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1.第1481章 番外 眉間雪（2）
一直以來，君老祖對君家兩兄弟都寵愛有加。
當然，比起做事一絲不苟到古板的君無涯，老祖顯然更喜歡性格活潑能說會道的君無葯，雖然後者帶給君家的麻煩也是前者的十倍。
但是這一次，老祖是真的動了怒。
有意將君眉雪許給君無涯的消息很快傳到兩個當事人耳中。
君眉雪倒是態度平和，她只是家族無足輕重的存在。雖然有幾分天賦，到底不能和君家兄弟相提並論，能夠嫁給君無涯，是她高攀了。
君無涯的反應就不一樣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變成了我……和她……不是你……”
“老東西生氣了，不爽我的要求，就把君眉雪當出氣筒，隨手許給你了。”
“那……你……”
“能怎麼辦，照辦啦。”君無葯無所謂地說道，“反正大家一起長大，權當是領個妹妹回家一起睡。”
“領個妹妹回家一起睡？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君無涯快被弟弟的天真或者說異想天開氣瘋了。
“我很清楚自己正在說些什麼，不需要你提醒。”君無葯振振有詞道，“嫁給你是我能為她爭取到的最好的結果，你就不要再鬧了！嫁給你總好過嫁給老東西，不是嗎？”
“可是——”
君無涯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
幾番醞釀后，他嘆了口氣。
“無葯，你覺得老東西會允許我和她結婚以後依舊清清白白得好像住在一個屋檐下的兄妹嗎？最多半年時間，他就會催我們給他造孩子了。”
“那就給他一個孩子唄，”君無葯若無其事地說道，“沒有感覺的話，可以找我要葯。”
“——你！”
君無涯終於憤怒了。
他按住君無葯的肩膀，用力搖晃着。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我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我，我們兩個彼此都不喜歡，勉強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若是強行造出一個孩子，那就更——”
他深吸一口氣，道：“不管對我、對她、對孩子，都是不公平的。你我作為試驗的結果，已經過得夠痛苦！我不想我的孩子也有同樣的命運，這是不公平的！”
“那你說怎麼辦？拒絕她，告訴老東西，你一點都不喜歡她？”君無葯憤怒地說道，“你若是那麼做了，老東西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娶她了！他知道我不介意娶君眉雪，所以才故意把人推給了你！”
看着弟弟的憤怒神色，君無涯無比悔恨。
“……對不起，我知道這是你能爭取到的最好發展，但是我……我……我做不到，我不能昧着良心娶一個我根本不愛的女人，哪怕是憐憫……或者是為了救命，我也做不到……”
“於是你決定眼看着她掉入火坑？”
君無涯沒有說話，這種情況下，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君無葯很失望。
“我錯看你，”他說，“我以為你和我長得一樣，性格也該是一樣……沒想到你……”
“對不起……我……我又讓你失望了……”
君無葯嘆了口氣，道：“算了算了，事情會到這一步，也是我的錯。我不該把我的想法強加在你身上。總之你娶君眉雪的事情就此作罷，我另外想辦法吧。”
……
君無葯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他承諾了君眉雪，要將她從被迫嫁給老祖宗的命運中解救，就一定會把她從這一輪的命運中解放。
君無涯的拒絕沒有讓他沮喪，很快，他就再度振奮了精神。
既然不能通過嫁給我們兄弟中的一個逃過此劫，那就索性把事情鬧得更加轟轟烈烈一些。
老東西愛臉，他就偏要老東西顏面掃地！
“我有一個計劃，需要你的支持。”他直言不諱道，“我想大鬧婚宴現場！”
“你瘋了！”君眉雪驚叫道，“這樣的事情，我可不敢做。爹爹會殺了我的。”
“嫁給老東西做他的生育工具，難道還不如你爹的憤怒更讓你顧忌？你爹都捨得把你扔給老東西了，你還護着他！”
“可是這麼做了以後，老祖宗可就真的不會原諒你了，雖然他……”
“無所謂，”君無葯淡然道，“我才不在乎他到底怎麼看我呢！他一向橫行無忌，我只是做了正常人該做的事情。”
“……那……無涯小爺爺那邊呢？你這麼做，不怕他夾在中間為難？”
“他不會感覺為難的，他一向感覺好得很。”
見君無葯如此自信，君眉雪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君家雙生兄弟間的事情，不是她一個外人能夠多嘴的。
只是她的心中也暗暗有了決定。
如果事情真的惡化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她不介意犧牲自己！
老祖對君無涯和君無葯終歸是有感情的，就算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他，只要他們願意回頭認錯，他必定還是會原諒他們。
她不想成為君家的罪人。
雖然老祖這一次確實有些過分了。
“一切全聽小爺爺的安排，小爺爺希望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不管是生還是死，甚至要我立刻去死，我也不會皺眉。”
“這算什麼話！我不是老東西，我是絕對不會讓你死掉呢！”
君無葯誠摯地說著，他的眼神越是真誠，君眉雪心中的愧疚也就越加的濃烈。
她是不該存在的那個人。
因為她，君家最被寄以厚望的天才背叛了家族！
這是何等的罪孽深重！罪無可恕！
……
絲毫不知君眉雪心懷着何等的決絕的君無葯，見她接受了自己的建議，隨即開始了各種準備。
要鬧，就鬧一場大的！
這些年，他已經忍老東西忍得太久了！
“君家也是改朝換代的時候了！我們不是你的傀儡，我們有權掌控自己的人生！”
“你不怕失敗嗎？”君無涯問道。
“不怕，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
看着弟弟真誠的眼神，君無涯突然覺得自己的肩上壓有千鈞重擔！
“弟弟，只要我還在一天，君家就絕不會有人能傷你！”
“老東西也一樣？”
“一樣！”
君無涯鄭重地承諾着，他已預感到未來的不幸，但卻還是堅決地想要扛下去。
因為，君無葯是他的弟弟，是他身體裏面割出來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