【207】神秘老者
“不，我……我只是想說……”夜楚墨低頭，眼神閃過落寞，“或許，你們應該去見見一個人……”
偏僻陰暗的院落里，住着一個已然風燭殘年的“老人”。
看起來的確已經很老了，兩年前花白的頭髮現今已經全白，俊美的容顏早已不復存在，臉上滿是深深的皺紋，曾經那雙犀利的眼眸早已失去了神彩，佝僂的背影、瘦骨嶙峋的身體，誰還能猜得出他就是曾經殘暴不仁的七殿下夜殘瀟？
這也正是為什麼夜楚墨還容着他的原因，現在他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不會對自己構成任何威脅，而且也沒有人能忍得住他是夜殘瀟。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已經抑鬱成疾，不久於人世了！
大夫說，這是心病，沒有任何人能救得了他。
夜楚墨或許之前也不明白，但是現在，他終於明白了！
小小的院落，走進兩個神仙般漂亮的人物。男人一身紅衣翩然若仙，他若是仙，那便是絕世妖仙，世間萬物都比不上他的一顰一笑。而他身邊的女子，明艷動人，嬌俏美麗的像一個仙子。兩人站在一起，天生一對。彷彿這個小小的院子都因為兩人的到來而蓬蓽生輝。
“顏兒，你說夜楚墨讓我們來這裏幹什麼啊？”葉萱有些納悶，這裏怎麼感覺好詭異寂靜，連個人影都沒有，他該不會是故意整他們或者想什麼花招吧！
“晾他也不敢耍什麼花招，我們還是進屋看看去吧！”鳳傾陌內力深厚，自然可以感覺到屋裏有人，而且那人氣息微弱，不可能是什麼武功高手，不會對他們造成任何威脅的。只是他真的有點想不出，夜楚墨到底是要他們來見誰。
葉萱點了點頭，然後兩人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內的光線不是很明亮，擺設也十分的簡單，房間雖小卻整潔無比，看樣子是經常有人過來打掃的。
雖然當初夜殘瀟做了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是夜楚墨念在大家都是親人，雖然就特地安排他住在這裏，也吩咐了兩個人過來照顧他。相信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他現在應該比較喜歡一個寧靜的生活吧！
由於鳳傾陌生性多疑，除了自己的親近之人不會對旁人有一絲一毫的信任，所以他就把葉萱護在身後，兩個人走進房間，他時刻保持警惕，就算有什麼危險也會在最快的時間做出反應。
人就是不能有了軟肋，若是只有他一人，龍潭虎穴他也敢闖，但是他卻不敢拿他小妻子的性命開玩笑。
終於，他們看到了裏間燙傷床上那位瘦骨嶙峋、奄奄一息的“老人”。
鳳傾陌看過去暫時還並沒有發現那人是誰，他怎麼也不可能想到，這個白髮蒼蒼的老人竟然就是兩年前把他折磨的幾近死去的夜殘瀟，而且他也無法想像把夜殘瀟跟這樣一個老人掛上等號。
只是，夜楚墨讓他們來這裏做什麼？他可以肯定自己根本不認識這位老人家啊！
而且用功力一探就可以知道這人五臟衰竭、命不久矣，難不成是說他是夜楚墨重要的人，讓他來給他治病的？這可真是奇了怪了，皇宮裏有那麼多的御醫不管，讓他來治什麼病么？鳳傾陌自認聰明一世，卻無法參透這個問題。
或許是聽到有人進來的腳步聲，躺在床上的老人慢慢的睜開眼睛，視線由模糊慢慢變為清明。他痛苦的捂着胸口咳嗽了幾聲，便衰弱的感覺呼吸都使不上力了。
“你是什麼人？”最終，鳳傾陌疑惑的問出口。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老人”渾身一顫，似乎是不敢想像自己的耳朵，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呵……這怎麼可能呢？兩年前是他逼死了他，還是他親手把他葬入皇陵，他怎麼可能還會出現在這裏呢？
鳳傾陌驚詫於他的反應，若是不相識的話，他大可不必會這般激動驚慌，可是，他的的確確是根本不認識這個人啊！
鳳傾陌為魔教鳳凰宮宮主，自認為殺人無數，不是什麼善人，但是他沒有必要對着一個無辜的老人怎麼樣，所以他還是十分禮貌的，“在下鳳傾陌，難道前輩之前見過我？”他越發的感覺疑惑了，今天不弄清事情的真相他是不可能會走的，若真是夜楚墨給他佈下的棋局，那麼他很有興趣。
鳳傾陌，顏兒……“老人”又是一顫。
葉萱只當他是害怕，所以就上前在床邊坐下，柔聲說道，“老人家，你不要害怕，我們不是壞人。只是，你病的這麼嚴重，怎麼一個人住在這裏呢？如果有什麼需要的，我們可以幫忙！”
“你……又是何人？”終於，“老人”說話了，卻還是沒有回過頭來，蒼老沙啞的聲音全然沒有了當日的磁性。
“我？我叫葉萱，是他的妻子，我們是夫妻！”
呵呵，夫妻……顏兒沒有死，輾轉兩年，他們竟然還在一起，依舊風華正茂、絕艷無雙，但是他自己呢，卻弄成這樣的樣子，人不人，鬼不鬼。壽命急劇燃燒，短短兩年的時間就變得這樣衰老，夜殘瀟真心覺得自己十分諷刺。
一開始剛看到他們的時候，他簡直不敢想像自己的眼睛，兩年前已經死了的人怎麼可能還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當初他親眼看着他自斷心脈而死，身體冰冷，失去了脈搏和心跳，還是他親手葬了他，這樣一個死人為什麼還活着呢？但是人的確是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他才不得不去接受這個現實……
錯了，一切都錯了！兩年前是他親手釀下的人間慘劇，卻不想他命不該絕，竟然已久活的這般瀟洒，原本被他生生拆散的一對璧人，現如今更是如此幸福的一起站在他的面前。
夜殘瀟，你極惡一生，最後換來了什麼？
他最愛的人，被他活活逼死；他的江山，也自己毀在了自己的手手中。
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現在這對璧人依舊站在自己的面前，這是老天對他的懲罰嗎？
看着他竟然依舊背對着他們，毫無反應，鳳傾陌終於失去了耐心。
這老者也真是奇怪，他們好聲好氣的半天竟然還這種態度，真是太過分了，耐心消磨殆盡，他直接伸手就那樣憑空用內力將人轉了過來。為什麼不親自動手？他討厭碰觸別人，他嫌臟！
除了他的親近之人，所有人都是髒的。
夜殘瀟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做，頓時驚了一下，他第一反應就是捂住自己的臉，他現在已經變成這個鬼樣子了，絕對不能再讓人看到他的臉。
鳳傾陌又是擰眉，手再抬，直接揮開他擋住臉的胳膊，披散在臉上的頭髮也因為那股起浪而飛向了後面，這下子，那張臉總算毫無阻擋的暴露在了他們的面前。
看着看着，鳳傾陌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一張俊美的臉也沉了下來……
雙目相對，周圍的空氣凝滯，彷彿一根針掉落在地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葉萱看着兩人的互動看的莫名其妙，呃……現在這是怎麼個情形，怎麼感覺顏兒面色不善的樣子，這個老人家到底是誰啊？難道，他們之前是仇人？
最後，她終於忍不住打破了沉默，輕輕的拉了拉鳳傾陌的袖子，“顏兒，他……到底是誰啊？”
鳳傾陌沒有立即回答她的問題，向前走了兩步，目光越發凌厲，“你竟然還活着？”
“不，你……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說的那個人，不是……”夜殘瀟繼續捂着臉，身體都在不斷地顫抖，他怎麼可以讓他看到自己如此醜陋狼狽的樣子，他現在都已經老成這樣了，他卻還是那麼的風華絕代，這可笑的尊嚴啊！
“呵……認錯了人？就算你化成了灰，我也絕對不會認錯，夜、殘、瀟！”最後三個字，他簡直是咬牙切齒的說了出來。
什麼？夜殘瀟？葉萱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前面那張滿是皺紋的臉發愣，這樣蒼老的樣子，白白的頭髮，佝僂的身形，怎麼可能會是之前高貴慵懶的妖孽夜殘瀟？
震驚歸震驚，但是顏兒的話她也不可能不相信。明明只過了不到兩年的時間，他怎麼會老成這個樣子了，照理說他年齡還不到二十歲呀！
竟然連名字都給人說出來了，夜殘瀟顫抖的更加厲害了，他還是想做垂死掙扎，“不，我不是，我不是他，他已經死了！”讓這樣的自己被顏兒看到，他真的不如死了得了。
鳳傾陌氣的直接上前，也顧不得反感了，直接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夜殘瀟，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死了？大概你絕對不會想到我還會活着站在你面前吧？看到你變成這個樣子，我可真是欣慰啊，這是不是表示蒼天有眼呢？”
真的就這樣被認出來了，知道自己掙扎也沒有用了，夜殘瀟索性放棄，但是因為他太過激動，所以他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劇烈的咳嗽着，彷彿連肺都要直接給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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