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鬧鬼的高檔住宅
三個星期後，葉洪錦離開了南疆市。
等長途大巴車到站，站在遠離千裡外的三山市汽車總站，拎着大行李箱的葉洪錦看上去有些消瘦，頭髮也亂糟糟的，似乎這一路走的很是匆忙。
“啊……”伸了個懶腰，葉洪錦抬頭看了眼有些刺目的陽光，呢喃般的說道：“事情，總算完結了，可惜了……不過，新的生活才剛剛開始，葉洪錦，未來依然在等待着我們!”
葉洪錦還沒感慨完，不遠處一個瘦小的老頭就對着葉洪錦招手，如果不算那一身七零八落的衣服，一縷雪白的山羊鬍子配上一柄浮塵當真有些仙風道骨，偏偏一雙眼睛骨碌碌亂轉，也不知道在打量些什麼。
葉洪錦微微一笑，心中卻是一暖，走過去對着老頭子躬身叩禮。
“哎喲，都什麼年代了，還來這一套，老頭子可吃不起。”話這麼說，老頭兒卻一點兒伸手阻攔的意思都沒有，直到葉洪錦完了事，這才拉了一把，“都幾年沒見了，還是這個懶散的樣子，你師父，我那個師哥要是知道，指不定會從哪個破洞裏鑽出來。”
無視掉周圍各種眼神，葉洪錦跟在老頭身後，離開了汽車總站。老頭子的住處在郊區，不算大，也就兩室一廳的小居室，偏是偏了些，風水倒是不錯。
回到住所老頭子首先對香案上了三炷香，低聲說了幾句什麼，那香案上面無名無姓，也不知道拜的哪位，之後才對葉洪錦說道。
“小子，南疆那邊的事情，我多少了解了一些，以後你就在這邊吧，三山市雖然不是祖地，卻也有一番底蘊。過幾年，等事情平淡了一些，你還是可以回去祭拜一下的。”
“倒是謝謝師叔收留了。”
老頭子本名已經沒幾個人知道了，葉洪錦的記憶里，就算他師傅在世之時，和這個師叔見面的次數也有限，雖然保持着聯繫，卻很少相聚。
“先別高興，老頭子我這輩子都窮的叮噹響，可不養閑人，給你三天時間，自己找吃找住。”
這是自然的，葉洪錦也沒打算和老頭子一起住，畢竟多年來習慣了一個人，而且自己還有一些小秘密，並不希望有人知曉。
一邊和老頭子簡單聊聊之前的事情，葉洪錦一邊打開手機地圖，搜尋起周圍的房屋租憑中心。
“我這裏倒是有個地方，房租便宜，傢具齊全，小區環境好，還是市中心，就是有些鬧鬼，反正咱們也是幹這一行的，你要是沒事，就先過去住着。”
雖然沒弄懂老頭子的意思，但是聽到便宜兩個字，葉洪錦自然沒有條件不接受，順手收下了老頭子給的地址和鑰匙。
“對了，房東那邊可能比較忙，我回頭告訴她一聲，指不定哪天她就去找你，你也得有個準備，畢竟是人家的房子，別瞎折騰。”
看着老頭子一臉詭異的笑容，葉洪錦自然打好了掉坑裏的心裏準備，不過，這師叔雖然沒怎麼見過，但總歸是一家人，想來坑的不會太狠。
晚上兩個人隨便吃了一些飯菜，葉洪錦就鑽進房間休息，他當真是累的要死，這些天折騰來折騰去，已經身心疲憊。
但是，半夜卻依然被噩夢驚醒，前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又一幕幕在眼前浮現。
……
“我道是誰，原來是個朝亡人，那司空老兒是你師傅吧？一樣的廢物，也一起死在我手裏吧！”
……
“救你？哼，你不過是根浮草罷了，不是看在你師傅面子上，你也配？”
……
“什麼？戴標死了？怎…怎麼可能？你不是朝亡人嗎？”
……
“八個億，你欠我八個億！”
……
“看在你師傅的面子上，我饒你一命，現在滾出南疆市，永遠別想着再回來！”
……
嘆了口氣，葉洪錦再也睡不下去，張久川的事情辦砸了，要不是有人出手相救，他真打算拚命了。最後還欠了別人八個億的外債，更不要說他師傅給他留下的一大堆疑惑，包括他這個師叔告訴他的，他已經有了三個他師傅的不同死法了，他現在都有些不確定他師傅的生死，畢竟他葉洪錦並沒有見到師傅的遺體。
“哎，總感覺那個坑是給我師傅挖的，卻讓我跳下去了，這算哪門子事兒，師傅惹下的禍，讓徒弟背，你讓我干一輩子也湊不齊八個億啊。”
天蒙蒙亮，葉洪錦就給老頭子打了個招呼，直接拎着行禮出門，看那雙精光直冒的眼睛，似乎一晚上想到了什麼好主意，連額頭上都刻着錢字。
等葉洪錦出了門，老頭子從懷裏摸出個古董級手機。
“喂，老董嘛？你之前和我說的江南水鄉小區那個宅子的事兒，我接啦，對，五十萬不二價……”
打了個噴嚏，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賣掉的葉洪錦揉了揉鼻子，站在這個頗為高大上的小區門口慢慢和門衛套近乎，小區的安保倒是很周全，沒有門禁卡就是不讓進。
“我說大哥，我是租戶，剛過來，沒有門禁卡，只有鑰匙。”
“不行，就是不行，誰知道你的鑰匙哪兒來的，除非業主帶着，不然……”門衛黑着張臉，制服倒是筆挺的很。
“房東忙，我都看見了，就那邊四棟十八層，你就讓我進去。”
似乎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東西，那門衛整個人打了個哆嗦，結結巴巴地問：“你……剛才說多少？”
“四棟十八層啊。”
“你……你……你確定？”門衛像是見了鬼一樣，臉都白了不少。
葉洪錦看了眼手中的地址，點點頭，這次門衛倒是沒在阻攔，直接放葉洪錦進來。
“你真的租住了那個房子？”看着葉洪錦要走，那門衛還是補上一句。
“沒錯啊，怎麼？那房子鬧鬼？”
“沒有，沒有，沒有。”一連說了三遍沒有，門衛糾結了半天，這才說道：“晚上睡覺，記得開燈，那房子……黑。”
“沒事，我不怕黑。”
看着門衛都快急白了臉，葉洪錦微微一笑，點頭稱謝，轉身暗自嘀咕了一句：倒是個好人。
小區不算大，總共六棟普通高層，十來棟兩層別墅，綠化面積佔了一半。而四號樓位於西北邊，離這個側門倒是很近。
周圍的樹木很高，這四號樓就彷彿獨立了出來一樣，樓下三層都無多少陽光，有些陰冷，葉洪錦站在樓廳里等了數分鐘，那唯一的一架電梯才緩緩打開了門。
剛走進去，按下十八樓，電梯裏的燈光突然啪啪閃了幾閃，而後恢復了正常。葉洪錦眨巴了幾下眼睛，瞄了眼電梯的生產日期，似乎才兩年多而已。
“等等，等等……”
電梯門剛要關上，外面就有個甜美的聲音響起，葉洪錦還沒來得及按上開門鍵，一隻潔白細長的手就伸進了電梯門中，擋了一下。
進來的是個女子，看樣貌也就十七八歲，還穿着校服，說不上美麗，卻有股子甜美的氣息，看了葉洪錦一眼，按下了十三樓。
電梯緩緩上行，說實在的，速度着實有些急人。
“你住十八樓？”女孩子雙手捂着自己的小腹，湊過去問葉洪錦。
“嗯。”
葉洪錦饒有意思的盯着女孩子，不用猜，葉洪錦也知道，女孩子似乎急着上廁所，俊美的長腿偶爾搓動一下，小臉也透出一絲紅暈。
“哇，聽說十八樓鬧鬼誒，你不怕啊，都嚇走好幾撥人了。”
“不怕，哥哥我是抓鬼的。”沒來由的，葉洪錦在女孩子面前說了實話。
“真的假的啊，別騙人了，就你這身子板，電視裏的抓鬼大叔可都是又壯又帥，不過，你長的倒是很漂亮，又白又雋，比我姐好看。”
女孩子也不看葉洪錦哭笑不得的表情，瞄到電梯到了十三層，慌忙躥了出去。可以又馬上抓住電梯門，探出個腦袋。
“喂，要是你明天沒搬走，我去找你玩。啊啊啊……憋不住了……”
葉洪錦無奈的搖搖頭，他這一身如同嚴重貧血的白皙膚色並不是因為遺傳，更不是病態，而是來自職業的詛咒。不過，被個小丫頭評價漂亮，也真是可嘆了。
電梯繼續上行，在到達十八層，電梯門打開的一瞬，電梯內的燈光突然一滅，一道白色的影子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