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棺中墓
陳海生的臉一抽一抽,如果仔細一瞧,就能注意到他額頭上有蝌蚪似的條狀物體在無奈的跳動,所謂的青筋暴跳,形容得就是這樣的表情。陳海生緊緊將握着拳頭的右手壓下去,忍住衝上去將小胖紙揍一頓的衝動。許久,終於像一直揪心女兒嫁給了流氓無奈的承認了女婿身份的岳父般,默認了這一婚事。無悔這冷酷的大帥哥也是首次無奈得躺在了地上無力抽搐着,他被驚倒了……這尼瑪還要不要節操!
“滋,滋”偌大的玉室內只剩下了小胖紙的吮吸聲,小胖紙抓住人皮古將的臉頰,小嘴穩穩的貼着古將的嘴唇,跟嬰兒吸牛奶似的堵住了人皮秦將的嘴。
這一吻,很有不是天長地久海沽石爛絕不分開的趕腳(感覺),還是羅曼蒂克式般的濕吻,而隨着吮吸,小胖紙的身上泛起了陣陣灰黃之色的光暈。
赤為白虎厄難之氣,青為孤魂野鬼之陰氣,灰則為墓濁肉屍身氣,而之所以灰中泛黃,是因為在人皮古將身上不僅有屍氣,還有佛家的信仰之力。
小胖紙是在吸走人皮古將的精氣,這貨就是個現世饕餮,除了人不吃以外,什麼樣的玩意都能啃下肚,也不怕犯忌諱。
“不好,快離開。”陳海生的臉色忽然一變,只見得本來親吻地好好的一對情侶,各自都起了詭異的變化。小胖紙的身體莫名鼓大,嘴唇貼着人皮古將的嘴唇,吊在空中像鼓起肚皮的河豚魚。而人皮古將,身體也漲得像個氣球似的。
經驗告訴我們,這是人皮古將不甘被小胖紙吸去修為,所以要以自爆的方式同歸於盡。幾乎就在那麼一瞬間,三人同時向前扯住了小胖的身軀,使勁往後拉。
三人同時一使勁,拆開了這對情深意切的情侶。誰知道小胖紙一被拉開,嘴巴就不停的往外吹氣,像氣球被戳了個洞,帶着我們騰飛起,在玉室之內四處亂撞。
幾乎就是同時,玉室之內響起了無數的轟隆聲。人皮古將的蓄力已經到了一個瓶頸,終於爆炸了。也幸好小胖紙帶着我們飛了起來,雖然在玉室的橫樑頂亂撞,但這卻恰好避開了人皮古將爆炸時掀起的風暴。
余煙散盡,三人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踹着涼氣。無悔趔趄着剛想爬起,玉室內響起了兩聲“杠杠”把驚魂未定的眾人嚇了一跳,大伙兒回過神來一瞧,臉上又是忍不住陣陣抽搐。
只見小胖紙躺在地上,笑容甜甜得睡了過去,剛才它翻了一個懶腰,夢囈般叫了兩聲專屬詞彙。
“杠……杠,再杠,哎喲我了個去,清一色自摸了”
“他這是怎麼了,”我面容抽搐的問,就這時候了還睡得熟。陳海生的回答讓我有種拿藤條抽小胖屁股的衝動。
“吃的太飽,他睡著了。”
這個豬……
待陳海生用冥玉將小胖紙收回冥玉內后,無悔環視了滿地狼藉的玉室,皺着眉頭喃喃說道:“權杖被毀了,該怎麼進入血池。”
陳海生魂魄飄起,在玉室內仔細環視一遍,回到我們身邊,說道:“這玉室內並沒有別的入口,也沒有類似於權杖插口的機關,我想,進入血池的玄機就隱藏在我們視線內所能看到的東西里。”
環視玉室,所有的金銀財寶都被掀飛,頭頂上的雕刻不少也被炸彈炸了個稀巴爛,似乎找不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視線劃過人皮古將跳起的那副銅棺時,三人眼前一亮,異口同聲喊道:“棺材,是棺材。”
三人急速的跑向了棺材,剛開始時我們並沒有發現什麼異詳。可我仔細敲了敲棺材的內部,發現聲音很空,不是實心的。
我說了句:“這棺材底下有貓膩。”無悔立即用手上的匕首往棺材板上一砸。
砰砰幾聲,人皮古將爆炸都未能損壞半分的棺材,居然被無悔敲出了幾個破洞。看到這裏,我們才恍然大悟。
這是古代墓穴的一種機關術,棺中墓。這個巧妙的設計運用的其實是心理戰。首先,墓室的主人事先建造好一個墓陵,一個棺材。棺材裏面躺着一個不相干的假死人和珠寶。
一般的盜墓賊,都是有規矩的。盜墓不會將墓室內的東西拿光,會留下一部分。一來是不趕盡殺絕,給墓室的主人留下點陪葬物。畢竟你做的太絕,說不定死屍有靈會詐屍。二來,也是給二次進入墓室里的人留上一點余物。
但無論是哪一種,只要墓穴里的東西被取光了,就會使盜墓賊放鬆警惕,以為墓室已空,再無物可盜。然而實際上,真正的墓穴與真正的主人,在底一層的墓室里,在這棺材之下。
“你們先上,我後補,我手機里預留了話費打120的。”望了望底下漆黑的通道,我非常慫了退後兩步,也不知道怎麼著,彷彿就是天性,我竟脫口而出一句這麼慫包的一句話。
莫名其妙冒出的這句話令得無悔滿頭黑線,而陳海生更加直接,直接往我屁股一踹,踹下了通道里:“廢話這麼多,下去吧。”
我腦袋一昏,倒插蔥得摔下了通道里,心裏一萬個草泥馬在奔騰,滑落的同時儘可能吶喊,用華藻詞彙親切且有力得……問候了陳海生祖宗十八代。
“他不會有事吧?”
“沒事,他是福星福將,掛不了。”
聽完這讓人吐血的對話以後,我就再沒有聽到聲音了,腦袋裏只剩下了呼呼的風聲,滑過這長道以後,我摔倒在了地上。等從地上爬起來時,忽然就腳下一空,失去了重心。
我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但本能驅使着我抓住了懸崖上的岩石。才穩住不到一分鐘,腳下卻又被人扯住了。
扭過頭往下一看,差點連魂都嚇丟了一半,我整個人就懸在半空之中,腳下是蒸騰的血海,血海冒着滾燙的波浪,周圍有無數的孤魂野鬼哭嚎。而我的腳,被一個毀了容的女鬼扯住了。
“救命,救命。”我使勁的朝着上方吶喊,這時侯,桀桀的怪笑從四面八方不停的傳了過來,竟有一隻山魈精怪飄到了我面前,要來掰開我抓住懸崖的雙手。
“敕。”就在這時候,一道灰色的光華閃過,擊退了我頭上的山魈鬼,陰山敕令過後,陳海生抓住了我的手,將我從血海里抓了上來。
在懸崖上站定以後,我才得一窺血池的全貌,鋪天蓋地的哭嚎聲,數之不盡的斑斕鬼影,一層薄薄的血霧籠罩着血池的上方,底下是沸騰的火岩漿,但岩漿之下卻有無數的蠱蟲毒蛇在翻滾着。
“這裏就是血池,度過了血池以後,就能進到安南大巫的埋骨地了。”無悔望着沸騰血池的遠方說到。
“我看一下這地方該怎麼過去。”陳海生開了法眼,這是比陰陽眼更高一層次的神通,修出了法眼,能看到山河龍脈的流動之氣,也能堪透一般的須彌幻境。
“河岸的對面,是人頭堆起的高塔,高山之上有無數的洞穴,一座座銅棺插在山腰上……”陳海生緩緩收起了法眼。
棺材插在山腰上,這可以理解。在懸崖上鑿數孔釘以木樁,再將棺材放上去,人在崖下可見棺木,這就是著名的懸棺葬法。只是,人頭鋪成的高塔,這是什麼?
漫山遍野鋪滿人頭高塔,這想想就詭異,人頭與懸棺之間,究竟有沒有什麼聯繫呢。
我正仔細的思索着,忽然兩隻手拍上了我的肩膀,抬起頭來看是無悔和陳海生,他們都異口同聲得說:“你回去吧。”
望着他們兩個,我不禁愣住了,這個時候我要是走了,是不是太沒義氣了。嗯……其實我真想走來着,但這沒義氣的事,好像想想心理就難受,更別說要做出來了。
我決定了,先蹲下去,找塊磚頭敲死他們兩個再說。
正當我默默彎下腰時,忽然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開始我以為是看錯,但我揉了揉眼睛,確實是她沒錯。
“你小子彎腰做啥。”陳海生問
我站直身子,拇指往後揚了揚,苦笑着說:“回不去了,你們看後面站着的是誰。”
兩人紛紛轉身,在那個昏暗的角落裏,站着一個穿戴着金絲袍的女人,風情萬種的臉龐,令人敬畏的氣場,正是安南的第二族長,金絲族長……。
這回可真是前有狼,後有……母老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