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夜 養狐

第四十九夜 養狐

連綿的大雨後總是會跟着非常好的天氣,雖然起風的時候還有些微微作冷,但是街道上行人的氣色已經好了很多,大家一掃連續數日的陰霾之色,個個喜笑顏開如此好的日子不去踏青,那就太lang費了

城外有座省級旅遊處,是一座不大的小山,趁着還有假期,邀上幾位好友,帶着自製的食物共去山間賞春花觀溪水,領略一下自然之美豈不快哉當我充滿興緻地提出這個意見的時候,沒想到那兩人確實一副滿不在意的表情

“春遊?沒興趣,小孩子的玩意”黎正想去拿架子上的一本書,無奈太高,踮起腳也夠不着,他只好咳嗽了兩聲,再次回到沙發上坐着

“無所謂,反正在家裏也呆膩了”紀顏神了個極長的懶腰,活動了下筋骨

“那好,我把落蕾和李多也叫上”我興奮得提議兩人沒有吭聲,算是默許了

與他們相反,那兩個女孩倒是非常高興,真的如同小孩一樣,特別是李多,居然跳起來拍着巴掌我忽然意識到真的要去的話還是要好好盯住她,別到處亂跑才對東西收拾得很快,食物都是李多和落蕾準備的我們三人,準確地說是我和紀顏負責外出的物件包括帳篷啊,睡袋以及日用品黎正站在一邊,帶着戲謔的表情看着我們

“去可以,不過小心山上的狐狸”黎正忽然說道,我不解的望了望他,又看看紀顏紀顏笑了笑

“沒事,不過他說的對,這個時候是母狐產幼崽的時間大多數狐狸非常害怕人,它們很警覺,對幼崽的保護性很高,只要發現有不對的情況,立即會全體搬家但是,這種狐狸沒有什麼危險,在山間有一種狐狸的幼崽是千萬別去招惹得,它們叫……”紀顏還沒說完,忽然響起了敲門聲,我立即去開門,卻看見李多和落蕾已經提着一大堆食品站在門外

既然準備妥當,一行人當然決定上山了從這裏去郊外有一段路程,不過紀顏不肯坐車,我們只好先過去

“那不是要等你好久?”我問紀顏還沒等他回答,坐在我邊上的黎正懶懶的說話了

“他會縮地之術,還會神行,你還擔心他,說不定他先到,汽車後到呢”黎正帶着嘲笑說到,我心想原來如此

“你們先去,不用擔心我,到了后我會打電話給你們”紀顏在車后招招手我本想接着問黎正那種狐狸叫什麼可是看着他閉着眼睛靠着座位睡覺心想還是算了

由於這個路段平坦而車輛稀少,車子行駛的很快,在李多和落蕾的談笑聲已經到了郊外了很久沒有看見青山綠樹,一下子瞧見還真有些不適應最大的感受是窗外的空氣非常得好,大概是下過雨的緣故,外面嬌嫩的青草綠的逼人眼睛

大概過了兩小時,我們來到了山腳下,這裏有個小小的木屋,裏面有看山人居住,順便可以招待一些旅行者歇息和飲食其實這座山非常的平坦,幾乎沒有什麼坡度,無論是身體孱弱的老人還是氣力不佳的少兒都非常適宜來玩,加上離城市較近,所以人氣還算比較好的,只是想着人來多了,僅存的一點綠色恐怕也要被糟蹋了,無奈我們自己也成了其中的一員

下車一看,沒料想紀顏已經到了,悠閑在旁邊的涼亭裏面飲茶見我們來了,樂呵呵的走了過來我到真是羨慕他有如此本領了,這樣一來七天假期旅遊到節省不少路費

“乾脆教我”我對他打趣道紀顏把我拉過來低聲說:“這種東西不是說教就交的,而且使用一次極耗體力,我已經在涼亭休息了半小時了,還是有些不適,不是和你說過么,遁甲之術付出和回報是成正比的”想想也是,世界上任何事情都存在着平衡,脫離了平衡自然會受到懲罰

一行人說說笑笑的沿着山路上去,由於剛下完雨,人不是很多除了我們外,還有兩個奇怪的男人

一個個子很高,穿着黑紅格子夾克,背上背着個長長的木盒,黑色的,看上去像是裝提琴的我納悶還有人在這裏來練琴么,不過又想了下,藝術家么,總要與我們普通人不同,否則就不叫玩藝術了,而是被藝術玩了

另外一個帶着黑色鴨舌帽,穿着件黑色皮夾克,手裏提着一個黑色大塑膠袋,身材矮胖,神情古怪兩人都帶着墨鏡,把衣領豎的很高,根本看不清長相只是安靜地走在我們前面,偶爾看看我們一眼又很快轉移視線一路上說話也非常小心,幾乎聽不見實質的談話內容

不過這並未影響我們的心情,沿着山路一路觀看風景,只是黎正好像對前面的兩個人更感興趣

“喂,你老看他們幹什麼”我問黎正

“你不覺得他們很奇怪么,感覺不像是來旅遊的,倒像是來尋找東西的”黎正指着那個高個子的男人我一看,果然,他瘦長尖立着如梭子似的腦袋左晃右晃,只在附近草叢裏看

“哼,愚蠢的人,難不成是想打它們的主意”黎正忽然冷冷地說了句我一時沒聽明白,剛想問,卻被李多拉了過去要我幫她提東西也難怪,她是斷然不會讓她紀顏哥哥受累的

走到山腰,那兩人就和我們分道揚鑣了,朝着更僻靜更深處走去我也開始狐疑,這兩人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中午的時候,大家都累了,天氣不錯,到了塊山頂的地方似乎離太陽也更近了,雨後的青草被陽光一烤散發出類似薄荷樣的味道李多和落蕾去採集點柴火,我們則準備做飯

可是她們回來的時候手裏沒有柴火,卻抱着一個小傢伙

我是第一次見到狐狸

長着長長尖尖的嘴巴,小眼睛緊緊閉着,兩隻大大毛茸茸的耳朵不時地扇動,它只有一個巴掌那麼大,和剛生下來小狗一樣,全身通紅像一團火一樣的,不過它的後腿好像受傷了,還在流血我很吃驚它的皮毛,猶如一塊上好的緞子,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

“這是什麼?”我奇怪地問,李多抱着小傢伙,手撫摸着它的小腦袋,似乎受了驚呀,它在李多懷裏不停的顫抖着

紀顏色和黎正看了大驚,連忙趕過來質問她們

“你們怎麼把黑狐帶來了?”我一聽,原來它叫黑狐,只是它明明是紅色的

“它們太慘了,我在拾柴的地方找到了它,附近還有隻中了槍死去的母狐狸”李多忿忿地說道,“也不知道是誰,這麼殘忍”

“他們是為了黑狐的皮”紀顏忽然說道大家把小狐狸放在一堆衣物中,簡單的為它包紮了下,還好是皮外傷,沒有弄到骨頭,猜想可能被子彈擦傷了,但是由於剛出生不久,它眼睛還睜不開恰巧我帶了包牛奶,用手蘸着喂着它喝下了,小傢伙餓壞了,伸出肉紅色的小舌頭tian着我的手指,有些癢,但也很舒服

“狐狸按照毛色分成很多種,一般看見的最普通的品種叫做紅狐,赤狐或者草狐,接着上面的就是藍狐和雪狐,也叫做白狐而真正稀有的,則是黑狐

黑狐的膚色變化很多樣,剛出生的時候和普通狐狸沒什麼兩樣,但是成年後就會變成黑色在黑狐幼年時,它的頭頂中心會有一抹黑色的毛髮,所以也很容易分辨”紀顏解釋說

“但這漂亮名貴的皮卻給它們帶來麻煩由於皮毛名貴,據說帶着黑狐皮製成的圍脖可以減緩皮膚的衰老但由於黑狐的力量很強只有在母狐生產完之後力量減退,人才敢來獵殺它們,而且專門捕捉母狐和剛出生的小狐,靠它們的皮毛賣錢所以說,每次母狐生產,其實都冒着巨大的危險,甚至,當它們發現幼崽有危險的時候會故意改變自己的毛色來吸引注意,而讓幼崽逃脫”

接着,紀顏把小狐狸抱起來,對着李多說

“我們還是趕緊找到另外只公狐狸,把幼仔歸還給它,否則,狐狸的報復是很可怕的”說著,他讓李多帶着我們去發現幼狐的地方

向前走了一段路,我們在草叢裏看見了死去的母狐不過它的皮已經被剝去了看來捕獵者隨後就沿着血跡來到了這裏

“抱着它也不是辦法,如果扔了,即使不被偷獵者抓住,它也很難活下去”紀顏看了看吃飽了酣睡在衣服里的小狐狸的確,一時間我們也無法找到雄狐在哪裏,但是捕獵者恐怕就在附近

“那怎麼辦,乾脆我們帶回去養着它”李多喊道,落蕾也憐愛的摸着小狐狸的頭,點頭同意

“那我們先下山,以後再說”紀顏只好做出這個決定

這次的旅途並不愉快,因為下山的時候我們發現天氣驟變,上午來時還是晴空萬里,而現在我們站在山腳看去,黑色的雲層緊緊地逼在山頂上,還起了陣陣大風

“回去,雄黑狐發怒了”紀顏面帶憂慮地望了望天空

“等小狐狸的傷好了趕緊送它回來”我對紀顏說,並希望能由我照顧幼狐,因為兒時在鄉下經常照顧小動物,什麼小鴨子小雞之類的,可惜經常養大了就抓去被宰,所以乾脆就沒養了

說老實話,我還是第一次養狐狸,非常興奮,這種動物很少出現在人類的家中,不過沒有什麼經驗,我只好在網上查詢了下與紀顏他們分手好我回到了家裏分開的時候落蕾和李多還輕撫着小狐狸

“它的皮毛,還真是非常舒服,就像是人的皮膚一樣”落蕾讚歎道

一回家,我就按照小狗的胃口配好奶,然後找來一個熱水袋灌上,因為這幾天天氣很冷,我怕小狐狸受不了木盒子放在我床頭邊上,每次我把它抱進去它在我手中就微微顫抖着身體,發出低聲的叫喚,那聲音像嬰孩一樣雖然細弱,卻有着感人肺腑的力量我只好把它抱在懷裏和我一起睡在床上,它慢慢的蠕動到我脖子邊上趴好,叫聲就嘎然而止,然後滿意的依偎着我的腦袋睡著了雖然睡着,但長長的鼻子卻一個勁的往我耳朵鑽,看來狐狸喜歡鑽洞的天性是無法改變的

這樣一來我提前體會到了做父親的艱苦,每每睡覺的時候都怕壓着它,或者吵醒它,數天後,我的精神非常差,眼睛也是熊貓眼,但看着小狐狸漸漸成長又非常開心由於它身上有股原始的野獸和青草混合的怪異味道,但不難聞,所以我決定叫它臭臭

十天後,在我經常用手指餵奶的滋潤下,臭臭居然睜開了眼睛,淡淡的藍色如寶石般的小眼睛奇怪地看着我這也堅定了我餵養它的決心,不過分手的日子也快到了,紀顏通知我,既然小狐狸的傷好了,而且度過了最弱小最危險的時候就應該放它回山上去了我雖然不肯,但也只好答應,只能抓緊最後的幾天多和它親昵一下一般我都把他放在木盒子裏,它也很老實的獃著我一般都把魚肉絲咬的稀爛,再用手指喂它吃,現在它已經可以進食少量的固體食物了,不過還是很喜歡喝牛奶,吃飽后就滿意的閉上小眼睛,扇動兩下耳朵,抱着我的枕頭呼呼大睡

但是今天我回家的時候已經接近六點了,天色依舊很暗,晴了一天後又繼續變回了壞天氣,當我走到離家不遠的小路上,忽然感覺有人跟蹤我,暗暗回頭一看,發現那人好生眼熟,這才想起來,這個人好像就是那天在山上的兩個人中的一個,因為他尖尖的腦袋即便戴着帽子也太惹眼了,雙手插在敞開衣口的夾克口袋裏,低着頭快速朝我走來

我開始帶着他繞圈,終於快到家的時候那人看不到了我吁了口氣,剛想從口袋裏掏鑰匙出來開門,卻發現自己的手腕被一雙手牢牢的抓住猛一回頭,卻發現手的主人正是那個梭子頭

他沒有帶墨鏡,誇張的歪着腦袋,眼球像得了甲亢的病人一樣幾乎完全鼓脹了出來,嘴唇蒼白的扇動了兩下,吐出幾個不連貫的字

“把,把它交出來”

“我聽不懂你的意思,不過請你放手”我掙脫了兩下,卻發現他的力氣大的驚人,居然紋絲不動,猶如鐵鉗子一樣

“快交,交出去,否則……”梭子頭沒再說話,似乎顯的很痛苦這時候另外一個人跑了過來我認識他,這個胖子是那天和梭子頭一起上山的胖子看見了梭子頭,連忙跑來揪住他的衣領,搖晃起來,這一次,我趁機掙開了手

“你他媽的把賣皮的錢都吞了?害我找你這麼多天!趕快把錢吐出來,否則我要你的命!”所字頭的腦袋像風車一樣被胖子搖的亂抖等到胖子平息了怒氣后,他才怪異的轉過頭來

我之所以說怪異,是因為他是從另外一邊轉過來的,那一下我清晰的聽見咯嚓的聲音,像一把乾柴被腳踩斷了一樣可能由於天色較暗,或者胖子過於激動,居然沒有注意道,可是我是看見了,忍不住朝後退了一步

“你說什麼皮?”我差異梭子頭的脖子扭斷了居然還能說話,不過那聲音就像是帶着口罩說的一般,悶聲悶氣的,由於胖子很矮,所以必須仰着頭說話

“你他媽裝什麼蒜啊,不就是那張狐狸皮么,說好了賣給那個貴夫人的,你八成是把錢都吞了,告訴你,今個你要是不把我那份吐出來,我就扒了你的皮!”胖子說完,作勢就要拿梭子頭的長臉當作沙袋,可是拳頭到了半空停住了

“吐,是這樣吐么?”梭子頭忽然大張開嘴,那是人類無法張開的程度

除非,他的下巴脫臼了

他的下巴的確是脫臼了,我都能看見從旁邊肌肉凸出來的骨頭接着,從梭子頭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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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聞錄之每夜一個離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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