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江州之難（五）
張府書房內，一片沉寂。小理
張叔夜面色鐵青，坐在太師椅上，一言不發。
張仲熊青着一隻右眼，模樣有些狼狽，但他臉上卻露出抑制不住的得意的神色。
當他把方適的真實身份告訴了張叔夜和張伯奮之後，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張伯奮終於耐不住了，他一躍而起，道：“不可能，不可能，花朵的朋友怎麼可能是朝廷通緝的大盜？”
張仲熊冷冷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早就看他賊眉鼠眼的不是好人，現如今黃通判正嚴加拷問，要問出他和那反賊花。。。”他突然發覺自己說漏了嘴，一下住口不言。
原來，黃文炳待得張仲熊將方適、宋江、戴宗、李逵關押下牢之後，偷偷拿出一份朝廷的文書交給張仲熊。這文書上說的不是別的，正是有關花榮反了朝廷，釋放清風山山賊一事，同時文書中還因秦明、黃信已投奔清風寨，將那屠戮百戶百姓一事也一併算在花榮頭上。
張仲熊見了這文書，心中也是喜憂參半。喜的是這捉拿反賊可是大功一件，自己如若成功，前途自不可限量，況且現在這花榮的親妹妹花朵正在自己府上，正可謂天賜良機。憂的是，畢竟自己和花家兄妹自幼一同長大，要自己一下子出賣多年的好友，心中總有些猶豫。
他如此模樣，黃文炳早看在眼裏，在他耳邊悄聲道：“張兄弟，青雲直上，值此一舉了。”張仲熊心中一動，想到父親對自己與大哥間的厚此薄彼，一咬牙，狠心道：“大義滅親，也怪不得我。”
他和黃文炳約好，嚴加拷問方適，只要得到他承認和花朵是反賊的口供，自己便可領兵捉拿花朵，並以此為挾，引出花榮。他原是計劃待到事成之後，讓父親好好吃驚一番，不想今日一急之下竟說漏了嘴。
張叔夜怎會漏過這個，他一皺眉頭道：“仲熊，你說什麼？什麼反賊？”
張仲熊原本顧慮張叔夜和花榮父親交好，他若知道此事，或許會從中維護，壞了自己的好事。見如今事已敗露，也顧不得許多，直言道：“父親，你有所不知，那花榮早已反了朝廷，落草為寇了！”
張伯奮一聽，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道：“二弟，你在胡言亂語什麼？花兄弟世代為將，又怎麼會做出如此自墮身份的事？”
張叔夜聽了張仲熊的話，心中也是震驚，但他畢竟閱歷多了，臉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平靜地說道：“仲熊，你可有證據？如若胡說，我定不饒你。”
張仲熊早知張叔夜會如此詢問，他不慌不忙，從懷中掏出黃文炳給的文書，遞到張叔夜面前道：“父親，此等大事，我斷然不會信口雌黃。您看，這是黃通判給我的朝廷文書，上面可寫得清清楚楚。”
張叔夜初讀幾行，尚能神態自若，但是讀到後面，尤其是看到花榮竟屠戮百戶百姓，他面色發青，鬚髮皆張，胸口不停地起伏，啪的一聲，將那文書重重地摔在桌上，道：“這花家小兒，未免太放肆了！”
張伯奮見父親發怒，他仍是不信，上前道：“父親息怒，其中。。。或許存在誤會吧？”
張叔夜義憤難平，怒道：“這百戶百姓殘骸為證，青州知府眼見為證，難道還會冤枉了他不成？！”他將文書朝張伯奮丟去，道：“你自己瞧瞧。小理”
張伯奮接過文書，細細讀來，不一會兒功夫，他額上已冒出細細珠汗，讀罷，他張口結舌，啞然不知說何是好。
張仲熊見張伯奮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心中得意非凡。
張叔夜沉思半晌，待心中心境稍許平復之後，他吩咐道：“仲熊，這件事就由你負責，務必協助黃通判查實那方適和梁山反賊的關係。”張仲熊見父親第一次如此大事託付給自己，心中大喜，忙點頭領命。
張伯奮上前道：“父親，那我呢？”張叔夜看了看他，語重心長道：“伯奮，我知你素來宅心仁厚，但你要知，花榮謀反，可是忤逆朝廷的大事，絕不可感情用事。我見這幾日來，你和朵兒感情不錯，你就借這個機會，多套套她的話，看看她到底為何來此，是否和花榮還有聯繫。”張伯奮聽他說完，還欲再言，卻見張叔夜揮了揮手，不願再聽他多言。
待張伯奮和張仲熊二人退出書房之後，張叔夜這才長長地嘆了口氣，緊繃的臉上露出一絲傷慟的表情，知道故人之子竟然落草為寇，他心中的痛楚，決不亞於任何人。但對朝廷的忠貞，又讓他不得不面臨和故人之子為敵的局面，這種煎熬，最是折磨人。張叔夜選擇了放在心裏，默默地承受。
。。。。。。
江州牢房之內，方適承受的可就是貨真價實的皮肉之苦了。
黃文炳已給獄卒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從他的口中得到與反賊花榮相通的口供。
黃文炳的算盤打得很精，方適、梁山、花榮、花朵、張叔夜，這幾個人，只需這小小的一張口供就能全部串聯起來。只要讓方適承認和花榮暗中往來，此番和花朵潛入江州是別有目的，那麼，這“窩藏反賊”的罪名，張叔夜是無論如何都躲不了了。
只要替蔡太師徹底除去這個心患，自己今後的榮華富貴，是指日可待了。
張叔夜啊，張叔夜，饒你老奸巨猾，也只能乖乖做我黃文炳青雲直上的墊腳石！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看似文弱的方適，骨頭竟然這麼硬。
和這次的牢獄之災相比，在青州府中的牢獄生活，簡直可以稱得上天堂了。青州府中的方適還只是個不起眼的小嘍啰，入不了秦明和黃信的法眼。而在這江州大牢中，方適絕對享受的是貴賓的待遇。
十八般刑法一件件的體驗過來，不要說方適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領，就是那鋼筋鐵骨的李逵，也是熬得死去活來，破口大罵。
宋江和戴宗熬不住打，幾頓板子吃過之後，什麼都招了，私通梁山反賊，圖謀造反。每一件都是殺頭的死罪。但二人已顧不得許多，現在不招，一樣是被打死，招了，或許還能多活幾日。
方適也肯招，但他只願招認劫取生辰綱，至於黃文炳一心期盼的私通反賊，和花朵潛入江州，圖謀不軌的罪名，他反來複去只有兩字：“沒門！”。
看到一本同類型的水滸小說簽約了，自己這邊卻沒有回應，有點鬱悶，難道大家還是喜歡主角武功蓋世，或者一身王霸的設定嘛，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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