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82章 :上眼藥了
楊軒自然是知道王氏的這些毛病的,但是在蘇州的時候,他自認為自己其身很正,立家也嚴,王氏並不敢太過囂張偏心的,哪能想到,到了京城老太太這邊,王氏能做出這麼多事情來!楊軒也氣的渾身亂哆嗦。
老太太道:“你是我兒子,我能不知道你!你就是迂腐過了,從來都不願意管這后宅的事情,自認為大男人不該婆婆媽媽的聽這家長里短的,估計在蘇州,那王氏在後宅翻了天你都不知道!她只要瞞着你一個人就行!”
楊軒咬着牙道:“兒子實在想不到,這個婦人竟如此的心狠手毒!兒子……真的是愧對母親,愧對孩子們,我也一直都不知道若嫣和浩文竟過得那般艱難……”說到這裏,又氣又愧,眼圈都紅了:“我二品巡撫的兒子女兒,竟落得日常生活拮据到了那般地步,我還被毒婦騙的團團轉!兒子……兒子……”氣的話都說不出來,兒子想怎麼樣,半天沒說出來。
老太太這幾天也是氣過了,這會兒倒能反過來安慰他道:“人都說妻賢夫禍少,任何人家,都是夫人管內宅,這事說起來真的也不怨你,那王氏安了心要欺騙你,你也無法知道,若嫣姐弟再委屈,也不能背着母親給父親告狀!說到這裏,這些孩子倒是還懂事。”
楊軒紅着眼圈點頭:“這兩個孩子確實懂事,也受了委屈。”
老太太起身親手把他扶起來,叫他坐下道:“前面的事情你知道就行了,心裏有個數。你們全家都在蘇州,我就是想管,離得遠也管不了。”
“母親放心!兒子已經知道了,就不會在任由她這樣下去!”楊軒道。
老太太點點頭道:“但是你始終還是外間的正事要緊,若教后宅的事情糾纏住,卻是小事誤了大事!而且王氏那邊不能不給個教訓。還有,你孩子多,雖然離得遠,我卻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王氏禍害你的親生孩子!我這邊有個丫鬟跟了我十幾年了,倒是伺候我給耽誤了,人是極懂事明道理的,我今天就給了你。”
楊軒一聽這話,明白了,不過也沒說什麼,母親給人,他不能推脫,況且母親話里話外的意思,這是給王氏一個教訓,另外也是給自己身邊放個掌眼的!
老太太對圓秀道:“去把晶秀叫來。”
圓秀急忙出去了,一會兒就進來一個二十歲上下的丫鬟,穿着件青色的對襟掐牙背心,圓圓的臉倒是有些福相,進來就笑着道:“老太太您找我?”
老太太點頭道:“我已經把你給二老爺了,你收拾收拾,一會兒先二房院去。”
那晶秀一點都沒準備,登時臉通紅,趕緊跪下磕頭,也不敢多說,顫聲給老太太道別,又羞紅了臉給楊軒磕了個頭,起身出去,老太太叫圓秀跟着去幫着收拾送過去。
老太太這才對楊軒道:“給你掌眼,也是給我掌眼!省的你后宅反了天了,我們母子兩個還被蒙在鼓裏!”
楊軒低着頭道:“是,兒子一定好好對待她……兒子不孝,叫母親這樣操心。”
老太太嘆了口氣:“當初也怪我,是我給你定着這個……算了,現如今說這個也沒用,我別的不求什麼,只叮囑你一句,你那幾個孩子的婚事,一定一定不能叫王氏做主。便是毅文、立文,今後到了定親的時候,你一定要給掌眼!千萬不能叫王氏把孩子們禍害了。”
說著一頓,接着道:“另外,若嫣這姑娘我要單獨的給你說說,親事上頭不能叫吃虧了!榮平侯府那件親事,我是被你那媳婦設計了,誰能想到她來了帶着那樣的心思!也怪我那時候眼裏沒若嫣這孩子,一心想着橙雪,倒把她給耽誤了,好好的一門親……唉,好在橙雪這孩子還不是像她娘那樣,這親事總沒攪黃了。就是虧欠了若嫣,所以,她的婚事你一定要上心!”
老太太是一句沒提當初想把楊若嫣給安郡王府那邊的世子當繼室,一股腦兒把責任推到了王氏頭上,楊軒此時滿肚子的惱恨,自然不會多想,點頭道:“娘,您放心,這幾個孩子,尤其是若嫣和浩文,親事我親自做主,親自相看!”
老太太滿意的點了點頭,呼了口氣道:“這我就放心了。”她又問道:“對了,我寫信叫你來的時候帶上的東西,可曾帶了?”
楊軒點點頭:“兒子帶了。”
說著就要轉身叫人,老太太又忙伸手阻止了,嘆氣道:“寫信的時候,也是被氣的狠了,如今想想,當著面把田契地契的拿出來,那王氏沒臉,說不得你也沒甚面子,我想了,還是暫時不用拿出來,等回了蘇州,你親自給若嫣就行了。”
說著又道:“中秋節過了,你就回去吧,孩子就把若嫣他們姐弟幾個帶上,你那媳婦和橙雪,我看要好好的管教管教,就先留在我這邊吧!”
楊軒忙答應了,少不得又自責半天,老太太也自責,然後母子兩個互相的又勸說,老太太看看兒子一身的風塵僕僕,歇都沒有歇一會兒,且這會兒外面天也黑了,時辰也晚了,便道:“你回去吧,我已經叫人給晶秀開了臉,你今晚上就宿在她那裏。明天……”冷哼了一聲,沒說下去,道:“去歇着吧。”
楊軒起身給老太太磕頭告辭,從屋裏出來,立刻就有老太太這邊的婆子過來領着,去往二房院。
二房院這邊,王氏白天帶着大太太的丫鬟將該添的東西添了,大太太的人一走,她就心神不寧的坐在屋裏等着,想着今晚上老太太那邊不知道告了多少狀!老爺該是多麼的衝天大怒!越想越害怕,緊張的坐立不安的。
誰知道天黑的時候,上房院老太太那邊卻來了兩個婆子,帶着幾個丫鬟將側院給收拾了出來,叮叮噹噹搬盆端碗的忙活了半天,王氏伸頭也看了半天,又叫丫鬟去問,丫鬟出去問也沒問出來什麼。
等這些婆子走了,沒一會兒又來人了,依然是幾個婆子簇擁着一個穿着桃紅裙子的女子,直接給送到了側院去了!
王氏也不是傻的,猛地就明白了!又氣又急的跑出來問怎麼回事,那送親的婆子有一個就過來了,皮笑肉不笑的告訴她,這是老太太吩咐的,老太太給的人!
王氏一下子又蔫了,垂着頭回到了屋裏,她哪能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這是給自己上眼藥,今後在自己身邊安釘子呢!只王氏現在卻沒有一點勇氣去和老太太講理,只敢在屋裏把手絹攪的稀爛,順手在砸個茶杯。
等了一個多時辰,終於聽見前門婆子往裏傳:“二老爺進門了!”
王氏緊張的一下子跳了起來!急急過來站在堂屋門口,恭恭敬敬的迎候着。誰知道眼睜睜看着二老爺進了院門,從自己的正房經過,連往裏看都沒有看一眼,直接去了那個新人的側院了!
王氏差點氣的吐血!有心跟着去問問,你這到底是收用個通房還是納小妾?!老爺就算是納妾,也得給我這正室磕個頭吧?
抱着這樣的想法出去往側門走,剛走了兩步就看到側門站着剛剛送那女子過來的兩個婆子,一模一樣的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盯着自己。
王氏找茬的心登時消失,轉身又回來了。就算是磕頭,也得是明日了,哪有沒圓房就給正室磕頭的道理?
這一天晚上,不用說了,王氏是又氣又急又害怕,一晚上沒睡着覺。第二天起來,還憋了口氣,打扮一新的等着新人來給自己磕頭,結果沒一會兒丫鬟進來稟報:“二老爺帶着新姨奶奶去了老太太那邊,老太太請您也過去呢!”
王氏一聽,一口氣差點上不來!這就已經成了姨奶奶了?!而且這是要當著老太太的面行禮?!老太太這眼藥還沒上完!
又氣又無奈,還不敢耽擱,急忙的來到了老太太這邊。
老太太端坐在上首,二老爺坐在左邊,那新姨娘就站在二老爺身後,王氏進屋的時候沒忍住,先把她打量了兩眼,看她穿的嬌艷就想狠狠瞪一眼,結果就遇上了二老爺那凌厲的眼神,嚇得急忙低了頭上前去給老太太行禮。
老太太叫她起來道:“去坐在你相公身邊吧。晶秀,到前面來。”
那新姨娘就過來站在了楊軒和王氏前面。
“二兒媳婦,這是我身邊的晶秀,昨晚上開了臉給你相公了,沒別的意思,就是幫着你料理一下后宅,伺候老爺,這些年都是你一個人,也辛苦你了。”
王氏心裏苦死了!楊軒身邊也不是沒有妾室姨娘,怎麼就成了自己一個人了!老太太這是不把自己擠兌成一個惡婦不算完!
“我看重晶秀這丫頭的很,也不希望太委屈她,就做主抬成姨娘了。晶秀,給二老爺和二太太磕頭,今後好好服侍二老爺和二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