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58章 毛毛雨情結
雷雨過後沒有看見彩虹,反而讓人感覺天依舊灰濛濛隨時可能還要下雨。
路面上積水還沒有干,在第二天清晨時,果然又下起來毛毛雨。
民間有一句俗話:毛毛雨打濕衣裳杯杯酒吃垮家當。
毛毛雨形成雨霧,雨霧籠罩下的鴉鵲林小鎮變得潮濕模糊,房舍也若隱若現;人們輕視毛毛雨,卻被毛毛雨打濕了衣裳。
有路人乙抱怨,該死的雨霧搞得後背衣服濕漉漉的貼在皮膚上很是不爽。
路人甲遙望前方、只手遮擋在前額,卻不能感覺到雨的撞擊力;無奈嘆息之餘,只好搖頭作罷,繼續趕路。
一陣突兀的噼里啪啦炮仗響在雨霧中顯得唐突,讓人猝不及防。
大清早的,怎麼會有炮仗響?
人們翹首張望,猜測,不知道是誰走了;還有人戲謔說百事安樂店又要忙幾天了,這一筆又不知道賺多少銀子進腰包。
可又有人說了:也不一定,上次楊婆婆那事,張鐵嘴虧得把褲腰帶都勒緊了的勒,還得多供一張吃飯的嘴。
小鎮人不多,新鮮事不少;這是人們習以為常的習慣,沒有了這些新鮮事,他們都不知道怎麼混過一年365天的日日夜夜。
一撐傘的人,神色匆忙,風捲來雨,打濕了頭髮,手中的雨傘瑟瑟發抖;來到百事安樂店張口就喊:“管事的在嗎?”
智鵬一早出去,到縣城有事。
店鋪里就田翠花跟楊帆。
來人是耿老先生的鄰居,屠夫老么。
大致情況如下:耿老先生無疾而終。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一樣劈向楊帆,他懵了……瞬秒間,啪嗒一聲、丟下手裏的東西,還沒有等田翠花出口說話,人已經彈射狀跑出了店鋪。
鄰居凝視楊帆跑遠去的背影道:“唉!去了也是白搭,人都走了看毛線。”
鴉鵲林小鎮無論多大的事,都大不過耿老先生離世這件事。
耿老先生走得突然,一點預兆都沒有,平日裏也沒見他生病啥的。
田翠花知道,耿老先生的後事不能馬虎,也不是三兩天就完事的。她瞥看了一眼這位尖嘴猴腮來報信的老么問道:“老么,耿老怎麼這麼快?不會是搞錯了吧!”她說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在張鐵嘴時代,他們也經歷過有死人復活的事,在醫學上這種情況稱之為假死症。
假死的人跟真實死亡的人沒有區別,家屬也就把假死的人當成是真實死亡來對待,八方報信,賓客來弔唁;陰陽敲定下葬日期,然後就是成孝,孝子賢孫們披麻戴孝,跪倒一大片在堂屋門口,哭哭啼啼好不凄涼。
這會,那假死的人,好像在深睡眠中,被哭哭啼啼的聲音驚醒,翻身爬起,不會嚇死幾個人,都會嚇暈一大片。
屠夫老么面上帶笑,打趣道:“去、這種事好鬧着玩的?”
在鴉鵲林小鎮,對於屠夫老么的評價均是差評;甚至於連小學生都知道他玩得一手黑秤,短斤少兩、賣豬肉還得看人說話;人不對,那肥瞟肉還得給你搭那麼一塊肚囊皮,肚囊皮上有豬奶子。人對了,在小鎮有名望的,他都得陪着小心兒,問了又問,掂量了又掂量,生怕不小心得罪了人。
田翠花是厲害角色,屠夫老么自然得陪着小心說話。
“嫂子,耿老先生的後事,你跟小張先生就多操心了,我還得去報信。”
“嗯。”田翠花剛剛想問他今兒為毛沒有去賣豬肉,還跟人四處報信,屠夫老么已經蹭蹭的走了出去。“呸,屁大的雨,還裝模作樣假斯文人打傘充洋盤。”
因為是雨天,張鐵嘴的腿桿越發彎曲;痛入骨髓的痛,根本就不能走動,此刻還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
田翠花把耿老先生後事所需物品全部準備起,翹首以盼、巴望着智鵬快點回來。
智鵬是去匯合呂錦清的。他沒有把趙心怡的事告訴楊帆跟家裏人,因為她是在縣城醫院發生的情況,遺體至今還被留存在殯儀館。
趙心怡事件恐怖血腥,有關部門在深入研究;既然是想要查出問題的關鍵,那麼關於她死亡的細節,有關部門特別叮囑當事人不能外傳。
當然,有關部門把趙心怡的遺體作為臨床研究對象,補償金是必不可少的;只是苦了智鵬,還在為其他孩子擔驚受怕中。
他覺得只要呂錦清把噩夢中出現的那張臉,素描下來,確定是誰就好辦了。
呂錦清還不能確定那張素描頭像是不是就是他要的,沒有確定,所以就沒有給智鵬。
她從趙心怡母親那打聽到,其他八個孩子的其中一個就在縣城,所以巴巴兒的趕去想搞清楚有沒有做噩夢。
走在毛毛雨中,呂錦清無數次罵自己是神經病。
為了他所謂的噩夢,從大老遠趕來,還遭到人的白眼,心裏委屈,還不能說出來。
剛才去找到周思敏。
因為臨近高考,周思敏被父母關在屋裏複習功課。
呂錦清看見她時,眼圈發黑,整個人沒有精神,病怏怏的樣子;看着讓人心疼,可是她的父母,望女成鳳,一句話也聽不進去,還把她給趕出來。
她是從鴉鵲林小鎮趕車來的,現今的縣城今非昔比;交通雖然還沒有達到縱橫交錯,四通八達,但也好過前幾年四方路的強。
四方路;就是東西南北,中、中是中心點,十字街頭都稱之為中心點。
但是現在的路,有點讓呂錦清辨不清方位。
這是一條新修的路,可以搭車去縣城中心站轉車回鴉鵲林。好不容易搞清楚路線,她在毛毛雨中走向公交車站;後面一輛自行車遠遠的,不緊不慢地跟來,起初她以為是下雨的原因導致蹬車人不方便。
在後來呂錦清試探幾次,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她走,後面的自行車也蹬幾下;她停下,後面的蹬車人就慢悠悠,在路上歪歪斜斜的走。
新修路,行走的路人幾乎沒有,偶爾有一個蹬車的經過也是急匆匆的,連樣子都沒有看清楚。
呂錦清知道被人跟蹤了,心裏忐忑,不住的回頭張望;她這一張望,後面蹬車的人就下車,推起走。
車站就在前面,呂錦清幾乎是用跑的,喘息着衝到車站前,就緊巴巴的往公交車來的方向看……
就在這時,從肩膀上驀然伸出一隻手,牢牢的圈住她的脖子;另一隻手則去拉扯她的挎包,挎包里有查找倖存者的名字跟資料,呂錦清跟搶劫人一起爭奪那隻挎包。
兩人在雨霧中拉拉扯扯,搶劫人也不出聲,只是一味地搶包。
呂錦清氣得臉色緋紅,口裏大叫道:“你幹什麼,這是我的包。”
搶劫人戴了一面罩,只露出兩隻賊溜溜的眼睛,任憑呂錦清怎麼罵、怒斥、他愣是不鬆手,也不還口。
情況緊急,呂錦清抱住挎包的一半,提起腳對着搶劫人狠踩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