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龍鳴的病
“阿父，我沒事。”把頭上樂不思蜀的蘿蔔頭放下，龍戰摸摸龍陣的小腦袋瓜，龍陣彆扭得躲了幾下，還是被他阿哥按着揉了一會。
看他身上沒什麼傷口，龍鳴笑笑，“沒事就好，累壞了把，快進來，龍陣和龍天天天盼望你回來，你不在的時候可把他倆給憋壞了。”
帳篷里的擺設和外面形成了反差，偌大的帳篷里雜亂得鋪着四個獸皮床，上面的獸皮不知道是髒的還是磨得，已經看不清原來的顏色。獸皮床的中間燃着火堆，可能是長時間沒有添柴，馬上就要熄滅。角落杵着幾根舊石刀，石刀柄上掛着兩張還沒處理的皮子，散着難聞的氣味。右手邊地上散落十多個果子，其中幾個都乾癟的塌下去，都能看到裏面的核的紋路。
這也太寒酸了吧······
“這是？”陌生的女人也跟隨他們進來，看兒子不準備介紹這女人，龍鳴不得不開口問。
“我換的奴隸，叫凌菲，以後烤肉之類的事情都交給她做，阿父你的腿疼就不要亂走了，快坐下。”將石刀放到一邊，龍戰伸手碰碰他手臂的傷口，沉聲問：“阿父，我走後之後，你的腿又疼了嗎？”
“啊？哦，不疼了，早就好了。”龍鳴還沒從兒子換女奴隸的震驚中反應過來，隨口說道，眼睛不停得打量縮手縮腳站在一邊的凌菲。
“阿父說謊！”龍天雙手捉住阿哥的頭，一臉認真的告狀，“阿父每天晚上疼的都睡不着，啊，龍陣不讓我告訴阿哥的······”
龍天一把捂住嘴巴，但是已經晚了，龍陣正狠狠得瞪自己，他阿哥的臉已經沉下來，自己好像又惹禍了——
龍戰陰沉着臉，勒令阿父坐在獸皮床上，回頭一把把凌菲拉過來，眯着兇狠的眸子威脅道：“你懂得草藥吧？我換你就是因為這個，給我阿父治病，如果治不好就把你扔出去喂狼。”
這一嗓子，帳篷里大大小小的人都安靜下來，龍天躲在龍陣身後，阿哥發火真是太可怕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凌菲想都不用想就明白這是阿秋害了自己，怪不得她跟龍戰悄悄說了一句，龍戰就就範，這個女人可真不是個東西。
這是龍戰第一次對自己說話，還是用命令的語氣。凌菲知道他是認真的，如果自己治不好他阿父，真的會被扔出去，頓時心中猶如無數只草泥馬憤怒得奔騰而過，如來佛祖、玉皇大帝、觀世音菩薩快收了這個妖孽吧，我一分鐘都不想跟這個野蠻的男人呆在一起。
當然，她的祈求得不到任何回應，所以還是認命得執行他的命令。
半蹲下身體，凌菲才看清眼前這條佈滿傷痕的腿，這些傷痕應該是很早以前留下的，傷口都變成了褐色，大大小小，讓人看着揪心，更令人心驚肉跳的是膝蓋那處發紅腫脹的關節，膝關節變形腫大得跟大腿根一般粗，最外面紫紅有些潰爛，正流着黃色的膿液，照着這樣的情況，這條腿可能保不住了。
迫於龍戰的威壓龍鳴只能幹干在那坐着，手臂受傷后就不能再去打獵，家裏食物的重擔都落在兒子身上，想着跟族裏的女人一樣去採集，結果腿又出了毛病，天氣一冷或者夜裏就開始疼，厲害的時候連路都走不了，這種病族裏的祭祀也治不好，這些年龍戰換鹽還有打獵時一直尋找着可以治療他的辦法，可惜一點成效都沒有，龍鳴是不相信有氏族會用懂醫藥的族人換糧食的，這個女孩一看就是被龍戰威脅的。
“我這腿老早就這樣，祭祀都治不好你就別折騰了。”他瞪了龍戰一眼，縮回雙腿，一把扶起凌菲，笑道：“你別害怕，龍戰就是嚇唬嚇唬你，他不會把你扔出去的。”
龍鳴和龍戰倆人眉眼的地方很像，龍鳴的面目更柔和些，笑起來更是溫柔，一點都沒有龍戰的戾氣。
看了傷口后，凌菲被逼迫的害怕和反抗心情散了不少，反倒非常佩服他，腿變成那樣會很疼吧，被病痛折磨成這樣還能像這樣笑，不由得心生欽佩和親近，斟酌一下開口問他：“天冷或者下雨的時候，這裏會不會特別疼？”她指指龍鳴紅腫的膝蓋。
龍鳴點點頭。
得到他的肯定回應，凌菲用手指輕輕按了按潰爛旁邊的紅斑，“應該是風濕性關節炎，這裏居住的環境這麼惡劣，這應該算是個常見病。”
龍鳴一愣，沒聽明白她說的這個病。
“沒錯。”聽她這麼說，龍鳴一臉錯愕，族裏很多上了年紀的人都會有這種病症，只不過他比較嚴重。
龍戰扯了她一把，險些把凌菲給拽倒，對她投過來的白眼熟視無睹，緊張問道：“什麼意思？”
我是活人不是布偶，不要把我拽來拽去，凌菲心裏吐槽，迫於龍戰的武力，忍氣吞聲開口道：“簡單點說，骨頭受損，長期勞累不到緩解加上受涼、潮濕腿就會這樣，現在已經非常嚴重了，如果再不治療，只能割掉這條腿，要不人會沒命的。”
“阿父，阿父，你不要死，不要扔下龍天······”小蘿蔔頭龍天一聽阿父會死，嚇得眼淚鼻涕都流下來，哽咽着撲到龍鳴懷裏，哭個不停。
“龍天，別哭，阿父不會丟下你們的······”得知自己會死，龍鳴沒太大震驚，幾年前自己僥倖活命，身體就不行了，與其拖累龍戰不如早點結束生命，就是捨不得這些孩子。
一直站着沒動的龍戰突然發難，猛地一頭撞向凌菲，嘴裏大喊：“你胡說，我阿父才不會死，我要打死你······”
凌菲被撞的一趔趄，差點摔倒在地，剛站穩腳跟，就看見龍陣猩紅着眼睛又向自己衝過來，有些心驚，這小傢伙還沒長大就有了龍戰的兇狠勁。
“龍陣，別動！”
就在凌菲以為又會受到攻擊的時候，龍戰出手制止了龍陣，大手扣在龍陣的腦袋上，半大的小子再也不能向前邁出一步，他定定得看着凌菲：“你既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有治療的辦法。”語氣相當的篤定。
凌菲沉默了，龍鳴的風濕關節炎非常嚴重，現在的醫療條件簡陋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她不敢打包票，只能說：“我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