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踏上征程

第四章 踏上征程

兩天之後,張志先戀戀不捨地告別了他那心愛的吉普,臨別之際,他千叮嚀萬囑咐看守基地的兩位特種兵,一定要精心維護車輛,等他回來開走。不過,看那兩位的表情,顯然是把他的話東耳朵進西耳朵出了,估計調頭就能忘得一乾二淨,畢竟,如此殘破、更主要的是禍害乘客臀部的傢伙,他張志先在駕駛員座位上是挺舒服,可除了他自己,誰會它當成寶貝呢,送到二手車市場倒貼都沒人敢要。

總之,不管他樂意不樂意、眼神再哀怨,一輛準時到達的軍用卡車拉着六人小隊和他們的全套裝備開上了前往某空軍基地的道路。

基地不算遠,不到兩個小時就到了。經過例行檢查,軍車沒怎麼耽擱便開進了機場,轉了幾個彎,在一架小型飛機旁停了下來。六人下了車,自然有等候在場的地勤人員將他們的東西運上飛機。

難道這次參加比賽就是坐這架飛機直達?待遇不要太高啊!除了羅立勝,其他五人都沒有出國參加過類似比賽的經驗。羅立勝立刻打消了他們的黃粱美夢:“別美了!行程的安排是這樣的,我們先乘這架小飛機到松花江附近的一個軍用機場,在那裏和我們的翻譯會合……”

“翻譯?男的女的?”張志先衝著其他人擠了擠眼,兄弟幾個都會意地笑了。

“女的,不用翻譯,你們會跟老外聊天?”羅立勝提高了警惕。

“沒那本事……美女還是恐龍?噢,隊長,你知道什麼是恐龍吧?”張志先步步緊逼。

“廢話!我又不是網盲!我沒見過,說不準。不過我可警告你們,給我收斂點,別騷擾人家良家女子。”

張志先嘻嘻一笑:“那自由戀愛成不成?”

大夥一陣哈哈大笑,羅立勝先是一瞪眼,然後也忍不住笑了,接着往下說:“那邊還有幾個外軍人員,都是要去比賽地點的,他們和我們一起走……”

大傢伙很好奇,“外軍人員?哪些國家的?為什麼要和我們同路?”

“我也不清楚,反正上面是這麼安排的。好像他們是在東北軍區觀摩了某次特種軍演,然後也要去參加斯巴達克斯特種部隊大賽,就讓我們帶上他們了。從情況通報看,有德國人、美國人,還有日本人。”

“日本人?老子最恨的就是小日本!我爸爸的爺爺就是抗戰的時候死在小鬼子的手上!”鄭常松咬牙切齒,攥緊了鐵拳。

武進拍拍他的肩膀:“咱倆差不多,小日本那會兒可把咱中國老百姓禍害慘了。”

冼峰冷冷道:“全中國哪家哪戶沒遭過鬼子的罪,恐怕大家祖上都有被鬼子殺害的親朋好友。”這句話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按張志先的說法,鬼子和咱中國人是世仇,看到鬼子後代也手癢,原因無他,小日本就是欠揍。

李葆紅作為軍銜最高者,向羅立勝做了總結性的意見表達:“隊長,難得碰上日本兵,我們非常想向他們表達一下世代友好的意思,你看行不行?”這幽默夠冷的,大夥都被逗笑了。

羅立勝一臉正經:“可以!不過能不動手就最好不動手,不戰而屈人之兵為上,我們要以理服人。當然,如果對方實在要切磋切磋,注意點分寸,別弄得斷胳膊斷腿的,人命自然更不能出。”

李葆紅會意地點點頭:“我們明白,友好嘛,呵呵!”

羅立勝強憋着笑,咳了兩聲:“接著說行程吧……機場有一架俄羅斯軍方的運輸直升機,會把我們所有人運到俄國境內的一個空軍基地,在那裏轉乘北約的軍機前往參賽地。”

還直達呢,這轉來轉去的,把人頭都轉暈咯!幾個人抱怨着,無可奈何地登上飛機,在發動機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飛機騰空而起,在湛藍的天空中劃出一道白色尾跡,漸漸消失在天際。

兩小時后,飛機在靠近黑龍江省松花江畔的邊境城市黑河的一個軍事基地降落了。天氣晴朗,能見度極好,不遠處,就可以看見機坪上停着一架重型武裝直升機,朝着這邊的機腹上塗著一顆鮮紅的五角星,五角星周圍一圈是俄羅斯國旗的紅、白、藍三色條紋,顯然這就是羅立勝所說的俄羅斯軍方派來的直升機了。

精通駕駛的張志先對各**用車輛、飛機最為熟悉,一眼就看出了機型,說起來頭頭是道,如數家珍:“米-66!米-26重型運輸直升機的改進型號,或者說是精減版也行,加裝了兩門二十毫米機炮,最多可以一次運載十五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及所攜裝備或者一輛BMP-5空降裝甲車。米-66是中俄兩國合作生產而成,除了雷達系統相對薄弱些,其他各項數據都比較均衡,尤其適合北方地區作戰,總體說來,是一款不錯的機型。”

解釋得夠詳細的,其他人一邊往直升機方向走,一邊聽得頻頻點頭,羅立勝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很快就接通了:“喂,丁玲丁少尉嗎?……哎,對,我是羅立勝,我們已經到機場了……噢,你們已經看到了,正在向外走了?好,這樣我們就不用再跑來跑去了。那就在俄方直升機那邊等吧!……好的,馬上見!”

羅立勝剛掛掉電話,張志先就湊上去問:“羅隊,那個丁少尉就是咱們配備的翻譯?還是少尉?”

羅立勝斜瞄着他:“嗯,怎麼了?嫌人家比你軍銜高?”

“嘿嘿,哪能呢!我這不是緊張加興奮嘛,人家堂堂少尉軍官給咱們一幫士官當翻譯,那是受寵若驚吶!”

羅立勝鼻子重重地哼了一聲沒說話,旁邊武進湊了過去:“怎麼樣,老張,怕了吧?不敢追了吧?哈哈!”

張志先一甩頭:“不可能!有志不在年高,不就是一少尉嘛,又不是將軍!”

鄭常松咧着大嘴笑道:“吹!你就吹吧!敢情校官你也有膽,也不拿個鏡子照照自己!猥瑣!”

冼峰神色不變,照舊冷冰冰地道:“小武,剛才黑龍江全省的牛都死了,你知道是怎麼死的嗎?”

武進很配合地問道:“不知道啊,怎麼死的?”

張志先也傻乎乎地問:“是啊,怎麼死的?你怎麼知道?”

李葆紅插進來:“我知道!被老張吹死的!”

眾人一陣狂笑,張志先一張老臉居然只紅了一下,就恢復了正常,大言不慚地道:“牛皮不是吹的!咱們騎驢看唱本走着瞧!”

不遠處,還有一行人從相反的方向在往米-66走過來,雖然還看不清面容,但是從不同的軍服樣式,無疑就是羅立勝提到的那支多國部隊了。

雙方不緊不慢卻又堅定不移地接近着,最後幾乎同時到達了直升機所在的那片機坪。

武進他們幾個都是視力極佳,對面打頭的那位一身中國人民解放軍三零版墨綠色新式裙裝軍服、船形帽、長及膝蓋的黑色皮靴,少尉軍銜,胸前除了一排勛表,還掛着兩枚軍功章,柳眉鳳眼,鵝蛋臉、瓊鼻櫻口、齊耳短髮,嫵媚之中不失英氣,當真是英姿颯爽,活脫脫一個現代版的花木蘭。不用問,這就是那位配備的翻譯官丁玲丁少尉了。

張志先的嘴巴誇張地張成了“O”型,人人知道他心裏冒出來的下一句肯定是“美女”二字,鄭常松對他這種表情看得很不順眼,在他后腰上狠狠掐了一把,張志先一陣擠眉弄眼,直抽涼氣:鄭常松的手勁可能比不上武進,也不是他張志先能夠輕易承受的。

丁玲走過來,率先敬了個禮:“羅中校,你好!”

羅立勝回禮:“丁少尉,辛苦了!”武進幾個收起了嘻笑的神情,齊齊敬禮。

收回手臂,丁玲往旁邊讓了一步,現出了身後幾位外軍軍官。最前面兩位一男一女,身着美軍軍服。“ThisisLieutenantColonelLuo(這位是羅中校),andthisis……”

美軍男軍官不等介紹,直接伸出右手:“Hello,nicetomeetyou,ColonelLuo.IamMajorSmith,CopperSmith.Andtheladybesidesme,isLieutenantRo,JenniferRo(羅中校,很高興認識你。我是庫柏•史密斯少校,我旁邊這位是詹妮弗•羅絲中尉).”

史密斯少校個子很高,甚至比鄭常松還要高上半個頭,至少在一米九零以上,身板非常結實,左側臉頰有一道深深的刀疤從嘴角一直拉到眼角,給他本來帥氣陽光的臉龐增加了一分獰厲。不過,這種男人的軍功章說明他絕不是個天天坐辦公室的文職軍官,而是個身經百戰的特種精銳,也更容易得到其他軍人的認同。

羅絲中尉和他就截然相反了(唉!哥幾個心中哀嘆:怎麼現在美女很吃香嗎?軍銜一個賽一個的高,看人家都已經混到中尉了!):年紀大概也就二十齣頭,棕發碧眼,高鼻深眼,身材高挑---除了鄭常松和武進,其他人可能都比她矮上那麼一點---皮膚白晳,清純秀麗,臉上還有幾粒小小的雀斑,到是平添了一分可愛。史密斯少校對她並沒有上級對下級那種居高臨下的態度,估計很有可能是美軍某個將軍的女兒。

羅立勝和他握了握手,又向羅絲中尉打了個招呼:“Nicetomeetyou,too(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們).”

羅絲中尉帶着禮節性的笑容,用生硬的中文怪腔怪調地道:“你好,羅立勝中校!”

沒想到這美國美女中尉還會幾句中文,頗為驚奇的武進等五人也上前寒暄了一番,雖然普遍英語水平不高,但是基本的招呼還是會打的,這也是全民英語帶來的好處之一。

這一男一女身後是兩位身材同樣高大的德**官,他們顯然秉承了德軍嚴謹的傳統,表情嚴肅,不苟言笑,上來就來了個標準的軍禮,用帶着德國腔的英語自我介紹:“GutenTag,LieutenantColonelLuo,wearefromDeutschland.IamCaptainMaxLang,andthisisStaffSergeantErichHorn(羅中校您好,我們來自德國,我是馬克斯•朗格上尉,這位是埃里克•霍恩上士).”

免不了一行人等又是一番程式化的寒暄,據李葆紅的估計,這兩個德國佬說不定是新納粹分子,不過也可能只是新納粹同情者,看他們那深遂的藍色眼睛裏隱隱帶有的某種優越感讓人感到一絲不舒服,很像被人歧視的感覺。

但是不管怎麼樣,這幫歐美軍官還算看着順眼,更不用說那位養眼的美女中尉了,但是最後露臉的兩個傢伙就讓人非常不爽了。兩人畢恭畢敬地站着,微彎着腰,操着滿口熟練的中文:“庫尼其哇,羅桑,很榮幸認識您,久仰您的大名!我是日本陸上自衛隊的板垣清中尉,這位是三谷治郎少尉。”

羅立勝不着痕迹地皺了皺眉:媽的,不喊中校,喊什麼羅桑,這是開舞會嗎,還先生!

武進嘴一撇,咕噥道:“倆日本鬼子!什麼鬼自衛隊,自欺欺人!”

兩名日本軍官顯然不但聽力不錯、聽見了他的自言自語,而且完全聽懂了這句話的意思,刀子似的目光在武進臉上一陣亂剜。

老子怕你不成!武進以一敵二,毫不示弱地瞪回去,羅立勝不便插眼,兄弟幾個可沒這顧忌,也紛紛加入戰團,尤其是鄭常松,瞪着一雙鈴鐺大小的牛眼,氣勢十足。

雙方十四道殺人般的眼神在半空中一陣亂絞,誰也不肯先眨一下眼。最後還是四位歐美軍官看不明白了:怎麼說得好好的,這幾位就跟鬥雞眼似的對上了?臉上沒長花呀?

他們互相探詢了幾眼,好歹會些中文的羅絲中尉被推舉出來,向羅立勝提出了疑問:“羅中校,請問他們在幹什麼?”

羅立勝看得過癮,那兩小鬼子眼看就要撐不住了,聽到羅絲的問話,微微一笑:“中尉,他們是在比眼功,中國功夫,understand?”

“啊哈,謝謝。中國功夫真是太奇妙了……”羅絲中尉似懂非懂地側過頭,向另外三位解釋了幾句,那三位聳聳肩,仍然是雲裏霧裏的。

看看時候差不多了,羅立勝有意無意地問了句:“板垣中尉,你們是去參加比賽的嗎?”

板垣清一分神,頓時泄了氣,敗下陣來,臉色不豫,但是又不能不回答:“是的,還請羅隊長多多指教。”

羅立勝背着雙手,故意擺出一副很拽的模樣:“噢,我已經很少出手了,恐怕兩位沒有這樣的機會……不過,到時候我的部下可以和兩位好好切磋切磋。”說著,眼神掃向了武進。

武進差點在心裏樂死,羅大隊真要裝起來,高手風範真是十足,儼然西門吹雪、東方不敗。

板垣清和三谷治郎看向武進的眼神更加不善,板垣眼珠一轉,向前跨了一大步,直挺挺地站在武進面前,伸出粗壯的右手,假模假樣地道:“失禮了,還沒有請教這位的尊姓大名?”

想試試我的手勁,讓我出洋相?武進心底冷笑不已,比這個咱可沒怕過誰!他有心作弄板垣,便裝作勉勉強強地伸出手去:“姓武名進,無名小卒,呵呵。”

“啊,哪裏的話,武進君太謙虛了。”板垣清按捺不住狂喜的心情,急急握住武進的手,生怕他後悔縮回去似的,邊說邊暗自運力,想讓武進措手不及地吃個大虧。不曾想,對方那隻看上去並不粗壯的手掌就像鐵箍一般,不但捏不動一分一毫,而且越收越緊。

板垣清的臉色漸漸變了,漲成了豬肝色,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匯成小溪,順着臉頰向下流淌。

鄭常松在旁邊樂了:這小日本吃飽了撐的,跟蠻牛比手勁,不是找死是什麼?

武進面帶微笑,不動聲色地將力道一分分地加上去,嘴裏還在拿對方開涮:“不敢不敢,還要向板垣中尉討教呢。”

板垣清臉一苦:得了便宜還賣乖,再討教手都要被你捏碎了!

羅立勝心裏發笑,估摸着板垣苦頭吃得差不多夠了,故作一本正經地道:“小武啊,時候不早了,我們準備出發了,我看你和板垣中尉以後有時間再慢慢切磋吧。”

武進“哦”了一聲,鬆開鐵鉗,衝著板垣呲牙笑笑。板垣清一陣膽寒,揉着幾乎失去知覺的右手,本能地向後退縮了小半步,又覺得大為丟臉,半是惡狠狠半是心虛地盯着對手。

武進不屑地睥睨了他一眼,森然道:“板垣中尉,我們賽場上再見!”

一直沒有開口的三谷治郎突然深深鞠了一躬:“武進君非比尋常,是值得我輩多加學習的高手!”

武進有些奇怪,這個小日本前踞后恭的,算什麼意思?“哦?”

“我們只尊重強者,強者為王,這是最基本的叢林法則。”

“對於我居然還有值得你們學習的地方,我真是感到非常榮幸!”小日本真是夠直白的,弱肉強食,簡直是**裸的挑釁!

“您有這樣的資格。何況,你們中國人不是有句古話嘛:師夷長技以制夷。”

在場的中**人都深皺起了眉頭,如果說板垣清是個衝動的傢伙,那麼這位三谷治郎顯然是個陰險的狗頭軍師。武進不怒反笑:“看來三谷少尉是位中國通了……很好,非常好,我也期待着能在賽場上和你比試比試。”

“噢,沒問題。不過,我覺得那不僅僅是賽場,而應當把它看作是戰場。”

“如果是戰場,你絕對沒有後悔的機會!”

一番針尖對麥芒的唇槍舌劍之後,一行十三位軍人登上了俄軍直升機,由於米-66屬於重型運輸機,通常會配備兩位駕駛員,不過這次任務比較輕鬆,路程也不遠,所以俄羅斯軍方只派了一位駕駛員負責飛行。

丁玲和俄軍飛行員略作交流后,米-66的螺旋槳便開始轉動,很快直升機便騰空而起。機艙里除了發動機的巨大轟鳴聲,便再無聲息,一眾人等不是在閉目養神,就是望着某個方向在發獃。

不久,米-66便飛越了國境線。坐在窗口的武進也無聊地呆望着遠處的天空,忽然他似乎看見了什麼,使勁揉了揉眼睛,高聲大喊:“大家快看,那是什麼?”眾人紛紛湊到窗口,向著武進所指的方向抬頭仰望。

不遠處的天際有一道煙跡正劃過天空,飛墜而下,最前面、最下方的,竟然是一顆熊熊燃燒着的火球!

那種極為壯觀的罕見景象令人眩目,但是很快就有人醒悟過來:不管那是什麼東西,這麼近的距離,一旦擊中地面,那麼造成的衝擊波就足以破壞直升機上的所有電子設備,從幾百米的“低”空摔下去,鐵定是機毀人亡!

張志先一個箭步撲向駕駛室:“飛行員,快下降!快-----”

可惜俄軍飛行員不懂中文,好在丁玲及時作了翻譯,說明了發生情況。

俄軍飛行員由於視線所限,並沒有注意到側後方的異象,得知之後也不及細看,迅速做出了反應,一壓操縱桿,機身輕輕抖動了一下,機頭向下一低,急速向地面飛去。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面臨的危機,幾位外軍軍官擠到了窗口,緊張地注視着那個看上去不大不小的火球,而幾位中國特種兵,已經鎮定地坐回原位,有如老僧入定----在這種情況下,驚慌失措毫無意義。

直升機下降得很快,連機身都開始不規律地抖動起來,甚至連儀錶上的Master控制鍵的紅燈也在狂閃不止,整架飛機有可能因為失控而直接墜落,但是駕駛員這時候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可惜的是,雖然駕駛員已經將直升機加速到安全許可範圍內的最大值,但是仍然比不上高空物體下落時的重力加速度。於是,眾人只有眼睜睜地看着剛剛還在視線上方遠處的火球在水平方向上一掠而過,而這時直升機離地面至少還有一百米!

剎那間,機艙內似乎忽然安靜了一下,連發動機的轟鳴聲都不再可聞。火球掠過這一百米的距離也就是最多一秒鐘的功夫,卻彷彿過了幾個世紀那樣漫長。

火球在震耳欲聾的尖銳破空聲中呼嘯而過,狠狠地一頭扎在百米之外的密林之中,隨之一道極度耀眼的白光亮起,這便是絕大多數人看到的最後一個景象。

只有武進清晰地看見機艙內的一切人和物都在那個瞬間詭異地扭曲着,這完全脫離了他所了解的物理常識,令他泛出一種奇怪的困惑感。而且,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所有人感受到的,不是強烈的衝擊波,反而似乎徹底喪失了知覺。武進腦子裏如光電火石般掠過七個大字----出師未捷身先死,隨後他和別人一樣,渾身一震,便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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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劫度盡射日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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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踏上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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