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0一一 三

04.02S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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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獎金后的四個來月里，我將思路梳理了一遍又一遍，草案擬寫了一份又一份，終於完成了夢想之旅第一步——確定目標，擬定計劃。

三月初，把那份承載着我數十年夢想的規劃案扔到一邊，安安心心地陪着妻子看店帶兒子，日子也過得如妻子所說的那樣：悠閑自在、安逸平淡。

月底時，我向妻子提出要去外地逛一逛、走一走。得到批准后，今天就開着小車跑到上海，着手實施夢想之旅第二步——尋找夥伴，組建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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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到上海后，因為開了幾小時車，感覺有些累，就沒有先找酒店，而是直接把車停在淮海路的一家露天咖啡廳前，坐下來歇歇腳，結果……

“先生，您好……請過來看一下吧！”我已經坐這兒觀察那位推銷信用卡的女生一個多小時了，此刻的她正在向從我開始的第五位潛在顧客打招呼。

對她感興趣的主要原因是：她成功地將產品推銷給了每一位被她叫住的人。一方面說明她很會說服人，另一方面也證明她很會觀察人；當然，她那靚麗的容貌和嬌美的身姿也是吸引我的原因之一。

“黃先生……”當她再次把一位路人發展成客戶之後，收拾好材料走了過來，衝著開始犯暈的我甜甜一笑，說，“可以邀請我喝杯咖啡、吃份茶點，順便告訴我，您為什麼要花兩個小時坐在這裏觀察我嗎？”

“呃……”還是沒見過大場面呀！我愣了小半會兒才回過神來，急忙起身幫她挪開椅子，笑道，“呵呵……不好意思，請坐、請坐！”

她施施然坐了下來，身體前傾，雙肘支着餐桌，十指交叉用兩個拇指托着下巴，微側腦袋看着我，樣子可愛之極，我又有了一陣失神。

趁她喝咖啡之際，我理好思路，想好措辭，微笑着開口了：“楚楚小姐，我看上你了……”

“噗……”半口咖啡從她嘴中噴到桌面，我急忙遞去餐廳紙。她接過紙巾，用驚恐、憤怒加迷惑的眼神瞪着我。

我叫來服務員把桌面的咖啡汁擦除乾淨，然後繼續用那自我感覺充滿成熟男人魅力的笑容對着她，慢慢說道：“都說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我想剛才那個開場白應該能劃到‘好的開始’一欄。”

我把椅子向她身邊靠近一些，開始了自己的演講時間。因為聽眾只有一個，所以聲音沒敢放開，也只偶爾加上幾個習慣性小手勢，至於效果……從這半小時來她的神情轉變就可以看出一二。

忽然，正半側身靠着椅背，歪着頭笑吟吟地看着我表演的她輕聲說了句：“我同意！”

此時還處於自我吹捧和陶醉之中的我，仍自顧自地說著：“第五點……等等，你同意了？”

“呵呵……是呀！”她捂嘴一笑，又故作正經地說，“我很認同你的方案，很願意把自己賣給你！”

“不是賣給我……”我驚喜地站起來伸出手，說，“是與我合作，共創未來！”

“一樣的……”她也站起身，笑着握住我的手，臉頰泛起兩片紅暈，柔聲說道，“我的未來就在你的手中！”

聽上去有些彆扭，但想着不能破壞這麼融洽的氣氛，我也只好打個哈哈過去了。

續過一杯咖啡后，楚楚繼續着自己的推銷工作，說是要善始善終，這又讓我高看了她幾分。我則以找酒店為名先開溜了，其實是不太敢再陪着這位熱情得有些過頭的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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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又去接到她，陪着跑到徐家匯的大食代各吃過一碗桂林米粉后，開始今晚的重頭戲——逛街。

以前陪妻子逛街時，因為荷包總是不夠飽、卡里總是不夠多，大部分時候都只是在超市採購一些食品和日用品。雖然在電視中、書本上經常能看到和讀到關於女人逛街的瘋狂描述，但卻從來沒有親身體會過。

這回，這位二十歲的益陽小丫頭讓我好好地感受了一番：不管什麼店，抬腿就進，不管什麼東西，伸手就試，店員被問得天旋地轉，站在一旁的我也是神情恍惚。稍好一些就是試得多、買得少，而且也沒叫我付錢。

“你的交際能力是不是通過逛街練出來的呀？”我半開玩笑地問。

“嗯……至少有一半是的，”她很用力地點點頭，說道，“這也是我來上海的收穫之一。”

“那另一半呢？”我追問道。

“天生的，因為我是女人……嘻嘻！”她從貨架取下一件衣服就往試衣間走，第N次把我晾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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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到九點多，開車把她送回與另一位來滬打工的女生合租的小公寓，沒見着那位被她吹成萬中無一女強人的秦姐。

“不好意思，秦姐肯定還在公司加班，”她給我倒了一杯水，說道，“要不我打個電話去問一下吧？”

“不用了，”我接過水，回應道，“明天再說吧。”

“哦……”她坐在一旁，有些失望，又急忙說，“秦姐真的很能幹的！她來上海五年多，換過了七、八家公司。不管在哪一家，她都能很快成為業務女王。我們剛認識那會兒，她正好準備跳槽，原先那家公司的老總追到這裏和她說，‘新公司給你多少薪水，我都給你加一半，只要你不走！’”

“那她為什麼總是要跳槽？”我追問一句。

“嗯……我也問過她，”楚楚說，“她說不喜歡老是待在同一個地方，做着同樣的事情。”

從楚楚的宿捨出來后，我想了一路。這位很能幹又很不安分的秦大小姐肯定會對我的方案感興趣，也極有可能跟我走，只是這一次她又能走多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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