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失憶
晴欣並沒有懷疑雲煙的話，將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部都告訴了雲煙。雲煙重生的世界，是一個歷史上不存在的大陸——蒼茫大陸。而她現在所呆的地方，則是位於蒼茫大陸北方天燼國最強大的家族楚家，地位比起王侯將相、皇權貴族只高不低。
據說是楚家先祖和開國皇帝一起打下江山，建立天燼國。但楚家先祖不愛名和利，把王位讓給開國皇帝，開國皇帝很是感動，於是賜予楚家最肥饒的土地和大量特權。有着這層關係，楚家子嗣發展越發強大，於是楚家之人雖不在朝堂卻在朝堂有着一席之地。
不過近些年，楚家的大公子楚寒澈入朝就職，成為天燼國的大將軍，楚家在天燼國的地位更是不容動搖。
一下子接受這麼多陌生的消息，讓雲煙有些不能接受。但讓雲煙感慨不已的是，她重生在楚家，名字和之前一模一樣，只是在雲煙之前冠以姓氏——楚雲煙。
楚雲煙今年十三歲，雖然過得落魄不已，但確實名副其實的大小姐。她的母親是楚家公楚振興的大夫人。大夫人因生她難產而死，在彌留之際，為她起名雲煙。寓意楚雲煙一生可以像天上的祥雲一樣美麗絢爛。聽到晴欣這麼講，楚雲煙第一次為了一個名字悸動。而晴欣和素未謀面的紅香則是楚雲煙母親生前從人販子手裏救下來的兩個孩子。
“小姐，夫人死得真的很蹊蹺。夫人懷小姐的時候連孕吐都沒有，怎麼會難產呢？產婆說夫人大出血，當時晴欣太小不懂這種事，可現在想想，根本沒有血盆端出來……”
換做以前，晴欣講這些，楚雲煙根本不會聽。現在楚雲煙失憶，晴欣見雲煙聽得進去，恨不得把她所有的疑問都一吐為快。
“夫人去世后，老爺對小姐很是疼愛，但好景不長。府中姨娘一直無所出，而側夫人的大少爺已經五歲，老爺只好將側夫人扶正，自從二夫人坐穩夫人之位，就命下人將小姐送到這院子，還讓府中主子和下人們喊比小姐小一個月的二小姐為大小姐，喊小姐二小姐。小姐一歲就遠離老爺，兩年前，小姐突然得了怪病，沒想到老爺竟然對小姐不聞不問，府中下人更是欺負小姐。這次小姐落水，就是二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動的手腳。”
雲煙將晴欣的話聽完，只覺得寒冷，她這身令人驚恐的怪病，確實可疑，與其說是疑難雜症楚雲煙覺得更像是中毒，但無論是什麼，難道還能難倒她一個醫學天才么？
雲煙心想，若是真的有人害他，那麼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她絕對不會像曾經的楚雲煙一樣好惹。
“晴欣，我失憶的事情，不要告訴出你我外的第三個人！”雲煙對上晴欣的眼睛認真的說，“這次我沒有死成，要害我的人，一定在等待機會。”
晴欣感受到雲煙說的事情的重要性，點點頭答應雲煙，端正的站在雲煙身側，也是一臉的認真。晴欣覺得醒來后的小姐，和之前有些不一樣，似乎變得睿智堅強，和她說話的語氣也不像一個孩子。
“謝謝晴欣姐姐，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能相信你。”雲煙柔弱的說。
晴欣鼻頭一酸，沒有再想楚雲煙和之前的不同。單純的認為，小姐的變化只是對於這次大難不死的覺悟。再三詢問楚雲煙是否不舒服后，在楚雲煙的示意下，接着講楚家和天燼國的一些事情。
就在晴欣講得入迷時，楚雲煙聽到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晴欣，夫人讓管家來給她收屍了，並且答應把你和我收到她房中當丫鬟，以後咱倆的苦日子就結束了！”紅香還沒有進門，就大聲的說道，語調歡快，好似終於從地獄解脫了。
雲煙一聽，就覺得不對。晴欣讓紅香通知父親，怎麼通知到大夫人那裏去了？雲煙打量着在她身邊坐着的晴欣，只見晴欣臉色煞白，氣的渾身發抖。
紅香一進門，晴欣就站起來，兩步走到紅香面前，一巴掌打了過去，“收屍，夫人？紅香，我什麼時候生的這種外心！難道你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誰了么？當年夫人把咱姐妹來從倚香閣帶回家，教咱們寫字作畫，你都忘記了么？二夫人現在再大，也是二夫人，少一個二都不行！”
剛對雲煙溫柔可親的晴欣瞬間變得彪悍可怖，雲煙這才知道，原來晴欣是有脾氣的。但不知道為何，雲煙覺得晴欣此刻更像是護犢的媽媽。
“晴欣，她死了，我們跟着夫人……二夫人有何不可！”紅香捂着被晴欣打過的臉，激動的說。
“就是她沒死，以她那副鬼樣子，一輩子難成氣候，我們跟着她有什麼前途！我們受那麼苦把她養這麼大，難道還不算是報答年幼之時夫人的救命之恩！晴欣，我們做下人的要知道進退，你如果不想去，那麼我自己一個人去！”
紅香越說越激動，根本沒有注意到晴欣身後的楚雲煙已經醒了過來。
晴欣看着紅香，只覺得不可思議，反應了半天才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紅香，我們八歲帶着一歲的小姐來到這裏，一把屎一把尿將小姐拉扯大，說是報恩其實早已不是報恩這麼簡單的了，不對么？”
“呵呵，她傻你也傻呀，她喊你兩生姐姐，你就真的扮演起長姐如母的角色了么？要不要我提醒你，她是一個連下人都不如的小姐！”紅香嘲諷的說。
晴欣徹底愣住，不懂相依為命的姐妹怎麼變成這副模樣。可雲煙卻再也熟悉不過，最涼莫過於人心，私心慾望會讓他們成長為最丑的模樣。
“可惜了，我沒有死。”楚雲煙突然間說話，“我從小沒有母親，甚至有爹生沒爹養，在我心中，你和晴欣不但是我的丫鬟，更是我的姐姐，是我的親人。但沒有想到，紅香姐姐你這麼厭惡我，既然想走，怎麼不早點說？以你的養育之恩，我不會攔着你。但為什麼你非要等我死後才離開，我會多想的。”
楚雲煙說罷，自行從床上下來，走到晴欣面前，站在紅香對面，直視紅香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