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節操不知是啥的番外13
隋心帶着怨氣去了三樓給她準備的房間,走在樓梯上的時候還在暗自決定,絕不要給鍾銘好臉色看。
這個人,失憶了六年,記性沒了,卻多了一身的劣根性和痞性,她就是再單純,也能猜到自己無緣無故得了這麼個大獎,還要被半軟禁在這棟別墅里二十四小時,鍾銘是安的什麼心。
但隋心也不是沒有招兒,她的手機還在身上,可以聯繫陳帥,等同帶了個移動攻略傍身。
還沒進房間,隋心就發了個語音微信給陳帥,快速簡明的告知現在情況,請他火速整理出策略一二三。
微信一發出,隋心已經來到房門口,並不在意的推門而入,抬眼間卻傻住了。
她不得不承認,在審美和追求生活品質上,鍾銘絕對會讓女人發瘋。
雖然不知他私下什麼樣,公眾場合的穿着是極其考究的,第一次碰面在他辦公室,他不就為了一條領帶的顏色和服裝師發脾氣么?
他身為兩個珠寶公司的老闆,自然要講究講究,何況珠寶就是最頂端的時尚,是俗氣市儈還是典雅高貴,這裏面有大學問。鍾銘一向拿自己當移動廣告活招牌使用,凡是和他沾邊的物件均走小眾高端路線,偏偏就是那種一百個人中有九十九個人叫不出名字的牌子,價值卻高的嚇死人。
所以可想而知,給隋心準備的房間裏,自然也無處不流露了鍾*oss的心機,想用這招抓住一個女人的心,就等同用美食和美色抓住男人的胃一樣。
隋心進了屋就把微信拋諸腦後了,開始東摸西摸。
衣櫃裏,從純棉到真絲的裙裝一應俱全,按照色階逐一展示,料子滑手服帖,等同第二層皮膚,五月了天氣開始燥熱,正是脫掉長袖開始得瑟的時候。
打開衣櫃下層的抽屜,是一層內褲,一層內衣,隋心撿起其中一件,長了個大紅臉,尺碼拿捏得太精準,而且還考慮到不同款式需要適當調整罩杯數的問題,從淺色到神色一樣像是強迫症似的按照色階擺放,絲質的,蕾絲的,純棉的,就是沒有一件帶着花色。
隋心記得在某本書上看到過,男人其實不太懂得欣賞一些古怪顏色,和帶着碎花或是格子款式的內衣,他們更偏愛純色,尤其是白色和裸色,那些花里胡哨的樣式其實是為了滿足女人的喜好。
正在這麼想時,隋心就從角落裏拎出兩條細長的蕾絲帶,左看右看研究了片刻,才明白那是用來裝飾弔帶襪的……
她立刻就將那玩意兒塞了回去,關上抽屜。
——
隋心又走進浴室,見檯子上擺着一大片沒有拆封的護膚品,她閑着沒事兒,就刷開手機網頁,逐一搜索牌子。
結果搜了七八個下來,發現幾乎大部分都是來自歐洲小眾品牌,亞洲人別說用了,聽說過的都很少,有的來自北歐,有的來自西班牙和英國,均是有錢都難找到渠道購買的高奢護膚品。
好吧,站在女人的角度,隋心已經快要被這些東西收買了,尤其是角落裏那個看上去低調奢華的罐子,打開一看是氣味芬芳的身體乳,沾了一點擦在手背上,立刻秒變絲綢。
虧得鍾銘一個大男人,能費心找齊這些,就算是即可訂購,一件件送過來,也得小一個月才能湊齊吧?
隋心一個動心,就將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脫了下來,扔進洗衣籃,開始往浴缸里放水。
但為了防患於未然,她將浴室門反鎖了兩道才安心。
誰知泡泡浴泡到一半,手機響了起來,是一直被她晃點的陳帥。
隋心才想起這茬兒,聊了兩句立刻劃開微信,研究陳帥的攻略。
第一條,要洗個香噴噴的澡,要把自己洗的美美的出現。
嗯,這一點她已經開始執行了。
一個澡洗下來,還要做面膜,護膚,擦身體乳液,足足花了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尤其是用到□□按摩精油和胸部按摩乳液時,她還是稍稍糾結了一下下。可是轉念一想,全身上下都照顧到了,連腳丫子都擦得潤潤的,卻惟獨漏掉這兩處最嫩的地方,好像太厚此薄彼。於是,也沒糾結多久,就按照說明塗了上去。
等隋心吹乾頭髮,踏出浴室換上一套乾淨的內衣,又套上連身的碎花長裙時,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了。
她又點開第二條攻略,去找管家幫忙買包小翅膀回來……
真不愧是婦女之友啊,出的每條餿主意都是往男人心頭扎刀子啊。
隋心抓起床頭柜上的電話,就給樓下撥過去了。
很快接通,正是那位管家:“隋小姐,請問我有什麼能為您做的?”
隋心清了清嗓子,說:“那個,房間裏沒有那個東西……”
“請問是什麼?”
隋心頓了一秒:“能不能找個女生來接電話?我不好意思說。”
隔了幾秒,管家那邊似乎意會了:“隋小姐不用擔心,您要的東西,我很快找人送上來。”
果然不到三分鐘,就有一位女傭敲門而入,送進來日用夜用的各一包。
為了安全起見,隋心拿出一片日用的走進浴室換上,雖然是假的,但墊上了興許能嚇唬住鍾銘,誰讓他前兩次犯下過前科,不能不防。
——
幾分鐘后,隋心最後一次照了照鏡子,覺得自己已經達到了陳帥所謂的洗的美美的程度了,這還都要歸功於那些高端護膚品,洗澡前後真是大變活人。
一樓的飯廳里已經擺了一桌子的食物,中式料理,一道道都是隋心沒吃過的菜式,而且葷素搭配得益,光是聞味道就直流口水。
那位管家又悄無聲息的湊上前,交代道:“鍾先生要晚幾分鐘,先請您嘗嘗幾道小吃。”
話音落地,傭人就端上一碗粘稠的乳白色的東西,隋心嘗了一口,大概是魚唇羹一類的,滿滿的一碗膠原蛋白。
她沒客氣,將那碗東西揣進肚子裏,又嘗了一下紅糖糍粑,太甜,只吃了一口就放在一邊。
筷子剛落下,就感覺到身後漸漸傳來的沉穩腳步聲,不疾不徐的。
那高大的身影很快略過她,順手拿走了她放在一邊的紅糖滋粑,隋心一怔,抬眼看過去時,就見鍾銘已將紅糖糍粑扔進嘴裏,還回頭那眼角掃了她一眼。
隋心被那眼神一勾,頓時升起一股神聖不容侵犯的心理,立刻瞪了回去。
——
一頓飯吃的悄無聲息,食不言寢不語,鍾銘一向如此,隋心也沒什麼可聊的話題,就埋頭苦吃。
但每當她消滅了一碟子菜,就會又多出一些,鍾銘的動作慢條斯理的,照顧着自己嘴裏的,還有空往她盤子裏夾。
最後隋心終於吃不動了,剩了一點蒙古烤肉,一點培根秋葵在盤子裏,鍾銘索性將她的盤子抽走,將剩下那點全都送進肚子裏。
隋心瞄了他一眼,捂着肚子,喝了口果汁潤嘴。
不知是不是錯覺,那道培根秋葵下去的最多,幾乎全是鍾銘一個人吃的,她不愛那種粘連拉絲的口感,尤其是它的別稱叫“植物偉哥”,壯陽益腎,更讓她吃着彆扭。
飯後甜品,隋心是一點都吃不動了,一手撐着頭,覺得腦子裏的血液全都湧進胃裏,智商有點跟不上趟。
鍾銘倒是片刻不閑着,已經離桌走到窗邊講起電話,看那堅毅的側臉,微微凝住的濃眉,以及單手插袋的站姿,大約是在處理工作上的事。
午後的日光正打在他的側臉上,像是給整個人鑲上了一層金邊,隋心坐在桌邊,放任自己的目光在他身上打轉。
大長腿,窄腰窄胯,結實的翹臀,寬厚的背,凹陷的腰窩。
她很早以前就知道,鍾銘有一副好身材,加上他愛運動,卻又不會將肌肉練得很誇張的地步,襯着一米八幾的個兒活脫脫一個衣架子。只不過六年前的他,身材遠沒有現在的厚實挺拔。
可就算是帥哥再養眼,隋心也沒有忘了刷攻略。
第三條,聊工作,聊生活。
——
隋心主意一定,鍾銘那頭也切斷了電話,還關了機,折回時唇角微勾的望着她。
“心心,想出去散散步么?”
他伸出一隻手,極紳士的。
隋心本來還想再矯情下,可是再一看窗外沐浴在陽光下的花園,挺招人,這個時候也正好可以走一走消消食,於是猶豫了一下就將手遞了過去。
鍾銘二話不說,就將那細白的手握緊,滑不留手的,生怕溜了。
陽光照得人暖暖的,碎花長裙是半透明的,隱約可見一雙細長的腿,遠遠就見那女孩子微微低着頭,眯着眼躲着那陽光。
直到盡職盡責的管家捧上來一個淺色的編織草帽,牽着女孩手的男人接了過來,給她戴在頭上。
那女孩才抬了下頭,動了下嘴,說了句“謝謝”。
男人扯着笑,勾人得很。
女孩別開臉,就聽男人開始說話。
但男人說了沒幾句,就被女孩抬起頭打斷了。
隋心並非有意打斷鍾銘,她也沒有放長線釣大魚的意思,相比之下,她更像是被釣的那條魚。
只不過,這所謂的二十四小時單獨相處,給予的驚喜太多,她怕做了這個夢就不願醒,將來被人推醒了會受到傷害。
於是,她選擇這樣和鍾銘談:“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你能老實回答我么?”
隋心的語氣小心翼翼,又保持着普通朋友之間的梳理,退可攻進可守。
鍾銘垂下眸子:“好,你問。”
隋心努力在腦海中組織了一下調理和前後順序,第一個問題就是:“我換工作的事,你背後有沒有做事,我算不算是走後門?”
隋心在這件事上有點小計較,工作能力被認可對她來說,就像是自我價值被認定一樣。每個人都需要在這個世界上找存在感,她的存在感微乎其微,無非是寄托在喜歡的人,和喜歡的工作上。
如今這個喜歡的人回應了她,雖非她想像中那樣的按部就班細水長流,也算是面前合格。可在工作上,她前幾天還沾沾自喜,以為自己有些天分,也夠努力,是靠自己的能力進的美嘉,成為了一名合格的小設計師。不曾想昨晚公司慶典,鍾銘突然現身,還是以公司老闆的身份,隋心只覺得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設計師這行吃的是天分的飯,當然也要後天足夠勤奮,悟性高,不像別的行業走走後門百利無一害,就算她今天走後門進來了,坐在這個位子名不副實,早晚也會崩潰,被人背後議論。
隋心只要一想到這一層,就覺得很失落。
幸好,隋心一開口,鍾銘就明白她在意的點,否則換個愣頭青不識趣的,保不準會趁機表現一下,將幫她走後門的辛苦誇張一番。
鍾銘手上微微用力,聲音和緩:“美嘉每天收到的簡歷幾百個。我承認,是我找人將你的簡歷單獨抽了出來,交給設計部審核。不過若是你的能力他們不認可,你也進不來,我也沒理由給你開這個後門。美嘉不養廢人,你上班的這幾天大概也發現了,每個人都很拼。所以你可以放心,你是靠自己的實力進的美嘉。”
鍾銘一番誠懇的解釋,算是讓隋心踏實了些。
她低了低頭,有些扭捏的說:“那咱們能不能約法三章,以後你在工作上,也不要給我任何便利,不要讓我有特權,我還是想繼續靠自己的能力。”
鍾銘略帶笑意的瞅了她一眼:“好,我保證,絕不徇私,你可滿意了?”
隋心點點頭,莫名的覺得臉上有點熱。
就聽鍾銘繼續問:“接下來,還有什麼想問的?”
經他一提醒,隋心才醒過神,回想了一下,準備從生活上入手。
——
隋心輕聲說:“鍾銘,我想知道,你對我是認真的么?”
要問出這句話,對隋心來講是很艱難的,她的性格一向彆扭,該大膽的時候犯慫,該膽小的時候偏少根筋兒,這會兒問出這句話讓鍾銘表態再正常不過了,他們親都親了,摸也摸了,不該給他碰的地方也被搜刮過了,早已越過曖昧的界限,是到了挑明的時候了。
可隋心卻是猶豫再三,差點沒將這句話爛在肚子裏。
就聽鍾銘彷彿輕笑了一聲,捏着她的手將她拉進,溫暖而合著淡淡清香的懷抱,輕輕將她攏住。
“心心,我的小姑娘,你以為只是認真的話,會讓我做到這步么?我以為,我已經將整副心思都用在你這兒了,只不過我這個人一向務實,失憶后對你的喜好忌諱一無所知,只能用這種方式表達。”
隋心聽着心裏撲撲的,臉上熱熱的,抬手揪住他的衣服,細若蚊聲:“那你所謂的用心,想我怎麼回應?男女朋友,情人,還是別的……”
如此郎情妾意好時光,隋心有點暈忽忽的,可也沒有忘了最要緊的一條,既然問了,就得刨根問底,在口頭上先讓他立個目標。
陳帥說了,男人要是不想負責,口頭上都懶得哄,會逃避,要是想負責,口頭上會很篤定,巴不得一個口頭保證就把人定下來。
其實光是那些精心挑選的衣服和護膚品,隋心心裏就有了點數,如果只是用物質和金錢收買女人,這個男人大可以讓屬下去商場逛一圈,將那些大眾護膚品牌每個牌子搬回來一套,哪會像現在這樣精挑細選。
但女人都是靠耳朵談戀愛的,就需要男人靠那張嘴表達。
鍾銘捏了捏掌心裏的柔軟,簡直愛不釋手,又綿又柔,連他的心都跟着軟了一邊。
這還是頭一次,隋心這麼順着他,沒有掙扎。
他忍不住在她額角上親了一下,說:“我以為,現階段咱們已經是男女朋友了,否則這樣的關係,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別的解釋。至於下一步,我剛剛解除了婚約,未婚妻的位子空着,不過我卻沒有再訂婚的打算。”
隋心越聽越不對,聽到最後心裏一直往下沉。
血液自臉上褪下時,就覺得那雙手將她的臉捧了起來。
低低沉沉的嗓音就響在耳邊:“既然要在一起,訂婚的環節大可以跳過,我一直認為訂婚的存在,只是為了給雙方一個後悔的機會。如果認定了,為什麼不直接結婚呢?”
隋心彷彿被那雙漆黑的眸子吸了進去,被他呼出來的氣息蠱惑了迷暈了,好半響才找回思緒,紅着臉躲開他的手,又開始扭捏拿喬了。
鍾銘還以為經過這番表白,隋心就算不直接回答,也會點個頭什麼的,誰知她脫開了他的力道,就轉過身低着頭不說話。
鍾銘等了片刻,才聽到她小聲回了一句:“你訂婚還是結婚,和我有什麼關係……”
瞧瞧,又端起來了,還用了這麼一句非常老套的用來裝傻的對白。
可它非常有效。
就見鍾銘握着她的肩膀,將人轉了過來,笑道:“自然有關係,到時候你要站在我旁邊,少了你,辦不成。”
隋心卻作的還不夠似的說:“當伴娘么?”
鍾銘笑出聲:“你當伴娘,是想新郎拉着你逃婚么?”
隋心終於不再拿喬了,也抿着嘴笑了。
——
可浪漫的氣氛還沒享受幾分鐘,鍾銘懷裏的溫軟就又一次退了出去。
就見隋心再次困惑的皺起眉,很嚴肅的說:“哦,我還有話,沒和你談玩呢。”
鍾銘垂下眼,在心裏暗嘆,平時看着智商不高,關鍵時刻卻片刻不容糊弄,還真是讓人頭疼。
隋心見鍾銘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便清清喉嚨說:“是這樣的,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其實我現在的心思,大部分還是在工作上,不想這麼早就被你的糖衣炮彈拿下,我還是希望能過着小老百姓的生活,就算要改善生活品質,也要我通過自己的努力達到那樣的社會地位再說……”
有多少小姑娘,在用青春賭明天,靠青春換一碗物質,怎麼偏偏遇上這麼個主兒?不是不愛物質生活,而是明知道拿下了物質生活的來源,就放心的舉起清高的大旗了。
正如陳帥所說的那樣,只要女人吃定了男人,男人就任由女人揉圓搓扁。
鍾銘抬手揉了下眉心,說:“好,你說怎麼做,我就怎麼做,你要我跟着你過小老百姓的生活,咱們就過。”
隋心點點頭,鍾銘既然已經又讓了一步,她也不好再蹬鼻子上臉,想了想還是踮起腳尖,勾着他的脖子在他唇角輕啄了一下。
誰知這一親,又險些勾出火兒。
這也不能怪鍾銘,快三十歲的老爺們兒了至今沒有開過葷,只和自己的左手和右手親密接觸過,如今才知情滋味,還遇上這麼個矯情的主兒,光是看一眼都忍不住,何況被她這麼撩撥。
數分鐘后,等隋心攏住衣領,自草地上坐起身時,臉上已經不再似那天晚上一樣委屈了,大有點半推半就的羞澀。
鍾銘手肘撐在草地上,歪着頭審視片刻,心道,看這意思,大概就算在這裏辦了她,也不是不可能。
但隋心一貫會當頭澆冷水,整理好衣服就回頭甩了一句:“我還有話要說呢。”
鍾銘連太陽穴都開始疼了。
“寶貝,還有什麼,你一次都告訴我。”
——
隋心表達的意思雖然委婉,但鍾銘大概都領悟了。
她是說,鍾銘失憶了這麼久,對她的了解不夠深,令她十分沒有安全感,找不到當初的感覺,總覺得這個男人不是一起長大讓她喜歡過的那個,所以為了儘早的相濡以沫,鍾銘得從現在開始了解她這個人。等她覺得當年的感覺又回來了,兩人的關係才能定,否則她怎麼能確定她喜歡的是現在這個陌生的他,還是當年那個熟悉的他?
這番話說得不重不輕,語氣又軟軟的,可是聽的鐘銘卻是一頭的汗,真是恨不得立刻就把記憶找回來,問問當年那個自己,到底是怎麼看上這麼個能作又能矯情的姑娘,給自己找苦頭吃。
誰知,讓鍾銘更無奈的還在後頭。
兩人離開別墅后,不到半天,鍾銘就接到了一份快遞,打開一看,正是那本神秘的《交換日記》,還附帶着一張紙條。
紙條上清楚地寫着,這本日記里有他們當年的點點滴滴,希望鍾銘能好好研讀,找回記憶,也幫她找回那份感覺。
——
另一方面,隋心也將最新的進展告訴陳帥。
陳帥聽得一愣一愣的,頓覺這姑娘真是有大天分的,這才幾天的□□就能出師了,一個個軟釘子拋出去,要不是對方是真上心,早被她的作死嘔出一口老血了吧。
隋心卻好像來了興趣,直追問陳帥下一步。
陳帥頭疼的說:“下一步呢,你就等他的表示吧,看他給你什麼反應。不過你要記着啊,如果被感動了就給點甜頭,別老端着,難為自己,也難為人家。上回不是說了么,釣魚,懂不,拉一下線就得松一下,否則扯斷了魚線,魚就跑了。”
陳帥的話說了一個禮拜,鍾銘才再度出現在隋心面前,不由分說就將人帶到距她租的房子不遠的一家家居精品店。
隋心經常逛這家店,買不起,但喜歡看。
這裏每件東西,都像是店主精心從世界各地淘換回來的,透着濃郁的生活氣息和異域風情。
比如那張紅色的沙發椅,比如那個造型落地燈,比如那張鴕鳥毛掛毯。
在這家店選購東西就像是在美國一樣,拿着一個掃描儀器,自己對着物品上的條形碼照一下,就會將這件東西自動放進電子購物車,到前台時將掃描儀交給店員,直接結算。
可是那上面的價錢,實在讓隋心下不去手,儘管她好幾次都看到別的顧客拿着掃描儀,彷彿很過癮似的掃啊掃,掃走了一件件她看上眼的寶貝。
想不到,今天鍾銘會帶她來這裏。
而且兩人一進門,鍾銘也沒多廢話,拿起一個掃描儀就交到她手裏,並在她耳邊低喃了一句:“幫我選選吧,就按照你的喜好。”
隋心皺了下鼻子說:“你那個別墅,和這些東西也不搭啊。”
“不是那裏,是個小戶型的房子,你只管選你的,不用管別的。”
隋心這回倒沒拿喬,花錢刷卡是女人天生的g點,有人願意花錢買她的爽,她幹嘛還推搪,於是握緊那個掃描儀就開啟了刷刷刷的節奏。
一個多小時刷下來,只能聽到bibi聲,店員都插不上嘴,來不及介紹推銷,隋心就眼毒的將店裏的精品一股腦的擄走了。
隋心刷的眼都紅了,興奮的腎上腺素撲撲分泌着,到最後連手腕都軟了酸了,鍾銘極有眼力見的湊上來,一邊給她揉着手腕,一邊接過掃描儀,只等她眼睛掃到哪裏,那掃描儀就立刻跟上去。
——
隋心不得不承認,鍾銘這招真是討好到她心坎里了,更有甚者,鍾銘還拿着那套小戶型套房的圖紙跟她討論了很久。
到最後,隋心將每件東西的去處都標註了一遍,鍾銘才勾着笑將她送回家。
過了一個周末,隋心陪父母在家呆了兩天,回到租賃的小套房時,才知道隔壁搬來了一位新住戶,忙活了兩天,搬搬抬抬的,好不熱鬧。
傍晚的時候,門鈴響了,於斯容不在家,隋心趿拉着拖鞋前去開門,卻見是穿着一身居家服的鐘銘,閑適的靠在門口沖她笑。
“你怎麼來了?”
隋心一問完,就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腳上還踩着居家拖鞋,是她選的那雙。
鍾銘不由分說就拉起她的手,往門外走。
隋心叫了一聲,根本來不及拿鑰匙,被他拉出幾步,就聽到身後門扉合上的聲音。
可接下來的事,根本讓她無暇去糾結怎麼回去。
鍾銘將她拉到隔壁,就着頗有情調的燈光,隋心驚訝的嘴都合不攏了。
天,她從不知道自己這麼有居家設計的天分,這整個套間的擺設,簡直就是她的dreamhouse,又溫馨又有生活氣息。
好吧,她承認,又不小心被鍾銘感動了一把。
她也記得陳帥說過的,見好就收。
所以,當鍾銘摟着她,問她是否喜歡時,她表現得是前所未有的熱情,不僅回過身摟住他興奮的表達了強烈的喜愛,還多親了他幾下。
不過礙於上次的教訓,這回她只親了下巴。
可就算是下巴,接下來的連鎖反應,也夠隋心喝上一壺的。
也不知是不是一回生二回熟,當鍾銘開始探向她胸前的那對包子時,隋心只扭了一下,並沒有太過掙扎,連那雙手向下揉去時,也矜持的從了。
到後來,還是覺得身上一涼,連最後一層遮羞布都被扯掉了,隋心才叫着坐起身。
抬眼一看,心裏一咯噔,心道幸好躲得及時。
鍾銘早已紅了眼,上身的衣服早沒了,褲子松垮垮的掛在腰上,估計再給他十秒鐘,就挺槍而入了。
“不行,不行。”隋心的理智迅速回爐:“你日記看完了么,沒達標,別想偷步。”
鍾銘挫敗的嘆了口氣,矮下身子又將她壓了下去,卻沒有用力,恰到好處的控制在她可以掙扎開的程度。
隋心開始不明所以,後來感覺到他的手在腰間一直動着,才後知後覺的醒過悶兒。
可她這回根本叫不出來,只好雙手捂着臉,只求他快一點。
視覺擋住了,聽覺就變得額外靈敏。
他粗重的呼吸太過清晰,連最後那一聲低沉的嘆息,也像是在她身上點了一把火。
——
等隋心將佈置家居的這件事告訴陳帥后,陳帥感嘆良久,還沒見過鍾銘其人,就對這個人深深折服了。
陳帥道:“要不,你就從了吧,這麼極品的男人,不抓穩了你傻啊!”
隋心低着頭,說:“你不知道,他家裏太有錢了,他爸媽都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他上一任未婚妻可是一家大公司的千金小姐,我什麼都不是……”
陳帥這才算聽出端倪:“怎麼,你覺得自己配不上他,才這麼一直耗着?”
隋心想了想,搖頭道:“我從不覺得自己配不上,只是不希望身份的差距,褻瀆了小時候那份純潔,如果他和以前一樣是個窮小子,我何苦這麼糾結?”
但隋心的這份糾結,還沒來得及和鍾銘表達,鍾氏集團就迎來一次大變革。
鍾銘兩頭忙,消失了足足一個月,隋心只能從媒體爆出來的消息上得知他的情況,期間也曾通過幾次電話,但都說不到三句就因事掛斷。
直到一個月後,鍾銘風塵僕僕疲憊不堪的回到這個小套間。
隋心第一時間端上了一碗熱湯,又是虛寒又是溫暖,惹得鍾銘柔情蜜意的望着她好半響,看的她渾身不好意思。
鍾銘拉過隋心的手,讓她坐在身邊,聲音有些沙啞:“我剛剛卸去了我在鍾氏的職務。”
“啊,什麼?”隋心一怔。
鍾銘卻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其實早該卸下來的,鍾氏我一點興趣都沒有,否則也不會有美嘉了。現在這個時機離開剛剛好,我既不用為了利益再去和別的公司的千金訂婚,可以和我喜歡的女人在一起,也不用遵守鍾氏那些刻板的規矩。”
隋心專註地聽着,專註的看著鐘銘,不可否認,這一刻的他,儘管疲憊,卻透着不凡,和逼人的魅力。
這個男人已經靠自己的力量站穩了腳跟,不再在父兄的庇蔭下生存。
就像六年前的他一樣。
鍾銘抓起隋心的手,湊到唇邊輕吻,道:“等這些事收尾后,我父母也會從溫哥華回來一趟,到時候你把叔叔阿姨約出來吧。”
隋心又是一怔,尚未從剛才的震驚中醒過來,有點跟不上他的思路。
“你是說,見……見家長……”她支支吾吾的問。
鍾銘再也忍不住,傾身吻住她的唇:“心心,我不想再等了,六年的空白已經是我此生最大的折磨,那種無根無依的感覺很難受,想抓住什麼卻不知道從何抓起。幸好你出現了,讓我找到了歸屬,若是你不要我,我都不知道能去哪兒。”
哎,這個男人,真是,強勢起來活脫一個流氓,裝可憐又十足的讓人心酸。
隋心聽得一陣眼熱,咬了咬嘴唇靠進他懷裏。
“你別這麼說,你說的我好難受,我怎麼會不要你。”
她最糾結的問題,也被鍾銘化解了,她還能說什麼呢?此時此景,突然覺得那日記本也無謂再糾結了,就算他永遠也想不起過去的點滴,又如何呢?
他們得活在當下,相守在未來啊。
——
這之後的事,一切都過得很快。
雙方家長見了面,磨合了一番,最終鍾銘和隋心拿了主意,要旅行結婚。
婚禮也沒有大辦,遠遠不如之前方町和秦媛那場訂婚宴來的盛大。
但雙方也都沒想到,這場在海島上舉行的小型婚禮,過了一年多才辦起來。一方面,鍾銘要將美嘉的業務做大,各地出差忙得不可開交,一方面,隋心也給自己樹立了目標,要在兩年內闖出點小名堂,設計出幾張頗有才華的圖紙,贏得了一些口碑。
直到結婚典禮結束當日,鍾銘都覺得此生再美滿不過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三十幾歲的老處男,沒嘗過真槍實彈的葷腥,一上陣就掉鏈子了,比預期時間短了很多,太丟面子。
鍾*oss臉上掛不住,也不管新娘子是頭一遭,壓着人家的腰就又來了兩次,將面子挽了回來。
這件事,隋心氣恨他很久,直嚷嚷要分床睡,還說以後上床要預約定點,每個月幾次,一次就是一次,不能好幾次一起算。
鍾銘根本不接這個茬兒,連哄帶騙的破了好幾次規則。這大概就是結婚前後的最大差別了,換做以前,人家還沒入他的戶籍,要硬上是犯法的,現在都睡在一起了,硬上就成了情趣。
直到後來某一天,隋心摟着他甜甜蜜蜜的說:“謝謝你親愛的,給了我一個dreamhouse。”
鍾銘卻垂下眼算了一下她的生理期,估摸着今晚應該無礙,就將人壓到床上,溫情軟語的回了一句:“也謝謝你,我的dreamhorse。”
隋心愣了一秒鐘,才反應過來,氣得要打他,但接下來的事全都不由她了。
——
歲月靜好。
再後來,隋心也到了二十七八歲的年紀,手裏拎着一個小包子,穿着母子裝,走在大街上接受眾人羨慕的眼光時,也有人問過她,初戀是誰,現任老公是第幾任這樣八卦的問題。
這些問題也不知道哪裏戳中了隋心的死穴,她糾結了好幾天,終於跟鍾銘提出要再談一場戀愛的提議。
鍾銘明顯一愣,心想着,大概是歲月太靜好了,某些人又要開始作了。
可他能怎麼辦呢?
隋心所謂的再談一場戀愛的意思,就是她要離開這個家,跑去當他的女秘書,讓他們就以上下屬的關係相處。
鍾銘揉着眉心,很想提醒一孕傻三年的老婆一句,全公司上下都知道她是什麼人,她去當女秘書,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可隋心是不管這些的,她興緻一來,就去採購了一大批套裝,拿着職業公文包,每天都起個大早,興緻沖沖的做了一回職業白領。
鍾銘本想陪她玩兩天就給她一封辭職信,可幾天下來,又覺得每天瞅着她穿着那些職業裝打眼前晃,偶爾把人壓在辦公桌上揩一把油,玩個辦公室性騷擾也挺有趣的。
就這樣,隋心在美嘉以老闆秘書的身份呼風喚雨了一年多,終於回家養二胎去了。
啊,歲月啊,你又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