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出府
“不!”傅秦瑤瞪大雙眼,滿眼傷悲,淚水橫流,“若是雄兒要當一輩子殘廢,我寧願一試。”
老御醫輕嘆,推辭道,“老身年邁,夫人若是要救公子,還是去求其他御醫,或者他們有法子,把握更大。”
聽出御醫的推辭,雲汐錦也不禁握緊手帕,“陳御醫,你可是御醫之首——”
陳御醫充耳不聞,該說的,他已經說了,行到桌邊,執筆道,“我給令公子開一副葯,緩緩疼痛,哎!這下手之人也是個怪人,不輕不重,偏偏捏碎了骨頭,真是棘手啊!”
雲汐錦眉頭突然蹙起,腦中閃過一道暗芒,問,“御醫,此話怎麼說?”
陳御醫蹙了蹙眉,道,“想必三小姐有所不知,簡單的說,這下手之人很是懂得怎樣下手,若說令公子之所以疼得死去活來,卻沒有昏迷不過去,或許也是因為這人。”
放下筆,將藥方遞過去,“這只是我的猜測。”
雲汐錦面色沉沉,看着御醫寫下藥方,想了想,一咬牙,對大夫人說,“娘!你可還記得,方才雲洛兒來,說是要給子雄治手,還說,若是三日之內,不取出手臂中的碎骨,就再也好不了了!”
“她竟如此惡毒。”
陳御醫停住手中收拾的動作,疑惑地望着二人,“三小姐說的,可是那位府中二小姐?”
雲汐錦的眼底閃過一絲狠毒,她是巴不得所有人都歧視雲洛兒,所有人都把雲洛兒都踩在腳底下。
“陳御醫也聽說了此事,真是雲家的不幸,竟然出了此女,御醫不知,子雄弟弟是好心好意地勸她,沒想到竟然被她折斷手臂。”
陳御醫略一深思,面色凜然,“既然二小姐這般說,定然是有把握,夫人,若是想要保住公子的手,未嘗不能一試。”
嘴上這麼說,卻沒抱任何希冀,說完,便起身告辭。
傅秦瑤抬了抬手,立刻有下人送陳御醫出去。
御醫離開之後,傅秦瑤將手中的藥方交給身邊的丫鬟,丫鬟走出,她跟着重重地坐在椅凳上,雙目無神。
“錦兒,難道子雄的手真的沒有救了么?”
雲汐錦看了眼帘幕之後,那聲音逐漸弱了下去,心頭一陣憂慮。
若是沒了雲子雄爭雲家家主的位置,到時候,雲子陵當上雲家的家主,她的太子妃之位,豈不是要不保。
想到這點,她眼底閃過一道狠光,絕對不行!
“娘,難道你真的想讓子雄殘廢一輩子,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今日的帳,咱們可以以後再算,來日方長,但是如果沒了子雄,您在雲家還有什麼地位可言!”
傅秦瑤眸光一閃,心底大驚,頓時醒悟,眉眼中閃過厲色,“說的對。”
“來人!”
“夫人。”一個小丫鬟立刻弓着腰,低眉順眼走進來。
“給我去叫雲洛兒來。”
丫鬟走後,傅秦瑤又揮退了閑雜人等,走進簾幕之後。
“雄兒,娘絕對不會讓你成為殘廢,你可懂為娘的心思,等你好了,雲洛兒隨你處置如何?”傅秦瑤美眸劃過孤注一擲,輕聲勸道。
“是啊,雄弟,這次都是雲洛兒害的,讓她治好也是理所當然,這個仇,姐姐一定會幫你報的。”
雲子雄當然聽到剛才她們在外面,說的所有話,銀牙咬碎了,發著毒誓,“我要親手殺了她!”
母女二人對望一眼,點了點頭。
等了好一會兒,丫鬟帶回來的,不是雲洛兒的人,而是——
“什麼!她不在?”
傅秦瑤一掌拍在木桌上,厲聲指責。
丫鬟暗自叫苦,腦袋低得更低,“是,剛才奴婢去了靜心院,發現一個人也沒有,就先跑回來稟告。”
“那還不快去找來,愣着做什麼!”一聲怒斥,丫鬟頓時嚇得連滾帶爬,跑出福林苑。
而此刻,雲洛兒正在京都熱鬧的大街上,愜意地欣賞着她眼中,與眾不同的世界。
街頭街尾,叫賣聲不停,各種小販吹噓着自己的貨物,店鋪門前,絡繹不絕地人群走動。
“小姐,為什麼突然要出來呀?”
冬葵一臉純凈地小臉上,漾起純真的好奇,時不時低頭拽一下衣服,似乎很不適應,雲洛兒走在前面,她就亦步亦趨地跟着,小心翼翼的。
雲洛兒淡淡地抬起頭,“為什麼不出來,留在府中不也是乾耗着。”
她望着頭頂溫暖的陽光,腳步忽的停下,目光移到一旁的建築,那是一個茶樓,沒有奢華之感,反而是透着古樸的氣息。
心中一動。
“我們去那裏!”
伸手一指,便抬腳往茶樓行去。
冬葵嘟嘴,步伐加快,追上去。
“可是小姐以前並不喜歡出來的,冬葵不知勸說過多少次,小姐都不聽,偏偏該出來的時候,不出來,不該出來的時候,又往外面跑,也多虧了這一次轉性子,不然還不知曉要多久才會出來一趟。”
雲洛兒已經是一隻腳踏進茶樓,她又硬生生止住腳步,停下來告誡道。
“從現在起,不許你開口,嘴巴閉緊點,否則你就回去。”
雲洛兒覺得,只要冬葵一說話,腦袋裏,立刻像灌滿了蒼蠅,被唐僧念咒了的孫大爺,一個頭兩個大。
冬葵可憐兮兮地瞄了她一眼,抿住嘴巴。
進茶樓,在店小二的帶領下,找了間二樓的靠窗包廂,雲洛兒只叫了一壺清茶,便順手打開窗子,望一眼街道,暗自點頭滿意。
從這裏看去,從街頭到街尾,可以看出很遠,也有利於她了解這個國家。
雲洛兒眸光一閃,淡淡說道,“坐下吧!我們要在這裏留半日,不去其他地方了。”
又順手拿起一隻杯子,擺在對面,注入茶水。
屋子裏,沒有一點的聲音,只有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來的和煦暖陽,見人沒有動靜,側臉,只見冬葵抿住唇,鼓着腮幫子。
“准你說話,別再忘記,在外面,稱呼要靈活的變化。”
冬葵扁了扁嘴,這才走到她的對面,坐了下來,道,“小姐,你——很不一樣了呢!”
雲洛兒望着窗外,目光淡淡,“不是說了,我已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