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8章 永生
“什麼、她親手被我擊殺，為三軍將士所見，難道這還有假？”
沈縱深深地皺了皺自己的眉頭，凝視着江師不放。
如此確鑿的事情，還有疑惑么？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江師，沈縱不用多說，直接理都不會理會，然而，這話由江師說出口，其中的意味，就大有不同了。
江師他，沒有騙自己的理由。
“倒不是說她當時沒死，可是……武神領域是怎樣的地方，你是知道的。”
江師的語氣，不緊不慢，饒有深意地看着沈縱不放。
他捋了捋長須，笑着說道：“你和葉子鋒畢一生的追求，想要為嘉嵐續命，就是利用武神領域的特性。”
“天道輪迴，疏而不漏，時間點的不同，最後的結果自然也會不同。若是我將武神領域的時間，調回到你殺她之前，改變了因，自然也不會再有果。”
江師凝望着沈縱的方向，看着他的神情逐漸變得嚴肅，知道他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是在開玩笑。
為嘉琴報仇？為死去的玄武大陸將士報仇？
不，也不可能。
江師的內心，不存在這樣的情感。
像他對武神領域的了解到這個地步的，已經超脫了感情，除了大道，沒有什麼再能影響他的心緒。
至於滅了沈縱，也無非是了卻自己的一樁心魔，成就大道之路罷了。
“原來如此，江師，無論現在的你想法如何，恐怕你一開始的初衷，只是為了復活自己的家人……”
沈縱愣神了片刻，旋即眸子裏顯露出一道精光之色。
“那麼，多問你一句，倘若有一日，你成就大道，返璞歸真，達到武神領域的境地，你會做什麼？”
江師聞言之下，身形一滯。
沈縱提出的這個問題，江師自己可能有想過，可是他身邊的人，哪裏敢問？無論如何，這確實是一個真實存在着的重要問題。
“我……”
江師淺笑着，稍稍想了片刻，捋須說道。
“只期望：永生。”
平平淡淡兩個字，卻彷彿有着無窮無盡的秘魔之力，就連沈縱，也是驟然瞪大了眼睛，永生對於太多人來說，是個不可求的願望。
然而，如果一旦掌控了，連時間都能操控的武神領域的話，對於江師來說，這就不只是個願望，而會成為現實。
“那麼代價，又當如何？”
沈縱吞咽了一口唾沫，眉關深深地鎖緊，在這個瞬間，他似乎是明白了什麼。
“足以支撐我永生的靈氣，比如說……兩個大陸血戰後的所有靈體的鮮血。”江師的嘴角，逸出了一個詭異的弧度。
“……哈哈哈哈，果然如此。”
沈縱長袖一展，目光猶如鷹眼一般銳利：“你從一開始就根本不在乎嘉琴的死活，甚至還極力把戰爭引導向惡化的方向。你在制衡着戰場，目的就是為了獻祭兩片大陸將士的性命……你一個人的永生！”
“隨你怎麼說吧，這是你的自由，我所期望的大道，只有永生方可成就，其他庶民們的犧牲，都可以忽略不計。以前想到達到武神領域的你，難道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想法么？”
江師緩緩地抬起頭來，目光里有着一種說不出的冷峻。
“不，我不是你。”沈縱咬牙。
“不管你是不是這樣的人，聽好了，沈縱，享受你人生的最後三天時間吧，三天之後，武魂大陸，將不再存在於世！”
話音落下，只見他長袍一展，虛像猶如霧氣一般消散開來，就彷彿從來沒有存在過似的，唯有那迫人的氣勢，久久沒有消散……
……
“呼……”
凝重的氣氛，在每個人的心口壓着。
葉子鋒在大殿中來回踱了幾步，心急如焚，驀然抬起頭來，卻見沈縱坐在最高處的寶椅上，閉目沉思。
每個人都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可是，他們不知道江師的實力，完全是未知的存在，如何做出合理的防範？
“沈縱，下定決心，搬出武魂大陸，前往聖域吧。這可能是我們最後的出路了。”葉子鋒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是啊，沈大哥，江師虛像的狀態都那麼厲害，更不要說他親臨武魂大陸了，就算沈大哥你再強，恐怕也……”
見識過了江師的手段和實力以後，所有人的心頭陰霾一片，毫無戰意可言。
連那個玄武大陸的原武皇嘉琴，尚且被江師玩弄於股掌之間，最終成為一名棄子死去，那麼江師本人，又會厲害到什麼程度，他們不敢試想。
“不，我不會走。”
沈縱睜開眼睛，緩慢搖頭：“必須阻止江師的計劃！”
“為什麼啊，沈縱？！”
葉子鋒星眸里閃過一道驚愕之色：“你難道是擔心武魂大陸生靈塗炭么？你應該，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人吧。”
冥老摸了摸鬍子，點點頭說道：“不錯，這一次我也贊成子鋒說的，應該逃去聖域比較穩妥，以後再往着別的區域逃跑。”
“生靈塗炭？”
沈縱搖了搖頭，嘴角挑起一抹笑意：“不，我早就不是什麼抱有崇高理想的人了，現實的狀況，也不容許我有這樣的想法，人活在世上，能照顧到自己和身邊的人的感受就不錯了，哪還能顧得上所有人。”
他停頓了片刻，繼續說道。
“我心裏雖然是那麼想的，但是，你們沒想過的是，一旦讓江師攻下武魂大陸，吸收大量生靈性命，讓他達到武神領域，讓他獲得永生，那一刻，才是我們噩夢的開始！”
葉子鋒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反應過來。
“難道說是……”
“不錯。”
沈縱走下寶座，一步步來到眾人面前：“掌控時間、參悟大道的他，可以讓嘉琴生，也自然可以……讓我們死。”
此言一出，四下嘩然一片。
武神領域的恐怖之處，直到此刻，才顯露出了冰山一角。
“所以，積極備戰吧。與江師一戰，無論如何，必須贏下！倘若失敗，將庫存所有的魔動炮抬出來，魚死網破，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