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賭約 2
從楚子嫿十歲開始，她就經常出府去玩。按說，這出去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放在楚子嫿身上，那就是另一碼事兒了。
十歲的孩子，就已經玩遍了賭坊，當初在出悅城最大的賭坊吉祥賭坊里，楚子嫿生生用十個銅板贏了上萬兩黃金。要不是背後有定國王府，估計早就被人給殺了。
要是光賭，也算不得什麼，頂多就是被人喊個“賭王”什麼的。可楚子嫿這貨，賭贏了，還非得要跟人家掌柜的比試，輸了就死皮賴臉地抱着人家的大腿嚎，說什麼欺負小孩子。於是，眾人就知道這孩子是個無恥的。
賭坊玩膩了，楚子嫿又開始混跡各種場合，什麼酒樓瓦肆，楚子嫿玩了個遍。好打抱不平是事實，可也愛惹事兒。
這麼些年下來，但凡是住在出悅城裏的朝廷大臣的孩子們，幾乎就沒有沒被楚子嫿玩兒過的。有時候，還直接對上了某些品級稍低的大臣。最過分的一次，她把某個出言不遜的大臣，在街上扒光了衣服。
楚子嫿的“光榮事迹”，那是說上個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出悅城裏每一個貴族子弟，見到楚子嫿，無不是恨得咬牙切齒。不過，他們就是再怒，也是敢怒不敢發。誰讓人家出身好？還有一個寵妹如命的天才哥哥？
其實，有些人還是敢跟楚子嫿叫板的，那百里流蘇就是一個。
百里流蘇是丞相百里渺的小女兒，很得百里渺的心，自幼也是個驕縱的。當然，再驕縱，再蠻橫，也是比不得楚子嫿的無法無天的。百里渺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女兒變成楚子嫿那樣的。
因為同樣是天之驕女，又因為自家父親的不對盤，兩個孩子也是自小就不對盤，每次見面非得掐上不可。隨着年歲的增長，兩個人倒是不輕易出手了，但不妨礙用的小計謀啊！
在楚璇看來，每次跟百里流蘇對上，自家小姐就註定是吃虧的那一個。
先不說小姐這些年忙着玩，無暇修鍊靈氣，以致於靈氣至今停留在天宗五階的級別，與百里流蘇的天尊二階根本沒法比。單說心計，楚子嫿也是玩不過百里流蘇的。
許是因為百里流蘇自小就在女人堆里打滾，見慣了小謀小計，用起來也是得心應手。自家小姐，只有一個母親，府里也只有龍淺一個女主人，自然沒有那些陰謀詭計，小姐的心性也簡單得多。這就吃虧了。
最近的一次就是一個多月之前，百里流蘇不知怎麼動的手腳，讓小姐的衣帶突然破裂。那可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啊！要不是楚子嫿還算機靈，不僅是她自己的名聲，就是定國王府的名聲都得給毀了。
也就是那次，讓小姐徹底怒了，後來見到百里流蘇，才有了打賭的事情。
楚璇注視着依舊蹙着眉頭的楚子嫿，搖了搖頭，她家小姐還是太嫩了。百里流蘇與小姐同歲，但那心思深沉，卻遠非小姐可比。到底是府里的人把小姐保護得太好了。
十歲之前，楚子嫿是不允許獨自離府的。所以，她要禍害，也是禍害王府里的人。三天兩頭上房揭瓦，那還算是小的。
曾經不知打哪兒抓了條蛇來，放在熟睡的王妃的床上，王妃一覺醒來，就對上了吐着信子的蛇，嚇得險些背過氣去。
可楚子嫿玩歸玩，對人也是真好。她驕縱，是在條件允許的前提之下。府里有下人身子不好，楚子嫿一定在第一時間趕去探望。以前，府里有老人過世，楚子嫿還親自去看望老人的親人，親自給老人上香。
所以，府里的每一個人，對這個小主子，是真心愛啊！那些惡作劇，府里的人也都當成是小打小鬧，十分淡定地揭了過去。
在這種環境成長起來的孩子，哪裏有可能是個懂得玩心思的？楚子嫿就是個直腸子，有什麼心思，一眼就能看得出來。當然，論起玩，一般人也是比不上楚子嫿的。她就是玩的祖宗。
楚璇的心思，楚子嫿可不知道，也暫時不關心。她現在只一心想着明天要怎麼樣才能避開所有人，偷偷出府一趟。
事關面子的問題，楚子嫿是非常非常重視的。換一個人也就算了，但對方是百里流蘇，那就絕對不能示弱。
楚子嫿是真不知道自己跟人家玩心計比不過人家么？倒也不是。她只是覺得好玩，有人陪自己玩，那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哪還會去計較那些小小的虧？
也是真孤單。因為這幾年，楚子嫿惹的事，惹的人實在不少，導致許多人一見着她，扭頭就跑，恨不得多長兩隻腳才好。
可百里流蘇不一樣啊！見着楚子嫿，非但不跑，還主動迎上來。如此妙人兒，楚子嫿可不得好好重視重視？
看了一眼一臉不贊同的楚璇，楚子嫿眼珠一轉，一改先前的苦惱，笑着說：“好吧！既然出不去，那我不去就是了。小璇兒，給小姐我鋪床去。今兒可真是累死我了。啊——”
狐疑地瞅着正在打哈欠，伸懶腰的楚子嫿，楚璇心中疑惑。她家小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說不讓去就不去了？不是應該絞盡腦汁想辦法，或者軟磨硬泡着她和楚姝幫忙么？
楚子嫿無精打采地撲到自己軟乎乎的床上，輕聲嘟囔着說：“這天兒開始變冷了，明天得想辦法給哥哥調理好身子才行。”
聞言，楚璇倒是真放心了。
想想也是，兄妹兩個感情一向很好，今天世子才為了小姐的事挨了打，小姐顧慮着世子，不出去，那也是有可能的。再說了，小姐明天還得為世子爺調理身子想辦法，一定是沒有時間出去的了。
有了這樣的認知，楚璇立刻就放心了。這心一放下來，人也就跟着困了。先前本已睡下的她，被人家叫醒，說是小姐出事了。那根筋就一直繃著，忽地鬆懈了，自然也就倦了。
趴在床上的楚子嫿一見楚璇這樣，立刻就無聲地笑了。
“小樣兒，還想管着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