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0一三 十一
11.30S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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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強的一番話使我煩惱了幾天,想通以後我開始讓他鬱悶起來。
開誠佈公地與他交流一番,也算是交了個底:要去可以,只干政府副職,至多進常委班子;只做推廣新政務的事,堅決不參與爭權奪利;不能太遠,以保證想回家時半天就能到。
他從運作此事開始,或許是老早以前就把我當成的政治盟友。在了解我的想法后,他有好幾天沒與我聯繫,直到昨天上午的第二批鎮新政務見習團動員大會。
會議由他主持,縣裏四套班子領導、政府各部門主管和各鄉鎮的黨政領導都參加了。
第一批的學習效果很明顯,至少能從那些實話多過套話的總結報告中體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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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后,周強把我叫進他的辦公室。
“我承認……”他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看着坐沙發中的我,一本正經地說道,“在知道老頭子們要替我動一下時,我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把你拉過去,做我的左膀右臂。你也知道那個位子能不能坐得穩當,能不能幹出成績,很大程度上就是有沒有人幫撐。
“你和我說過那些話后,我也思考了很久,也和老頭子們溝通了好幾次。後來,我終於明白我這個一把手是幹什麼的。”
“什麼?”我問道。
“與其出去爭權奪勢,不如穩坐軍中帳,”他詭笑道,“新政務一旦推廣,你才是那個奪權者!我只需要站在後面替你撐腰鼓勁、搖旗吶喊,再幫你看着點,免得你挨板磚。”
“就這些?”
“就這些……”他笑得更燦爛了,“對了,這是總理和我說的。他說,我的任務就是為你保駕護航,只要新政務能在縣一級推廣出來,你的成功就是我的成功!”
“雖然……”他站起來,繞過辦公桌,坐在了我身邊,一字一頓地說,“職務我會在你之上,但我是跟你混的!”
“還有……”他又故作神秘地問道,“你知不知道我們要去哪裏?
“一個你非常熟悉的地方……”看着他裝模作樣的形象,我狠不得一腳蹬過去,“一個你待了近十年的地方……”
“奶奶的……!”雖然他沒有把地名說出來,但我已經知道是哪裏了。
鬱悶……到最後還是被算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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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一個人待房間上網,參加十一月份的視頻會議。
“該死的官場!”會後閑聊時,我把事情告訴他們,又罵了一聲。
“老船長,真不想干就走吧!”楚楚勸解道,“反正你的那個新政務已經在四面開花,以後也肯定會有越來越多的地方跟上路的。”
“哪有那麼容易抽身呀!”秦荷道,“現在船長還只是被內定,沒有明碼標註。總理剛上來,再過一兩年他大展拳腳時,船長就得浮出水面了。”
“周家也真有眼光……”魏昊笑道,“把那位最有前途的第三代交到你手上,好一招拋磚引玉!”
不得不說,這些官場家族的政治敏感性和前瞻性確實很強,早早看出新政務必定會因為自身的強大優勢而迅速發展壯大。
聽周強的介紹,好像其他幾個派系也準備有所動作。他得意地告訴我:“那些傢伙一開始都不願下來,現在被我找到金山了,就沒他們的份嘍!”
“老船長……”楚楚問道,“你準備干到哪一級呀?”
“嗯……其實我也沒細想過,”我說,“都說人過四十而不惑,我覺得差不多到那時就可以考慮離開,實實在在做些自己的事了!”
“還有五、六年,正常也就在縣級的位子上轉正,”魏昊估算道,“若再快一些,差不多能混到市廳級。”
“這樣的話,”韓悅說,“你的新政務不就只能在縣級以下施行嗎?”
“只要新政務真能在縣級施行和推廣,也必定能進入更高一級,”我笑道,“而且我相信,到那時,新政務已經成了大氣候、有了大氛圍,用不着再憑我一己之力了。”
“呵呵……就像現在,越來越多的村子自覺地走上了新政務這條路,”秦荷附和道,“大勢所趨、大道天下!”
“但是……”趙潔又問,“總理和周家已經在你身上下注了,他們肯定不會只做短期投資的。”
“是呀……”秦荷也擔心道,“他們把周強交給你,反過來也就是讓你去投靠依附他們。”
“這只是他們的想法!”我又有些生氣了。
“船長,”齊天問,“你的意思是,不準備攀上總理和周家這棵大樹嘍?”
“船長本來就不用去攀附什麼別的樹,”韓悅代我解釋了一番,“他自己就是一棵大樹,而且會越來越強大,會有越來越多人攀附過來。”
“我也不想誰來攀附,”我反駁道,“大家都是樹,都長在民眾這塊地里,撐着自己的一片天。雖然會有大小高矮之分,卻也用不着窩在別人的陰影下求生計!”
“船長……你還是太理想化了,”魏昊搖搖頭,笑道,“就算是森林,除了樹木,也還有很多藤條花草。”
“花草倒在其次,藤條是最煩人的,”齊天附和道,“自己不造養分,光靠吸附樹木過活。一兩根還好,攀附得多了,樹都給纏死了!”
“老船長,你可得小心別被那些藤條纏着,”楚楚急忙說,又問,“那個周強算不算?”
“不算……”秦荷道,“他有自己家族的支持,會很快長成一棵大樹的。只是現在與船長靠得太近,到你們都長高長粗后,難免會有互爭養分的情況,船長可得早做打算!”
“用不着……”我說,“我決定了,既然總理願意給我保駕護航,那我就趁勢而上。五、六年之內,我一定要長到別人只能仰視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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