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遺迹之謎(五)
海德的目光一直讓她感到芒刺在背,可這芒刺的主人卻裝作一副年少無知的樣子,舔着臉道:“梅莉莎姐姐,你怎麼會出現在柯比斯特森林裏?你不愛穿衣服么?”
聽到最後一句話,愛爾達差點一口鮮血噴在湖裏,不過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卻立刻消失了。梅莉莎要不是實在疼得太厲害,一定要跳起來大飛腳把海德踢死,可她的目光突然凝固了,漲紅臉道:“你是——你的法杖——”
但海德胸有成竹,他的法袍在突圍中早就被魔獸的血染花了,不虞被梅莉莎認出來,至於魔杖嘛,他甚至把魔杖遞到梅莉莎的面前,驕傲的道:“你也喜歡我的魔杖?”
“這——”梅莉莎保證自己沒有看錯,雖然法杖已經面目全非,但那陰冷的氣息絕對和自己的家傳至寶一模一樣,可不料海德卻說:“我這根魔杖絕對獨一無二,杖骨取的是活龍的脊骨,又在陰魂池裏泡了一百多年,威力之大絕對讓你難以想像!”
…………
梅莉莎只有張口結舌的份,杖頭上的骷髏頭咧着嘴,像是在對她進行無聲的嘲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偏偏他們是我的恩人!”管它到底是不是自己那一根,她有一百個理由想把魔杖搶過來據為己有,但又下不了這個手,這種感覺讓一向行事無所顧忌的她難受的恨不能死掉才好。
這可急壞了海德,他一直琢磨着扮豬吃老虎,就盼着梅莉莎出手對付他,才好發揮他的陰險,怎奈這個一直以兇狠示人的惡女人居然按兵不動?最可恨的是梅莉莎雖然傷痕纍纍,但看上去只是有些疲憊而已,而且那些傷勢也在快速癒合着。沒過多大會的功夫,她雙腳上的划痕就已經收口了,變得越來越淡,讓人不得不嘆服龍族強悍的體質,也讓海德不敢輕舉妄動。
此時日已西斜,夕陽的餘輝撒在碧波蕩漾的湖面上,映得海德眼中一片金黃。愛爾達靜靜的注視着海德,她有很多很多問題想問,不但是海德,就連這個新認識的梅莉莎姐姐也充滿神秘,但她什麼都沒有問,只是恬淡的說道:“我們回去吧!”
“回哪裏?”
“當然是遺迹了,魔獸也該散了,我們可以走爺爺的傳送陣回梅斯塔利亞。”
“好!”
“哦?那你呢?梅莉莎姐姐?”海德的爽快讓愛爾達很是意外,而梅莉莎微一猶豫,也加入了這支奇怪的隊伍。當然了,按照她的話說:我可只是恰巧和你們走一條路,不要以為我把你們當成同伴哦……
她敢打賭自己的空間袋一定是被那個可恨的小巫妖偷走的,看不到的敵人最可怕,她甚至能夠感到背後正有兩團惡毒的火光在盯着自己。這讓她不得不裝作力量尚可的樣子,裝的很辛苦。而且她不能不懷疑這些鯊魚的來路,很難說這是否也是那個無惡不作的小巫妖弄出來的手筆?這種毒辣的手段甚至讓她一陣膽寒,連誅殺小巫妖的信心都首次發生了動搖。
人多有的時候確實是可以壯膽的,當然僅僅是有的時候。
紅月娜塔婭漸漸掛上了樹梢,卻很難讓稀疏的月光穿過茂盛的樹冠撒落林間。夏夜的蟲鳴和翼龍的嘶叫讓人分外感到幽靜,而在黑漆漆的森林裏,這幽靜中更有一種莫測的恐懼,彷彿每個黑暗的角落裏都藏着擇人而噬的怪獸,正準備着致命的一擊。
不過確實很奇怪,白天裏來勢洶洶的幾群魔獸似乎隨着黑夜的降臨全都蟄伏起來了,唯一一頭顯眼的魔獸,就是那頭一直跟着他們的黑水犀。梅莉莎和愛爾達全身戒備,卻沒等來幾隻魔獸,只有海德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像是神經超級大條,絲毫也感受不到永夜的黑暗。
這副沒心沒肺的表情讓愛爾達心中暗恨。她的肚子咕咕直叫,身上又只剩下一件貼身小衣,還浸過水,被晚風一吹,早就凍得臉色發青了。梅莉莎比她更加“清涼”,看臉色就知道好不到哪去,只有海德寬袍大袖,法袍上隱隱散發著陣陣熱力,一看就是那種帶保暖功能的,優哉游哉好不愜意。
梅莉莎冷艷的雙眸漸漸轉成暗紅色,用耐人尋味的眼光看着海德的背影,她早已發現海德雖然穿着一身長長的法袍卻沒有穿鞋,和她一樣都是赤腳,這似乎讓她想到了什麼,但又說不清。殊不知海德其實也在看着她,當然用的是靈魂視野。
這條路海德白天走過一次,所以方位認得極准,片刻后他們一行三人已經來到遺迹曾經的入口,只見遺迹中一片狼藉,巨大的黑暗主神像已經被撞倒在地,露出神像下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咦?這裏居然有個洞?”愛爾達好奇的圍着洞口繞了幾圈,卻發現這斜向下的地洞有着整齊的階梯,竟然看不到底。緊接着她發現自己一直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哈根精心放置的傳送魔法陣已經在魔獸的衝擊下完全報廢,絕無修復的可能。
“我下去看看!”海德忽然冷不丁的道,而且不待二女同意便踏入地道,身影快速隱沒在黑暗中。愛爾達這一氣非同小可,卻不料梅莉莎剛剛還被涼風吹得瑟瑟發抖,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此時忽然換了個人似的,把頭一抬,一言不發的跟了進去。
“你們回來啊!”少女劍士又凍又餓,卻發現只剩下一頭黑水犀相伴在左右,簡直快要急哭了,她不知道這兩個人發的什麼羊角風,恨恨的把腳一跺,只得快步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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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只犯懶一個星期,狀態下滑的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