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嗯？殺了它？
“惜兒……惜兒不知道大姐姐在說什麼。”僵硬着身子，簡黎惜的貝齒緊緊的咬住唇瓣，本就沒有血色的嘴唇，此時變得更加的可怖滲人。
“姐姐只是覺得妹妹身上的香味讓人覺得很舒服，如此而已。”淡淡的笑着，簡黎攸從簡黎惜的身邊走過，眼底那異樣的神采卻越發閃亮耀眼。
是不是覺得自己贏定了呢？
見她沒死，是不是又覺得很憤怒呢？
如今，是不是又滿心的慌張，想窺探她到底知道些什麼？
看着簡黎惜那驚慌失措的神情，簡黎攸暗自想着。尤其是她那惴惴不安，想說卻什麼也說不出，想問卻什麼也不敢問的模樣，讓她覺得甚為有趣。
微微斂起眸子，扶着夏竹的手，繼續往寧氏的身邊走去。
“祖母的心肝兒，你沒事就好。”還未給寧氏行禮，寧氏便一把抓住簡黎攸的手，那冰涼的觸感讓寧氏的心又揪了起來，若是遲了一步，那後果……
她搖了搖頭，不敢去想，更拒絕去想。
“惜兒，你還不快點過來，見到祖母，也不知道過來行禮，你的教養都到哪裏去了？”二夫人王氏看着站在一旁驚恐不安的女兒，眼底閃過一抹惱怒，隨即厲聲喝道。隨即又轉頭看向一旁的簡黎攸，瞬間露出了笑容。
“攸兒，快點回去換身衣裳，讓丫頭們煮點薑茶，小心染了風寒。”說著，王氏便走到簡黎攸的身邊，拉着她的另一隻手，慢慢的揉搓着，想要讓那冰冷的手暖和起來。
“姨娘，攸兒無礙，惜兒妹妹的身子倒是有些不爽利，你還是先看看惜兒妹妹吧，若是她有什麼不妥，攸兒可就罪過了。”不動聲色的抽回自己的手，簡黎攸又對着寧氏露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容，“祖母，攸兒真的沒事，您莫要擔心了，讓祖母這般難過，攸兒真是不該。”
“攸兒，我是你二娘，不要再喚我姨娘了。”聽到簡黎攸的話，王氏的呼吸一窒，臉色有些難看，她強笑開口，雙手卻緊緊的握在一起，不知覺間，指甲竟嵌進肉里，印出了道道血痕。
“攸兒愛喚你什麼便喚你什麼，不愛聽就躲一邊去！再說了，你本就是從姨娘提上來的二夫人，攸兒也未喚錯。”瞪了王氏一眼，寧氏不耐的開口，她的寶貝攸兒都已經這般了，這個不識趣的竟還來讓她的攸兒不痛快，當真是沒眼色。
“是。”憋屈的應了一聲，王氏立馬退到了一旁，滿心苦楚。
姨娘，是她這輩子最痛恨的兩個字，當她費盡心機的擺脫了那個身份，終於被提為二夫人的時候，卻始終擺脫不了這兩個字。
難道一日是姨娘，那便終生是姨娘么？
不！她現在是二夫人！不再是卑賤的姨娘了！再也不是了！
寧氏坐在正堂中間，看透了萬物的眸子裏充滿了平靜，若仔細看，便會發現，其中竟夾雜着絲絲狠戾。若是讓她知道到底是何人想要傷害她的孫女兒，她一定不會放過。
王氏立在一旁，不敢說話，但看老夫人的眼神，她的心也跟着瑟縮一下。
換好了衣裳，簡黎攸和簡黎攸紛紛來到正堂，兩個人對着寧氏行了個禮，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大家族的規矩，未出閣的小姐的身份總是格外金貴，縱使是庶女，也享受此等待遇。
“今日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你們弄成了這般模樣？”老夫人那幽深的目光在簡黎攸和簡黎惜之間來回掃視，將二人的表情盡收眼底。
簡黎惜如坐針氈，突然起來，對着寧氏便跪了下去。
“祖母，是惜兒的錯！惜兒本想找姐姐一同玩耍，誰知懷中的狗兒竟發了狂，惜兒想擋住狗兒的去路，誰知，一時不察，竟與大姐姐一同跌入了池塘里，都是惜兒的錯！嗚嗚嗚……”簡黎惜淚如雨下，失聲痛哭，滿臉的悔意自責，讓一旁看着的人也有些不忍。
“娘，惜兒這孩子也是個可憐的，您可別怪罪她。”二房夫人趙氏快人快語，更沒深想。這不過是突發的小狀況，不至於這般興師動眾的，弄的如審犯人一般，像什麼樣子。
“老三媳婦，你覺得呢？”寧氏沒有理會趙氏，反而轉頭看向陳氏，眼底閃過一抹探究之色。
她一生之中，僅有二女一子，二房和三房乃是庶出，除了侯爵之位由嫡子簡康華繼承，兩位庶子她也未有絲毫偏頗。
“媳婦覺得攸兒與惜兒都受了驚嚇，還是讓她們早點回去歇息吧。”陳氏低頭，輕輕的開口，眸中卻含滿不屑，又不是她的雲橋和雲臻出了事情，如何需要來問她的意思？再者，她一點都不關心她們，是死是活，與她無關。
“惜兒，管不好狗兒，你還敢帶着它到處亂跑？你大姐姐金尊玉貴的，若真出了什麼事情，你如何擔待的起？”王氏突然走到簡黎惜的面前，滿眼的責備，更多的還是痛心。
“娘……”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簡黎惜不明白為何一向對自己疼愛有加的母親會突然來斥責自己，難道簡黎攸的命是命，她簡黎惜的命就不是命了么？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誰的娘！
“我不是你娘，也沒你這樣的女兒！你看看你整日莽莽撞撞的，不搞出事來，決不罷休么？”聲聲斥責，聲聲責問，讓簡黎惜眼角的淚又滾落而下，她的嘴巴張張合合，卻一句話都反駁不出來，簡黎攸是簡家嫡女，她的事才是最重要的，而她簡黎惜，永遠都要被她踩在腳底下，她不服！不服！
看了眼那對母女的互動，簡黎攸輕啜一口熱茶，暖暖的流入心底，瞬間舒服多了。
“姨娘，你就別責怪惜兒妹妹了，誰也不知道會發生那樣的事情，您這般責備妹妹，不知道的還以為攸兒故意生事呢。”看夠了戲，放下手中的茶盞，簡黎攸嘆了一口氣，無奈的道。
“大姐姐，都是那個畜生惹的禍事，妹妹這就將它捉來，殺了它為姐姐出氣可好？”
簡黎惜眸中閃過一道精光，她眨了眨眼睛，言辭之間十分懇切，態度更真誠無比。
“嗯？殺了它？”簡黎攸驀地一頓，目光淡淡，卻讓簡黎惜背後升起了一絲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