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南唐帝國

第一百六十六章 南唐帝國

第一百六十六章南唐帝國

李元期期艾艾地道,“父皇,這個不太符合古制吧?”

李煜輕輕頷首,說道:“沒錯,自古以來華夏族的傳承製度都是父死繼、兄終弟及,可這種制度就真的很好么?父皇卻不這麼認為。”

李元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他有雖心反駁卻又不敢。

李煜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元,為父既然把江山社稷交給了你,就絕對不會出爾反爾再廢掉你,你有話儘管直說,為父絕對不會怪罪於你,只要你說得對,為父就算改變主意又有何妨呢?今天你我父就敞開了談,好么?”

“喏。”李元深深一揖,恭聲道,“兒臣謹聽父皇教誨。”

李煜苦笑,又道:“那就為父先說,父死繼、兄終弟及為什麼不好?所謂父死繼,就是要等到老皇帝死,兒能夠繼位,老皇帝若是不死,哪怕他活到一百歲,只要他不主動讓位,他的兒就只能乖乖地等下去。”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上了年紀后,難免會精力不濟,精力不濟就容易依賴他人,容易偏聽偏信,此時就很容易出現弊政。”拍了拍李元的肩膀,李煜喟然說道:“元兒哪,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父皇這樣,可以坦然放下手中的權柄。”

這話利李煜是有感而發,歷史上這樣的例不勝枚舉。

漢武帝、唐明皇可以算得上是雄大略的明君了吧?可他們在年逾六旬,體力、精力明顯不繼之後,卻仍舊戀棧不去,結果都在晚年釀成亂政,巫蠱之亂禍連太、皇后,枉殺了好幾十萬人,安史之亂是直接導致大唐帝國走向衰亡。

不過這些是沒法跟李元說的,好在李煜早有準備,當下又翻出史書說道:“元兒。秦昭襄王算得上是雄大略了吧?可在他的晚年,卻也同樣鑄成了大錯,他聽信饞言將白起從邯鄲召回國內,結果釀成大敗,此後又惱羞成怒殺了白起、自毀長城!”

“齊桓公,春秋五霸之首,雄大略就不說了,可在晚年他卻昏聵不明。重用易牙、豎刁等小人,以致國內積蔽叢生,連他自己都在內亂中活活餓死!”李煜扳着手指,又道,“還有魏惠王,八十多歲了還戀棧權位,以致魏國徹底衰落。”

李煜總終道:“以史為鑒,為父這決定禪讓。

李元不住點頭,他也覺得父皇說的在理。老皇帝年邁之後依然戀棧不去,的確不利於帝國的長治久安。當下便賭咒發誓道:“兒臣謹以列祖列宗的名義立誓,定當效法父皇,在五十歲之前將帝位禪讓給儲君。”

李煜擺了擺手,微笑道:“五十歲還算年富力強,倒是不必急着禪位,不過六十歲后一個人就會徹底衰老了,為父希望你能在六十歲之前退位。為父希望能夠通過你我父兩代皇帝的身體力行,將皇帝年限制作為帝國的祖制固定下來。”

“祖制?”李元若有所思,那就不是自願。而是強制了。

“對,祖制!”李煜重重點頭,皇帝年限制必須作為祖制強制執行。

華夏族自古崇拜鬼神,崇拜各種自然現象,但崇拜的還是祖宗,所以,只要李煜這個太祖皇帝還有項政這個二世皇帝都在六十歲之前禪位,還真有可能將皇帝的六十歲年限制以祖制的形式給固定下來,礙於祖制的名頭,後世皇帝估計沒幾個敢逾越。

李元點頭道:“六十歲年限制兒臣完全贊成,不過立皇儲之事……”

“呵呵,看來在皇帝的六十歲限制上你我父是達成共識了。”李煜笑笑,又道,“現在再說說儲君,為父堅決反對立雲兒為儲君,而堅持要在你的十幾個已成年的弟弟中間,由群臣選擇一人為皇儲,你可知原因何在?”

李元恭聲說道:“兒臣恭聆父皇教誨。”

李煜道:“皇位的有序傳承茲事體大,關係到帝國的長治久安,而老皇帝年邁卻仍戀棧不去以致國本動搖,這只是無序傳承的一種,還有一種就是皇帝暴卒而太年幼,這時候就很容易出現後宮干政或者權臣攝政的亂象。”

在華夏歷史上,因為主幼導致後宮亂政或者權臣攝政的例也是不勝枚舉,譬如說漢初的呂后,譬如說清末的慈禧太后,都是後宮亂政的典範,譬如霍光、王莽、董卓、曹操甚至還有張居政,都是權臣攝政的經典案例。

李煜道:“元兒哪,都說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今天晚上脫下鞋,也許明天就再沒機會穿上了呢?假如哪天你我父先後暴斃,而楚兒又年歲尚幼,你敢說,你的幾十個弟弟就不會生出篡奪侄兒帝位的野望?你敢說你的皇后定會甘於雌伏?你敢說朝中就不會出現呂不韋、李斯、趙高式的權臣巨奸?”

李元無言以對,他還真不敢斷言。

“所以,為了防止因為主幼而出現後宮亂政、權臣攝政的亂象,儲君就一定要從已經成年的皇族弟中挑選!”李煜說此一頓,又說道,“不過你也不用替楚兒叫屈,只要你善加教誨,令楚兒學有所成,待其年長后仍有選上儲君的機會!”

“父皇的意思是……”李元聞言一愣,有些不解地望向李煜。

李煜道:“所謂儲君,其實就是儲備的國君,但他並不一定就會當上國君,就說你的十幾個已經成年的弟弟,他們比你小不了多少歲,等你六十歲退位時,他們差不多也要到年限了,那麼再由他們繼位就沒多大意義了。”

李元心頭微動,又道:“那父皇的意思是……”

“為父的意思,儲君十年一選,而且只選十八歲至三十歲之間的皇族弟,十年時間過去,若老皇帝仍在,儲君就重選,所以,二十年後兒雲兒仍有選上儲君的機會。”李煜頓了頓,又道,“就怕二十年後雲兒學無所成選不上,呵呵。”

李元尷尬笑笑,又道:“父皇,兒臣自幼視您為榜樣,您怎麼說兒臣便怎麼做,絕不會有一絲的陰奉陰違,怕就怕後世孫不會遵從這個規矩哪。”

“是啊,這的確是個問題,所以,咱們還得給後世孫再訂個規矩。”頓了頓,李煜又道,“關於皇儲,選誰不選誰,皇帝說了不算,得由武院的功勛武將集體推選,誰得到的支持多,誰就是下一任的皇儲。”

關於這個,李煜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皇帝六十歲年限制,有兩世皇帝做榜樣外加祖制這個噱頭在,後世的皇帝估計沒幾個敢於逾越,既便有人想要逾越,估計也會被滿朝大臣的口水給淹死!需知言官無話不可說、無人不可糾劾的制度已經確立,以噴皇帝為榮的氛圍正在形成之中。

不過,要想確立皇儲廷推制,而且是十年一推,就沒那麼容易了。

李煜相信自己還活着時,這個制度還可能執行,可在他死後,這一制度也就到頭了,祖制的噱頭未必敵得過對嫡的寵愛,言官的口水也未必敵得過後妃的枕邊風,除非有足夠的制衡力量,否則這個制度就很難繼續執行下去。

武院,或者說是武院的功勛武將,就是李煜設想的制衡力量!

華夏帝國沿襲楚國的耕戰商讀體系,名義上耕戰商讀地位是平等的,其實不然,農人和商人只能夠獲得低等爵位,讀書人也同樣只能獲得低等爵位,譬如朝中的六部尚書,其爵位大多還只是三等男爵(二十級爵位制已經改成公侯伯男五階,每階三級)。

之所以出現這種情形,是因為種地、經商或者當官,很難獲得足夠的功勛。

而只有當兵打仗,有機會獲得大量的功勛,有機會持續地晉爵,所以既便不算六大國公以及三十六開國侯爵,武院蓄養的武人也要比農人、商人或者文人容易獲得爵位,所以武人的地位總體上遠高於文人、商人或者農人。

換句話說,在華夏帝國,武人的影響力是大的。

說白了,農人是種糧的,商人是種錢的,文人是管理者,武人是主事者!

而選拔優秀或者說有野心的皇族弟當儲君,與武人的利益也是高度一致的,因為只有優秀的儲君能夠成為優秀的皇帝,只有優秀的皇帝會持續地對外擴張,唯其如此,武人們有機會持續地獲取戰功、晉陞爵位。

當立儲制度與武人利益高度一致時,整個武人體系就變成了立儲制度的大支持者,制約皇權也就有了可能,除非後世出現一個很逆天的殘暴皇帝,有膽將武院蓄養的所有貴族一網打盡,否則,廷制儲君制就會一直推行下去。

而儲君十年一選,無疑是武人話語權的大體現,武人是絕對會支持的。

這個,其實就是變相的貴族共和制了,武院差不多就是元老院,而武院蓄養的貴族武人差不多就是羅馬共和國的元老貴族,唯一的區別就在於,羅馬共和國的貴族是世襲制,而武院的貴族除了六大國公及三十六侯,其餘全都是終身制。

有這股龐大的武人力量相制衡,皇儲廷推制有存在的基礎!

當然,武人的力量也需要制約,李煜的措施就是爵位終身制,使武院的貴族武將階層不至於固化,再一個就是賦予武院中所有校尉以上貴族同等話語權,六大國公是一票,一個小小的校尉也是一票,聲音一多,被人集中操控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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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霸五代十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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