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半步刀勢
洛飛並沒有眨眼，只是手中的刀再次揮動起來。
“驚風一撇！”
璀璨的刀芒一閃而過，快到眨眼即逝，快到看不清楚，似驚鴻貫天而過。而且，一股壓倒性的刀勢彷彿已經破刀而出，帶着霸道之極的力量，刀芒未臨，刀勢已經率先抵達張召身上，將他的衣衫切出一道又一道的刀口。
噗嗤！
刀芒消失之時，張召的腦袋拋飛而起，身體去勢不止，衝到兩丈開外方才倒下。
沒有半點血跡，光滑斷開的脖頸之處，只有點點晶瑩亮光。這亮光是製作傀儡的材料特有的。
洛飛的嘴角噙着一絲淡淡的笑意。
他已經明白，為什麼宗門不讓任何弟子泄露第二層考核的內容了。
原來，宗門是希望通過這個考核，讓門下的弟子明白地知道，當你經歷了許久的孤獨旅行與困難之後，見到某些貌似熟悉的東西，會自然而然地放鬆警惕。這時，才是你的處境最危險的時候。
江湖人心險惡，任何你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並不一定是真的。若是一個不小心，你將死無葬身之地。
這樣的考核，對將來門下弟子闖蕩天下，有着絕佳的提醒作用。
而接受考核者，其實每一個人都接受過授業長老在課堂上隱晦的提醒。若是輕易相信了這兩具傀儡，那只有死路一條，也算是宗門的授業長老白教化那麼久了。
不過宗門在設置考核之時，也是故意留下了一個即是破綻，也是陷阱的‘破綻’。
洛飛望了一眼最先被自己斬成碎片的傀儡李雪。若是好色之徒，只怕真無法察覺出她是一具傀儡，早都已經被其妖艷的樣子給迷惑住了，哪裏還會多想。就連洛飛，其實也不願將她想成一具傀儡。
或者說，如果李雪是那個優質的傀儡，而張召才是那個劣質的傀儡，絕對會更加的令人防不勝防。
只可惜，這兩具傀儡在一開始就已經露出了破綻。
“哼，我洛飛的名字，在外門當中那也算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聽到我的名字，你們竟然連點反應都沒有。”
搖了搖頭，洛飛也不再多去想什麼，這便是他發現破綻的地方。他的‘廢物’之名，經過洛雲的有意宣傳，在外門當中也的確是擁有着不小的聲名，提到他的名字，幾乎沒有哪一個外門弟子會不知道的。
不過，不管怎麼樣，洛飛這一次也算是學到了一些東西。
隨即，他將玉簡拿出，對着兩具傀儡一照。
青光閃爍，將兩具傀儡收入玉簡中后，一道玄奧的能量大門出現在洛飛的跟前。
抬腳，沒有任何的猶豫，洛飛步入了其中。
“哈哈……恭喜這位師弟通過了外門弟子連續兩層的考核。”一道爽朗的笑聲傳入耳中。
洛飛轉頭望去，說話的人是一個執事弟子。執事弟子不同於真正的執事，他們是一些無望成為核心弟子的內門弟子，只因在某些方面表現良好，被宗門預備培養為執事，替宗門管理一些雜事。當然，也免不了有一些資質普通，但有些關係，然後被直接當做執事來進行培養的。
眼前之人，乾乾瘦瘦，眼小鼻尖，嘴唇略薄，身穿白色制式長衫。這是內門弟子特有的衣物之一，與外門弟子的藍色制式衣物大為不同。
“你可稱呼我為陳飛師兄，不知師弟如何稱呼？”乾瘦青年笑着說道。
“原來是陳師兄，我叫洛飛。”洛飛回以一笑。
“洛飛？這名字好熟啊！哈哈……可能是因為我們倆的名字中都有一個飛字的緣故吧。”陳飛笑了笑，隨即引着洛飛向前走去。
“陳師兄，我什麼時候能拿到獎勵？”洛飛問道。
“怎麼，洛師弟看上去很急的樣子。”陳飛回頭望了洛飛一眼。
“嗯，我一位好友身受重傷，急需百歸丹救治。”洛飛並沒有隱瞞的打算，畢竟說出來，也許能更快一些拿到獎勵，這樣的話，也可以早一些趕回去救治張強。不然若是晚了，有多少顆百歸丹也沒用。
“原來如此。”陳飛點了點頭，“不瞞師弟說，原本所有的獎勵都是馬上發放的，不過就在剛才，有一位外門的師弟同樣闖過了兩層考核，已經將最後一份獎勵領走了。百歸丹到是現在就能拿到，不過其它幾樣獎勵，還需要一點時間，才能等內門的執事送來這裏。”
洛飛微皺眉頭，還真是有些不太巧，隨即問道：“不知要等多久？”
“這個可說不好，可能一柱香的時間，也可能一個時辰，甚至是一天兩天。不過剛才我已經通知內門了，到底什麼時候能送來，我一個執事弟子也不敢多問。要不，師弟你就多等等吧。”
洛飛等等到沒什麼，可是張強等不起啊。
“哎呦，你看看我，怎麼把你剛才說的情況給忘了。”陳飛一拍自己的額頭，“洛師弟，不如這樣，你先取了百歸丹回去救人，明天再來我這裏領取其它獎勵。你看如何？”
“也只能這樣了。”
洛飛也沒辦法，只能怪自己的運氣背了一些。
“那好，還請師弟將玉簡交給我，這是領取百歸丹的必須之物。”
收了洛飛的手中的玉簡，陳飛帶着他走到一面白色的玉壁之前，將玉簡輕輕拍在玉壁之上，頓時亮起陣陣白光。不一會兒，一支白色的小玉瓶緩緩從玉壁中飛出，落在了陳飛手中。
“師弟，你拿了丹藥快去救人吧，至於其它獎勵，我會準備好的，你明日過來取便是。放心，師兄我擔當七重天塔的執事弟子已經一年多了，從未出過差錯。該是你的，就是你的，誰也拿不走。”陳飛將玉瓶交到了洛飛手中。
雖然洛飛覺得對方的話不一定靠譜，但是救人如救火，更何況，張強還是因為不肯供出自己在什麼地方，才慘遭毒手的，自己絕不能讓張強出事。
“那便麻煩陳師兄了。”洛飛客氣地道。
收了玉瓶，打開一看，其中是一顆晶瑩玉透的丹藥，還有着濃濃的丹香，吸上一口，沁人心脾，想來也不會有假。
當即，洛飛離開了七重天塔。
……
趕回去，將百歸丹餵給張強服下，洛飛這才放下心來。
旁邊，欣如月和林浩望向洛飛的眼神充滿着崇拜之意。儘管林浩一直在心中告訴自己，要相信洛飛一定能弄到百歸丹，可是他也十分明白，不少外門弟子去闖天塔都是弄得重傷而回，甚至從此一去不復返。能成功通過的人，哪一個不是在外門點星榜中排得上號的？而且還都是排在前列。
這時，林浩不由得又想起了洛飛的那句話：
“以後不會再有這兩個人了。”
此刻，他心裏再也沒有半點懷疑。他相信，湯家兄弟兩人已經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百歸丹的藥效的確如傳說中那般強大，不到十幾息的時間，張強臉上的痛苦之色就消失了，慘白的臉色也漸漸回復正常，氣息也順暢起來。
“你們好好照顧他，我明天再過來。”吩咐了一聲，洛飛起身離去。
之前在第二層考核的最後一擊之時，他對刀勢的領悟似乎又更深了一些，只是由於急着拿到百歸丹回來救人，所以才沒有打坐冥想。現在，他要趁着腦海中還能找到那絲感覺，馬上回去感悟一番。
回到屋中，洛飛立馬盤膝而坐，靜靜地感悟着自己使出的那最後一刀。
刀光浮現又消失，消失又浮現……
反反覆復，一遍又一遍地在腦海中回放着，同時，洛飛的手和身體也在回憶着那份特別的感覺。畢竟刀勢，並不只是氣勢，而是一個人身上的氣勢與身體完美協調之後，做到人刀合一，方能施展出來的。所以，身體上的感覺也是十分重要的。
許久……
天色已經漆黑下來，屋中一點亮光也沒有。
也不知過了多久，漸漸地，在洛飛的屋中，一道道犀利的刀氣憑空而生，將屋子中的傢具斬出一道又一道的刀痕，雖然很淺，但卻越來越多。
唰！唰！唰……
刀氣越來越強，彷彿快要形成一股強大的勢，足以毀滅一切的勢。而這一切的中心，正是盤膝靜坐在屋中，一動不動的洛飛。那股莫名的刀勢，就是從他的身上傳出來的！
猛地，洛飛睜開了眼睛。
那一瞬間，彷彿有着霸道的刀氣從他的眼睛中迸射出來。那雙眼眸犀利如刀！霸氣如刀！
噗！噗！
前方，兩道比之前的刀痕更深的刀痕，清晰地印在了柱子之上。
一切，歸於平靜，像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呼……”長出了一口氣，洛飛略感可惜地道：“竟然只領悟到了半步刀勢，若是再進一步便能達到一重刀勢了，真是可惜。不過，等到明天去七重天塔領取一柄黃階上品的寶刀，相信也能略微彌補一些。”
提到黃階上品的寶刀，洛飛心裏也是頗有一些期待起來。那樣的寶刀，比他的精鋼刀可是高出了足足兩個層次。
只是，洛飛隱隱覺得，明天去領取獎勵的過程，只怕不會那麼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