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選擇
“在人屋檐下總是要低頭，你也看見了，剛才咱們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
“我不過是顧及你，換做是我早就跟她們姐妹劃清界限了，都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原以為來了這裏便真能藉助同族之力。”說著傅淑雅便搖頭冷笑，“我看你還是暫時避一避好，畢竟那位三姑娘也不是好惹的，你自己也知道，到了雲南可就是另一個屋檐下，天高皇帝遠，比起現在更被動吧。”
傅淑媛低下頭，她知道妹妹說的對，即便是傅老太太會派人幫她，那些人的主人卻不是她。她要想辦法培植自己的人手。
“在你看來，我究竟該怎麼辦？”
她目光懇切，讓傅淑雅疑惑。
“你之前並沒有這麼想，是什麼讓你改變了？還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傅淑媛見妹妹疑惑且有些不悅的樣子，還是道：“我知道你不願意我這樣，我又何嘗不是，可事到如今我又怎麼能推脫的掉。唯有努力讓自己過的更好。”
“你可知你一旦真的捲入，就連明哲保身的機會都沒了？即便你去了雲南，若是安分守己便不會有人動你，說不定哪天等到了機會，或是能脫身，或是從此那位韓將軍接受你，我雖然不希望是後者，卻總比你整日裏活在勾心鬥角中強。”
傅淑媛看着這個也將要及笄的小妹，或許三姐妹中只有這個還有希望，也希望將來憑藉她與嫻姐兒的關係能讓小妹過上不一樣的生活。
“你太天真了，我已經被卷進去了，怎麼可能獨善其身。是，我名分未定，可你別忘了，我不是傅家準備的陪嫁丫頭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這就是我身份尷尬的地方，這輩子恐怕都要一直寄人籬下，既然如此何不拼一拼讓自己活的光鮮一些。”
傅淑雅卻是有些恨恨道：“我也許是天真，可我不會像你一樣認命，你跟二姐從一開始就想着要攀附這座宅子裏的人，到頭來不過是被人利用完就丟棄。什麼活的光鮮，不過是虛榮。”
傅淑媛嘆氣，放軟了聲音道：“女人這輩子本就是如此，所以說嫁的好比什麼都好，等你嫁人了你會明白的。”
傅淑雅知她心意已定，便也不再多說，起身回了裏屋。
傅淑媛也知道她的性子，這便是不管這事了。想起宮中與傅淑嫻的談話，她又是一陣頭疼，雖是解釋了一番，可這妹子在某些事上面偏偏就鑽牛角尖。她想了一下，還是起身要往明築軒，興許，傅向晴能打開宮裏那位的心結。
聽見外頭動靜的傅淑雅有些無力，她的兩個姐姐為何都踏進了無謂的爭鬥中呢。
..
午間，傅傾晴睡了一個安穩的覺。
剛起身才想起來要問：“小傢伙飛走了嗎？”
子蘸笑道：“看您睡了也自個兒打了個盹，這會兒已經走了。”
傅傾晴道：“倒是越來越靈性了。”
“不是有句話說，萬物皆有靈，何況是這麼聰明的東西。”子環打了水進來道。
“總這樣來去自如難免叫人起疑心的，還是要小心些。”傅傾晴突然出聲道。
“這有什麼的，難不成還有人敢半路攔了，咱們府里沒有這樣厲害的人吧。”子環道。
“小心些總是好的。”傅傾晴叮囑。
梳洗一通，傅傾晴想了想便去了對面的小書房。
子環一看便對子蘸小聲道：“小姐最近是怎麼了，難不成是因為要出嫁了心裏不舍？”
子蘸亦察覺到了傅傾晴的小情緒，有些不確定道：“大概是對浮生齋不舍吧，畢竟是生活了這麼久的地方。”
有時，子蘸總是覺得自家小姐並沒有要離開而心生嚮往或是喜悅亦或是不舍，而是一種說不出平淡靜默，太過正常反而不正常。這種說不出的感覺，子蘸卻是不能與子環說的。
對面的房間突然傳來久不出現的樂音，子環和子蘸不敢打擾，悄悄地候在了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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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聽不出來有什麼不同的。”傅向晴收到了消息忙起身來到浮生齋，站在院牆外聽了許久也並未聽出什麼奇怪來。
“究竟問題出在哪呢？琴譜或是古籍……”曲調很快結束，傅向晴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進去。
很快裏面又有聲音出來，雖不是近前那樣清晰卻也聽得出來是何曲調，傅向晴又耐着性子聽起來。這回她又很快聽出來，傅傾晴的手法雖稱不上有多嫻熟，可卻也不是初學者的水準。
“她可是從未沾過琴的，怎麼出門一趟就有這麼大進步？”傅向晴不得不懷疑，這麼多年來，傅傾晴很有可能是裝傻，暗地裏藏拙。可她怎麼想都想不出從前的破綻來。
..
過了兩日，傅向晴遞了牌子進宮。
先是傅淑媛姐妹，后又是傅向晴，一個府邸的女眷短短時日兩回進宮不得不說勤了些。
傅傾晴自然也注意到了。
“這兩日，明築軒那邊都在忙些什麼？”
如同往常一樣，傅傾晴坐在書案前，傅向晴進宮的消息也不知是誰故意放出來的，她前腳剛走，這邊子環已經報給傅傾晴了。
“前兩天媛姑娘去了一趟明築軒，兩人聊了大半個時辰。大小姐嘛，如往常一樣。咱們的人大都已經撤下來了，本來大小姐那邊也不再盯着咱們看了，可誰知道前兩天大小姐又殺了個回馬槍。”
“回馬槍，那就是有人跟她說了什麼。”傅傾晴放下手中事務，抬起頭。
“您是說媛姑娘？”
“去找人問問大少爺這些日子都忙了些什麼。”傅傾晴搖頭道。
“大少爺？婚期臨近，他大概比平常要忙吧。”子環脫口而出。
“主子的事你懂什麼，讓你去問就去仔細問問。”子蘸過來說道。
“哦。”子環悄悄吐了吐舌頭就出去了。
子蘸換上了新茶，低頭看見書案上傅傾晴剛寫的字，不由道：“小姐是不是該給老太爺去個信，這麼些時候竟是一點消息也沒。”
“他根本就不願意讓人知道，你還上趕着去問。”傅傾晴道。
“那說的是別人。”子蘸倒是還想說，只是傅傾晴卻不願意與王家親近。
..
自從四房的林氏帶着一雙兒女回了晉安，傅淑媛姐妹去福芝堂的次數也漸漸冷卻，傅老太太近日也覺得有些冷清了。
早上過來請安的幾個小輩各自間也不大說話，傅傾晴更是想來就來，不來就不來。
老太太忍不住又想找傅大夫人說事。
“去看看大太太在幹什麼，叫她抽空來見我。”
薄荷和丁香互相看了看，一個默默出去，一個安慰老太太道：“您是想問媛姑娘的嫁妝一事吧，上回我去沁心堂的時候多嘴問了一句，大夫人已經吩咐櫻雪備好了。”
老太太心裏好受了些，又道：“算她知道輕重，我也是關心自己孫女的，這些日子她要忙芸兒的婚事，也要準備三丫頭的事，一個人難免分不開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