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心情
上京城這場動亂來的快,去的也快。
主城區破壞程度不大,稍稍偏遠點的地方甚至都沒動靜,部分心寬的老百姓一睡醒來,才知道昨夜發生了大事……平王進城平亂及時,不僅成功鎮壓了肅王叛黨,還帶來好消息說邊關無戰事,西夏遼國都沒往這邊打。
這消息太令人振奮!
一大早,好多百姓頂着寒風就出來了,自願幫忙,清理街道修繕損壞房屋什麼的。這是他們的大夏,他們的家園,怎麼能總賴着平王和皇上辛苦!
人多力量大,有了大家幫忙,街上清理速度又快又好,氣氛也變的歡快活潑。更兼已入臘月,馬上要備年貨過年,大家乾脆就把街道一塊裝飾了。紅燈籠掛起來,剪紙貼起來,喜慶小食賣起來,上京城內很快飄起濃濃年味,讓人看着就舒服。
沈萬沙穿着紫貂絨的大氅,手裏抱着掐金絲海棠手爐,眉眼彎彎笑容特別滿意:“小櫟子咱們好厲害呢!”
盧櫟也淺淺呼氣,一張嘴是白煙,天氣很寒冷,可他心裏熱乎乎的,能幹成這樣大事,他也很激動:“嗯……”
昨夜他帶人頂住了肅王戰隊的圍攻。當然他不會武功,其實是府衛們出力最多,可做為能與人之一,他也經歷了心跳加速的危險時刻,戰鬥終於結束時,他心裏甚至有種衝動:就算再來一回,我也可以頂住!
王府的破壞程度比大街上厲害很多,所有圍牆經歷油澆,火燒,顏色都不能看了,院內很多花草擺設也遭了殃。好在王府很寬,重要建築群都在中央部位,敵人沒攻進來,這些地方絲毫沒有被破壞,只靠着圍牆近的房屋損毀嚴重,比如倒座房,后罩房。可這兩處一處是下人居住區,一處是女眷居住區,平王府現在沒有女眷,下人們昨夜都參與了戰鬥,並沒有人留在房間,損失的只是一些財產,趙杼不缺錢,回頭多多賞賜就是,至於處住,平王府地方大,隨便在別處划個地方先住着,再將倒座修繕好即可。
任務完成的很好,盧櫟非常高興。看到趙杼騎馬飛奔過來的身影時,他差點抑制不住激動心情撲到他懷裏。
無奈趙杼很忙,一堆事要做,時間非常緊,回來看看見王府平定,也沒什麼損失,所有肅王叛黨又被控制住,已無危險,很‘克制’的緊緊抱了盧櫟一下,在他耳邊說了聲‘等我’,又轉頭忙去了……
盧櫟卻並沒有不開心,見正主來了,沒他什麼事了,乾脆拉着沈萬沙離開。沈萬沙擔心父母,要先回去看看,盧櫟也跟過去看了看,因為時間太晚,他索性沒走,睡了沈萬沙的房間。
一覺睡到下午才起,吃了飯,和沈萬沙出來逛。
趙杼在忙,赫連羽也不知道要做什麼神神秘秘一個人跑了,盧櫟與沈萬沙二人沒事,也不嫌冷,就在大街上轉圈。感覺看到熱鬧安各的上京城,心裏非常高興,有他們一份功勞呢!
只是有損失少,好收拾的地方,也有損失略大,不好收拾的地方,有些地方耗時較久,這會兒才收拾完。
盧櫟與沈萬沙走過一處街角,突然聽到有人低聲討論。
“就是這個人啊……故意抹黑平王,還說看到了王爺大腿根的痣……嘿嘿……王妃根本沒理他。”
“理他做甚!這樣人慣會耍心機,你們不知道……”吧啦吧啦說起了當日西山溫家堡之事。
“死的活該!”
“早就該死了!”
……
盧櫟腳一頓,“白時死了?”
沈萬沙也很好奇:“走我們過去看看。”
昨夜戰況激烈,但他們兩個親眼看到白時和繼太妃母子一起跑出戰圈,很快不見。起床吃飯時,下面傳來消息,說繼太妃與趙析沒死,只受了點輕傷,並無大礙,那麼白時應該也沒事才對……怎麼就死了?
街上屍體並非只有一具,負責收斂屍體的人拉着牛車,一路看到屍體就往車上扔,白時這屍體算髮現晚的,所以落在最上面。因死者大多是不願投降被誅殺的肅王叛黨,收屍之人不願意給予過多尊敬,屍體就橫七豎八擺着,不管姿勢尷不尷尬,也沒有拿個草席遮一遮。
車夫一邊趕車,一邊大聲喊:“有帶孩子的把孩子帶遠些,屍車來了啊屍車來了!”倒還知道保護孩子。
盧櫟與沈萬沙沒多話,只近前細看,果然是白時。他脖頸間傷痕很深,乾淨利落,一擊致死,下手人應該動作十分犀利,冷靜果斷,很像是軍士所為……
盧櫟嘆了一聲。
車夫見他們衣着不凡,身後帶着氣質悍勇兵士,一看就是貴人,以為二人有什麼吩咐,停了一停。
沈萬沙揮揮手讓車夫繼續走不用管,偏頭對盧櫟說:“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可惜的!”
“並非可惜……”也不是覺得白時一定不該死,只是突然看到認識的人的屍體,總會有瞬間感慨。盧櫟沖沈萬沙笑笑,“我們走吧。”
二人身後,元連從邢左身後繞出來。
邢左大眼睛忽閃,很不明白:“你躲我後面做什麼呀?”
元連摸摸他的頭:“乖啊,你不懂。”
他還不是怕王妃問!白時是王爺殺的,可王爺殺完聽他說白時干過的事時,很後悔殺的太乾脆了,覺得這事做的不妥貼,沒能替媳婦出氣,惡狠狠的叮囑他:此事不許對王妃說!
邢左清秀眼眸微眨:“……好吧。”不說就不說,他可以回頭問小右!小右什麼都知道!
……
盧櫟與沈萬沙還經過了府獄。
昨夜肅王叛黨見事敗,試圖攻破府獄,把犯人放出來製造混亂,方便他們逃跑,可趙杼實力不是蓋的,不僅沒讓一個犯人跑掉,還把所有心思不正的叛黨抓了起來。
只是經過一番混戰,府獄也有部分損毀,部分犯人換了牢房,有些就挨着府牆,靠着大街。
盧櫟與沈萬沙聽到了很多呼嚎之聲,其中有一個聲音非常耳熟。
“怎麼會呢?我家王爺怎麼可能敗呢?佈置了那麼多年……我家王爺不會敗,你們騙我!放我出去!”
沈萬沙吹了個口哨,“喲,這聲音,不是那位長史大人么?我記得姓任……叫什麼來着?”
“任康復。”盧櫟忍不住笑了,這位竟然還期待着那位主子來救嗎?
好像任康復鬧的太厲害,牢頭很不滿意,過去狠狠訓了一頓。這個‘訓’可不是勸解,罵兩句,是真上手揍!任康復被打的嗷嗷叫,連聲求饒命。
大約受打擊夠了,任康復最後大喊:“我沒有想殺秋大人,都是肅王指使的!我與秋大人無怨無仇,為什麼要殺他!牢爺您行行好,幫我往上遞個話,我交待,什麼都交待,求從輕處置!”
沈萬沙翻了個白眼:“現在想認錯,晚啦!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誰都知道的理,你非要用這個來博前程,那博的時候就應該想到,萬一失敗會是什麼下場!”
“唔……願意交待倒還不錯,可以適當改善待遇,死刑是免不了,不涉家人,死前在牢裏吃好點倒行……”沈萬沙拉拉盧櫟衣服,“你覺得怎麼樣?”
盧櫟微笑道:“這得看堂官怎麼量刑了。”他是仵作,只管驗屍破案,抓人判刑都不歸他管,這方面經驗缺失,“不過我相信,堂官會處事公正。”
“那是,上京經歷這麼大個事,不公正也不行啊……”沈萬沙抬頭看看蔚藍天空,笑眯眯道,“今天出門看到的都是好事,真舒服,小櫟子,咱們找個地方坐會兒,吃好吃的去!”
豈知話音剛落,一個沈府下人顛顛跑了過來,面色惶惶:“少爺少爺,赫連王子被郡主揍了!”
赫連王子?郡主?
沈萬沙反應過來登時嚇一跳,“赫連羽被我娘打了?”
小廝臉皺成一團,苦巴巴的回:“是。”
沈萬沙把手中暖爐一丟,提起衣角拔腿就往回跑。
盧櫟拉住他:“咱們有馬車,來,上車!”
沈萬沙反應過來,答應一聲,立刻上車,催車夫快走。
小夥伴眼神焦急,神情非常不對,盧櫟拍着他的肩安慰他:“沒事,你娘看着凶,其實不是不講理的人,赫連羽看着瘦,其實身板還行,被打幾下不會有問題,別擔心,嗯?”
沈萬沙眼神發直:“怎麼就鬧起來了呢?赫連羽怎麼能得罪我娘呢?他明明嘴甜會來事,很會哄人,怎麼能讓我娘不滿呢?我娘對他有意見,以後可怎麼辦?”
外面那傳話小廝臉色更苦,他的話還沒說完呢!跑了一路,剛坐到車轅上,氣還沒順呢,又聽到內里自家少爺在發愁,趕緊深呼吸兩下,小心翼翼開口:“赫連王子他……上門提親……”
“提親?”盧櫟怔了怔,忽爾笑了,“這是好事啊!”
沈萬沙登時跳起來:“誰讓他提親了我不是說晚點再說唉喲——”
撞着頭了。
盧櫟趕緊拉他坐下,輕輕揉他後腦,“這是在馬車裏,可不能太着急。”
沈萬沙疼的眼睛裏包着一泡淚:“赫連羽這是要害我啊……我回去一定會被我娘揍……”他猛的拽住盧櫟袖子,“我娘喜歡你,你一定要幫我!”
“嗯,一定幫你,現在聽我的話,放鬆一點,好不好?”
可惜,沈萬沙放鬆不下來,因為又有小廝顛顛跑過來傳話:郡主太生氣,不但打了赫連王子,還把沈伯爺給打了!
郡主這次氣特別大,不但打人,她還砸東西,正廳里好多樣東西被她砸了!沈千山一點意見都沒有,他缺啥都不缺錢,媳婦不高興了,砸!隨便砸!只要能消氣就好!
沈萬沙抖了抖,巴巴看着盧櫟:“我……我不想回家了……”
盧櫟也表情嚴肅起來,覺得事情有些出乎意料,需要想辦法應對,但不回家是不行的!他拉住少爺的手:“事情總要解決,躲得過今天躲不過明日。”
而且解決的越快,大家各自受的折磨就少。柴郡主驚怒打人,心裏未必不難受,總要把這個心結去了才好……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非常煎熬的過了一路,馬車進了沈府停在二門時,沈萬沙緊緊扒着馬車壁,不是盧櫟去拉,他都不想下來。
一路往裏走,下人們來往匆匆,面色驚慌……沈萬沙心想完了完了,赫連羽這個笨蛋,今天是要連累死他啊!
到了正廳,丫鬟前去傳話,沈萬沙拉拉袖子扯扯衣襟,生怕自己哪處不合宜讓柴郡主生氣……
“進來吧,在外頭吹冷風做甚!”柴郡主聲音從內里傳出來,沈萬沙臉色白了白,拉着盧櫟往裏走。
進了正廳,他娘親柴郡主坐在炕椅上,穿着一身海棠紅織錦滿地金的裙裝,頭面也是金鑲紅寶石,通身的氣派富貴又優雅。見着他,笑吟吟招手:“我兒回來啦,來,過來。”
沈萬沙下意識往盧櫟身後躲。娘喂笑呢笑呢,他娘在笑呢!太嚇人了,母上大人這是想玩哪一招?要把他往死里整嗎!
他艱難開口:“娘我錯了……”不管怎麼說,認錯就是了!
柴郡主臉上笑意未減,聲音微微揚起:“錯哪了?”
“我……我……”
小夥伴身子都打抖了,盧櫟看着不忍心,對柴郡主行禮:“郡主今日生氣,少爺知道自己有錯——”
他話還沒落,就見赫連羽打帘子進來了,看到沈萬沙非常興奮:“小沙!”
沈萬沙繼續往盧櫟身後躲,一邊躲一邊打眼色:不準過來!瞧這樣子是想拉我手嗎!我娘面前敢幹這個,還‘小沙小沙’叫的那麼親熱,想死嗎!剛剛挨打沒挨夠啊!
盧櫟也看了眼赫連羽。赫連羽打扮風格一向是翩翩公子型的,往輕靈飄逸的方向折騰,他相貌英俊偏瘦,手長腳長倒也適合這個風格,可今日挨頓打,他眼眶烏青烏青的,嘴角腫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衣服被打破了,還換了套印滿銅錢的衣服,整個人感覺真是……慘不忍睹。
沈萬沙看到這樣的赫連羽,第一感覺竟然不是心疼,而是咬牙喊了句:“該!”
叫你不聽話!都說了再緩緩,等他與爹娘提一提,做做工作,你非不幹,梗着脖子上門,這下好了吧,被揍了吧,活該!
赫連羽嘴角抽了抽:“小沙……”
“沙什麼沙!小沙也是你叫的?小心少爺揍你!”沈萬沙一邊說,一邊惡狠狠揮了揮拳頭。
赫連羽特別無奈,長長嘆口氣,轉頭與柴郡主說:“您看,一直都是他欺負我。”
門外傳來笑聲,沈千山也從赫連羽出來的這道門裏走出來:“哈哈哈——夫人你看,我年輕時的衣服,赫連羽也能穿呢!”
柴郡主知道他在為兒子圓場,白了他一眼:“你穿着合適,人家穿着袖子褲角都短,腰身還肥了一截,有什麼可得意的!”
咦?沈萬沙覺得氣氛不對,看看他爹,看看他娘,再看看赫連羽……戳了戳盧櫟的腰,暗暗使眼色:這是什麼情況?
盧櫟卻是明白了,唇角揚起笑容止都止不住。這能是什麼情況?新女婿被丈母娘接受了唄!
沈萬沙眼睛瞪圓,十分不敢相信。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
赫連羽自來上京起,就是沈府常客,身為墨脫王子,他心思細膩,不多久就研究透了柴郡主和沈伯爺性格。他料定,想與沈萬沙成事,必會挨頓打,但這兩位並不是不講理的人,因為身份特殊,也為兒子想了很多,所以說通他們,並不困難……
他潤物細無聲的做事,讓夫妻二人看到他對沈萬沙的好,不管什麼時候都能護住沈萬沙的能力,為了求娶可以拉下面子任他們施為……等二人這通氣過了,他再解釋他對沈家地位的理解,危機的存在,說說自己的優勢,最重要一點,他不但能保證沈萬沙地位,還能保證他在大夏的生活時間……最後,再說這件事,他已經與太嘉帝提過,太嘉帝很看好。
柴郡主最後不得不答應。答應后再看赫連羽,也是挺不錯的一個小夥子……
於是這件事一點都不讓沈萬沙操心的,完成了!
沈萬沙一臉茫然,捏了捏盧櫟的手。發現盧櫟沒動,他又捏了下。
盧櫟無奈摸摸他的頭:“你沒做夢,是真的。”
沈萬沙大眼睛眨巴眨巴,突然笑了:“原來是真的!”他娘沒打他!他爹也沒罵他!
赫連羽桌子底下勾住了他的手,眼神十分溫柔:“小沙……”
沈萬沙看了他一眼。
柴郡主大聲咳嗽了兩聲,眼刀一個勁往赫連羽身上飛:還沒成親呢,不準亂動!
總之,不管怎麼說,沈萬沙的終身大事算是定了,非常順利,非常喜慶。
……
黃昏時,趙杼過來接盧櫟,表示接連忙了一日夜,終於得空停一停,沒看到媳婦不開心……
盧櫟今天心情特別好,笑吟吟任他牽住手,隨他回園子。
好不容易二人相處不受打擾,趙杼十分想念盧櫟,盧櫟也因為今天小夥伴的喜事也格外動情,兩個人狠狠在床上瘋狂了一把。
睡醒之後,兩人依偎着賴床,盧櫟問起肅王之事後續。
肅王順利落網,趙杼順着線頭抓捕了幾乎所有肅王組織手下,包括異族藏寶聯盟,內宅小妾,外院管家團,所有蓄兵,兵器製造工坊……幾乎所有人。
之前他與盧櫟經歷的案子,很多是肅王的人,比如興元柏府管家關山,比如溫家堡遇到的蓮華山莊莊主卓修遠……卓修遠算計溫祁父親,是因為溫祁父親與苗紅笑見過面,他認為溫祁父親有藏寶圖。肅王很早很早就知道有藏寶圖,後來慢慢查到可能與苗紅笑有關,所以下手迫害……
盧櫟眸色深沉:“所以我父母的死……有可能是肅王造成?”
趙杼點點頭:“很有可能。”
他問過所有組織內高層人員口供,肅王是突然間知道藏寶圖,並為此努力的。肅王前後行事差異很大,以前雖有些小心機,決策力卻不足,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變的執着起來,不但開始組織能力造反,還瘋了似的尋找藏寶圖。
他手上有兩張藏寶圖,當然現在全部到了趙杼手上。但這張圖在肅王手上時,他也是不放心的,所以到處在找做假高手,可惜還沒找着,就開始造反了。
讓趙杼驚訝的是,肅王如此着急要反,確有齊白被發現,他很緊張的原因,更多的,卻是因為藏寶圖。他認為平王出京,所有藏寶圖都在盧櫟身上,此時正是搶圖好時機!
所以針對盧櫟的動作特別多,對平王府攻擊也最猛。
盧櫟沉吟,如果是這樣,那不管他當時在哪裏,都不會安靜,他到平王府,倒了連累趙杼了。
“我和皇上都懷疑,這藏寶圖背後,還有一個人。他放出大量藏寶消息,讓異族,江湖震動,他還蠱惑肅王,引導肅王做下這樣的事……”趙杼一字一句說完,“這個背後蠱惑之人是個禍端,我們必須找出來。”
盧櫟蹙眉沉思,還真有這個可能。要不為什麼以前那麼太平,突然某個時間節點,彷彿一夜之間,異族江湖,所有地方,但凡消息靈通些的,都知道藏寶圖了?
只是這件事過去太久,實在無法查證。盧櫟問趙杼:“肅王手下沒有關於此人的線索么?”
趙杼搖搖頭:“肅王所有行動,都沒有此人參與的痕迹,好像他只是把藏寶消息放出去,讓大家爭搶,誰會笑到最後,他根本不在意一樣。”
“那他是為了什麼呢……”盧櫟眼神猛的頓住,“寶藏!”
盧櫟頜首:“我與皇上也認為,這個人大概不想要別的,只想要寶藏,可能不方便自己找,所以把這事攤出來,讓別人搶。但他肯定留了後手,不管誰最後拿到這些藏寶圖,只要去找,就會落入他的陷阱。”
“所以這件事很危險……”
趙杼看着盧櫟眼睛:“可我必須要去找,藏寶之地在哪裏,又藏了什麼……我不允許它威脅到大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