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 降火
幾個翻越,兩人如同暗夜幽靈,穿梭在夜幕之下,眨眼間,他們已離開深巷子,落在一池塘旁。
雲洛兒眉間微蹙,正要開口,已被搶了話音。
“降火。”
噗通一聲。
她被直接丟出。
“放心,這池子的水,並不深,不會淹死人。”戲謔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掉落水中,雲洛兒像鬆了一大口氣,被水打濕,卻無狼狽之感,立刻閉上眼睛,心無雜念,也不管旁邊是否還有人。
她如果不是雲晴,不是以前經歷過這方面的訓練,一切都難以想像。
好在這葯,她攝入的並不多。
大意失荊州!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池水中,雲洛兒殷紅的臉色,一點點褪去。
初春池水的冷冽,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知不覺,手腳已凍得冰涼。
手臂上,更有一股刺痛感襲向大腦,受傷了。
雲洛兒本能抬手,為自己治療,卻看到岸邊,還杵着一個墨色的身影。
訕訕得收回手。
嘩啦一聲,朝岸邊游去。
池塘邊,用大石頭砌成護欄,她手臂受傷,手腳又凍得冰涼,體力早已嚴重透支。
“可以拉我一把?”
雲洛兒朝岸邊站着的人,伸出手,臉色冰冷,眼中無波無瀾。
她抬手瞬間,才看到他,一直都帶着銀質的面具,面具上,花紋如同跳躍的火焰一般,如烈焰般囂張,狂放。
他慢慢蹲下身,卻不是拉她上岸,道:“我剛才救了你,這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口氣?”
雲洛兒眸中閃了閃,回道:“我沒有求着你,再說,你讓我凍死在水裏,剛才不就白救了。”
“哦?如果說,我剛才不過一時高興而已。”他語氣中帶着不羈的笑意。
雲洛兒深吸一口氣,目光掃過周圍的環境,眼底依舊平靜無波。
沒有怒意,更沒有其他情緒。
她從不將希望這種東西,寄托在其他人身上。
正想着,眼前突然多出一隻手,看向他,毫不猶豫得搭上,嘩啦一聲,出水。
寒風刺骨,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雲洛兒抿了抿唇,道:“多謝。”
抬腳,越過他,便要離開。
“你身上的衣服全濕了,不如等衣服幹了再走。”
雲洛兒腳下一頓,心裏一動,轉過身,只見他的手中,丟來一物。
手臂一抬,接住,攤開一看。
“火摺子?”
視線掃過周圍,上岸之後,視線開闊,她才發現,這裏原來是一處宅邸,不過燈火全無,整個宅子裏,一片死寂,沒有一點聲響。
夜瀾見她四下掃過,淡聲解釋道:“這是處廢宅子,無人,我帶你去一處隱秘的地方,你可以先將衣服烘乾。”
雲洛兒想了想,點頭。
宅邸的暗處,傳來一段隱秘的對話。
“爺這是要做什麼?怎麼能將外人帶進這裏。”
“問那麼多做什麼,你沒聽到爺剛才說的,這裏是廢宅子,讓他們不準發出任何聲音。”
“是不是太小心了,知道了。。”
……
離蓮花池最近的地方,竟然有一處柴房,裏面堆滿了乾柴。
雲洛兒利用裏面的乾柴,生起了一小堆火光,火光照着濕漉漉的人,散發著溫暖的氣息。
夜瀾依靠在門邊,看着他,只是坐在火堆前,一動不動,笑着提醒道:“你打算這樣烘乾衣服?”
雲洛兒淡淡撇了他一眼,起身,站到他面前:“退後一步。”
夜瀾面帶笑意,眼中劃過瞭然:“怎麼?我們都是男子,你還擔心我看光你?”
雲洛兒淡淡說道:“我沒有脫了讓人看的嗜好!”
“男人也不行。”
夜瀾頓了頓,問道,“如果我不走,你就打算這樣一直到衣服干?”
雲洛兒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他退後一步。
雲洛兒單手關上門,突然,關門的動作,猛地頓住。
她看向攔在門上的手,又順着那骨節分明的的手,看向他的主人。
冰冷的面具上,火焰閃耀着詭異的光澤,尤其是在火光的映襯下,更加令人匪夷所思,散發著一種溫和溫度,這種溫度,與那雙透過火焰面具的眼睛相襯,邪魅性感,令人不敢直視。
“還有事么?”
她一如既往地平靜,似乎沒有什麼能撼動情緒。
夜瀾盯着她的手臂:“你手臂上的傷?”
雲洛兒看了眼是手臂上的傷口,道:“小事。”
夜瀾訕訕地收回手。
雲洛兒毫不猶豫地關上柴房的門,卻是倒抽了一口氣,急忙走到火堆邊,找了幾根較為粗壯的柴火,支了個簡單的架子,又將身上的衣服,一點一點除下來,搭在上面烘乾。
傷的是右手,她輕輕褪下手臂上的衣服,左手攤開,凝神,一秒,兩秒……
掌心突然跳動起一簇淡綠色的光芒,如同篝火般跳動,將那光芒按壓在傷口上,便可見那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消失。
柴堆的火焰光芒照在她的臉上,臉色可見的蒼白,對她來說,沒有丟掉性命,就是萬幸。
當手心的最後一絲綠色光芒消失,她的手臂上,深可見骨的刀傷,已只剩下一道淺粉色的新肉痕迹。
抿了抿唇,警惕地掃過柴房,又脫下一些衣服擰乾濟水,搭在一邊仔細烘烤。
如果是之前的身體,她一點也不用擔心,而此刻的身體狀況,令她不得不一再小心。
想到身體狀況,雲洛兒腦中閃過一個念頭,給自己制定訓練計劃。
現在,她已經是雲洛兒,就不能永遠頂着一具破敗的身體,雲洛兒的體質,得改。
不知過了多久,柴房裏,除了火堆噼里啪啦的響聲,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雲洛兒目光落在面前的火焰上,眼神飄忽不定,想着剛才的事,沒有理出頭緒。
她突然想起來,那些人叫她雲公子!
“咚咚。”
兩聲敲門聲,拉回了她的神遊思緒。
“烘好了?”
雲洛兒低頭,看了眼手中搭着的衣衫,一股溫暖的感覺淌進心田,想了想,淡淡說道:“怎麼稱呼?”
門外的人,輕輕一笑:“還算有良心,夜瀾。”
柴房裏,雲洛兒深吸了一口氣,道:“我沒有讓你等我,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