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賭約 4
“那個，百里流蘇，我們能再商量商量不？”
楚子嫿抬起頭，可憐兮兮地看着百里流蘇說：“你看啊，我怎麼說也是個女孩子，去‘天香樓’那種地方，實在是不合適。那個，要不，我從別的地方給你弄一顆夜明珠來？”
這話，百里流蘇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又實在想不出哪裏不妥。便沒有太過在意，一臉倨傲地說：“你這是打算賴賬？楚子嫿，難怪人家說你無恥，倒是真不假啊！可惜了，這事兒，沒商量！拿不出‘天香樓’的夜明珠，你還是乖乖給我磕頭的比較好。”
一想到楚子嫿即將跪在自己面前，百里流蘇就激動得差點自毀形象，大笑三聲了。
她楚子嫿不是很牛嗎？不是自以為所有人都在她的玩弄中嗎？能看到她吃癟，豈不是天底下最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百里流蘇忙着高興，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楚子嫿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也就不會想到，事情的發展並沒有照着她的設定走下去。
“流蘇，你說，我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這磕頭，就不必了吧？”楚子嫿討好地笑着，希望能夠說動百里流蘇。
然而，百里流蘇本就十分期待這一幕，她又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被說動？之前在定賭局的時候，百里流蘇就猜到楚子嫿是沒有辦法將那顆夜明珠取來的。
先不說那夜明珠是“天香樓”的花魁——盈袖姑娘的照明之物，單就是說進“天香樓”這事，也是不可能順利的。
對於楚家的人，百里流蘇可是十分了解的。他們家的每一個人，都把楚子嫿當成了心頭寶。要不是有他們寵着，楚子嫿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早就知道楚子璟對楚子嫿有多好，也生怕楚子嫿學壞，百里流蘇才有了這麼一茬。
試問有哪一個真心為妹妹好的哥哥會放任她出入那種風月場合？楚子璟要是真的對楚子嫿好，便絕對會阻止她。就算楚子璟不阻止，百里流蘇也無所謂，因為她若是賭輸了，不過就是送楚子嫿幾百兩銀子而已。
不過，楚子璟沒有阻止，百里流蘇也就能夠猜到兩人的感情並沒有外界以為的那麼好。如此，以後，她就可以更加放開手腳了。楚子嫿這個人，還真是越看越討厭啊！
“流蘇，蘇蘇，這次，你就放過我吧？”楚子嫿彷彿不知道百里流蘇的心思一般，還在一個勁地哀求着。
“我說如畫郡主，你好歹是個郡主不是？願賭服輸你不知道啊？”楚子嫿擺明了想賴賬，百里流蘇身後的那個姑娘可沒那麼好的忍功，直接就跳出來嚷嚷了。
楚子嫿心中暗笑，終於來了。
面上依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楚子嫿看向那個穿着杏黃色連衣裙的少女，“這不是兵部侍郎家的二小姐燕嫣然嗎？燕嫣然，不是本郡主說你啊！你說你姐姐和流蘇的姐姐在宮裏水火不相容的，你怎麼還在這兒扯自家姐姐的後腿呢？”
“楚子嫿，你說什麼呢！”
“難道不是嗎？”楚子嫿笑得猶如偷了腥的狐狸一般，“你姐姐不是燕嫣琪？不是琪妃？還是說流蘇的姐姐不是百里雲香？不是雲妃？大家都知道，琪妃與雲妃不合，本郡主倒是沒想到，她們的妹妹居然如此和諧，倒真是刮目相看了啊！”
楚子嫿此語一出，在場的人臉色都有些變了。
她不說大家還沒有意識到，燕嫣然的同胞姐姐與百里流蘇的大姐是同一年入的宮，兩個人都十分得寵。后宮裏爭寵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卻也沒有人會拿到明面兒上來說，除了楚子嫿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
“額，我還忘了，流蘇，你小姑可不就是當今皇後娘娘嗎？說起來，倒是你們家比較佔優勢呢！”
如果說，先前那話讓眾人只是變了臉色，這話，卻是讓大家瞬間害怕起來。
百里家能夠一路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可以說，與他們家的兩個女人有密切的聯繫。一個，是百里流蘇的嫡姐，百里雲香，如今正得寵的雲妃。另外一個，正是百里流蘇的親姑姑，百里慈，也即是當今皇后。
百里慈在皇上還是太子之時就已成為太子妃，這沒什麼好說的。豈料，昔日的太子成了皇上之後，又納了百里慈的親侄女為妃。這事兒，怎麼說都是個笑話啊！背後有什麼問題，沒有人關心，大家只知道，姑侄倆共事一夫，絕不是值得驕傲的。
“楚子嫿，你給我閉嘴！”百里流蘇是再也忍不下去了。
她平日裏就是再不喜歡那個凡事高她一等的嫡姐，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絕對不能夠說出半點不利於百里家的話。
“楚子嫿，你難道不知道，妄議皇族之事，是要抄家滅族的嗎？”百里流蘇厲聲指責。
楚子嫿會怕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只見她露出一個天真無比的笑容，說：“我哪裏有議啊？明明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么。”
百里流蘇的臉色瞬間更加黑沉了。原來，楚子嫿在這兒等着她呢！她確實是在陳述事實，可是，她說的那些，那一句話不是引人遐想的？難道她要說他們是因為楚子嫿的話而多想了？真要那樣說，楚子嫿一定會說，是他們的思想不純潔。
這邊百里流蘇正想着要怎麼樣反駁，那邊，楚子嫿又開了口了。
“流蘇哇，如果你覺得我說的不對，那我道歉好嗎？你放心，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會亂說話了。額，我知道你們家和燕嫣然家關係不錯，方才，是我自以為是了。”
配上那一副要多誠懇就有多誠懇的表情，一群人看了都覺得是百里流蘇小題大做了。可只有百里流蘇和燕嫣然知道，這裏頭的問題大了去了。
當今皇上是明君不錯，也不反對大臣們之間關係好。但是，如果宮裏有兩個人水火不相容，宮外兩家人卻融洽得很，這問題就大發了。皇上很可能會覺得宮裏的二妃是在演戲，進而覺得這兩家有什麼不軌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