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瀑下修行
然而，直等到夕陽斜下，唐紳都沒有見到王老漢邁出木屋一步，王老就象是一個齡版的老年宅男，悶在小木屋裏死活不出來，連午飯都是虎妞給端進屋裏。
如此一來，唐紳自然拜不了師了，滿腔熱血只得化作一江春水，滾滾流逝。
氣餒？
唐紳的字典里可沒有這個詞兒，反倒是更加堅定的認為王老是一個世外高人。
“高手的脾氣都是古怪的”，《高手守則》裏都是那麼說。
……當然，同樣的詞兒放在沒有本領的人身上，那叫裝逼。
高手和裝逼只是一線之隔，就像天才與瘋子的關係。
無論如何，唐紳的第一次拜訪以失敗而告終，連王老的面兒都沒有見着。
隨後的一周里，唐紳除了每天上課之外，按時去小木屋報道。
並不是唐紳忽然熱愛學習起來，事實上，在這個缺乏娛樂活動的小村子裏，上課無疑成了打時間的唯一工具。難不成還學着村子裏的阿嬸們，七八個人圍成一團，整天叨叨着村裏頭那點雞毛蒜皮的事兒？
而王老漢，也一如既往的閉門不出，繼續扮演着老宅男的角色。
呂夏龍在第三天便放棄了，對他而言，學武本就是可有可無的事，反正有戰魂在側，根本不虞遇上威脅，如果連戰魂也無法搞定，更別指望功夫了。
至於雷大官人，自從第一眼見到蔡大美女后，儼然成了她的背後靈，執着程度比呂夏龍更甚，每天不到月黑風高、星羅密佈的，肯定見不着人，這樣也好，耳邊少了雷大官人堪稱“上窮碧落下黃泉”的口水陣，唐紳也落得耳根清靜。
轉眼到了第八天，唐紳照例前往木屋報道，也許是託了“八”這個國人公認的吉利數字的福，唐紳終於見到了王老。
……只是眼前的一幕讓唐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王老閉目靜坐於第三折瀑布之下，一動不動，任由奔騰的激流打在身上，整個人如同淵停岳峙一般。
恍惚間，唐紳有了一種奇異的感覺，彷彿天地間只剩下王老的身影，而那具乾瘦的軀體也變得無比巨大，猶如一座通天接地的高山，讓人仰視。
我草，這還是人嗎？唐紳暗自咂舌，腦海里也不由浮想聯翩起來，如果自己也有那份能耐，管對方是戰魂戰鳥，通通一巴掌拍翻。
想着，唐紳心中抑制不住的興奮起來，口水都差點流了下來。
“你來晚了。”蒼老的聲音在唐紳耳邊響起。
唐紳打了個激靈，連忙回神，卻現不知什麼時候，王老已然來到了自己身旁，臉上仍然架着那副搞笑的阿炳墨鏡。
晚了？唐紳下意識掃了一眼腕錶，沒有啊，今天比昨天來的還要更早一些。
“我……，要走了。”
“走？也對，老悶在屋裏對身ti不好，您老也該下山走走了。”
“我要離開這裏了。”王老的聲音緩慢而低沉，像是在自言自語。
“啊？”唐紳愕然，這才明白王老開頭那句“來晚了”是什麼意思，心裏頓時沉甸甸的。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隱世高人，好嘛，還沒來得及拜師呢，對方就要離開了，老天啊，不帶這麼玩的啊！
沉默許久，王老似乎有了什麼決定一般，拍了拍唐紳的肩膀，鄭重的說：“跟我來。”
唐紳雖然不明白王老要幹什麼，但出於對老人的尊重，還是依言跟上。
繞過山溪，兩人來到瀑布後方的洞穴中。
如果不是王老帶路，唐紳根本不會現，瀑布的後面居然還有那麼一處地方。
洞穴內四壁空蕩蕩的，只在當中豎著十數根高低不等的木樁，角落裏還擺着幾隻木人樁。
王老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好半晌才開口：“這裏是我的練功房，我的祖輩曾是少林俗家弟子，練的是少林燃木刀法和小擒拿，除此之外還有一套山間採藥人傳授的葯浴之法。
燃木刀法，走的是剛猛一路，而小擒拿則是四兩撥千斤，這兩者剛柔並濟，如果你能夠領悟一二，絕對會受益匪淺。葯浴之法則是內修的功法，需長年累月修習，方可見效，最終雖然不能讓人如小說電視裏那樣飛檐走壁、一瞬千里，但也有強身健體，固本培元的效果。”
說著，王老拋給唐紳一本小冊子，泛黃的封皮上龍飛鳳舞的寫着《葯浴》兩字。
“可惜我沒有太多的時間，能點撥你多少是多少吧。現在我先演練給你看。”
王老用極慢的度打了一趟燃木刀法，又走了一遍小擒拿，一邊演練，一邊逐招逐式的講解動作要領。練完一遍之後，第二遍度便適當加快，到第三遍的時候就是正常度了。
然而，就在王老開始演練的同一時刻，戰魂似有所感，竟然兀自從唐紳體內鑽出。
對於這個任性的傢伙，唐紳已經徹底無語了，他愛看就讓他看，反正一會兒魂力消耗完了，他便會回去，乾脆，唐紳來了個放任自流。
戰魂不愧為戰魂，專門為戰鬥而生。
只看王老演練了一遍，他就能試模試樣的將兩套功法給打出來了，以唐紳的眼力竟然無法看出兩者之間的差別，當然，唐紳也知道，戰魂最多也就是學了個形似，真正想領悟jing髓奧義，至少還需要一段時間的苦練才成。不過以他的天分，比起普通人來說，絕對是事半功倍。
相比於戰魂，唐紳就要差得多了，他的記憶力雖然不差，可也沒有達到過目不忘的能耐，三遍結束，他也不過記住了八成，愁人啊。
三趟招式走完，王老的呼吸也微微有些急促，緩了緩才問道：“怎麼樣，記住了多少？”
唐紳猶豫了一下，謙虛的說道：“大概七成。”
“七成？”王老眉頭一皺，半信半疑的說，“你來走一趟我看看。”顯然，七成這個成績在普通人的範疇里，可以算得上是小天才了。
唐紳依言打了一趟燃木刀法，接着是小擒拿，原本他還擔心會忘招，可是每到自己不確定的時候，下一式的招法便會自動浮現在腦海里，就像是與生俱來一般，讓唐紳大為驚訝，隱隱地，他感覺到，這一切應該與戰魂有關。
“天才！”饒是以王老的老持穩重，在見識了唐紳的演練后，也忍不住大呼一聲好。
倒是唐紳自家知道自家事，不jin臉紅。
當下讓唐紳繼續演練，王老在旁一招一式的指導。功夫這東西畢竟不像是書本知識，可以死記硬背，需要的是融會貫通。
王老傾囊相授，將自己壓箱底的絕活盡皆傳授給唐紳，包括套路、技巧，以及實戰中的各種變化。一個教的儘力，一個學的用心，不知不覺天色已經破曉，唐紳的燃木刀法和小擒拿，都已經打得像模像樣。
王老滿意的連連點頭，說：“天才，真是天才！單隻從武術套路來看，你已經至少能掌握個六七分火候了，不過你可不能驕傲，套路這東西就是個花架子，花拳繡腿，真正想運用於實戰，還需要勤加練習，一招一式全部融會貫通才行。另外，你的根基太淺，我走後，你先由戰樁開始，然後逐步開始在瀑布下修行，萬丈高樓平地起，根基一定要打紮實，以後才有更好的展。習武之人都要記住一句話，功夫在民間，真正的高手都是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那些人。功夫無止境，所以，到任何時候都不能小看你的對手！”
另一邊，戰魂也在唐紳的成長下不斷成長，招式更為老練，繼而又將自己的想法傳輸給了唐紳，一人一魂相互溝通，相得益彰，至於最後會產生什麼樣的效果，恐怕連唐紳自己都無法預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