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謠言
第26章謠言
一石二鳥，顯然是一顆石頭，砸中了兩隻鳥！而且這兩隻鳥之間，十有會有點曖昧關係的。點檢做天子。這話乍一看是指的張永德，張永德這癩蛤蟆居然想吃天鵝肉，想當皇帝了，最可恨的是，郭榮還沒死呢，這傢伙就還是利用廣大人民群眾的愚昧無知，給自己做廣告，製造輿論影響了。這麼一來，只要郭榮所謂多疑一點，張永德就得挪位子了。回家休息去吧。
可是，張永德一旦光榮退休，那麼他屁股下面的那個殿前都檢點的位子。不就輪到趙匡胤來做了嗎？這麼一來，真正得利的人是誰？是趙匡胤啊，那麼。這預言“點檢做天子”是不是趙匡胤說出來，陷害張永德呢？是不是趙匡胤這丫覺得張永德礙事，想把張永德趕下台，於是，他想了這麼一個辦法呢？要知道，流言這東西看起來無憑無據的，可事實上殺傷力十足，這年頭抓人不講究證據的，流言是怎麼產生的，他肯定是背後有致使着的。
“楊花開后，梨花開”等等，歷史上這樣的留言數不勝數，可偏偏很多流言又說中了。這能不給郭榮壓力嗎？沒有人歪嘴的情況下，張永德就掛了，如果有人歪嘴的話，張永德和趙匡胤兩個都得掛。事情涉及到皇權，已經沒有多少兄弟情可以講了。
沒有人歪嘴嗎？現在可以知道的是，郭榮肯定還不知道這個流言，但是王朴絕對是知道的，再加上現在自己又惹王朴懷疑了。那麼，王朴添油加醋的在郭榮面前解說一番，應該也是實屬正常的。這麼一來，自己。。。自己還有分辨的餘地嗎？郭三哥還會給自己分辨的機會嗎？誰讓自己又偏偏當了一個開封府尹呢！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史虛白說道。
“按先生所說，如果王大人故去了，那麼天下的局面又將如何呢？”趙匡胤停頓了許久，方才說道。
“除了將軍，陛下將無人可用！”史虛白說道：“陛下，可能會加重李谷等相爺的權力，讓他們可以都督一部分兵力，來牽制將軍，可是將軍仍然將作為天下兵馬大元帥，來指揮軍隊作戰。這是陛下唯一能用的法子！”
“李谷此人頗具風骨，不易掌控啊！”趙匡胤緩緩說道。毫無疑問，李谷也是一個老狐狸，不僅執政很厲害，打仗也不含糊。
“但是，他身體不好，恐怕活不過多久了！”史虛白說道，他肯定沒有腦殘到想把王朴和李谷全都做了境地，如果這種事情真的出現，恐怕皇帝的就會把目光轉移到軍方了。政府這方面能夠震懾住軍方的大佬可不就是李谷和王朴兩個人嗎？他們都完蛋了，郭榮還能不懷疑是不是軍方動的手腳啊！
“報~~~”一個官吏慌慌張張的闖了進來，一點禮儀也沒有講究。
“什麼事兒，這麼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趙匡胤沉聲說道，他裏面極度不爽。
“報。。。報大人，王朴王朴樞密，遇刺了！”那官吏大勝說道。
“什麼！”趙匡胤和史虛白同時站了起來，怎麼回事？這。。。這是誰下的手！
誰下的手，當然是捕風房的人了。雖然王朴等人對開封監控的比較嚴格，捕風房的人遇到了極大的苦難，但是，他們還是在逆境中求生存，走出了一條雖然曲折但是卻屬於他們自己的道路（靠，這句話寫的很有水平，贊一下）。隨着燕京大戰失利，郭榮中箭受傷歸來，那些原本堅定不已的官員們，頓時搖擺了起來。夾着尾巴東躲西藏的捕風房，生存環境立刻就改變了，在某些場合甚至成了明面上的東西，甚至於宮中的宦官們都和捕風房的人，有勾連。這麼一來，對大周官場上的內幕消息，甚至於西遷的消息，都傳到馬雲的耳朵裏面。
西遷？馬雲作為一個穿越人士，他比趙匡胤、郭榮、王朴更了解河西的重要性，在原本的歷史上，在趙宋和契丹對峙的初期，在河西出現了一個新的王朝——大夏朝（即西夏），這個朝代運氣極好，一直存好了將近三百年的歷史，讓趙宋用盡全力，也無法克平。郭榮派人去又說甘州回鶻偷襲契丹人，這對於楚國也無疑是一個天大的好機會。甘州回鶻一走，整個河西必然空虛，如果大楚能夠趁虛而入，大局可定！
馬雲緊急召集了趙普、李驤等人，商量了一下，將在河南混戰的騎兵抽調到了鳳翔一帶，隨時準備這偷襲河西，同時，馬雲也將丁思瑾帳下的3萬人馬，抽調到鳳翔，補充馬光猛所部的實力。在整個北方戰線上，馬楚帝國呈現了東西兩頭進攻，中央防守，右翼水師偷襲的策略。
“點檢做天子”這個具有歷史意義的流言，也從馬雲嘴裏面傳達了下去，用一挑撥大周君臣之間的關係。而開封的捕風房就是接到了馬雲挑撥離間的命令，這才狠下心來，用出辣手，將王朴擊殺在大街之上！怪，就怪王朴太不注意自己的安全了，怪，就怪王朴太過於自信，相信自己治下的太平生活。
消息傳到趙匡胤這裏，趙匡胤二話不說立刻，帶領一幫子趕赴現場，同時封閉開封九門，嚴格盤查來往百姓，想找到兇手。
而正等着王朴前來覲見的郭榮，聽到消息之後，更是痛呼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頓時陷入昏迷。風雨飄搖的大周，前途更加晦澀了起來。
“老七。。。兇手找到了沒有！”燭光幽幽，郭榮醒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召見了趙匡胤，詢問案子的事情。
“陛下。。。殺手顯然是經過精密算計的，八個人同時同手，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得手了，然後分了八個方向分別逃離，增加了追捕的困難！”趙匡胤說道。
“那就是沒有抓到了！”郭榮說道。
“是。不過並不是沒有一絲線索的，臣以為，這起凶殺案很可能是楚國捕風房的人做下的！”趙匡胤將自己得到的一些線索，一一說了出來。
“是他們！朕尚且不忍出狠手，他們竟然如此對待真的先生！”郭榮動怒的說道。
趙匡胤卻是不以為然，事關天下兄弟情又算得了什麼，再說了，郭三哥你又不是沒有對馬雲下過手，開封城下汴河畔錢清石大，難道不是咱們兄弟殺的嗎？現在他們反過來殺來咱們的人，也實屬正常。
郭榮似乎精神十分不濟，他擺了擺手，說道：“要徹查、要給王先生風光大葬！”
趙匡胤點了點頭退下去了。他前腳剛走，門下侍郎魏仁浦就前來覲見，面對着精神萎靡的郭榮，忠心耿耿的魏仁浦，還是將自己所知道的那個流言，說了出來：“陛下，今日市井上流言四起，說是。。。說是點檢做天子？”
“什麼？是誰在散佈謠言！”郭榮有些吃驚。
“這流言是前幾日出現的，今天開封府正是禁止這個流言。現在還在說這話的人，不過是些不懂事兒的小孩子罷了。”魏仁浦的話，似乎是在陳述事實，又似乎在告狀。
“是他？”郭榮有些愣了。如果他精神好，他自然可以站起來和那個人剖心剖肺的解說一番，可現在，再說那一套東西還有用嗎?並不是每個人都用諸葛亮的才能，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諸葛亮的赤誠忠心！
“召。。。召中書侍郎李谷為樞密院使。”郭榮有氣無力的說了一聲。眼前的魏仁浦是忠心的，他可以完全的信任。
“陛下。。。”沒想到魏仁浦的臉，卻突然變得異常的慘白。
“什麼事兒？說！”
“回稟陛下，李谷。。。李谷李大人今天中午病逝了！”魏仁浦痛惜的說道。
“什麼？”郭榮愣了，一股兒無力感從他的心動掠過，讓他隱隱感到對未來已經失去了控制。王朴走了，李谷竟然也走了。這兩個人，不僅僅是懂軍事那麼簡單，他們還是少見的有臣節，敢說話的人！
“召。。。召韓通為御林軍總管！加趙匡胤太子太保銜，領疏密副使。召關中行營總管高懷德為殿前步軍都指揮使，領樞密副使。“郭榮的命令一道道的發了下去。
他心裏面在猶豫，他沉沉的念叨着王朴的名字，腦子裏面想的卻是張永德、趙匡胤。人心啊，總是隔着肚皮的。
“父皇，你在想些什麼？”一個稚嫩的聲音在郭榮的耳邊響了起來。他有些吃力的扭過頭來，看着自己年級四歲的兒子。兒子啊，你可知道，父皇親自為你挑選的相父，已經去了。。。永遠的去了。往昔的點點滴滴，一時湧上心頭，讓難以平復。如果。。。如果能夠回到過去，他還希望自己是哪個在馬邑城下指點江山的白衣將軍。而不是。。。
看着眼前年幼的兒子，郭榮不得不振奮起精神來。他咬了咬牙，終於下定了決心：“來人，傳召，任命殿前都點檢張永德為中書侍郎，領袖百官。任命曹純為開封府尹。”他要敲山震虎，看看這些人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