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柔然兵退 醉酒得城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先鋒奄羅辰大家詫異的看着他，阿那瓌滿臉堆笑：“先鋒有何異議？”“我覺得大汗此次親征，我們已經取得了如此好的戰績，魏軍聞風而逃正是一鼓作氣之時，何故因小小的高車叛賊，就功虧一匱呢？太可惜了！還請大汗三思呀！”奄羅辰語重心長的勸說阿那瓌淳于覃聽后雖也覺得奄羅辰所言在理，但是一想自己的大後方一旦失守，他們就將兩面受敵，不由的後背發涼又將不救援的後果闡述了一遍，眾將家小都在後方，本就同意了揮軍救援的主張今番又聽淳于覃滿懷激情的闡述，大都同意救援後方！阿那瓌此刻心中猶如翻了五味瓶一番，又是難過又是無奈聽着二人的爭辯，更讓自己傷心！這是多好的機會呀，他一生的報復就在這一次的行動上如今讓他放棄，他如何割捨得下內心總有着千百萬個不願意，但是高車這些年讓自己的汗國吃的苦頭，難道夠少嗎？他不明白老天為何經常讓自己做選擇題在淳于覃和奄羅辰之間，阿那瓌選擇了前者雖然他還是笑着做了選擇，不過大家都能感覺到他笑得很苦澀！阿那瓌不敢多留，傳令士兵立即起程奄羅辰所部繼續留下抵敵，作為後軍掩護阿那瓌順利的撤回草原救援

撤軍的途中唯一讓這位可汗欣慰就是他已經將所搶來的二千多人和十萬頭馬牛羊盡數送回了草原，這算是自己這次勝利的鑒證這些物資也可為他的汗國度過此次災害

獨孤如願和賀拔勝所騎馬匹一路上馬不停蹄的趕路，馬匹已經筋疲力盡，所以趕回的時候，就連奄羅辰偷偷也退到了懷朔

尚書令李崇也集合了剩下的5萬後備軍隊，和元纂會師，元纂將情況向李崇做了詳細的彙報老將軍李崇當即下令，我死纏住柔然兵，不得令其退回草原，遺留放虎歸山的隱患！令元纂帶領於謹等前去交戰元纂領命率本部人馬，列開陣勢前去叫陣不期奄羅辰連夜退回了懷朔鎮，僅僅剩下空營寨元纂先佔領了營寨，命傳令兵急速向李崇作了說明李崇聽稟又高興又生氣，上馬直奔元纂的大營！

二帥商定集合所有人馬，一舉攻克懷朔鎮！元纂率部在前李崇領兵在後大隊軍馬集合準備向懷朔開去！於謹此次怕被獨孤如願搶功，便跑進元纂的軍帳對他言道：“殿下此番用奇謀，逼退柔然的進犯！可謂事半功倍，我等得遇殿下，幸遇至極今有一計欲獻於殿下可使殿下輕易拿下懷朔”元纂高興的難以用語言表達，誇獎道：“將軍高才，難怪當年太宰見到將軍就斷言‵王佐之才也′，今日再看昨日之事，真是一點不假！我得將軍相助，何愁柔然不敗哈哈哈哈……”一陣長長的笑聲久久在空氣中迴響於謹伏在元纂耳邊言道如此如此定叫奄羅辰拱手想讓元纂馬上找到北伐大元帥、尚書令李崇，將於謹的計謀對李崇說了，李崇聽后贊道：“早就聽說于思敬，不為州郡官長所動，今日觀之真是一人才也！就按他的計策行事，我退回城中，一切如舊”元纂接道：“老大人，您聽說過獨孤郎嗎？”李崇只聽說過獨孤庫者有一個年少貌美的兒子，箭術精湛，遂點了點頭元纂見李崇對這人感興趣便繼續說道：“大人可知，這釜底抽薪之計，正是此人所獻，若論柔然敗退的功勞，此人真是第一呀！”李崇聽完向著遠處眺望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可惜我行將就木，不能多睹他的風采人生了！可惜可惜”李崇自嘆息了一陣，提出要見獨孤如願的要求，元纂忙令一個親隨，將獨孤如願請來獨孤如願見到李崇納頭便拜李崇仔細端詳了一會，覺得這小將的確有其祖父獨孤俟尼的樣子，又想起了當年和獨孤俟尼有過很深的交往，往事如長江之水，滾滾而來看着故人之孫，李崇又是一陣感慨，對獨孤如願很欣賞留下獨孤如願，元纂自告退出去

李崇何以如此看重獨孤如願？需要將話頭轉回55年前，也就是李崇14歲的時候，機智過人的他就被北魏朝廷拜主文中散，17歲時正逢高祖整頓吏治，升任大使巡察冀州，揪出幾個有着高大靠山魚肉百姓的貪官，高祖孝文皇帝知其處事堪為大用，升任梁州刺史，成為地方的軍事大員，以後屢出奇謀，立下了赫赫戰功，為官政績卓著，為民稱頌……縱覽歷史，天下誰人能及今日元纂一句無心話，倒讓昔日的老英雄起了見見年少的小英雄的衝動

獨孤如願心裏正自打鼓，他哪能不知道李崇是何許人也生怕自己生出不必要的麻煩，哪敢做聲

李崇捋着花白的鬍鬚問道：“聽說柔然今番撤兵是你的功勞？”獨孤如願聽到這裏忙道：“大帥你見笑了，我一個ru臭未乾的毛孩子哪有這般本事！眼見生靈塗炭，我卻無能為力，只是空想為朝廷多出點力罷了！定是柔然知道大帥虎威到此，不戰自退！”李崇微笑道：“好孩子，你倒是夠謙虛！看來你是個好苗子，願意和我這老頭子多待會嗎？”他見獨孤如願很謙虛，又不張揚，打心眼裏喜歡！獨孤如願忙道：“大帥，您是萬民敬仰的大英雄，救民於水火，小將願常聆聽教誨！”

“那倒不敢當，老朽即將入土之人將你留在身邊定然會貽誤你的前程，我見你是個可塑之才，又見你年少有為，必將如龍一般叱吒風雲，故而願將生平所悟和你稍作探討而已！老朽知道你出身名門，又是將門之後，故而懂得些用兵之道相信以你的武藝為將定能過關斬將馳騁疆場，可你身上有着一股帥才，如無人指點，豈不終為一虎將，倒也可惜了老天一番苦心你可知道為帥講究的是三韜六略，更要活用孫子十三篇，要知道遁隱藏兵之法這些你又懂得多少，你在我這裏住幾天”尚書令李崇興緻勃勃的說道

獨孤如願聽完心裏暗想：我呀，真是有幸所謂：薑是老的辣，人是老的見識高！由此良機我定要多多請教便將鋪蓋搬入帥府住了下來

元纂自帥府出來，到了大營邀來於謹和幾個心腹，對幾個心腹將領吩咐你等如此如此相機行事幾個將軍得令下去做準備，不提

單說奄羅辰兵退懷朔城，依然不死心，只盼的可汗阿那瓌能夠儘快蕩平阿伏至羅平的高車軍，集中兵力再作良圖屢次派探馬探知魏軍動向幾個細作扮作難民一路上打聽，不見魏軍到來，又遇見一夥回家的難民便上前打探那些難民氣憤道：“那些朝廷的狗官就知道貪圖享樂，在長平城內歌舞喧囂，大魚大肉！那還想着收復失地！只可憐了我們這些小民！”說完就搖頭無奈的走了幾個細作聽魏軍沒有進軍的意思，壯起膽來一路到了長平城下，果然見到駐紮在寨中的士兵個個喝五邀六劃拳喝酒！軍營外面幾個醉酒的士兵，你扶着我，我攙着你，東扭西獷！嘴中胡言亂語：這回可以升官發財了！那個說：小心被將軍看見！那個接過說：怕啥！他還在摟着女人親嘴呢？說完都哈哈大笑幾人又進城去，狀況和營寨中無異！一人回去報信去了，剩下幾人在城內各處街頭，有的甚至到了元帥府旁化作乞丐行乞，伺機勘探情況一天一夜都看到的是滿城醉酒的將士！聽得是些罵娘的話！幾人待得天明城門開盡數退了出來，向奄羅辰將情況一五一十的做了描述

聽得奄羅辰喜笑顏開，不過他始終不敢放鬆警惕！依然派探子去昌平方向打探！第二日，一名小校慌忙來報：北城門方向有幾個柔然士兵來奔奄羅辰忙到城門上看了，幾個衣衫襤褸的士兵，拖着長矛，有氣無力的站在下面，不時神色不安的眺望北方，像是有追兵一樣

奄羅辰令開了城門，放進了城下的四個士兵叫過來詢問了一下情況一個渴的裂開嘴唇的兵士有氣無力的答道：“大汗和高車相鬥，不是很順利，他們是在戰鬥中打散了的！一路到了這裏！”鐵骨錚錚的奄羅辰得悉這樣的消息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口涼颼颼的氣息直透六臟！一種不祥的感覺籠上了心頭他急忙找了自己的幾個親兵，貼在他們耳上低聲吩咐了些什麼幾個親兵翻身上馬，向北而去一路上但見不斷有本國的士兵想這個方向走來，看樣子步伐很沉重有幾個熱心的士兵，伸臂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大叫：“你們想死嗎？沒看見我們是從哪個方向逃出性命的嗎？”幾人哪管他，繼續前行，所見的樣子和前面的一樣！再向前一陣竟看見幾個騎馬的士兵在耀武揚威定睛一看馬上的士兵竟是高車將兵，正舉刀向自己這方殺來！一個個嚇得面如死屍，立即調轉馬頭向回，一路死奔！才回頭看看沒人追來才略微放心一路跑了回來，城門下已有十幾個可憐的兵士，躺在城門口幾人進了城，將所見如實的反映給了主子奄羅辰大驚失色，暗暗叫苦城上的士兵見城下來了近百名逃命的士兵，個個竊竊私語，皆說：可汗戰敗了，如何是好？不到半天的功夫滿城皆知！

奄羅辰看看夜色將黑，又沒得到可汗的調兵命令只得緊閉城門，不敢擅自離開懷朔！下令各城門務必小心謹慎把守夜半時分，忽然聽聞有**喊：着火了！着火了！警惕的奄羅辰立馬披掛，幾名親隨緊身相隨只見城內三四處火起！大火接着塞北的風，越燒越旺！又聽不好了，魏軍來了！魏軍來了！快逃命呀！不明就裏的柔然守兵也有跟着喊的霎時間，滿城的將士亂作一團奄羅辰大喊：不準亂，不準亂！和自己的衛隊在馬上見喊着就殺！他那殺得過來

四面傳來咚咚的戰鼓聲城上的士兵大喊：“不好了，魏軍來了！魏軍攻城了！”奄羅辰知道自己獨木難支，又怕損失了自己多年訓練的這支勁旅！忙傳令集合士兵，開了北門，朝着草原逃了去！

魏軍不費吹灰之力，撞開城門奪回了懷朔城！城內沒逃出去的士兵，只得繳械投降！李崇和元纂二帥領着眾將浩浩蕩蕩的進了懷朔城，沒有下令馬上追擊也許是窮寇莫追的道理在二人心裏不言而同！

奄羅辰帶着逃出來的本部人馬，向著漠北深夜行軍！斷後的手下大將耶鈉運追上來，扯住了奄羅辰的韁繩，解釋道後面沒有追兵奄羅辰才鬆了口氣，氣的再次開口大罵！正罵得起勁，前哨來報：前面大隊人馬擋住了去路！

奄羅辰強忍恐懼的心理，怒吼：“給我殺過去！”說著一馬當先率眾將向前衝去！眾將士見後有追兵，前有兵擋住去路，主帥身先士卒，哪敢落後，高舉長矛吶喊着緊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