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緋聞
“哇!”小包子野獸的靈性十足,感覺到了周軍身上的危險氣息哭得更狠了,程明珠連忙抱着小包子和周軍點了點頭就轉頭回了屋。
不回不行啊。
小包子才一歲多,這麼小,昨天哭成那樣子,若不是她用靈泉,小包子今天估計也是沒什麼精神的,可不能再哭了!
抱着周景天回到屋裏拍撫着,小包子整個小身子終於不再緊張,抓着程明珠不安的睡著了。
而另一邊,丁氏在堂屋裏坐得青筋直冒。
進了堂屋裏,看着滿屋的簡陋,不用說她了,翠環就已經是嫌棄的不得了。
翠環也不理會別的,先是把凳子擦了好幾遍,這才讓丁氏坐好,又去擦了桌子,這才站在了丁氏身邊。
只是,主僕兩個足足等了盞茶的功夫,卻發現沒一個人理會她們。
空蕩蕩的堂屋裏,除了兩個人面面相覷。
“豈有此理!”
丁氏咬着牙狠狠拍了一把桌子,這才轉過頭,冷冷的道。
“我倒是不信了!我是這景哥兒的親祖母,怎麼看個孩子卻是阻礙重重的?哼,翠環,你去屋外看了,人若是到了,都給我帶進來!”
“是,夫人!”
翠環應了下來,快步走出堂屋,院子裏已經一片寂靜,人都走的沒個影子,翠環喊了兩聲,沒人應她,氣得她臉色發白,恨恨的想着一會兒看你們還怎麼張狂一邊氣哼哼的走到院門處一把拉開了院門。
一直寬敞的院門處已經擠了一隊人,三輛馬車並排而立,這還不算,更有一隊大約十多個侍衛,齊齊的站在院門前不吭聲。
不遠處,三三兩兩的村人也不管自家地里的活兒了,在看到了程家老屋聚了這一堆官兵后,都偷偷摸摸的找地方去圍觀了。
“這、這是怎麼了?”
程六嬸嬸聽說了程家似乎犯了事兒,引了一隊兵來捉拿,立即跑了過來看熱鬧,連衣服洗了一半都顧不得了。
“還用說,一定是程家犯事了唄!”另一婦人歪着頭,指指點點。
“那程家能犯什麼事兒,不是說他們家現在發達了,與周家,那個周家可是有關係的,又幫着那看那孩子!”
“這可說不準!”程六嬸嬸冷笑。
“你想啊,那孩子若是與她無親無故,毫無瓜葛,那她怎麼能把那孩子抱回來看養?指不定是她與那周家有些了什麼,人家這是拿她去問話了!”
程六嬸嬸話一出,眾人立即紛紛響應,各種桃色猜測層出不窮,人民的想像力創造力在這裏得到了空前的發揮,大家都覺得這程家的事發了,定是程家六娘不檢點!
不提眾村民的豐富想像力,翠環在看到門前集齊的人後鬆了口氣,點了點頭,對着馬車招手。
“丁嬤嬤,把人都帶下來,進去!”
此話一出,馬車帘子一掀,先是一個個子小巧的老嬤嬤跳下來,通身僕婦穿得夾襖與馬面裙,頭上包銀的簪子與足銀的鐲子,倒是一看就知是在主子面前得臉面的。
那嬤嬤喊了一聲,三輛馬車立時跳下來八個粗壯的婆子,人人都是蒲扇樣的大巴掌與大腳丫子,走路咚咚有聲。
“快進來,嬤嬤,走吧。”
翠環對着丁嬤嬤倒是很有幾分忌諱,對着丁嬤嬤一臉的恭敬。
“嗯。”丁嬤嬤撫了撫頭髮,掃看了那八個粗壯的婆子。“都跟着我進去,這可是老太爺交好的人家,一個個的都注意些,別粗手粗腳的砸了人家東西。”
眾婆子齊聲應了,都在周家灶下幹活的,個個嗓門齊大,把在屋裏看着小包子睡覺的程明珠驚了一跳。
她半伏到了窗子前看了一眼,立即被對方的陣式嚇了一跳。
呵,這是要暴力壓迫?
“你們是誰!”
屋外一群種地歸來的漢子看到了這院門前的侍衛臉色微變。熟悉的侍衛裝扮,讓他們互看一眼,臉色都不太好了。
“見過周爺!”
首領裝扮的侍衛一眼就看到了周勇,連忙上前行禮。
“原來是你?你不在大老爺跟前在這兒是做什麼?”
“夫人招見。”
周倉臉色不太好,他堂堂侍衛,卻跑到這裏來,任務還是搶孩子,怎麼想都是好說不好聽。可是,夫人有令,即使他心中再不滿意,也無法反對就是了。
聽了周倉的話,周勇面色發黑,直接對着他點了頭,就帶着一行漢子們回了院子。
落後了一段路的各家婆娘都嘰嘰喳喳的說著中午要顯顯身手,因而一群女人也打發了男人們回家去,一群女人倒去了山上,打算採摘些已開的野花什麼的回去哄程明珠開心。
小姑娘家家的,不就喜歡什麼花兒啊朵兒啊的嗎?
“人呢?”站在院子裏,周勇看到那八個粗壯的婆子兩溜排開的排場心裏就厭煩,若不是大爺兩口子,老元帥也不會讓小將軍就那樣缷甲歸田。
小將軍才多大?卻因此仕途盡毀,偏這兩口子一點自覺沒有不說,還一副繼續要來指手劃腳的樣子,真真是讓人煩厭。
“勇哥你回來啦!”
江二槐從後院那邊跑出來,一邊對着周勇笑一邊對着他往堂屋的方向擠眼睛,一臉的怪相惹人好笑。
“你瞎還是傻?我沒回來你看到的是什麼你又和誰說話呢?”周勇的回答簡單粗暴,引得兩溜站開的婆子俱用一臉的鄙視看過來。
哼,這軍漢就是粗魯。
江二槐倍受傷害的低下了頭,嗚嗚嗚,勇哥這是怎麼了?軍老大,求安慰!勇哥這是被勇嫂子昨晚踹下*了?
“中午了,讓你老婆去做飯!”周勇直接下了令,人往後院走,翠環卻自堂屋裏出來。
“周勇!”
周勇額頭青筋都快要冒出來了,是他這麼多年修身養性的脾氣好了?這麼個毛丫頭,居然喊他的名字?
“周勇,夫人讓你去喊程娘子,把小少爺帶過來,夫人這段時間要回府里去,帶着小少爺去與少爺團聚,你快些着!”
翠環昂着頭,連珠炮似的說出丁氏的話,當然,此話已經修飾了一些,事實上因為太過氣憤丁氏已經把之前在京時學着的雍容平靜的面具丟到一邊,露出了軍戶女的本色,就差罵娘了。
“沒空!”
周勇盯着翠環,思量了半天,算了,一個是夫人,一個是毛丫頭,還有那一溜的老娘們,他不和她們計較。
翠環好懸氣得背過氣去,她說了這一通,結果這周勇居然就回了她兩個字?還是以着一副我不與你計較的輕蔑表情。
周勇沒再與翠環歪纏,只是轉身吩咐一眾漢子。
“好了,地里的草也除了,看這天不太好,大傢伙加把勁兒,今天把這地都澆了吧,我看了下,今天回來的早,要不咱去山裏轉轉去,打個獵也行,這天天都沒啥事兒干。”
眾漢子心有戚戚焉,也不理會那一眾的捧場,拿桶的拿桶,提水的提水,各自忙開了,還有幾個拎着農具說是要去找鐵匠修修的,好不熱鬧。
翠環一跺腳,扭頭就回了堂屋。
“夫人,他們沒一個聽我的,什麼老太爺的親衛兵,現在人家既不承認是咱周家的奴才,也不聽從夫人指派,這群忘恩負義的,指不上了!”
“本來就沒指着他們,你看着些,等他們都走了,你就讓那些婆子去搶人,這孩子我定要帶走!”
不帶走怎麼把丁佳慧和周琛送做堆?先帶着孩子回娘家,把孩子丟給丁佳慧去帶着,周琛不肯成親,她就讓這孽子無後!反正她算是看得明白了,這小子就和她那公公是一條心,完全沒她這做娘的什麼事兒!
“是。”
翠環眼睛一亮,應了一聲就往外走,站在堂屋外盯着那些個粗漢,不一會兒,那些個粗漢就人人挑着兩桶水走沒了影子,翠環直接一指程明珠的屋子。
“過去,把小少爺帶走了!”
那婆子們應了一聲,直接往那屋前走,一邊的丁嬤嬤連忙叮囑。
“注意着些,搶着人就走,別傷着小少爺。”
不管怎麼樣,那小少爺老太爺可是認的,這要傷了,可是不好交待。
那些婆子連忙答應着,快步就到了程明珠的屋前,也不敲門,直接推門就沖了進去。
後院裏,二槐嬸子正在做着飯呢,就聽江二槐大步走進了灶房。
“快,那群老娘們衝到六娘房裏去了!剛軍老大走前可是讓咱兩口子看着莫讓六娘吃虧,快!”
江二槐一說,二槐嬸子直接丟下了手裏的菜刀就洗手,洗了兩下覺得不對。嗨!真是的,去六娘房裏先洗手都成了習慣了,她洗啥手!
二槐嬸子又撈回了菜刀,提了就往前院兒去了。
這邊八個婆子齊齊到了程明珠房前,並兩個最前頭的推開門就要往裏闖,可是屋門框狹窄,兩個婆子又粗又壯,並排一下子擠在了那裏,硬是卡着誰也沒進去。
“噗哧!”
程明珠一下子沒忍住笑了出來,唉喲,這太可樂了,這情景不是喜劇電影裏才能發生的嗎?
程明珠捂着肚子半坐半靠在*上笑得半天,那兩個婆子終於擠了進來。
後面的婆子一看倒知道謙讓了,一個一個順次進來,只是這屋子雖然是前院裏除了堂屋最寬敞的房間,擠進八個婆子並程明珠和小包子顯然是不可能的,擠進了六個人後,剩下的兩個人就進不去了。
“你們讓讓!”
翠環深深後悔沒有先一步進屋裏,結果硬是從這些粗壯的婆子們的中間擠進來,擠得她鬢釵繁亂,很是不適。
“程家娘子,我們夫人可是思念的金孫的很,看你家裏也是過得艱難,不如就帶着我們小少爺回去的好。”
省得我家小少爺在這樣的地方還不知會如何。
最後一句話完全是程明珠在翠環的眼神中領悟到的。
程明珠輕笑,手掌卻依然還是輕輕拍着還在*上睡着的小包子。
“你們這麼多人乘着景哥兒睡著了衝過來,萬一驚到了他可怎麼辦?不知道小孩子不禁嚇么?”
程明珠的聲音極輕,與剛剛翠環的尖銳的聲音徹底的相反,有些皺眉的小包子眉頭放鬆下來,翻了個身,接着睡。
“那怎麼會?”翠環直接一揮手,示意婆子們搶人。“我們景哥兒是武將之後,沒那麼嬌弱。”
兩個婆子粗手粗腳的就過來要抱周景天,程明珠皺眉,伸手直接把小包子抱了起來摟在懷裏,小包子揉了揉眼睛,伏在了程明珠的肩膀上。
“程娘子,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翠環臉色一變,帶着幾分的猙獰,剛想讓婆子們別管小少爺馬上搶人,就聽到了唉喲的幾聲慘叫。
“唉喲我的娘啊快跑,她要殺人了,快,二槐家的婆娘要殺人了!”
眾人聽得大驚,緊靠着門的婆子一轉頭,就看到一抹寒光閃閃的菜刀正指着她的鼻子,配合上了二槐嬸子粗黑的面容與常年不愛說話而形成的法令紋,讓那婆子的腿都嚇得軟了。
“二槐嫂子你別急,我們出去,出去!”
那幾個婆子軟作一團,直接半躬着腰就出了程明珠的房間,另一邊,那幾個后聽到了這聲響的婆子也轉過來,看到那二槐的婆娘凶神惡煞般,一個個都嚇得不成樣子。
“快,快跑!”
一群婆子氣勢昂揚的進了屋子,卻都被二槐嬸子的刀嚇了出去,讓程明珠好笑的一邊拍着不安的小包子一邊晃着。
“二槐、二槐家的、嬸、嬸子,你要幹嘛!”
翠環手都抖了。這群婆娘里,她最憷的就是她了!從前在府里就不愛說話,聽說上過戰場的這群女人都見過血呢!
“老元帥有過令的,這小少爺,只能讓程娘子來照顧才行,其他人,都退後。”
“可是小少爺是夫人的親孫子,夫人想小少爺想得緊,而且,這程娘子可是個纖纖弱質,這小少爺以後是將門虎子,怎能長與女子之手?難不成以後人家問起,都說小少爺是由一位戶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娘子養大的?”
翠環撇嘴,程明珠不樂意的,這不輕視她嗎?
“誰說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
說完,程明珠輕鬆的伸出腿,對着屋子裏的唯一一張椅子直接踢了過去。
“噼!”
嶄新的的木頭椅子被程明珠踢得直接散落了一地,碎裂的十分徹底。
屋子裏陷入一片詭異的沉寂,翠環呆看着那一片破碎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二槐嬸子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接着狂喜不已。
“六娘,你怎麼還有這一手?我還想着,明天去山裏打獵也不能帶着你去玩玩,現在看着,完全沒問題啊!”
“你、你這個怪物!”翠環的手指着程明珠直顫。“居然身上有這怪力。”
“你還……真是挑剔!”程明珠無語。
“周府的事兒,什麼時候還要個丫頭來做主?”
一道突兀的聲音插了進來,讓在場的眾人都是一呆,轉頭看過去,周琛被一邊一身黑衣的侍衛扶着,半靠在侍衛身上正在冷笑。
“大爺!”二槐嬸子連忙施禮。
“他算是哪門子的大爺!”
一道更加尖銳的聲音呵斥了一聲,程明珠看過去,丁氏也走到了門口,正狠狠的盯着周琛。
周琛微閉了閉眼睛,接着嘴角劃過了一絲極度的諷刺,再睜開眼時,他的眼眸已經十分的平靜了。
“夫人這話說的,我不是大爺,誰是?”
丁氏的嘴唇動了動,到底沒勇氣再喊出來。周琛可不是別人,這小子記仇心眼小還睚眥必報,若是她真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他倒是不能拿自己怎麼樣,可是大郎卻是一定要遭殃的!
看丁氏不敢吭聲亦不敢反駁,周琛冷冷一哂,轉頭看了眼抱着小包子盯着他的程明珠。
“你不用怕,這小子爺爺既然說了由着你來養,別人就不能養,你只管看着他就成!”
周琛平靜的眼神在落到了小包子的身上時,亦是一樣的,沒有波瀾起伏,沒有一絲的波動。
當然,他也就是嘴上這麼說,他比誰都清楚,這位程家娘子可是半點的怕都沒有的。
估計若是他不趕過來,門外的侍衛她也未必放在眼裏。不過,這丁夫人來了,他倒是不好不過來的。不為別的,只為了少給程家惹些麻煩。
他的娘他比誰都了解,丁氏心胸狹窄又硬是裝大度,在京城別的不會倒是學了一肚子的口腹蜜劍狠厲毒辣,真讓她記恨上了程家,說不得就真得出事。
“啊?”程明珠眨了眨眼,還沒等她回答,周琛卻依舊冷冷的盯着她。
“你不用管別人,我爺爺讓你照顧景哥兒了,你若是不照顧,以後有得你的好處!”
她、這是被威脅了?
程明珠頗有幾分不可思議,不過丁氏的臉色也因此漲紅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還有你爺爺也是!這是我孫子,現在沒人照看,不就得我來看着,一個兩個都信不過我是什麼意思?”
“怕你一時疏忽罷了!”
周琛極冷淡的回了這一句,丁氏的臉一瞬間蒼白如紙,她有些驚異的看着周琛,手掌都在顫抖。
“你、你這是在記恨我?”
“只是不想夫人再操心這些有的沒的。”
周琛極冷極冷,程明珠頗有幾分不可思議的看着,如果不是這母子兩人的五官太過相似,程明珠都懷疑這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不是有仇怎麼親母子之間的氣氛都降成冰凍的狀態啊?簡直就是冷得滴水成冰啊!
程明珠一邊摟着小包子一邊心裏納悶,那邊,周琛像是說完了想說的話,直接指了指旁邊的八個婆子,令她們扶了夫人回去。
“你居然攆我?”
“不是我攆你。”周琛微低頭,帶着幾分漫不經心。“夫人可能不知道吧,大老爺可是在府後的紫藤巷養了人了,這幾日正要把人接府里,您這一出來,可是給了機會了!”
“什麼!”丁氏立即炸了,什麼孫子兒子的,現在什麼都不重要了,她喊了一嗓子,直接扶着翠環走了。
丁嬤嬤微微低頭,對着周琛施了一禮,正想帶着婆子們離開,卻聽得周琛似乎是漫不經心的淡然警告。
“丁嬤嬤,下次看着夫人些,若再靠近青花鎮或是程家,別怪我不留情,夫人我不能動,那些倚老賣老挑着夫人幹些無聊事兒的老奴才,我定會連根拔了!”
丁嬤嬤汗都出來了,嚇得抖抖索索的行了禮,與一群面如灰土的婆子們走了。
少爺是怎麼知道這事兒是她攛掇的?
丁嬤嬤想到這裏,背脊一冷,腳下的步子更大了。
這一群不速之客離開了,程明珠把懷裏的小包子放回*上,讓他安穩的睡好,這邊,周琛的臉色,也更難看了。
“走吧,回去。”周琛揮了揮手,他痛恨軟弱的感覺,要不是為了丁氏,他恐怕會一直停留在周家老宅直到傷勢完全好了為止。
“大爺,要不您過去那邊歇會?後院兒也有空房,您傷還沒好,大夫本不讓你移動的!”
看周琛臉色太難看,周未都有些不敢動了,可是周琛的性子他知道,必是要走的,他勸了估計也是白勸。
“還請將軍去後院休息一下吧,這傷勢恐怕不能再顛簸了!”
程明珠直接接了口,看周琛一臉不樂意,她乾脆轉頭去看二槐嬸子。
“嬸子,快去後院收拾一下,弄個乾淨屋子出來,將軍的傷,怕是挺不住久站。”
二槐嬸子痛快應了,連忙往後院收拾去了,程明珠又掃看了一眼,喊了江二槐出來,讓江二槐把家裏的門板拆了,把周琛抬過去。
“不用!”周琛臉都黑了,躺門板上?他又沒死!
“將軍最好不要再爭了,要是我猜得沒錯,大夫應該和將軍說過,你的傷最好卧*養護吧?”
周琛難以反駁,深悔自己帶來的人少了。就周未一個叛徒和他來了,要不然他還有些發言權。
之所以周琛稱周未是叛徒,是因為剛剛程明珠每說一句話,周未就點頭贊同,那狗腿的模樣讓周琛很是鄙視。
周未自己主子是誰估計忘記了!
等二槐嬸子收拾好了房間,江二槐與周未已經抬着周琛過來了。看到周琛躺在門板上,二槐嬸子突然發現,那個意氣風發策馬飛奔的英俊兒郎的形象似乎一瞬間都在腦海崩壞了。
周琛已經無法形容些自己的倒霉了。
受傷中毒結果以只有二十四歲的年紀缷甲歸田,回了宅子裏忍受着形形色.色的表妹過來打着照顧他的名義行*之實,這還不算,他親娘還跑來給他添亂,讓他抱着病去了程家,結果撕裂傷口又引發餘毒,他快掛了。
還是在別人家!
程明珠看着盧大夫背着藥箱碎碎念着去了後院,一時只覺得,這父子兩個都是燙手山芋啊!
小的現在天天黏着她,離開遠點兒就開嚎,大的在後院養傷各種不方便,天天換着花樣鬧脾氣。
天天沐浴,你說你有腳傷你不知道么?你不知道天天沐浴向來是我程明珠的特殊待遇么?為了他,她又讓周談去了村裡李木匠那裏又做了個大沐盆。
這個還不算,這人傷勢到底如何從來不肯開口說上一句,若不是那天二槐嬸子去給周琛送午飯時無意中發現地上有血,那周琛傷口裂傷還不一定如何呢。
愛逞強,又任性,這人真是沒救了!
帶着幾分無奈,抱着小包子,程明珠對着周景天小朋友嘆氣。
“你說你來幹嘛?耽誤我出去玩兒,你知道不知道本來我可以上山打獵*摘野果的?結果現在什麼也幹不了。我還要去鎮上弄新店呢,結果現在還是什麼也做不了?”
周景天小盆友伸出小爪了對着程明珠賣蠢的臉就是一下,程明珠對着他瞪眼睛。
“好個沒良心的小傢伙,居然還打我?沒良心,小白眼狼!”
小包子拍着巴掌樂不可支,程明珠無奈的嘆了口氣,抱着小朋友晃了晃。
“不能纏着我知道不?看周叔他們上山天天打獵又采各種野物,我好眼饞啊!”
正嘀咕着,程明珠就聽到了談嬸子樂呵可的大嗓門。
“你們回來啦!喲,又打着野雞了?呀,六娘快出來,有窩兔子呢!”
程明珠一聽眼睛一亮,抱着小包子跑出去,就看到周勇為首的男人們一臉的興高采烈,每個人都是收穫不錯,尤其是平北,手上更端着個小蔞子,透過縫隙看得到那毛茸茸的小東西正在亂動。
“六娘,你看,小兔子!”平北憨厚的笑着,把手裏的小竹蔞往程明珠手上遞,誰知卻被周談一把搶了過去。
“六娘,這兔子你想要可要喊一聲好聽的!”
周談原本眇了一目很是嚇人,可是搭上這句話,卻莫名的讓人有種猥瑣感,這*小少女的話是幾個意思。
“周談你個混蛋!”
平嬸子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得周談捂着腦袋慘叫一聲,平嬸子搶過來小兔子給了程明珠。
“敢欺負六娘我可不客氣!”
“幸虧夫人來那天你沒在,不然豈不是連夫人都揍了!”
周談嘀咕着,不過心裏也知道,那平家兩口子因為早年沒了兒子和女兒,所以到了這程家後天天就圍着程家四兄妹轉,別的時候兩口子都是好欺負的憨厚性子,只有一沾上這兄妹四個的事才會立馬翻臉。
“哼,夫人算什麼,惹到我們六娘,才不管他是誰!”李三哼了一聲,一邊的三嬸子把手裏的花遞過來。
“六娘,你看,我記得上次摘得這花你就很喜歡,我又采了一籃子!”
程明珠呵呵傻笑,三嬸子一臉的疼愛,把一籃子野花並上半藍子的野果子給了她。
“六娘,你看,勇叔獵了野豬,咱今天吃好的!”
周勇上前說著,另一邊勇嬸子也連連點頭,高興的拿出了在山上採得野菜。
“乖六娘,要不要吃野菜餡的扁食,今天咱吃這個,勇嬸子給你露一手,咱包的扁良,那些傢伙連舌頭都能饞得吞了!”
一群人圍着小姑娘打着轉,不斷的各種獻寶,這是這兩天在程家大院裏天天發生的場景。
周軍冷淡的下拉嘴角。
這群沒有血性的漢子!
周軍默默的把之前程明珠說過的想要種來吃的野栗子樹收拾妥當了,扛着去後院種去了。
程明珠捂嘴輕笑,先和各位叔叔嬸子說話又查看各自的獵物,不是她非要查,而是每次不給她挨個看完這些人是堅決不肯散的。
程明珠挨個誇了一遍,直把這群漢子婆娘誇得身心舒暢,不要錢的好話一句一串的往外丟,女人們都去了後院兒煮飯,男人們也拿着獵物去了河邊收拾,其他的東西該歸置的歸置,該分類的放好,有條不紊的收拾清楚明白,程明珠回了房。
後院的正房裏,周琛的耳朵動了動,臉上的表情帶着幾分不屑。
這些男人到底是不是軍戶世家?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的,讓他深深的懷疑。
程明珠最近幾天正在訓練着小包子走路,一進房,就把小包子的小襪子脫了,扶着他在*上開始鍛煉着走。
說來也奇怪,明明周琛之前是為了小包子才過來阻止丁氏的,可是,卻怎麼也不像是對小包子重視的樣子。
來了這幾天,沒有提出過一次,讓小包子過去他好親近的想法,這簡直是不正常的不要太明顯。
心裏帶着不明白,程明珠心裏暗暗揣測着,莫不是這男人一心保家衛國,所以這上不了戰場的事實讓他已經無力維繫嗎?
第三天,程家梁兩口子就從何氏的娘家回來了,聽說了院子裏住着那位周小將軍,程家梁整個人立即緊張起來。
“這可怎麼好!六娘,莫不是這幾天,院子裏就你和那小將軍,唉喲,這可使不得了!”
程家梁看着何氏轉轉去,眼睛也跟着暈,本就緊張的心情更是放鬆不下來。
“是這樣?那、那可怎麼辦!六娘,你、你也是,怎麼不把爹娘喊回來,不叫你娘,叫爹回來陪你也成啊!”
程家梁結結巴巴,一邊的何氏恨恨的拍了自家相公一巴掌。
“還不都是你大嫂!本來六娘的名聲就不太好,被你嫂子毀得更是不剩什麼了!”
她閨女以後嫁不出去,看她怎麼收拾那個女人!
被遷怒的程家梁立即焉了,低頭聳腦的從房裏出去,何氏也不管他,只是抓着女兒看。
“那個夫人是怎麼回事?一進村子,就聽到人家議論紛紛,說是周家的夫人帶着官兵來捉殲?”
自家閨女這名聲,已經毀得渣都不剩了。何氏真是想想都心酸。
“娘,你不用擔心,都是村裡人啥也不知道亂傳的。”
程明珠搖搖頭,不過心裏對周琛的不喜歡又加上了一條,要不是他,乘着爹娘不在她還能去山裏玩玩,打打獵,采采野果,真是想想都開心。
結果現在爹娘一回來,她是想都不用想了,上次她在山上丟了的事兒讓爹娘是聞山色變啊!
另一邊,村子裏卻是就着程家門口圍了官兵的事兒傳得沸沸揚揚。
先前,程六嬸嬸本是在程家外面看熱鬧,誰料,那個程明珠卻是什麼事兒都沒有的樣子,不過,看到周琛帶着周未自馬車上下來就沒再從程家出來,她倒是眼珠一轉就跑去找周氏了。
兩個人嘀嘀咕咕的說了半天,沒到第二天,新一輪的閑話就在村裡散波開來。
話題的主題本來是程明珠與周琛之間定是有殲情,不然周琛小將軍如何貴人踏賤地的來到程家?還進了屋子就沒見人走,那輛朱輪烏蓬的馬車也被牽進了程家?
不過,這時的農人們哪裏有什麼娛樂,也就八卦新聞能讓他們痛快痛快找找樂趣,而這當中,這種桃色新聞還真是太有吸引力了。
於是,短短的三五天不到,這則新聞已經長着翅膀飛遍了各個村落,就連青花鎮與縣上,也沒有放過。
正在縣上養神打算回京的丁氏聽到的時候,這謠言早已經面目全非了,而丁氏,硬生生的被氣了個倒仰。
“你說二爺居然在那個蠢丫頭家裏歇着了?兩個人連孽種都有了?”
丁氏咬着牙,手裏的帕子快揉碎了。
“是,聽說是那丫頭長得國色天香勾魂攝魄的。”
回話的是周府的採買婆子,在南市採買的她一聽到這流言時都幾乎呆了,大爺可是一個冷心冷性的人,要不當年也不會……
結果現在一聽,她們大爺哪裏是冷心冷性的,不要太熱情啊!
這話有好多她都沒敢和夫人說,傳得香艷着呢,比如說那程家娘子嫵媚漂亮,一個眼神過去大爺就軟了腳,一聲嬌呼大爺就撲上去什麼的,描述的不要太詳細,她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什麼國色天香!不過是個狐狸精!”
丁氏更氣,想到那個讓她眼熟的身影,她心氣立即整個順了。那個丫頭居然和她最討厭的人長得一樣,尤其是氣質,極像!讓人痛恨的死丫頭。
“你們二爺也是個沒用的,爛泥扶不上牆!”
丁氏惱恨的不行,憤憤的抬起桌面的茶杯喝了一口,哎呦一聲就把茶水一下子潑到了翠環身上。
“你個笨手笨腳的,茶水這麼燙,你想燙死我?一個兩個都是沒用的!周倉呢?把他叫來,讓他去程家,綁也要把他給我綁回來!”
丁氏氣得直抖,翠環連忙跪下認錯,可是心裏倒是納悶,這夫人未免太生氣了,就連當初得知表小姐犯了錯,二爺又死活不認,都沒氣成這個樣子。
“夫人!”丁嬤嬤站在門口躬身喚了一聲,“大爺那邊有消息過來。”
“又怎麼了!”丁氏沒好氣。
“大奶奶又鬧上了,大爺這段時間,乘着夫人老爺不在家,把天香樓的粉頭和小倌贖回府里取樂,大奶奶不依,兩邊打起來了。大爺不肯偏幫着大奶奶,大奶奶一氣之下把那粉頭的臉劃了,大爺氣得狠了打了大奶奶,大奶奶要帶着小少爺回娘家。”
丁氏伸手揉了揉額頭,都不知說什麼好了。
“這些個冤家,一天天的是不是要我的命了才甘心?”
“夫人還是快些回京才是,老爺也快回去了,若是知道了大爺如此胡鬧,定是要重罰的!”
若不是大老爺陪着聖人去了祭天,這大夫人也不能乘着這機會到這邊來,現在聖人已經祭過天起駕回京,說話就到,大老爺回京若是看到府里一團亂,估計又是要給夫人一通沒臉。
“快去傳周倉!”
丁氏帶着氣揮手。
“啊?”丁嬤嬤不由一呆,這夫人怎麼還要去找程家晦氣?
“快去讓周倉備車,我們回京!”
丁氏恨恨的道,丁嬤嬤立時眉開眼笑,快快的應了一聲就轉頭去安排了。這周琛可不是好惹的,他既然警告了她,若是還讓夫人為所欲為,她真會沒命養老。
這邊丁氏一行人離開了,那邊,周琛也要打包收拾收拾回去老宅子。
在程家住的這幾天,別的沒感覺到,周琛卻感覺得到自己的傷勢,似乎好的有些快?
自從初受了傷,到後來發現自己身中寒毒,因為兩相抵制,周琛外傷好得極慢,用內功來療毒也受了限制,所以才會在到了程家只站了一會兒,就傷口崩裂餘毒發作。
後來周未把盧大夫快馬從鎮上帶了過來,盧大夫給他上藥時,他也沒覺得怎麼樣,誰知,這住了這近四天的功夫,他的傷口,居然已經好得七七八八?
在家裏修養了近十天,他的傷口還是不好,可是在這裏四天,他的傷卻幾乎好了?那可是已經崩裂過的傷口!
心下明了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緣故,再想想上次被程家救助時傷口亦是好得極詭異,周琛心中思索了一會就有了答案。
他傷葯還是用的盧大夫的傷葯,而上次在程家療傷時,傷口亦是沒什麼傷葯,這麼說,他傷口好的這般快,自然是和傷葯沒什麼關係。
他在程家,就是喝水吃飯睡覺。
睡得地方與上次不一樣,那就是喝水和吃飯了。
無論是哪一樣,都要用到水,這麼說,是程家水不一樣?
題外話:
家裏停電昨天碼字太晚直接睡着忘記設置存稿箱了……算了,不求首訂了,只讓大家看得開心。手機發稿子很痛苦,因為複製粘貼時不時的會弄得不對勁。這一章發了快半個小時了。大家先看着,我繼續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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