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饕餮
付三叔領着唐紳幾人轉了一小圈，沒走太遠，夜晚的林子是野獸的領地，即便像付三叔那樣的資深獵人，也不敢隨意行動，更何況他還要為身後的幾個娃子負責，老漢的想法簡單，“無災無難便是福”，至於成果，在答應了蔡大美女的請求的同時，他就看開了。
目光在周圍巡梭了一番后，付三叔咧嘴而笑，露出一口黃跡斑駁的老牙，樂呵呵地說：“你上那邊林子裏，使勁吆喝兩嗓子。”
雷老虎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跑出二里多遠，然後氣沉丹田，渾厚的聲音爆出來：“噢——叻——噢叻噢叻——”
喊完了又屁顛顛的跑了回來，一臉期待的看着付三叔。
付三叔還在原地站着：“成了，不過還要再等一會，等黑天就行了。”
胖子被他弄得雲山霧罩，索性也不問，心裏做了種種設想，卻也弄不清付三叔到底玩什麼把戲。
“出。”付三叔手裏忽然出現一個手電筒，然後開始在雪地上迅前進。眾人不敢怠慢，趕緊跟上。
跑出幾百米，在一處大雪堆前面停住，付三叔趴在地上，把手臂伸進雪裏，然後，就拎出一隻飛龍，遞到胖子手上。
變戲法啊？唐紳的腦子有點短路，卻見付三叔不停在雪堆上移動，一隻只飛龍被他扔出來，扔到雪地上的時候，就已經被他掐斷氣。
太神奇了，這也行？所有人看向付三叔的目光瞬間變了，高人啊！
小喬臉上笑哈哈，悶聲不響地把一隻一隻把飛龍拾成一堆，不過，唐紳還是聽到她嗓子眼裏出咯咯的笑聲，顯然在極力壓制。
一連掏了十多隻，付三叔終於站起身：“這塊沒了，咱們回家熬湯。”
回到木屋子，唐紳終於忍不住：“三叔，你這是咋弄的？”
“看着神吧，其實也簡單，飛龍白天在樹上，晚上就鑽雪窩子。我叫你喊兩聲，這些傢伙就趕緊進窩，被我碼着須子，當然連窩端。”付三叔一邊說，一邊褪了三隻飛龍，開膛除去內臟，然後剁了兩刀，扔進鍋里，拿手活兒，絕對麻利。
“原來是這樣。”唐紳似懂非懂，不過那廝也好面子，不懂就裝懂，這有啥，又不考試。
不過他也知道，這活需要敏銳的觀察才行，這種幾輩子積澱出來的老智慧，果然不同凡響，由此，唐紳對這次狩獵充滿信心。
一盆飛龍湯端上來，付三叔把上面的浮油撇除，然後一人盛了一大碗，連湯帶肉，熱熱乎乎。
大喬小喬都是斯文人，用小手撕了一條肉，放在嘴裏嚼了幾下：“真香。”
唐紳也食指大動，不過他卻先喝了一口湯，鮮就一個字，絕對勝過任何人工合成的鮮香調味品。撕下一塊肉，只見肉質細嫩，遠勝雞肉，放到嘴裏，回味無窮，他忍不住贊了一聲：“贊！”
雷老虎立刻在一旁幫襯：“頂！”
呂夏龍：“再頂！”
美味當前，蔡大美女也把白酒都茬給忘了，付三叔乘機奪下了一瓶，滋溜了幾口下肚，不多會兒功夫，一瓶老白乾就被他包圓了，可謂各取所需。
至於那些一開始胡吃海塞了一頓的哥們，這會兒看得是兩眼綠，內牛滿面，可惜，肚子還鼓着呢，有心無力，別提有多後悔了。
“咯——”
滿足的打了個飽嗝，雷大官人躺到炕上，表演傳統節目——拍肚皮，那牲口一人吞下三隻飛龍，外帶三大碗濃湯，絕對是一吃貨。
“這飛龍真有味，一定要多打點，留着冬天吃。”胖子意猶未盡。
“那當然，在清朝是專門給皇帝進貢的，飛龍這個名字，據說還是乾隆吃了飛龍之後賜名，天上的龍肉嘛。”付三叔臉上也露出幾分得色。
“三叔，明天咱們要打啥？要不打一隻狍子嘗嘗？”小喬現在興緻很高，有點吃上癮，小妮子一點兒也不怕橫向展。
“打啥不是我們說了算，要看林子想給我們點啥——明天的事情誰能預料，睡覺，睡覺。”付三叔扯過一個棉被，不一會就響起鼾聲。
火炕不小，將屋子裏烘的熱乎乎的，一群人睡在地板上也不覺得冷，幾個女孩則睡在炕上，也算是對於女性的優待了。
吹熄了蠟燭，外面黑咕隆咚，萬籟俱寂，偶爾幾聲雪壓枯枝掉落的聲音，襯托得夜晚更加寧靜。
雷老虎吧唧兩下嘴，帶着對明天美好的憧憬，甜甜進入夢鄉。
第二天，正式的狩獵開始，出前，唐紳看到付三叔在屋后鼓搗一陣，嘴裏還念念有詞，估計是祭拜山神之類，村裡人都信這個，唐紳也不覺得意外，據說在山上的某處還有一座神廟，敬供着撒滿，不過好奇總是免不了的。
“山上的生靈都是神。”付三叔看出唐紳的眼神，面色鄭重地說了一句。
唐紳momo後腦勺，繼續不懂裝懂，他現，自個這個高中畢業即將踏入大學的高才生，還不如一個一輩子刨土打獵的老漢有智慧。
狗爬犁就留在木屋，付三叔只帶着兩條細狗出。雷老虎緊隨其後，背着一串夾子。
這才是真正的林海雪原，黑壓壓的松樹都是幾十米，挺拔參天，配上皚皚白雪，更顯莊嚴肅穆，也只有這樣的林子，才會孕育出豪氣衝天的漢子。
付三叔悠閑地在前面走，時不時抽上一袋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散步。
一直走下去，也沒見他動一下槍。眾人又有點沉不住氣了，嘰嘰喳喳的說道開了，不過很快就被蔡大mei女給鎮壓了下去，有昨天的例子在先，她現在對付三叔有點盲目崇拜。
“好了，往回走吧。”付三叔看看南面天空的太陽，嘴裏忽然話。
雷大官人也學着望了一眼，透過樹枝，紅彤彤的冬日暖陽已經到了正中：“該吃午飯了。”
……這貨只惦記着吃了。
唐紳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隱蔽的離胖子遠了點，擺出一幅我不認識他的架勢。
就在雷老虎惦記肚子的時候，付三叔已經開始動手，只見他一會在這棵樹旁邊下上夾子，一會又在另外一個地方下上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