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豪賭
說到這裏,接下來故事便很簡單。
那金髮男子憑着一塊最小面額的籌碼進了賭場,輪盤、梭哈、德州撲克、擲骰子等等所有項目全部通殺,每次都是“allin”——全押,每次都是通吃。很快所有的賭客都停下手中的賭局,聚集在金髮青年的周圍,來圍觀這難得一見的精彩場面。甚至有幾個不要風度的人看金髮青年下注后便一個勁地跟注,狠狠地賺了不少。
荷官高手們輪番敗下陣來,按規矩,金髮青年早就該收手了,可他一直沒有收手的意思,始終饒有興趣地嘗試不同的賭博方式,而且沒有人能夠看着那雙眼睛請他離開賭場,沒有人可以看着他的眼睛跟他說一句話。
賭場是一個寬大的教堂式建築,用了很多的大理石和各種華麗的雕塑與壁畫,裝修上卻很有華國古典風格,到處貼滿了金箔和紅色裝飾品。賭場中央是一個直徑二十米的半圓型屋頂,空高有十多米高,在地下搞出這麼大一個空間來對建築師來說是一個非常大的挑戰,但賭場裏沒有任何不舒適的感覺,甚至比在地面上的感覺都好。在地下,每個人都有一種莫名的隱秘感覺和安全感,潛意識告訴里在地下這種環境,你可以放心大膽的去賭去輸,而不用擔心東窗事發,再加上賭場裏的匿名vip制度,等閑人根本進不來,所以很多來這裏賭的人,頭上都頂着大大的官帽子或者各種各樣的光環。
半圓型屋頂的頂端盤旋着一條金光閃閃神態威嚴的五爪金龍,神龍的神態惟妙惟肖,似乎前半身穿過雲層探爪而來,嘴中含着一顆乳白色的珠子,正發出溫柔的白光,灑滿了整個大廳。在這條金龍的正下方,方方正正地擺着整個賭場裏最大最豪華的一張賭桌。整張桌子由北歐深山裏一種古老的樹木做成,異常厚重莊嚴,並且鑲滿了黃金,這神秘的樹木正散發著一種神奇的天然木香,刺激着人們的神經,千百倍放大着他們的**,讓人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這張神奇的賭桌上演過很多的豪賭傳奇,而今夜,又一個傳奇即將在此上演。
金髮青年正端坐在這張豪賭之桌的中央,他的面前已經沒有任何對手,背後是一群狂熱的客人,他們已經被金髮青年的神勇表現刺激得完全瘋狂起來,尖叫聲呻吟聲不絕於耳。
而賭場裏那些荷官們卻面無人色,金髮男子的面前堆滿了花花綠綠的籌碼,如果這些籌碼全部變現,那這家賭場之前幾年的利潤將全部泡湯,這些荷官的所有收入將全部泡湯,尤其是最後幾個輸得多的甚至能保住小命就不錯了。他們看着金髮青年的背影暗暗叫苦,雖說無賭不千,但賭場裏現有的任何高科技設備都無法發現金髮青年是任何出千的,或者說金髮青年根本就沒有出千,但這可能嗎?
賭桌旁圍滿了瘋狂的人群,金髮青年好整以暇地坐在中央,手裏玩弄着一塊紫色籌碼,臉上仍然保持着那漠視一切的微笑,雖然賭癲一直沒有出現,但金髮青年知道,賭癲一定在底下觀察他很久了,而且賭癲一定會出來。
果然,十分鐘后,圍觀的人群熱烈歡呼起來,讓開了一條道路。在一群手下的簇擁下,賭癲從賭場的最深處走了出來,來到了金髮男子的面前。
“這張卡里有100億現金,是我這麼多年的所有積蓄,請收下。”出乎眾人意料之外,賭癲走到牌桌前並沒有坐下,只是從手下那裏接過一個純金打造的托盤,上面靜靜地躺着一張黑色的銀行卡,沒有任何標誌,沒有任何圖案,純黑色的銀行卡。
沒有理會眾人的噓聲,賭癲低着頭,兩眼坦然地看着金髮青年,眼神中沒有恐懼,也沒有羞愧。有些人,根本不應該存在與這個世界,但一旦出現在你面前,你就自認倒霉吧。
金髮青年笑容中露出了讚賞之意,卻沒有接過卡,“我要的不是錢。”
要的是我嗎?賭癲的心猛地一沉。
賭癲在地下賭場打滾數十年,明白,有些人根本不能招惹,賭場在他們眼中就像提款機一樣。用暴力將他們趕走?開玩笑,賭場的保安在他們的眼中就跟螞蟻一樣,你想關門送客,你就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只不過那些人對賭場沒有多大的興趣,一般也不會做得太過分,但眼前的金髮青年卻不一樣,
逃不過了嗎?那就應戰吧,將這一百億換成籌碼,賭癲坐在了金髮青年的對面。
接下來,兩人開展了一場賭王級別的經典大戰,梭哈、德州撲克等等項目看得圍觀的人群驚叫連連,大呼過癮。而作為當事人的賭癲的壓力卻越來越大,一切都脫離了他的掌控,他引以為傲的記牌能力和觀察力完全失去了作用。
他贏的都是他認為會輸的牌,輸的卻是他認為他會贏的牌。
一句話,對面的青年在玩弄他。
周圍的觀眾,包括賭癲的手下都已經被金髮男子迷失了神志,不,不是失去神志,只是完全忘記了金髮男子只是個陌生人,完全他們似乎身處一場電影中,英俊的主人公挑戰老奸巨猾的老賭神,**迭起后獲得了勝利。
一個小時后,金髮青年失去了耐心,一局豪賭,注碼越來越大。
“各位觀眾,四張a”
圍觀的客人一張尖叫,賭癲的所有籌碼輸得一乾二淨。
輸了嗎?賭癲心中卻有一股解脫。
“閣下的賭技實在是出神入化,小老頭我在賭場裏打滾幾十年,從未見過如此精湛的賭技,雖輸的一乾二淨,卻不枉此生,本賭場再也沒有什麼入得了先生法眼,還請先生慢走。”賭癲對着金髮青年露出欽佩的眼神,恭敬地說道,雖將畢生積蓄輸的一乾二淨,但是賭癲仍面不改色,表現出願賭服輸的賭者氣魄。
“小傢伙,聽說你還有兩塊黑色的籌碼,我想看一看。”金髮青年不理會賭癲的話語,只是自顧自地玩弄着籌碼,對着賭癲輕輕說道。
小傢伙?!
賭癲心中一驚,不詳的預感更加強烈,他再仔細看了看金髮青年的臉龐,那張臉兼具東西方人種的特點,彷彿天神最得意的作品般完美無瑕,甚至完美得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賭癲對金髮青年的真實年齡產生了懷疑,而且金髮男子要看黑色籌碼。他究竟是什麼人,他究竟有多大?
黑色籌碼,賭癲是有兩塊黑色籌碼,那是最後的籌碼。外界傳聞這兩塊籌碼是賭癲自己製作的,其實這都是誤傳,這兩塊籌碼在賭界已經流傳了很久,卻非常不祥。古老的傳說里提起過這兩塊籌碼,說它們被惡魔施加過魔咒,會吸收賭者的靈魂。這兩塊籌碼沒有面額,要有的話賭者本身就是賭注,是用來兩人賭命的籌碼,輸的人失去的不僅是生命,還有靈魂。
達叔臨死之前將兩塊籌碼交給了賭癲和他的愛人,並囑咐他們千萬別用這兩塊籌碼,他們一直遵循與達叔的約定,直到10年前,賭癲和他的愛人不歡而散時,他的愛人偷偷將這兩塊籌碼拿了出去。
這兩塊籌碼只用過兩次,一次是他的女朋友賭輸了,將自己的命和兩塊籌碼輸給了對手。另一次是賭癲為女朋友報仇,從對手那邊贏回了這兩塊籌碼,還有那個對手的命。
之後這兩塊籌碼就被賭癲封存起來,本打算作為自己的陪葬品。
想不到,到了最後還是要用到那兩塊籌碼。
成為賭癲這種境界的高手,不僅僅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對人性心理的深度把握和極其細微的察言觀色本領,還要有泰山崩於眼前而面不改色的膽氣,但這些都不夠,還要有驚天豪賭的賭徒心態。
真正的賭博不僅僅是賭,而且要博,賭癲一生經歷無數賭局,但絕大多數只是緊密的計算、高超的賭博技巧,洞察人心的心理學戰術,真正的賭博是絕對公平,每個人都是50%的機率,每個人都沒法掌控自己的命運,沒法影響賭博的結果,而且賭注絕對要夠大,大到你沒法承受。
賭癲這一生真正的賭博卻只有兩次,一次是年幼時跟他的愛人賭博,贏得了她的初夜,第二次是跟美洲賭王賭命,為他的愛人報了仇。
要不要賭命。賭癲沉默了,他不是不敢博,而是他完全不是金髮男子的對手,白白送命的事情他可不幹。這不是跟人類在賭,是在跟惡魔在賭,金髮男子在賭癲眼裏就是一個可怕的惡魔。
與惡魔對賭的人,到最後輸掉的永遠是自己。
金髮男子似乎是明白賭癲的顧慮,轉過頭對着遠處的服務台說道:“將我的金幣拿過來。”
圍觀的眾人大氣也不敢出,到這個地步,他們也明白了眼前上演的不僅僅是一場賭王大戰,已經是生死之戰了,於是紛紛往服務台看去。
一直躲在服務台關注賭場情況的鑒定師這下慌了神,就是因為他貪圖金髮青年的金幣,給他兌換了最低限額的籌碼,結果那個青年居然將整個賭場都贏去了。如果老闆知道是他兌換的話,他肯定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不過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老闆怎麼可能不追查,無論怎麼說,這個鑒定師是死定了。
鑒定師苦着臉,顫悠悠地將他偷偷藏起的金幣送到了金髮青年的面前,然後對着賭癲結結巴巴地說了句“老闆。。。。我。。。。”
賭癲沒有興趣聽快死之人的講話,他使了一個眼色,幾個大漢立刻將那個鑒定師押了下去,那個鑒定師哪見過這樣的陣仗,掙扎了兩下便口吐白沫暈了過去,消失在眾人面前,很快就將消失在世上。
“就用扔金幣來賭一場,如何?”金髮青年將金幣放到了賭癲的面前。
扔金幣嗎?賭癲一愣。最古老的賭博方式之一,只要金幣沒有動過手腳,每個人都是50%的機會勝出,絕對的公平。
賭癲仔細地看着那個金幣,拿過來試着扔了兩下,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再仔細看了看金幣兩面的花紋,一面是纏繞着閃電的雷錘,其上清晰可見一圈圈的銘文,一面是式樣異常古樸的盾牌,盾牌上銘刻着一個從未見過的怪獸猙獰的獸臉,周圍閃耀着燦爛的群星。整個金幣金光閃閃,異常美麗。
“我絕對不做手腳,而且你可以不賭!”金髮男子輕輕說道,可是他的表情卻明白地告訴賭癲,你沒得選擇。
賭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金髮男子,眼神越來越銳利,全副身家都給了還不夠嗎?他不是沒有想過暗算這個金髮男子,可是他暗中派來試探的每一個人看到那個金髮男子之後都忘記了自己的使命。這個男人到底有怎樣的魔力,跟他賭不是老壽星上吊,嫌自己命長了嘛!不過如果他不做手腳的話,倒是可以一搏。
“一切皆由天意。。。。你選!你扔!”金髮男子對賭癲的表現很滿意,能有這樣的眼神的人,才能引起他的興趣,不枉他萬里迢迢地跑這一趟。他決定給賭癲一個機會,畢竟這個世上優秀的人才太少了,殺一個就少一個。
“各位尊敬的來賓,感謝大家的光臨!也感謝大家對賭場多年來的支持,在這裏我向大家鄭重的道歉,現在我宣佈:本賭場從現在開始永久性停業,給大家造成的不便深感歉意,每位客人可以在服務台憑手中的籌碼領取雙倍的現金。”賭癲的眼神猛然一亮,站起身對圍觀的客人們大聲地說道。
客人們一下子亂了套,這麼經典的賭局不能夠現場觀看實在是他們的一大憾事,紛紛表示哪怕放棄全部籌碼都要留在現場觀看,賭癲不為所動,指揮手下將全部客人清理出場之後,所有的服務人員都有序地離場。
“嘭!”地一聲沉悶聲響,賭場盡頭那凱旋門似的厚重大門緊緊閉上。偌大的賭場裏只剩下賭癲和那金髮男子對坐在賭桌前,整個大廳寂靜得非常詭異,只有那遠處的噴泉和水幕傳來輕輕的流水聲。
接下來的場面賭癲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因為這是跟惡魔對賭,他一定會輸。不過他要給所有人留下懸念,他要給後來的學習賭技的人留下值得嚮往的傳說,在那些人練習洗牌記牌的時候,能想起他賭癲那神奇的本領。
那些後來者,當他們踏上賭者這條路時,他們需要希望。而不是知道即使在賭技的頂端,世上還有靠任何賭技都無法戰勝的人存在,這是對後來者的最大的打擊。
賭癲突然回想起達叔彌留之際將那兩塊籌碼傳給他時,那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他那鼓勵而又憐憫的目光。
也許,達叔知道我肯定會有這一天吧。
賭癲嘆了口氣,將胸前的金光閃閃的項鏈摘了下來,粗大的項鏈的端頭是一個老舊的懷錶。賭癲將懷錶的后蓋一擰,兩個黑晶晶的籌碼掉落在賭桌上,發出叮叮的響聲,似邪惡精靈的歡笑。
傳言絕大多數都不可信,賭癲一直將這兩塊籌碼隨身攜帶,之所以用那麼惡俗的粗大金鏈將其鎖住,因為這是達叔反覆交代的,那鏈條的每一個環節上,都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彷彿鎮壓着某種異常邪惡的力量。
金髮男子輕輕將籌碼拿起放在自己的眼前,兩眼仔細盯着那兩塊籌碼。過了好一會,才滿意地點了下頭,除了賭癲,這兩個就是他想要的東西。
“一次定勝負!”賭癲沉穩地說道,手中緊緊握着那枚金幣。
金髮青年微微點了點頭。
“我要的是雷錘!”賭癲突然一笑,那淡定、迷人的笑容回到了他的身上,從金髮男子出現之際開始,賭癲的表情就一直很卑微,直到這一刻他才表現出那賭神的風采和關鍵時刻的氣魄。
右手猛然將金幣高高拋起,賭癲便端坐在那堪比豪宅價格的座椅上靜靜地等着金幣落下。
“叮!”金幣在空中發出一陣清越的鳴叫,高高飛起,堪堪飛到那屋頂那含着的寶珠龍嘴下方,便力盡后翻滾着落下。
“叮!骨碌碌。。。。。叮!”金幣落在賭桌的中央,反彈了兩下,再打了幾個滾,最後。。。。。。落定。
“我輸了。”賭癲沒有看金幣,閉上眼睛,安詳地說道。
。。。。。。
“然後呢?”聽到這裏,吳起忍不住問了下去。
“然後我就在這裏了。。。。。。”只剩下上半截的賭癲苦笑道。
“也就是說,你之後三年都沒有知覺?”吳起覺得自己快暈了,這賭癲說了半天,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比如他是怎麼變成這幅模樣的,是手術嗎?是藥物嗎?還是什麼其他的方式。
“期間,我也清醒過幾次。。。。。。”賭癲的聲音有些害怕,那醜陋的臉龐顯得更加恐怖。
“嗯?”吳起趕緊集中精神。
“第一次,我發現我在吃我后宮裏最寵愛的女人。。。。。。第二次,我發現我在吃已經腐爛了很久的屍體,。。。。後來,我不再願意自己再清醒過來。”賭癲搖着頭痛苦地說道,兩隻尖銳的獠牙也隨之晃動,反射着幽藍的寒光。
“你再講詳細些。”吳起不管賭癲越來越低微的聲音,催促着賭癲多描述些細節。他的大腦中在迅速地分析各種可能性,現在他認為那個金髮男子的目的可能就是那兩個神秘的籌碼,或者想在賭癲身上試驗一種將普通人進行後天獸化的技術。
至於金髮男子的能力,吳起通過分析,這名男子能夠在不知不覺中對人類進行催眠,而且催眠的範圍相當的廣,但這種能力對意志力特別堅強的人,如賭癲之類的就效果比較小。研究了下金髮男子的賭技,如果金髮男子沒有出千的話,那他的計算力和觀察力都遠遠超過了吳起。更可怕的是,這名男子掌握了一種普通人進行後天獸化的技術,不過這種後天的獸化技術可能有很大的缺陷,那就是被獸化的人只剩下動物般的進食本能,只有在進食之後才能夠擁有短暫的神智,即使如此,也是極其可怕的力量。
吳起不停地根據賭癲的描述來分析金髮男子的能力,越分析越絕對棘手,這個金髮男子的能力只顯露了冰山一角而已,他究竟是什麼人,雷會不會知道。
但是那個金髮男子為什麼將賭癲變成這個摸樣后就消失了,吳起始終摸不着頭腦。
“最後一次醒來,我發現自己變成兩段了。。。。”在吳起沉思的時候,賭癲突然說道。
“額。。。。。。”吳起看着賭癲現在這副凄慘的摸樣一陣無語。
“你還有什麼遺願嗎?”吳起很真誠地問道,似乎為自己將賭癲殺死感到內疚。他已經獲得所有他想知道的信息,而且賭癲看樣子也堅持不了多久,問下遺願只是表個態而已,他更想問的是遺產。作為曾經名噪一時的賭癲,起碼也有些隱藏的財產,畢竟任何在賭場上混了幾十年的人,都會給自己留下東山再起的機會。這些財產對窮得亮晶晶的吳起而言非常重要,雷給他買的武器可不是免費的,那是要還的,而且算的還是高利貸。
“遺願?!。。。。。咳咳。。。。。。”賭癲勉強抬起頭,盯着吳起的眼神無比銳利,將吳起的心看得一陣發虛,他搞不明白,為什麼將死之人仍有如此穿透力的眼神。
“我一生之中從未看錯過人。。。”賭癲重新躺下,呼呼地喘了幾口重氣。
“沒有就算了。。。。”吳起臉色有點發紅,含糊地說道
“去賭場那張桌下吧。”賭癲模糊地說道,眼睛看着天花板,閃耀着最後的光彩,“那裏有我最後的遺願,也有我最精彩的演出。”
“嗯?”吳起一陣心跳,賭癲最後寶藏就在那裏嗎。等他還想問詳細些的時候,賭癲已經沒有氣息了。
吳起看着賭癲的遺體一陣沉默,至少他還算是以人類的身份死去的吧,吳起默默地安慰自己,不過吳起的心思很快就被賭癲最後的遺物給吸引過去。
好長的一段路呀。吳起心裏狠狠地鄙視了下賭癲,搞這麼多走廊幹嘛,又不是帝王之家的逃生通道。在走廊里休息了好大一會,吳起才勉強拖着重傷疲憊的身軀再次往那個賭場大廳走去。
終於再次來到了那間大廳。
大廳里一片破敗,賭癲口中的那個花了8噸黃金裝修的大廳,現在估計連8克都沒有了,賭癲輸了之後,這家賭場發了什麼事吳起一點也不知道。偌大的賭場三年時間就衰敗成這樣,期間估計也發生了不少故事。
不過吳起對這些一點都不關心,他只關心賭癲的遺產。
吳起極其興奮地來到那個巨大的賭桌下,只見賭桌上厚厚地蒙上了一層灰塵。吳起輕輕地拂開那些灰塵后,露出灰塵下完好的厚重沉穩的桌木。整張桌子靜靜地擺在那裏就有一股磅礴大氣和豪情,千年好木果然經得起歲月的考驗,仍然在灰塵中散發著淡淡的香味,雖然鑲嵌的所有金邊已經全部被人挖去,但吳起還是想像到了當時這張賭桌的奢華。
要不是這張桌子太沉太重,估計早就被人搬走了吧。吳起暗暗地慶幸,他勉強蹲下身,用未受傷的右手仔細地檢查這張桌子,以及桌下的地面,試圖找到開啟的機關。
然而半個小時后,桌下已經被吳起用流星錘砸了兩米深的一個大坑,露出地底堅硬的花崗岩層,吳起還是一無所獲。
該不會被賭癲最後給騙了吧,吳起一陣狐疑。難道說不是在地下?最後再試一次吧。吳起看着被移到一旁的賭桌,心中有了決定。
掄起流星錘,吳起對着賭桌的中央就是猛烈的一砸。
“轟!”木屑紛飛,散發著淡淡的香味,揚起一陣灰塵。
“叮!”在紛飛的木屑中,一塊黑色的籌碼高高飛起,發出清越的鳴叫聲。
吳起看着那在空中翻滾的黑色籌碼,笑了,笑得很開心,很欣慰。
賭癲,不是白叫的。
即使對手是神,賭癲都要出千,何況,金髮男子根本就不是神!
賭癲,面對他不可戰勝的對手,上演了他最完美的一次表演,在有意識的最後一刻,他成功地瞞過了恐怖的金髮男子,成功地換下了一塊籌碼,出了一次老千。
他輸了,但是他也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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