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6.第1036章 美夢成真:真真假假難分辨
但一抬眼吧,柳金蟾這半日了,居然還在倒騰那兩件根本就不能穿的衣裳,不知為何,北堂傲心軟了,直覺柳金蟾這是捨不得……
只不知是捨不得他,還是孩子了……
再聽時,柳金蟾又道了:
“還有啊,你這性子也得改改,女人都愛溫柔的男人,你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愛放狠話,其實心又軟,既如此,又何必非要把夫妻關係鬧得劍拔弩張的,平白做了壞人?
你以後可不能如此了,未必所有的女人都能懂你這心的——
想什麼就要說出什麼,老悶着,誰能才得出來呢?
女人可不比你們男人,個個心細如髮,冰雪聰明,她們大大咧咧的,總把前程和家族看得重於一切,不懂珍惜當下……
你得多多體諒,別亂想,最後把自己逼得無路可退!”
“既懂我,又何苦不知珍惜我?”
說不清自己是該感動,還是該好好敲打一番柳金蟾的北堂傲,心緒翻湧,想為自己哭上一哭吧,又覺得柳金蟾是個壞蛋,既然想要拋棄他,何苦又來這般體貼他?不是明擺着,要他北堂傲離她不得么?
“……”柳金蟾一怔,看着錦被上的包裹,一時也不知怎麼說,說自己臨到失去才懂珍惜,還是此時才知人生太短暫——
子欲養而親不待……她才知那慕容嫣非良人,可……木已成舟,她都將彼此的夫妻的關係撕裂得再難回到從前,才說她們其實可以白頭偕老……
太晚!
“是我當年年少……”糊塗了!被嫉妒與害怕失去蒙蔽了雙眼!
柳金蟾嘆氣,一把拴好包裹:“人啊,無心插柳柳成蔭,可一旦成了貪,就會心生畏懼——
越是內心真正渴望得到,外在就越害怕失去——
最後,所想與所為背道而馳——
以為放下就是解脫,成全就是贖罪,殊不知,成全了別人負了自己,沒有解脫二字!也害了最要緊的人!
自私沒有什麼不對,女二不是註定的女配,尚未開戰就已認定自己會輸的人,註定就不會贏——
說這些做什麼?
你——以後多多保重!”說多了你也不會懂!
言罷,柳金蟾一鼓作氣提起包袱就要往外走。
“去了,就不回來了?”北堂傲立馬起身,有些惱怒地低問。
柳金蟾不敢回頭,只默默點頭:“回鄉丁憂三年,三年後……誰也說不清——”
“那……帶我走!”
北堂傲輕輕輕地自身後攏住柳金蟾,靠着柳金蟾的背呢喃:
“帶我和孩子一起走!天涯海角……四海之外,大漠之邊……你去哪兒,為夫去哪兒——黃泉……也作伴!”
“……”柳金蟾回眸看北堂傲的眼,欲分辨他是在病中,亦或者又把她當做了慕容嫣!
北堂傲靜靜地回視柳金蟾:
“我北堂傲生是你柳金蟾的人,死是你柳金蟾的鬼!
慕容嫣,為夫,不嫁!”
激動?
震撼?
柳金蟾只獃獃地瞪大眼瞅着北堂傲,也不知該用什麼樣的眼看北堂傲——
做夢嗎?
這句話她等了六年,卻從未敢去想,甚至害怕會欺騙自己,最後萬劫不復……
或許是太渴望得到,也等得太久,甚至想都不敢想,柳金蟾覺得自己一定是醉了,以至於醉得看見了心底一直被壓抑吶喊了數年的奢望——
怎麼可能?
北堂傲那日明明就說,他要報復!他不會讓她柳金蟾和慕容嫣過得安生……甚至願意用作踐自己的方式與她共床共枕,以報復慕容嫣的三心二意!
柳金蟾奮力要將這個痴念推開,無奈人卻被北堂傲緊緊地樓住——
醉了醉了,她真的喝得太多了……
居然把這個夢做得這般逼真,就跟真的一般了——
頭好暈好暈——
一定是夢,一定是夢,大爹爹那麼能忍的人怎麼會懸樑自盡,北堂傲又如何會將那年寫給慕容嫣的話,親口說給她柳金蟾聽?
遠走高飛……
“天涯海角……四海之外,大漠之邊”……“黃泉……也作伴!”分明就是北堂傲寫給慕容嫣信里的原話!
淚意浮上柳金蟾的眼眶,她的心醉了,也剎那間碎了——
夢,終於可以醒了!
這就是佛家說得“放下”了嗎?
“心無掛礙,無罣礙故,無有恐怖……”原來所有的害怕與恐懼,無數次退縮,只因她柳金蟾心有“罣礙”!
次日的院落官兵把守,柳金蟾尚未明白怎麼一回事,便見慕容嫣被層層鐐銬套上,連拖帶拽,甚至踹得讓囚車載了去。
因着北堂傲在內室衣衫盡寬,官兵們在踹開了那邊內院每道門后,柳金蟾都無法第一時間衝出來,問個究竟,甚至就是官兵退去后,院內一片狼藉時,她也無法從北堂傲疲憊的身軀下暫時離開片刻。
北堂傲就是不醒,不醒,怎麼吵,他也不要醒——
怪道奉箭總說他以前最愛晚膳時,備上酒一壺,壺裏還要加點好料,原來……柳金蟾醉了后,對人又是另一番讓人羞於啟齒的模樣——
讓他這個自認為沒了臉的孩子他爹都難以言述了,反正……反正……就是不可說不可說,卻又無法不深陷其中,一點也不想分開了!
無奈……
他是不想醒,但一大早,戰蛟那小子,那般興師動眾地拿了慕容嫣去給他駙馬償命,他不能不替柳金蟾想——
怕就怕,那慕容嫣真知了楚天白的身份,真就在酒了下了什麼要人命的葯——
柳金蟾怎麼說也是陪酒和請客的人……
擇日子不如撞日子,加上柳金蟾手上還真有喪事,北堂傲豈有再讓柳金蟾留在京城涉嫌,少時讓那東邊藉機抓去日審夜問,把好好一個人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把他的心折磨了去?
事不宜遲,一早起來,北堂傲也不敢如常的沐浴了,起身就開始張羅送柳金蟾回景陵的事兒!
柳金蟾心急如焚,要去問個究竟,無奈自己家族的事都是北堂傲在張羅,自己卻去管別人的事兒,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