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下】
慕子辰來不及為葉羽然擦掉眼淚,他的手就無力垂下。眼裏帶着不舍,帶着遺憾,緊緊的閉上。
緊閉的雙眸,讓葉羽然的世界轟然倒塌。
她的手垂在半空中,掌心的溫度消失不見。
“子辰……慕子辰……”葉羽然發瘋的大喊。心臟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撕扯,好疼,好疼……
她抓着慕子辰的手,眼淚不斷的下落“子辰,你快起來。你不要嚇我。你不要嚇我啊!子辰……”
說到最後葉羽然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語,她只是一遍一遍哭着喚着他的名字。
寂靜的倉庫內,只回蕩着她撕心的哭聲。
葉羽然,徹底崩潰了。
警車和救護車來的時候,葉羽然還緊緊抓着他的手,不肯鬆開。她怕一鬆開,他就會永遠消失不見。
“對不起,小姐,請配合我們的工作。”那些殘忍的醫護人員,硬生生的把她的手掰開。然後帶着慕子辰去了冰冷的醫院。
葉羽然癱坐在地上,一時間忘了呼吸,忘了哭泣。只是在那裏傻傻獃獃的坐着……
她毫無生氣的如同玻璃娃娃。
歐陽灝軒站在葉羽然面前的時候,她才抬眸抓住他的手,哭着懇求“灝軒,帶我去醫院,帶我去醫院。我要去找他,他在那裏等我。灝軒,求你,帶我去醫院。”
歐陽灝軒眼裏劃過一絲的疼惜“羽然,我帶你去醫院,我帶你去……”
警察把顏伊和葉靜茹帶走時,顏伊精神狀態很不好,她眼裏空洞木訥。嘴裏不知說著什麼。
……
葉羽然到醫院的時候,慕子辰還在搶救當中。她顫抖着身體,瑟縮在手術室門前的角落裏。她好怕,他再也醒不過來。她好怕,他就這樣離開她。
歐陽灝軒想去安慰她,但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能在一旁,默默的守護。
十個小時后,手術室的門終於被打開……
幾個人把矇著白布的慕子辰慢慢推了出來。
全世界都寂靜了……那一刻,葉羽然的世界天崩地裂。
醫生遺憾的搖了搖頭“對不起,我們儘力了。死者死亡時間為,十一點二十分十五秒……請節哀。”
葉羽然失聰了。
她什麼都聽不到了。
請節哀……
她耳旁只有這句話在回蕩。彷彿間又回到哥哥離開的那一年,那種失去摯愛的痛苦又一次的襲來。她,被最愛的兩個男人拋棄了嗎?
葉羽然起身,猛然撲過去抓住醫生的衣袖,大聲質問“你說誰死了?你說誰死了?慕子辰,不會死,不會的。你們快點去搶救他,快點去呀!”
她發瘋一般的喊着,叫着,哭着。她不信慕子辰會離開她,她不信。
“羽然,你不要這樣。”歐陽灝軒和幾個護士上前把葉羽然拽開。讓她停止發瘋的動作。
歐陽灝軒抱着葉羽然,眼裏滿滿的心疼。
“子辰,不會死的,他不會死的。”葉羽然在他懷中掙扎着,聲嘶力竭的大吼。
醫生護士看到葉羽然這個樣子,嘆口氣,搖頭轉身離開。
“羽然,你清醒一點。”歐陽灝軒強制性的扳過她的肩膀,一字一頓的告訴她殘忍的事實“慕子辰死了,他不會回來了。羽然,你要接受這個事實。”
事實?
沒有什麼事實。她也不要聽到什麼事實。她只要慕子辰,她的慕子辰。
葉羽然甩開他的手,踉蹌着腳步走到被矇著白布的人身邊,不敢置信的搖着頭“灝軒,你在騙我。這個人根本就不是子辰。子辰呢?子辰在哪裏,我要去找他。”
作勢,葉羽然就要往外跑。
啪!響亮的一巴掌,甩在葉羽然臉上。
歐陽灝軒攔住葉羽然,高舉起右手,臉上青筋暴起“葉羽然,你清醒了嗎?你看看,這個人就是慕子辰,他死了,你再怎麼難過,他也死了。你不想面對,也要面對。他不會再回來了。永遠不會回來了。”
最後幾句話,他是完完全全吼出來的。葉羽然崩潰的徹底,怎麼都面對不了現實。歐陽灝軒看她如此,心痛得無以復加。
“不,你們在騙我,騙我……”葉羽然顫抖着手,掀開白布,仍在自欺欺人“不會是子辰,不會是他。”
可是,當白布掀開的一剎那,她還是心如死灰。
那個躺在那裏的人,看起來是那麼熟悉,可是卻那麼冰冷。
葉羽然終於支撐不住,眼淚如同決堤般的湧出。她搖晃着慕子辰的身體,拚命的呼喊。
“你這個混蛋。你起來,你起來呀!我是淺汐,你的淺汐。你起來看我一眼好不好,我求你起來看我一眼。慕子辰,你為什麼要一個人這麼狠心的離開。慕子辰,你這個混蛋。”
“你為什麼連個機會都不給我?慕子辰,那句話,我還沒有說出口。慕子辰,我求你醒來好不好。”哭到最後,葉羽然臉上的血漬和眼淚融合到了一起,鋪灑在臉上,看起來那麼蒼涼那麼凄楚。
慕子辰,我後悔認識你了……
如果,我們不曾相識,或許,你就會幸福的生活着……
如果,我不闖入你的世界,或許,你的生命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不幸……
如果,我早一點說出那句話,或許,現在你還會燦爛的對我笑,輕喚我一聲‘淺汐’……
如果……
如果……
慕子辰,我真的後悔了……
她的吻夾雜着淚水,落到慕子辰的唇上。然後抬眸淺笑“慕子辰,這是屬於我們的印章。蓋上這個印章,來世,我們才可以找得到彼此……”
慕子辰,倘若有來世,換我去找你,好不好?
葉羽然打開慕子辰的手心,一筆一劃的寫着什麼。每寫一筆,便是一滴眼淚。寫完之後,她慢慢把臉埋在慕子辰的手心裏,撕心裂肺的大哭。
歐陽灝軒站在她身後,也陪她一起落淚。這一次的痛,對她來說真的是撕心裂肺。
哭夠了,哭累了,葉羽然站起身,扶着醫院長廊的白色牆壁,跌跌撞撞的往外走。眼裏空洞無神。看起來就像個瘋子一樣的痴狂。
沒走幾步,葉羽然就暈倒在地,嘴裏如同囈語般的說著“慕子辰,天堂在哪裏,我要去找你!”
慕子辰,你為什麼沒能陪我走到最後?
五年後
潔白的婚紗,水晶的樓梯,夢幻般的宮殿。一切一切都是那麼的華麗。如同童話中灰姑娘擁有的那樣。
可是灰姑娘的王子在哪裏?
葉羽然面無表情的坐在梳妝枱前,任憑別人給她戴上皇冠,披上白紗。
“小姐,你長得真漂亮。”給她化妝的人,不禁讚美道。
葉羽然臉上依舊沒有任何錶情。五年了,她就如同行屍走肉般的活着,沒有靈魂,只有空空的驅殼。
他死後,她的心也跟着死了。
“我的新娘,你今天真美麗。”鏡子中出現了另一個人的身影。
歐陽灝軒身着白色的西服,站在葉羽然身後,柔聲說道“羽然,你是我最美的新娘。”
葉羽然扯動嘴角,勉強的笑了一笑。今天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最幸福的日子。可是她偏偏笑不出來。因為,站在她身側的新郎,不是他。
“羽然,我去樓下招呼一下客人。你先休息一下!”話落,歐陽灝軒的吻落在葉羽然的眉心處。
葉羽然點點頭,沒有言語。五年來,她一直這樣,沒有笑容,沒有言語。
歐陽灝軒不捨得看她一眼,隨即出門后小聲的對門口的人吩咐“不用保護少奶奶的安全了,都下去吧。”
傷痛的感覺蔓延全身。歐陽灝軒背靠着牆,輕聲說道“羽然,我只希望你幸福。”
屋子裏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葉羽然一個人對着鏡子發獃。今天的婚禮,真的是她想要的嗎?忘了他,真的就會幸福嗎?
“葉羽然,你幸福嗎?”她對着鏡子裏的她,苦澀一笑。
……
……
“少爺,少奶奶不見了。”有人在歐陽灝軒耳邊低語。
聽后,歐陽灝軒落寞的閉上眼睛,終於,她還是走了。
歐陽灝軒去了樓上的休息室,果然,她不見了。
婚紗整整齊齊的放在床上,上面還有一張紙條。
歐陽灝軒拿起紙條,看到上面的字之後,哭得像個孩子。
上面寫的是“灝軒,對不起……”僅僅五個字,就說明了一切。最後,她還是,選擇了他。
其實,他有什麼資格留住她呢?他根本不配和那個人來爭奪她。當年,如果不是他假造了葉宇哲被慕子辰害死的資料,他們就不會有這樣天大的誤會。更不會造成日後的悲劇。
這些葉羽然可能是知道的吧!只是,不說而已……
墓園
葉羽然穿着白色的裙子,站立在墓前。遠遠望去,就像一朵孤寂的彼岸花。只可惜,孤單的姿勢,在等一個等不到的人。
“慕子辰,你這個混蛋。”五年了,這是她第一次來看他。因為懼怕面對現實,所以她一直選擇逃避。在她心裏,慕子辰沒有離開,只是換了一種守護她的方式而已。
把花放在墓碑前,她蹲下身,她的手指輕輕摩擦着墓碑上面的照片。笑道“慕子辰,你還是笑的和以前一樣壞。”
那個壞壞的笑,那個溫柔的笑,那個邪惡的笑,都深深刻在她的腦海里。成為永遠的記憶。
閉上眼睛。
她伸手在空氣中勾勒他的輪廓。他的眉,他的眼,他的笑,都是那樣的清晰。就連味道也是那樣的熟悉。慕子辰,我相信你從未走遠。
因為
我愛你
五年前,在醫院,她在他的手心裏寫下的字句就是‘我愛你’。
那句她一直想說,卻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的話。現在,終於有勇氣說出來了。
“慕子辰,我愛你。”對着照片,輕輕落淚。
葉羽然起身離開的時候,微風恰好拂過,她白色的裙擺微微飄揚。落日之中,她的背影被拉長,拉長……如同寂寞的長度。
她一臉冷漠的走在墓地間,如同她冷漠的走過四季的變化。
“葉羽然,你忘了什麼?”
“我……忘了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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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感言
寫了四個多月的文文,終於完結了……
呼!我知道,我寫文辛苦。但是,你們追文更辛苦。
所以,給了你們一個悲劇的結局,真的是挺抱歉的。這個結局,是發文前就想好的結局。文文也一直在走悲劇的路線。以致於到後來,都不知道怎麼往好的方面去寫了。
很多讀者都留言說,不要悲劇,一定要喜劇完結。我也考慮過,給你們一個完滿的結局。可是,轉念一想,給你們好的結局。雖然我也高興,你們也高興。但是,就不是我心中所想的了。
也有讀者說過,如果我在虐下去,就不追文了。我看了之後,壓力也很大。寫悲劇意味着沒有讀者了,不寫悲劇,那我就不是唯、紫汐了。最後,我還是選擇了悲劇。
一開始,我們的羽然和子辰,就素一個悲劇……乃們該懂得。
最後想說,雖然結局不盡如人意,不夠完滿。但是我真的儘力了。希望這部文可以給你們不一樣的感覺,愛情,真的往往是只有失去了才會珍惜……
悲劇不是完美的結局,但我看來卻是最唯美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