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寧可不曾遇見

君柳依因酒勁上頭而有些難掩情緒波動地看向了司空祁墨，絕美的臉龐之上儘是嘲諷的神情。

可是這樣的表情卻引得司空祁墨的怒火愈加的旺盛燃燒。

“半夜潛入皇宮，居心否側！給朕壓入天牢。”

語罷，司空祁墨轉而盯着余欣兒，冷冷的丟下一句：“若想御靈門被朕剷平，你大可抵抗。”

原本因為暗衛要動手而準備反抗的余欣兒，臉色也難看了幾分。深知在此事上激怒皇帝的後果斷無好處的欣兒，不得不低頭道：“皇上，欣兒只是擔心選秀一事會要貴妃娘娘黯然神傷，這才心切前來，還請皇上恕罪。”

只是回應她的卻是司空祁墨盯着君柳依的側臉，一語不發。

司空祁墨的意圖此刻她已經瞭然。

說到底還是為了逼柳依回應他罷了。余欣兒暗暗嘆氣，這兩個彆扭的人究竟在這相互折磨之中，又能得到什麼呢？

所謂君心難測，這司空祁墨唯一不難被猜測的便是對柳依的心了，只可惜二人追求的愛情方向終究是註定不同的。

沉默之中，君柳依輕輕笑了出聲：“臣妾記得七年前皇上曾經說過，迫臣妾入宮只是不想失去和錯過，就算臣妾身在皇宮也可以讓臣妾和至交好友相見，只要無關國家安危？”

一瞬不瞬的盯着司空祁墨的眼睛，她眼裏的寒意卻越來越深：“若說那個時候臣妾的心裏的的確確有所觸動的話，那麼這個時候臣妾的心裏卻只有一種感受了。”

空氣間彷彿因君柳依的話而愈加凝結，欣兒看着好友臉上的神情暗叫不妙。只是還來不及制止好友衝動說出過於傷人傷己的話語，便聽得好友低笑聲夾雜諷刺逕自而出。

“人生若只初如見，臣妾寧可七年前不曾遇見。”

殘忍的話語一出，司空祁墨的唇瓣已然抿成直線，看似毫無表情的臉上卻能令人感覺已是裹上了厚厚的冰霜。

人生若只初如見，臣妾寧可七年前不曾遇見！

司空祁墨的耳邊此刻不斷迴響着君柳依的話，他們的七年前是他內心深處最是溫暖而珍貴的聖地，而此時此刻卻被她如此棄如敝履，那些曾經就顯得可笑了些。

跪在一側的春柳等人都提心弔膽的為主子擔心着，有些話說得可有些話卻是萬萬說不得，如今主子這樣子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做法，怕是要絕了皇上的心啊。

余欣兒見苗頭不對連忙開口：“柳依，這事情本來就是我的不對，你怎麼可以發傻的為了救我而說出氣話呢。”

怒火中燒的人聽得此話，這才冷靜下了幾分並暗暗懊惱。她總是可以輕易的挑撥自己的情緒。

她護短的性子由來如此，自己竟然因為不悅而做出了最不明智的威脅和命令。

深怕再呆下去自己會聽到更加氣惱的話語，進而做出更加瘋狂傷害彼此的行為，司空祁墨極力的剋制住怒火，維持着表面的平靜道：“回宮！”

“恭送皇上！”蓮雲殿內的人都難掩鬆了一口氣的激動，連忙目送着司空祁墨的離開。

見皇帝走遠了，春柳連忙扶起傻跪在地上的人輕輕喚了喚：“主子……”

迎上了她擔憂的目光，君柳依牽起笑弧一邊輕輕拍了拍春柳的手背道：“放心吧，我沒事。”

只是這樣子的安慰並沒有要春柳蹙起的眉梢有所緩和，與夏荷對視了一眼，二人的眼中更是着急擔憂。

“柳依。”余欣兒亦是眉頭緊鎖地說道：“你剛剛的話語說得太傷人了。”

儘管明白好友是為了救自己才如此惱怒，也明白她和司空祁墨之間有慪氣的成分在其中，她依舊不能認同。

君柳依垂下眼眸一語不發，卻聽得欣兒長長的嘆了嘆氣道：“或許他逼迫你入宮的手段是惡劣霸道了些，又或者這些年在宮中你的心傷也添了更多。儘管這些曾經的美好因為這些年而漸漸要你痛苦。

可是人心都是肉做的，你不能否認他曾經為了你連命都不顧，不能否認他若沒有那份責任會毅然而然的與你相守一生。自然，我也很氣惱他後來對你所做的，可那並不是我們傷害在乎自己而自己也在乎的人的理由。”

春柳二人隨侍在側，聽得欣兒的話語也都激動的望向了欣兒。

欣兒小姐的性子直率，對於很多事情都敢於直接去理論和戳穿，就像現在一樣。

皇上的耐心是有限的，若是主子一直都這樣子固執着自己的想法，誰又能保證以後會如何呢？

聽着好友的話，君柳依苦澀地牽動嘴角，那眼裏的哀傷卻似乎濃得化不開一般：“物是人非是這些年來我最大的感慨。其實我很清楚他還是他，而我還是我。”

端起剛剛被欣兒拿走的酒杯，她長長嘆息了一聲后再一次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曾經是因為我們只是我們，沒有其他外在環境和人事物相牽扯。也因此才能有最真的放縱和隨心所欲，可是那終究還是要回歸現實的。”白皙的面容上此刻只剩下疲憊之色，君柳依醉眼迷離。

看着好友已然喝醉的痛苦模樣，欣兒眉頭緊鎖。

“別喝了。”欣兒再一次奪下酒杯將她攙扶起來，“好好睡一覺吧，發生就是發生了。即便你再痛苦再懊惱也都是無濟於事，哪怕重新來過你的選擇也未必不是重蹈覆轍。”

欣兒的話令她有些難受的蹙起眉頭，倘若再重新來一次，自己的選擇又將會是如何呢？

入宮真的是因為他的逼迫才不得不入宮的嗎？

暈暈沉沉之間，她彷彿聽見大師兄一針見血的話語回蕩在耳邊：若你真的不管不顧，他真的會逼得你走投無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