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西疆降頭06
聽完王主任的話,衛平陷入了沉思。
衛平原以為王主任是被競爭對手所害,結果一切都是自找的,正所謂:不作死就不會死。王主任這麼個折騰法,難怪會被人下了惡意的降頭。
“這是五萬元現金!”王主任從車子的雜物箱裏掏出一摞錢,看樣子他隨時都帶着大量現金。“這就當定金了,如果事成之後,再給你十萬!”
衛平猶豫了。到底救不救他呢?不救吧,自己還真缺這些錢,救吧,自己這是助紂為虐,外加知情不報,明知王主任是殺人兇手,非但不報警,還幫他驅邪,這就是為虎作倀。但話說回來,王主任殺人做的天衣無縫,自己也不能拿隻言片語做證據去控告他,倒不如順水推舟,拿錢辦事……
拿定主意后。衛平接過現金,問道:“你再想想,你在雲南的時候,有沒有被帶着找過巫師、神婆什麼的,或者小鳳送給你什麼護身符之類……”
王主任埋頭想了半天,說道:“沒有啊,時間和地點都是我安排的,她人生地不熟,沒有機會去找什麼巫師啊!除非她早有預謀。”
“那她有沒有給你餵過什麼特別東西吃,比如粽子,奇怪的餡餅之類?”
“沒有,我們吃的一直是旅遊社安排的旅遊餐,我怕水土不服,也沒買什麼當地小吃吃過!”
“那就怪了,根據我的了解,降頭要想發揮作用,是要有許多發動條件的!”衛平又陷入了沉思。
所謂“降頭”,是泰語(Gong-Tou)的音譯,其根本起源,還是中國古代的蠱術。在中國古代,蠱術通過苗疆、巴蜀、雲南傳到泰國、越南、緬甸等地,經過千年的改良和發展,成為東南亞盛行的法術。近代,隨着文化交流的廣泛開展,降頭又出口轉內銷,從東南亞傳回內地,並日漸流行,很快被本土化。降頭比較著名的有兩種。一種“隔空降頭”,既是一種類似於詛咒的法術,只要拿到被害人的生辰八字和身體的一部分,比如毛髮指甲,即可下咒害他,讓他走霉運,甚至出車禍死亡等。另一種是“養鬼術”,多採用懷孕卻未能分娩出的嬰兒,養成小鬼,來帶來財運、官運等。
而“隔空降頭”,發動的條件是必須與被害人產生宏觀的聯繫。比如一種最典型的降頭-草頭降。就必須拿到被害人的生辰八字,然後取被害人身上的一部分,比如一滴血、一根頭髮、一片指甲,用粗麻布縫成小袋子,然後做一個稻草人,把小袋子藏進去。這個稻草人就成了被害人的“替身”,之後,只要在稻草人身上作法,比如拿針扎頭,被害人則會頭疼不已,拿針紮腳,被害人則會突然摔倒。
“王主任,這樣吧,我回去準備一下,明天你找個賓館,我在賓館給你除靈!”
“張道長,你可要快點,事不宜遲,今晚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恐怖的事情!”王主任滿眼哀求,就差給衛平跪下了。
“主任別急,降頭術這種法術,最大的特點就是,下降容易破解難。想迅速徹底解除降頭,最好的辦法是施法者自己解開,可是你看目前這情況,說不定這法術就是小鳳自己下的,可是她已經死了……”
“我知道了,那你可要快點!”王主任再一次哀求。
回到家,衛平聞到了一股糊味。着火了?衛平急忙打開門。
原來,是寒月學做菜,把菜給燒糊了。“我就想炒個牛肉,沒想到牛肉粘鍋就糊!”寒月委屈的說。
衛平看了看,一邊打開窗戶,散散糊味,一邊說:“你油都不放,生牛肉直接下熱鍋,不糊才怪。”
“菜譜上沒說放油,只說牛肉切塊,下鍋炒至三成熟……”寒月分辨到。
“哈哈,別著急,以後我一點點教你!”衛平把糊了的鍋子泡進水裏,“今晚咱出去喝拉麵去!”
“好哎!”寒月興奮地說。寒月失憶后,整個精神狀態回歸到七八歲小孩的水平,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高冷。
“對了,明天你跟我幫個忙,我要給別人除靈!”……
第二天,王主任開車來接衛平。一見面,就看到王主任眉頭緊鎖,眼下方一層深深的黑眼圈。
“手怎麼了?包着繃帶。”衛平問。
“昨晚,我看到手指甲旁有肉刺,用手使勁一拉,拉下來一厘米長的肉條……張道長……我感覺我自己在慢慢腐爛,今早上起床,我感覺身下濕乎乎的,打開窗戶一看,半床膿血,都是從我直腸里流出來的,把我太太嚇壞了,非要打120……張道長,求求你快點吧,我不知道還能支撐多久。”王主任一把鼻涕一把淚,與平時那一本正經、高高在上打官腔的樣子判若兩人。
“知道了,咱這就去除靈!”
到了旅館,王主任躺在床上,衛平和寒月用紅繩把床圍住,點好香燭,床頭掛起符紙,關掉所有大燈,只依靠蠟燭的光照明。
“所謂降頭,一定會有一個黑影一樣的東西附在被害人身上,稱為‘降子’。降子會接受來自施法人的指令,來加害被害人。只要消滅降子,降頭便完全消失,這是在無法得知施法人是誰和使用何種降頭的情況下,最萬能的方法。但降子無形無影,無法對其造成傷害,只能靠某些法術,驅離被害人身體。”衛平解釋道。
“這是生薑水和大蒜汁做成的胡辣湯,你把它喝下,它可以讓你體內的降子難受,變得容易驅離!”
等王主任喝完,衛平又囑咐寒月:“這是桃木釘,等會要有東西從王主任體內出來,你就拿這個釘子釘它!”
寒月點頭答應。
一切安排就緒,衛平開始施法,一邊念念有詞,一邊用手指蘸着黃酒,灑向王主任全身。
不到五分鐘,只見王主任滿臉通紅,似乎十分難受,眼睛充滿血絲,接着捂着肚子,做嘔吐狀。
“我受不了了,我想吐!”王主任喊道。
“要吐就吐床邊,別走出紅線的範圍。”
“嘔……”王主任低頭在床邊一陣嘔吐,嘔吐物惡臭難當,有剛喝進去的蒜味,有胃酸浸泡的宿食,還有血塊跟粘液……
寒月捂着鼻子:“太難聞了!能開窗么?”
“不行,再忍忍,快出來了!”
王主任吐到最後,連黃膽汁都吐出來了,胃裏完全清空了,只能在那裏乾嘔。
“哥!你看!”寒月突然尖叫。
只見在昏暗的燭光下,一個類似於嬰兒大小和形狀的黑影,從王主任的頭頂冒出。這黑影雙手抱頭,似乎非常痛苦。
“就是它!拿桃木釘釘它!”衛平喊道。
寒月躍起,用桃木釘釘向黑影,但黑影無形,一釘子下去,扎在了王主任頭上。
“哥,扎不住它!它沒有形體!”寒月向衛平求援。
”不要緊,就扎頭頂百會穴!”衛平指揮道。
寒月又是一釘子,這一下非常狠,王主任頭皮被扎破,血流如注。
只見黑影痛苦異常,不住的掙扎,還不斷發出嘶啞的吼聲,但始終不肯離開王主任的身體。衛平抓緊加快念咒速度,並大杯大杯的將黃酒潑去。
黑影掙扎了一番,最後一下子鑽進王主任的耳朵里。突然,王主任全身顫抖起來,抖的跟篩糠一樣,接着,王主任像被抓住頭髮般狠狠提起,站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