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大尊是什麼稱呼?
狐妖真的是一種感情豐沛的獸妖。這也難怪自古以來書生們總是拿狐妖來意淫,不光是她們的調皮可愛法力通天,內中最引人的還是那份深情吧。
“張紹宏很辛苦啊……”朱姬趴在蕭陌胸口,聽蕭陌彙報了談話內容,感嘆道。
“嗯,他很努力。”蕭陌道。
“你不會知道的。他是個被家族驅逐的人……”朱姬嘆道,“如果家族扶持他一把,他肯定不會這麼累。”
“為什麼他會被家族驅逐?”蕭陌問道。
“因為她母親,我五姨。”朱姬嘆了口氣,“不說這個了,你對未來有什麼打算?”
是啊,我對未來有什麼打算?蕭陌陷入了沉思。
坦率地說,蕭陌根本沒有來得及考慮過這個問題。甚至連他自己說的繼承家業都很猶豫。看着父母成天奔走,實在太辛苦了。
事業上如此,感情上也是如此。
蕭陌假意發出鼾聲,迴避了這個問題。氣得朱姬在蕭陌胸上捶了一拳。
晚上在領域的特訓也因此有了短暫的暫停。
“張紹宏今天是在暗示你,十五年後扶你做監理。”后羿對心不在焉地蕭陌道。
“我知道。”蕭陌苦惱道,“但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想做監理。做那個有什麼意思?”
“可以供你花天酒地啊。”后羿笑道。
“老大,”蕭陌無奈道,“你覺得我這種情況,還有花天酒地的機會么?”
“那倒是。”后羿長嘆道,“沒有目標是件很麻煩的事。”
“老大,你當年的目標是什麼?”
“呃,追求力量吧。”后羿道,“我在三十歲前醉心於對力量的追求。三十歲之後,開始縱橫天下,迷於狩獵。”
“這兩個好像都不怎麼適合我……”蕭陌沮喪道,突然又拍膝而起,叫道:“不對!我的目標就應該是追求力量啊!沒有力量我怎麼去保護身邊的人!”
“呵呵,雖然有些勉強,但你能認識到這點已經不容易了。”后羿笑道,“陌,你是個懶散的人,如果真的決心踏上探尋力量的道路,必須要有吃苦的準備。”
“切~我剛開始練弓的時侯手臂都腫了,你還擔心我吃不起苦么?”蕭陌笑道。
“陌,你已經不是幾個月前的你了。你已經是一名合格的鬥士了!在我那個時代,你這樣的鬥士足以讓附近的小部落頂禮膜拜。”后羿無奈道,“只是在這個文明和平的世界裏,你還沒有明白鬥士的含意,所以也無法承擔起那份痛苦和巨大的責任。”
“好!我知道了!”蕭陌堅定道,“老大!日後你就以你們那時候的鬥士標準來要求我吧!”
“這可是你說的。”后羿滿意地笑了。
“嗯!”蕭陌點頭。
“不會畏懼?不會退縮?不會推卸?”
“絕對不會!”蕭陌道,“如果我不聽老大的話,就罰我一輩子陽痿!”
“你現在的問題是早泄。”后羿笑着摸了摸蕭陌的頭。
蕭陌猛地轉開:“別再把我當孩子了!不管三千歲也好,還是四十歲也好!以後我就是一個應該受人膜拜的鬥士!”
“很好。”后羿正色道,“我錯了,大尊!”
“咦?大尊是什麼稱呼?”
“是我們東夷部落對偉大鬥士的敬語。”后羿道。
“很好,本尊原諒你了,大叔!”
蕭陌又被后羿踢出了領域,不過他似乎看到了后羿飽含笑意和慈愛的面容。這笑意就像是陽光一樣讓人暖洋洋的。
在後羿的鼓勵之下,蕭陌再次拉開利決的感覺都與平日不同。他似乎看到了自己不苟言笑,充滿剛毅的面容。這種認真讓朱姬和秦時音都有些心慌,雖然蕭陌的成熟是她們迫切願意看到的,但是她們更害怕自己作為照顧者的身份失去意義。
“賴皮,居然用連珠箭硬沖!你為什麼不用詭箭!”朱姬抗議道。
蕭陌沒有解釋,只是看着朱姬笑。
朱姬被他笑得有些心律不齊,慌亂地岔開了話題。
“他怎麼一夜之間變了一個人?”朱姬問秦時音。
“是不是因為你昨晚的那個問題?”
“他有那麼敏感么?”朱姬有些不信。
“好像更離譜……他看上就像是找到答案了一樣。”秦時音自己也有些不自信起來。
此時的蕭陌,鬥志滿滿,甚至有和劉火比刀的衝動。
“老大今天嗑了什麼葯?”劉火躲到馬蘇的房裏才算得到了暫時的安寧。
一直到了晚上,大家吃完晚飯,蕭陌的熱情才漸漸消散。朱姬瞟了一眼窩在客廳里假裝肚子疼不肯洗碗的蕭陌,輕聲道:“總算恢復正常了。”
秦時音繫上圍裙戴好手套,邊洗碗邊道:“很奇怪吧,看到他成熟了反而會害怕。”
“原來你害怕了!”朱姬笑道,“怕陌不要你了么?”
“我是說你!”
“我才不會怕呢!”
“……”
兩人看似玩笑的對話中充斥了殺意,令旁觀者膽寒,紛紛撤離了飯廳廚房一帶。
路仁甲道:“有人來了,我去開門!”
開始大家都以為這是他遁詞,誰知路仁甲真的跑去開門,領了兩個抬着擔架的人進來。那兩人放下擔架就走了,連口水都沒有喝。
當然,也沒人想起來給他們倒水。
因為擔架上的人也不算外人,那是劉聰。
朱姬掀開劉聰身上的被子,眾人這才知道劉聰面無血色的原因。劉聰上身沒有穿衣服,只是包着厚厚的繃帶。雪白的繃帶上,有兩處出血點,一在左胸,一在右肋,就像畫了兩個紅太陽。
馬蘇去取了靈符幫劉聰止血,朱姬打電話通知張紹宏準備診室。
“沒事,他命不該絕。”趙梁起了一卦,讓眾人安心。
“傷成這樣怎麼不送醫院?”路仁甲皺眉道。
“所以說人家罵你的小說邏輯性太差!”蕭陌道,“傷成這樣送到這裏來,肯定是因為他的傷見不得光嘛!”其實蕭陌看到劉聰面無血色的臉龐時,腦中閃過的第一個**頭就是:這傻子去參加周六晚上的對抗賽了!
張紹宏給醫院裏打了電話,但還是放心不下,急匆匆趕了過去準備親自主刀。對張紹宏而言,眼下的蕭陌已經不單單是個被照顧的孩子,而且還是個重要的合作夥伴。只要是蕭陌送來的人,無論如何都不能怠慢。
“你怎麼看?”蕭陌問馬蘇。
“三棱箭頭,左大胸肌腱肯定被扯斷了。”馬蘇道,“他就算能恢復了也不可能再射箭了。”
“可憐……”蕭陌替劉聰惋惜道,“他在射箭上下的功夫不比我少。”
“不自量力。”馬蘇冷冷道。
等張紹宏從手術室出來,得出的結論也和馬蘇的一樣。
“你不會想去給他報仇吧?”張紹宏道,“眼下強敵不少,再立新敵太不明智了。”
“他自己參加賭約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報什麼仇?”蕭陌道,“你們覺得我像是那種很激昂的人么?”
“不像。”張紹宏道,“不過你明顯心裏另有打算。”
“沒,我只是在想,我能做些什麼。”蕭陌低聲道。
“濫好人死得都快。”馬蘇轉身去拿車了。
蕭陌朝張紹宏攤了攤手,道了聲晚安就跟了過去。
張紹宏叫住蕭陌,道:“小陌,此一時彼一時,下次最好別忘記帶着隨身武器。”
有那麼誇張么?蕭陌不以為然地想着。
事實證明,張紹宏說得很有道理,蕭陌實在是太過於單純了。在輕易的勝利之餘,蕭陌的緊張感越來越淡薄,比如出門居然不帶着自己的武器,也沒有讓劉火跟來。
命運在一副險惡的笑容之下,給蕭陌上了適者生存的第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