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命案
雜誌社成立十周年,且雜誌銷量猶如芝麻開花節節高,確實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在總編和同事們的勸說下,我只好暫時放下去貴州鄉下尋找胡麗的念頭,等到慶典過後再說。
第二天,雜誌社張燈結綵,主編給我們開了一個會議,在會上,回顧了雜誌辦刊以來的歷程,以及經歷的大起大落,可惜我心不在焉,一個字都聽不進去,滿腦子只有胡麗的身影,一心想着胡麗現在何方,過着怎樣的日子。
晚上舉行了會餐,地點在本市知名的大酒店,主編出奇的大方,酒菜甚是豐盛,所有的同事都很開心,盡情吃喝。我心裏有事,再好的酒菜,在我心裏都不值一提,唯有胡麗是我最大的牽挂和擔憂。
同事們逐個站起來敬酒,主編也喝得面紅耳赤,與我們乾杯。來着不拒,記不清喝了多少白酒,在我的腦海里,最後的印象是李銀子和何靜在我身邊,攙扶着我,李銀子說:“吳哥,少喝點吧。”
我推了一把李銀子:“你小子靠邊站!”一仰脖子,又一杯酒進了肚子。
也是,自從胡麗走後,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念她,沒有她的日子,我形同行屍走肉,哪裏感覺得到陽光的溫暖世間的美好。胡麗臨走時留給我哀怨的眼神,成了我心底最永久的痛,在相思和痛苦的煎熬下,我只有把一杯杯的白酒當做白開水,灌進喉嚨,希望能以此減輕自己的相思之苦。
何靜擔憂地推開我的酒杯:“阿鈞,你又何苦呢?不要再喝了,對你的身體不好!……阿鈞,你不要這樣子,求求你不要再喝了,我知道你心裏苦,我知道你心的痛,讓我們為你分擔好嗎?……阿鈞,你不要再折磨自己啦……”
最後,最後我就失去了知覺……
當我從酒醉中醒來,只覺得腦袋很痛,然後意識一點點的恢復。我確定,我現在正躺在一張床上,想必是我喝多了,同事們給我安置下來了。憑感覺,不像是我的屋裏,這是在什麼地方呢?
我側了側身子,驀然覺得觸到了什麼,一個激靈,好像是女人,一絲不掛的女人。隨即也感覺出,自己正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
難道,胡麗回來啦?
我懷疑是自己的錯覺,用手擰了一把自己的臉頰,生疼,不是做夢。接着再伸出手去,摸到一團柔軟的充滿彈性的東西,那是,那是女人特有的部位,胸部。難道真的是胡麗回來了?不可能呀,胡麗的沒這麼大?
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隨即再伸手往下一摸,摸到一手的粘濕。天哪,昨晚是怎樣的一夜呀?
我酒醒了大半,忍着腦袋劇烈的疼痛,伸手在床邊的牆壁上一通亂摸,好不容易摸到了電燈開關,趕緊摁亮。
隨着日光燈亮起的光輝,我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酒店套房內,而我的旁邊,正赤條條躺着一個大胸脯的女人,凝神一看,這女人我認識,而且還很熟悉。
“何靜?”我吃驚地叫了一聲,沒錯,這個赤條條躺在我身邊的女人,正是我的同事,李銀子的女朋友何靜。
我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只記得我喝了好多的酒,後來就迷糊不清了。更不知道我是怎麼來到這家酒店的,也不知道何靜怎麼會和我躺在一張床上。
“何靜!”我試着叫了聲,何靜沒有反應。我慌亂的從床頭扯了我自己的襯衫套上,隨即看到何靜灑落在床前地板上的內衣。天哪,但願昨晚我並沒有侵犯何靜。
何靜是我的很要好的同事,和我在一個辦公室辦公,喜歡吃零食的她每天都會帶着各種各樣的食品到辦公室去,與我分享。何靜很可愛,但是我對她並沒有非分之想,更何況,她現在是李銀子的女朋友了,如果我真對她做了什麼,那叫我如何去面對李銀子。
慌亂之中,我摸到床單上的一片潮濕,下意識一看,頓時如五雷轟頂,只見潔白的床單濕了大半,而濕液的顏色鮮紅艷麗,是……血!那殷紅的血液像畫布上的油彩,勾勒出無限詭異的圖形。
只見何靜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那些鮮血,就是順着她的心口,流經她的小腹,染紅了她本該白皙的小腹、大腿,最後把床單也染成耀眼的血色。
天哪,這是怎麼啦?面對眼前的情景,我驚嚇得忘記了喊叫,整個人徹底懵了。
就在此時,我聽到外面傳來喧嘩聲,隨即是腳步聲,接着聽見鑰匙開門的聲音。一個酒店服務員推開了門,尖叫一聲捂着嘴退出去,四五個警察隨即沖了進來。
“不許動!”我來不及反應,就被警【察從床上抓起來,按在地上,隨即把我的雙手扭到身後,咔嚓一聲給我套上了手銬。
那個開門的服務員臉色被嚇得蒼白,戰戰兢兢地說:“就是他……昨天晚上他和那個女的來開房,半夜裏我值班,聽到他們房間傳出了打架聲……那個女的大聲叫救命,我……怕出事……只好報警!……”
“放開我!你們憑什麼抓我?”我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聲嘶力竭的吼叫着。
“通知盧隊長,星耀酒店發生命案!把嫌犯帶走,通知法醫來現場!同時加派人手,保護好現場!”一個警【察對他的同事這樣說。
不容我辯解,我已被人押出了酒店,外面早已警笛聲聲,又趕來了四五輛警車,一群警【察急匆匆趕來了……
我被塞進了警車,直接帶到了C市派出所。
“姓名?”強烈燈光的照射下,我被拷在椅子上,動彈不得。在我的對面,坐着兩個戴着大蓋帽的警】察,咄咄逼人地看着我。旁邊還有一個女警在做記錄。
“吳慶鈞!”我感到一陣無力感自心底升騰起來。面對法律的威嚴,我無可遁形,就像被剝光了衣服,站在眾目睽睽之下,那種羞恥感讓人無地自容,卻又無法迴避。
“年齡?”
“28”
“職業?”
“編輯,記者……懸疑雜誌編輯……”
“你為什麼要殺害你的同事何靜?”
“我沒有強姦她,也沒有殺害她!”
那個警官逼視着我:“你現在可以不說,我們有足夠的證據讓你認罪!”
在監獄裏的這段時間,讓我體會到了一個人失去自由的可悲,所有的審訊過程讓我對人生有了另一種見解,身陷囹圄的苦痛無法用言語描述。這些經過我不願意詳細的描述,也不願意讓我遭遇的事情成為人們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話題。總之,突然的變故,讓我徹底陷入了暗無天日的境地,身心都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極大的打擊,幾日裏下來,我早已心灰意冷,對人生產生了無奈的絕望。我依舊不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據我上班的雜誌社的主編和何靜男朋友李銀子的證詞,當天晚上雜誌社為慶祝十周年,舉辦了晚宴,我因為和胡麗的事一直心情很糟,很快就醉得不省人事。晚宴后,禿頭主編叫李銀子和何靜送我回我租住的地方,其實那晚上李銀子也喝了不少酒,剛離開飯桌就吐了,何靜見狀,就讓李銀子先回去休息,她送我就可以了。李銀子知道何靜沒有喝酒,並且會跆拳道,也就很放心,他們攔了一輛出租車,看着何靜護送我離開了。李銀子說,他回到家后打了一個電話給何靜,何靜沒表現出任何異樣,後來再打,電話就關機了,只以為何靜手機沒電了,誰料發生如此慘案,一夜之間,兩人就生死相隔……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的領導和同事也不相信我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為什麼何靜沒送我回家,反而我們去了酒店,可謂疑雲重重,但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我,酒店的電梯監控錄像記錄下何靜攙扶着醉醉醺醺的我進入酒店的畫面,而何靜又赤裸裸地和我躺在一張床上,她的身上佈滿了我的指紋和吻痕,而在何靜下身陰道里,法醫提取到我的精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