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顧雲天迷迷糊糊醒來已經是第二日早上了。
窗外的陽光透過紗制窗帘照進來,落到木地板上,光韻點點。
他按了按有些發脹的額頭,想着昨夜是怎麼回到卧室的,可想了半天卻一點兒都想不起來。
他攤開手的時候碰到了軟軟的東西,轉頭瞥了一眼,哦,原來是曼恩,昨晚應該是曼恩扶着他回卧室的吧。
顧雲天如是想。
不過此時舒曼恩背對着他,裸/露着的後背讓人想入非非。
顧雲天才發現自己在被子下的身軀也是光着的,難道昨夜他跟曼恩干那種事啦,可他怎麼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呢?
“曼恩。”顧雲天輕輕推了推身側躺着的人,然後拿手指在她後背上輕輕一劃。
那人輕嗯了一聲,睫毛輕顫地睜開眼。
顧雲天的手指在她後背划著,她的肌膚彷彿着了火般。
可那手只是稍稍停頓了一下,就離開了。
床/上的人有些失望。
顧雲天開始下/床找衣服穿。
從衣櫃裏翻出乾淨的衣服穿上之後,他下意識地望了眼地上,呵,昨晚這麼激烈么,連衣服都扔了一地。
他再望了眼床/上的舒曼恩,怎麼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曼恩,快起來吧,要遲到了哦。”他輕輕喚了一聲。
見人沒答應,他走到床的另一側,待看到來人真面目。
顧雲天整個人都驚住了。
床上的人不是舒曼恩,居然是弱語。
怎麼會是弱語,怎麼會?
弱語睜開眼,看見面前的顧雲天,“啊”地驚叫一聲,然後抱住被子整個人縮在一角。
顧雲天的腦子凌亂,“弱語,你……”
他指了指弱語,又指了指自己。
難道他昨天晚上跟弱語……,那曼恩呢,又去了哪裏?
弱語縮在被子裏哭泣。
顧雲天簡直被弄得六神無主。
他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他走向前,蹲下身,望着弱語,冷靜地問:“弱語,你還好嗎?”
弱語搖着頭,瑟縮着身子,好似很怕的樣子。
“弱語,別害怕。你告訴雲天哥,你怎麼會在這裏?昨晚雲天哥沒有做什麼傷害你的事吧?啊?”
他急切地想得到一個答案。
可弱語邊哭邊搖頭,什麼樣的答案都給不了他。
有一種感覺叫萬念俱灰,顧雲天此時的心境就是如此。
顧雲天攤坐在地上,他及力想記起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想了半天,記憶依舊是一片空白。
“弱語,別哭了好不好?”他不知該拿什麼話去安慰眼前的女孩,好似什麼話都顯得蒼白無力。
顧雲天在旁邊靜靜地等着,等弱語平靜下來。
弱語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淚。
顧雲天輕輕地問:“弱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睡在我床/上呢?”
他不敢確定他們昨晚有沒有發生什麼,但他們赤/身/裸/體躺在同一張床上一個晚上,傳出去不管對誰都不好。不僅弱語的清白被毀,而且他更擔心曼恩知道此事之後的態度。
曼恩,曼恩又去哪了呢?
顧雲天心中湧起一個很不好的念頭,恐怕他跟弱語呆一個晚上的事,曼恩已經知道了,要不然她怎麼會不在?
他現在算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顧雲天懊惱自責的神情落入弱語眼中,讓她的心有一瞬的搖擺,但顧雲天說出的話,卻又讓她堅定了信念。
顧雲天小心翼翼地問:“弱語,曼恩知道這件事了沒有?”
弱語咬了咬牙,打着手勢,【曼恩姐知道了,就在剛才你睡着的時候,她來過。雲天哥,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怎麼辦?你會對我負責嗎?】
負責?顧雲天有點懵,他要如何對弱語負責。
“弱語,你可不可以先告訴我,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在性/事這一點上,顧雲天相信自己還是有一定克制力的,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弱語。
他當她是妹妹,既然是妹妹,他又怎麼可能會對她做出那種事來呢?
想想,這事很蹊蹺。
弱語見顧雲天一臉疑惑,趕忙搖了搖頭,打着手勢,【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反正……反正你對我做了那種事。】
“你確定?”
【雲天哥,你指我說謊嗎?我幹嗎要說這樣的謊,如果你不信。】
弱語要起身,裹在她身上的被子滑了下來,顧雲天一怔,趕緊背過身去。
弱語拿起地上的衣服套在身上,然後起身,掀開被子。
顧雲天轉過身來的時候,望見的是被單上觸目驚心的一抹紅。
望見那抹紅,顧雲天的心就涼了半截。
那抹紅,傻子都知道代表了什麼。
他發現自己的頭更疼了。
***
舒曼恩呆在酒店的房間裏,心如火澆。
這時門鈴響了,她走過去開了門。
進來的是應若珊。
“我說寶寶,你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你們倆又吵架啦?”應若珊早上接到舒曼恩的電話,嚇了一跳,好端端地兩人怎麼又起矛盾了。
舒曼恩咬着唇,不知該怎麼跟應若珊講才好。
應若珊眼尖,拉過舒曼恩,問:“你的眼睛怎麼腫得這麼厲害,哭過了?”
好友這麼一問,舒曼恩的眼中立即霧氣朦朦。
她抱住應若珊,無力地問:“若珊,我該怎麼辦?”
“怎麼了,怎麼了,你別嚇我啊?”應若珊被舒曼恩的舉動嚇了一跳。
舒曼恩擦了擦眼,嚮應若珊說了昨夜看到的情形。
應若珊勸道:“你先別傷心,咱們先把事情分析一下。”
“分析,怎麼分析?”她現在哪還有那個心情去分析事情。
“這些事啊,當局者總是迷的,旁觀者才清。”應若珊想了想問:“你覺得顧雲天會是那種背着你出軌的人嗎?而且出軌的那個人還是他認的乾妹妹?”
舒曼恩此刻腦中一片漿糊,哪知道顧雲天會不會?
“我只知道弱語對雲天有那方面的想法。她喜歡雲天。”舒曼恩閉着眼搖了搖頭,盡量不去想昨夜見到的情景。
她又說:“這件事我也曾告訴過雲天,可雲天不信。現在好了,出事了吧?如果我早一點制止,或許就不會發生了。”
“唉!”應若珊嘆氣,“難道男人真的都只是用下/半/身考慮事情的動物嗎?”
“那個家我現在肯定是回不去了。”舒曼恩苦笑,“這段婚姻原本就是個錯誤,我一度以為這個錯誤可以彌補,現在才發現自己真是天真。”
聽舒曼恩這麼講,應若珊心裏也不好受,她思慮了一下說:“我們先別這麼悲觀嗎?要不先聽聽顧雲天怎麼解釋?”
“解釋?他有什麼好解釋的,那可是我親眼所見。”
“眼見也不一定是真的啊。”
“不是真的那是什麼,演戲給我看嗎?”舒曼恩突得想到什麼,“難道他是因為不想公司里的事連累我,才跟弱語設計了那麼一齣戲?”之後卻又搖搖頭,“不可能,我們明明已經和好了,不可能再演那麼一齣戲的。”
應若珊伸出手,說:“把手機給我。”
“幹嗎?”
“打電話給顧雲天,這事總得解決吧。”
“若珊……”
“你不是很勇敢嗎?難道要逃避。”
舒曼恩望了一眼手機,喃南地說:“我……我害怕。”
她害怕顧雲天跟她說,那事是真的,雖然那事看起來確實是真的,但她還抱着一絲希望,雖然這希望看着很緲茫。
人有時候的心理就是這麼的矛盾。
電話接通了,裏面傳來顧雲天焦急的聲音,“曼恩,你在哪?”
“我在酒店。”
“哪家酒店,我去找你。”
舒曼恩頓了一下,說:“好。”然後她報了酒店的地址。
應若珊見顧雲天要來,心下鬆了一口氣。
她起身告辭,“我還是先走吧,你們兩個人好好談談,或許事情沒你想像的那麼壞,我總覺得顧雲天不至於那麼壞。”
半個小時之後,顧雲天到了酒店。
舒曼恩剛把門打開,顧雲天走進來一把並抱住了她。
他將她抱得很緊,深怕不抱緊她,下一刻她就會消失不見了。
“對不起,曼恩。”他在她耳畔輕輕地說道。
舒曼恩沒忍住,眼淚“唰”地一下全下來了。
這“對不起”三個字,好似包含了太多的深意,似道歉又似不舍。
那麼顧雲天,你跟弱語的事是真的嗎?
“別哭,曼恩。”顧雲天捧住她的臉,吻落至她的臉龐上,他要將她臉上的淚水全吻干。
她跟着他,受了太多的委屈。
之前是他給的,後來是他的奶奶,現在又是弱語。
“曼恩,你能相信我嗎?像之前一樣相信我。”
舒曼恩搖頭,“我不知道,不知道。”
“弱語是我妹妹,我不可能對她做那樣的事情。”他盯着她,深眸透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