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81章 本心通明
轟的一聲，絡腮鬍大漢的身體倒在了地上。
直到死，他都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死的。因為，洛飛的刀太快了！快到只能感覺到那抹索命的刀芒。
“你……你……你……”
望着洛飛，獨眼龍的膽子都已經被嚇破了。
做了十多年的山賊，什麼樣的場面他沒有見過？什麼樣的殺戮他沒有親身經歷過？也許剛開始的時候他會覺得噁心，覺得不忍，但這麼多年來他已經麻木了，他覺得自己已經忘掉了什麼是恐懼。
然而，今天，此時此刻，望着身前這如魔一般的少年，他再次嘗到了恐懼的滋味，就像是回到了當初第一次殺人時的場景。
後來，他開始殺死一個又一個的生命，有老有小，有男有女，他被那些村民稱之為魔頭。
但是，不過眨眼之間，整個鳳鳴山的人馬竟然都被這少年給屠殺了。
這少年才是魔，一個真正的魔！
魔之一怒，屠凈一切。
噗通！
獨眼龍雙膝跪倒，顫聲道：“求……求你，別……別殺我……”
洛飛慢慢地邁開了一步。
出現在獨眼龍前方的，是那剛剛被他玷污之後又殘忍殺死的少女。少女還睜着眼睛，那表情落在獨眼龍的眼中，就像是在審判他的罪狀一般，在一條一條地宣讀着他的罪行，將他批得體無完膚，直擊他那黑暗而羞惡的靈魂。
“哈哈哈哈……”
忽然，獨眼龍癲狂而笑，就像是忽然間得了失心瘋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嗚……”
大笑過後，是哭，哭得很難聽。
“嗚嗚……嗚……”
這哭聲，在夜空中傳播開去，透着說不出的味道。
唰！
刀光閃爍，一切歸於平靜，唯有那跳動的篝火傳出噼啪聲，響徹夜空。只是，這火是紅色的，映照在更加鮮紅的血跡之上，讓得這片土地彷彿變成了人間煉獄一般的恐怖存在。壓抑的氣息，腥濃的血氣，充滿了四周，就算是風吹來，彷彿也吹之不散。
洛飛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許久之後，他十分沉重地睜開了眼睛，緩緩地道：“這，是一個‘強者’的世界。”
對，這就是一個強者的世界！
他們這些武者，每一個都站在屍山血海之中。不想變成其中的一份子，就要比別人更努力，就要比別人走得更快，就要踩踏着屍山，踩踏着血海，不斷地前進，絕不能停下來。因為當你停下來的時候，差不多就是你死亡的時候。
只有死人，才會停下來。
將少女安葬了，洛飛也看到了那柄被山賊搶來的寶刀，正是他的風火連天刀。
這一點，在聽完漁家坪的村民述說之後，洛飛心裏就已經隱隱有了猜測，因為他的刀當時就是掉入地下暗河中的。也許剛好是插在了那條大魚的背上，而大魚受驚受痛之後，一跳狂游，這才進入了太平湖，從而被漁家坪的村民打撈上來。
取迴風火連天刀的洛飛，心裏沒有半點喜悅，有的只是沉痛。
站在那名少女簡易的墳前，洛飛沉默不語。
許久，他終是轉身離去。
兩天之後，一則重磅消息如同旋風一般，飛快地傳遍了方圓數十里的各個村子和小鎮。
一座小鎮的茶樓中。
“你們聽說了嗎？鳳鳴山的那些山賊被人一夜之間殺光了。”
“不止啊，聽說就連豺狼幫也被人一夜之間給滅了。而且，那位英雄好漢還將兩個幫派的不義之財，全都扔到了各個村子中，並留下書信，上面寫着：‘取之於民，還之於民’。”
“真是太好了！從此以後我們也能過上太平日子了，只是不知道是哪個英雄好漢，做了這麼兩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是啊，不少村子都感激着那個人，只是不知道是誰。”
“我知道。”
這時，茶樓角落裏，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漁夫開了口，頓時引得四周那些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咦！你不是漁家坪的老陳嗎？老陳，你真知道是誰做的？”
被稱做老陳的漁夫點了點頭，同時那眼中也有着一絲愧疚和感激。那個當初被他和村民們懷疑偷偷溜走的少年，竟然真的將鳳鳴山的山賊給剷除了，還有豺狼幫也一併剷除了。他愧疚自己不該懷疑那個少年，同時也感激那個少年所做的一切。
“駕！駕！”
洛飛騎着一匹普通的黃棗馬飛奔在官道之上。
剷除鳳鳴山的山賊，屠滅豺狼幫的幫眾，洛飛並不想留什麼名，只是覺得，這樣才符合自己的本心。
除惡，自當務盡。
此刻，他神識豁達，內心通明，整個人的靈魂彷彿得到了升華。
“也許，有人會說我殺人不眨眼，是個魔頭。但是，讓我再選一次，我還是會這樣做。”洛飛在心底深處沉重地告訴着自己。
不知不覺間，本心的通明讓得洛飛的玄龍吐納訣飛快地突破到了第二重……第三重。
心法的修鍊，本心才是最重要的。
本心通明，心法的修鍊自然順達。
還有閃步，在一次次的實戰之中也已經達到了第三重，而且與閃刀的配合愈發地錘鍊得完美。
到了萬流宗山腳下的牛家鎮中，洛飛將那匹黃棗馬送給了一家看起來比較貧困的人家，隨後離去。畢竟那匹馬也是得自豺狼幫，是屬於那些貧苦百姓的，洛飛並不想要。
洛飛唯一留下的是鳳鳴山二當家——那個獨眼龍——身上的一本望氣術秘籍。
洛飛本身所修鍊的玄龍吐納訣在達到第二重之後，就已經擁有了藏氣的效果，再加上本心通明，所以修鍊望氣術十分迅速，不過一個時辰就修鍊到了第三重。
望氣術是一門秘法，玄階中品，共有七重，修鍊到第三重已經能達到基本的望氣效果。
至於當初在小黑——那頭黑虎元獸——的感恩下，得到的那本地階下品的怒火焚天秘術，也差不多是時候要着手修鍊了，不過，還不是現在。
洛飛並沒有急着離開牛家鎮，而是去到閱客酒樓，想了解一下最近有沒有什麼新的消息。
因為他已經活着回來了，有些人也應該要付出應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