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第304章 番外1 前世篇4
我睜開眼睛,入目是粉紅色的世界,粉紅的hellokity窗帘,一色的牆紙,就連蓋在身前輕薄保暖的被子都是粉粉的kity。一個男人靠坐在床邊,握着我的一隻手抵在下巴處,從我的角度只看得到他長長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樑,以及下巴上青色的胡碴。
這是哪裏?我怎麼會這裏?明明記得和蕭賾正站在碧落崖邊看夕陽的,怎麼會到了這裏?我動了動,想要坐起身,試了幾次卻是沒有成功,渾身軟軟的使不上力氣,反倒累出一身汗,而我的這番動靜也成功吵醒了床邊的男人。
他猛地睜開眼睛,驚喜的看着我說:“安安,你醒了!”
將將一個照面,驚的我腦袋盪機,“趙越?”
雖說隔了幾十年,可是這張臉就是化成灰也認的出來。怎麼回事?我怎麼會跟趙越在一起,那蕭賾呢?母神的咒語不是已經破除了嗎?我與蕭賾已經活至耋耄,雖然容顏沒有變老,但實實在在的子孫滿堂,恩愛一生了,怎麼會突然到了這裏?
我睜圓了眼睛,趙越歡喜的手足無措,好一會才突然跳了起來,一陣風似的出了房門,邊跑邊大聲喊着:“醫生,醫生……”
門外響起一連串兵荒馬亂的腳步聲,隨即一行身穿白大袿的醫生魚貫而入,給我進行了一系列的檢查。末了,一個金髮帥哥笑容滿面的說:“恭喜你,蘇太太,根據我的經驗,您應該已經恢復健康了,不過為了萬全起見,還需要做進一步的檢查,結果大概一個星期才能全部出來,這期間還請你耐心等待。”
蘇太太?我轉了轉眸子,看向趙越?難道他不是趙越,是蘇越?我回到了前世?我不是死了嗎?投胎轉世到異世嗎?
難道我又死了,那蕭賾怎麼辦?意識到這個問題,心痛的揪在一起。渾不覺醫生們是何時出去,蘇越又是何時再次牽起我的手的。
他凝望着我,眼中蓄滿了眼淚,鼻頭紅紅的,須青的下巴和皺巴巴的襯衣表達着主人許久不曾梳洗。“安安……”
想說的話沒有出口,淚就滑了出來,順着高挺的鼻樑滑稽的掛在鼻尖上,反射着燈光,投映在我的眼中,莫名的,我眼中一熱,視線模糊。
“安安!”他猛地撲進我的懷裏,像個孩子一般放聲大哭起來,他哭了許久,我與蘇越從十二歲相識,遇到再大的困難,別說哭,就是一個為難的表情都難見到,他總是從容淡定的模樣,好像所有的問題都能夠迎刃而解。
“蘇越?”我猶疑着伸出手,拍拍他的背。
他抬起通紅的臉,聲音嘶啞,“安安,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的錯,對不起!”
我想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是我們婚禮上棧橋突然塌坍的事。若不是棧橋塌坍,我也不會投生到那個異世,發生那麼多事情。可是如果沒有這些事,我也不會遇到蕭賾。
“沒關係,我不怪你!”一出聲才發現自己虛弱的厲害,聲音細若蚊吟。試着運氣,體內空空如也。內力沒有了,身體虛弱的連起床都困難。老天爺,你要不要這麼耍我?
“安安,你沒事吧?”蘇越看到我舉止反常,關心的問道。
“我沒事。”我躲開他的眸子的注視,蘇越心思細膩很容易就會發現我的異常,想到此,趕緊轉移話題,“對了,我怎麼會在這裏?”
“這裏是香港,你已經昏迷三個月了。”
原來只有三個月啊?異世卻是近百年。
“那天你落水之後,就一直昏迷着,失去意識,只能靠呼吸機生存,幸好,我現在是你合法丈夫,有權決定你的治療方案,若不然,以安建國的意思,就是要實施安樂死,拔除呼吸機了。”
安建國?我那名義上的伯父,只怕我婚禮上的意外與他脫離不了干係,蘇越不愧是最了解我的人,似看懂了我的心思說道:“這件事,我已經查到一些眉目,之前因為你沒有好不好處理,現在你醒了,也該讓他們得到教訓。”
“蘇越,這件事就交給警方處理吧。”
“安安?”他略有不解的看着我,我笑了笑,若在過去,念在爸爸的份上,我只會私下裏給點教訓,絕不會動真格的,可是歷經兩世,我知道,什麼親情,在某些人眼裏,大不過利益。與其如此,又何必強求不可能得到的親情呢?
“好,我去安排。”
我在床上又躺了三日,方才有力氣起床,也直到這天,我的好伯父,還有姨媽才來到醫院,我知道肯定是蘇越的安排,在我沒有好全之前,他是決不允許這些人來干擾我養病的。
只是每次看到他與趙越一模一樣的臉,我就難免想起蕭賾,想到蕭賾,就難以與他親近。我知道這樣對他不公平,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心,不愛就是不愛了。
姨媽一進病房,就誇張的來了個熊抱,我微微側身避開了這個虛情假意的親近。姨媽臉色訕訕的,“安安,姨媽擔心死你了,你說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向你媽交待啊,到了地下,都無顏相見,老天有眼,你總算是醒了,也不枉我日夜在菩薩面前祈禱,醒過來就好,醒過來就好!”
姨媽邊說,還不忘應景的擦一擦乾乾的眼角。她只是擔心我死了,就會被安建國掃地出門,再拿不到安氏的一毛錢吧。
我冷冷的退開,安建國這時走上前來說:“是啊,安安,你再不醒,安氏都亂套了。”說到這裏覷一眼旁邊的蘇越,好像在說亂套都是這個人搞出來的。
“是嗎?不是有蘇越嗎?怎麼會亂套呢?”我偏不如他的意,以前他就慣會在我面前表演,說蘇越是如何給他穿小鞋,讓他的工作不好開展,其實呢他佔着油水最多的崗位,乾的竟是終飽私囊的事。
爸爸剛剛去逝的時候,他明着幫忙打理安氏,實際上卻是用着安氏的原材料在外面接私單,成本是安氏的,利潤全進了他自己的腰包。短短半年時,營利千萬的安氏生生被做成了虧損,若不是蘇越及時趕到,估計要不了一年,安氏就得宣告破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