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手
黑子把我扶到一旁的牆邊,安頓了我,和四舅爺他們圍着那剩下的四口石棺轉悠。
猴子背着手,繞着其中一口道:“同志,你確定這裏面是空的?不是在坑我們么?毛主席教導我們要誠實啊。”
我沒好氣的怒瞪了一眼猴子:“滾,誰才是你同志!我詛咒你這口裏面是粽子!”
猴子一聽,笑呵呵的露出一口白牙,伸手對着棺蓋一頓猛拍:“粽子?我喜歡!”
我懶的理他,這麼不着調的一個人,滿口胡言,像猴子這類人就是屬於那種讓別人一看就是猥瑣膽小的,但是暗地裏卻精明的很,讓人難以捉摸。
四人互相點頭,接二連三的將四口石棺全都打開,隨着轟咚的聲響,四具棺蓋橫躺在一旁。
“真他娘的是空的!不是說好的五具妖將屍體嗎?”黑子驚詫,探頭看到裏面的內容,空無一物這才驚嘆。
木根頭仔細盤查了一下棺塚的裡子,在石棺的內部摸到了一塊的突起物,似乎可以轉動,便小心翼翼的扭轉一下。
咔噔——
這具石棺突然的轉動,橫轉了半圈,地面露出一道口徑一人左右的洞口,準確的說是地下通道。
其餘三人見狀,全都摸索着扭轉了石棺里的突起物,咔噔——四道醒目的地下通道赫然陳立在眼前。
“好傢夥,暗藏玄機啊,這構造墓室的傢伙也太能折騰了,一具放真的屍體,另外四具全都別有洞天,那其他的屍體會不會在這通道的下面?”四舅爺半跪下探頭瞅着通道裏面。
啊——
一個不留神,四舅爺沒支撐柱,直接翻滾進去,剎那石棺再反轉過來封住了通道,黑子一急,趕忙衝過來拚命的摸索那突起物,使出渾身的力氣也沒扭動,好似定死了一般,對着空棺材大吼:“德叔!德叔!”
氣氛陡然轉變,我們其中最有經驗的四舅爺就這麼下去了,生死未卜,現在就剩下哥四人杵在墓室里,大眼瞪小眼。
“怎麼辦?這太突然了,德叔不見了,我們還怎麼搞!”猴子憋屈着臉,攤了攤手,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盯看着德叔不見得那口石棺。
木根頭倒是沒有太多情緒,自己一人走進那通道,黑壓壓的洞口猶如地獄的大門一樣,還沒靠近,驟然從通道里伸出一條藤蔓似的東西,迅速的一下子纏繞住木根頭的腿部,猛地一拉拉進通道,石棺赫然封住。
“我靠,小哥小哥!”猴子似乎受了刺激,連爬帶滾的跑到木根頭這裏拼了命的拍擊那石棺,希望拍出來。
這下氣氛更加緊張了,只剩下我和黑子猴子仨人,愣愣的不敢靠近那吞人的通道,剛才那一幕我們有目共睹,那藤蔓一般的東西,黑漆漆的,就跟蛇一般剎那纏住木根頭的腿根,鬼知道這剩下的兩個通道會不會冒出來那東西。
“喂,玉小哥,你跟德叔這麼親,有沒有學到幾手本事啊,剛才那東西是啥呀?”猴子擰巴着哭喪着的臉,湊到我一旁,可憐兮兮的看着我。
我的後背早已打濕,眼神愣愣的緊盯着那洞口,心裏一陣發虛,因為我看到猴子那打開的通道里,慢慢的探出一東西,如同藤蔓一般,弓着藤身,人性化的扭來扭去,就和游蛇無誤,立起的藤身,在地面遊動着攀附到猴子身後。
我立馬做了噤聲的手勢,猴子一看就知道不妙了,一動不動的坐在我的前頭,兩手擺出要摸我的姿態立在空中,嘴角一咧,眼珠子使了勁的想往後看。
黑子在一旁也看到,立馬從腰間拔出一把鋼刀,一步一步緩慢的靠近那藤蔓,猛地朝着那藤蔓砍去,黑子的體質是沒話說的,那反應速度是我們這最快的可以說,據猴子嘮叨過,說黑子當過兵,淌過死人堆。
可是,那藤蔓好似感知到身後的情形,一眨眼的功夫,一個飛竄捲起猴子的腿根猛地拉向通道口。
猴子這個哭天喊娘,雙手扒拉着那通道的邊沿,哭喪着:“求求你別拽我啊!大人有大量,無意冒犯,我瘦還不幹凈,肉臭,你要吃吃那兩個啊,毛主席教導我們要相親相愛,啊——”
我一陣狂暈,這猴子關鍵時刻居然賣我們,可見這傢伙關鍵時刻會掉鏈子,隨着一聲啊的迴響,猴子被拉進去,石棺封蓋。
轟咚——
我看了一眼黑子,黑子拿着明晃晃的鋼刀朝我聳了聳肩,輕聲道:“玉小哥,接下來你得靠自己了,我黑子先走一步了。”說完,最後一個通道探出藤蔓一下子把黑子拉進去。
猛然間,偌大的墓室,只剩下我一個人,我打着手燈,心裏一陣唏噓,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還有一旁捆綁在棺蓋上吐着黑色液體的妖將粽子。
和一具粽子處在一間墓室,想想都覺得恐怖,更何況我本來就不是專業的掘金士,要是這粽子突然炸了怎麼辦?
等了足足有5-6分鐘,那沉寂的墓室,那空氣中瀰漫的腐臭味,此刻被無限的放大,我越來越心慌,把心一橫,索性站起來,將手燈收到背包里,顫巍巍的走到那妖將躺過的石棺,伸手一陣摸索,手感觸及之處一陣的磨砂疼痛,心裏不住的默念希望摸到,果不其然,在角落裏摸到了一塊突起物,用力一扭。
轟然,石棺橫轉,露出一通道口,那一下子塌陷的土層滾落進去,卻聽不到任何的回聲,“不會這麼深吧?”我可不願意被什麼不認識的東西拽下去,自己坐在通道邊沿,雙腿垂下,看了一眼墓室四周,深呼吸一口氣,閉上眼睛,把心一橫,縱身躍下,在那剎那,我聽到墓室的石門被人推開,千鈞一髮之際,我瞟了一眼石門,一道人影杵在石門口,那及其不協調的身影,好似肩頭扛着一個三人頭那麼大的東西,手裏提領着東西。
也就那一剎那,並沒有看清楚,便墜入通道里。
就像過山車一般,整個通道是九曲十八彎的,我的背部在通道的土壁上不住的摩擦,不盡的生疼,抱着背後忍受着陰風。
也不知墜落了多久,伴隨着屁股的猛烈疼痛,猶如炸開了一般,轟然的墜落在地,一個不注意翻滾了幾圈。
我弓着腰背,那刺骨的疼痛差點讓我暈厥,滿頭的冷汗,咬着牙,硬挺了一會,這才慢慢的緩解了痛楚。
黑漆漆的一片,我摸索着想找到東西支撐一下,可以感覺觸手是泥層,沙沙的。
突然,入手一陣冰涼,我心裏一驚,觸電般的縮回了手,遲疑了半天再次摸去,這回清清楚楚的摸到,入手感覺冰涼,好似人的手一般。但是卻是有點乾燥扎人。
我急忙從胸前打開背包,一陣摸索,掏出手燈,咔噠的一打,如此黑漆漆的空間裏,突然亮起一道光柱,眼睛有點刺。
手燈突然亮起,一照之下,“草!”我猛然一吼,入眼,燈光的照射下,一具男性屍體斜靠在土牆上,半歪着的腦袋,已經開始腐爛,滿身爬滿了青色的屍蟞,那攔腰被猛獸利爪抓的欲斷的腹部,滿肚子噁心的青色屍蟞一個勁地在鼓動,那瞪大的眼珠子尤其的突出,好似生前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穿着現代的服飾,滿身的乾涸的血跡,身邊是一個打開的背包積滿了灰塵。
次啦刺啦,磨得人耳膜生疼的聲音,青色屍蟞正在蠶食這豐盛的夜宴,我連爬帶滾的跳到一旁,緊靠着土牆,大氣喘喘的,愣是盯看着燈光下的屍體,胃裏翻湧,一路上見到的噁心的東西太多,一個沒忍住,直接哇的全吐出來,刺鼻的氣味混着那屍臭。
過了好一會,我才平復下來,慢慢的靠近那死屍的背包,一把拎過來,翻倒出來,一邊翻查着倒出來的雜物,一邊不時的看看那死屍,生怕他詐屍。這時從他包里的雜物里翻出來一本筆記本,泛着暗黃,一頁一頁的翻看,原來這死屍生前也是掘金士,大半年前跟隨一隊掘金士來到這裏摸金,不料橫死在這裏。
筆記本中記載了他們一路上的所見所聞,還有走過的墓室墓道佈局,幾幅草圖,其中一幅畫著長長的墓道,還有十一個方塊,按照判斷應該是先前我們來這的神道那裏。隨着墓道延伸,一處岔口,標註了左右,右邊是一處石門和一間墓室,裏面放着五口棺材,應該就是剛才的妖將墓室;至於那左邊,草圖上只畫了一個大大的鬼臉,標註着:鬼將,入者死!
我一瞬間想到了漢爺他們,他們就是走的這條道,那麼他們此刻?不敢多想,替他們捏了一把汗。順着那標註往下看,同樣是長長的彎曲的墓道,一直連通到一處圓形的墓室,用着虛線畫著,好似不是在一個空間裏。
“難到是一處隱匿的墓室?”我狐疑,草圖到那裏戛然而止。然後順着五妖將墓室的草圖,其上畫了五處通道,各有不同,彎曲扭轉,如同麻繩一般交錯。到了這裏,草圖的最後一筆截斷,似乎被外力所阻止,最後歪七歪八的寫了一句:“冥宮有鬼……”
冥宮?難不成是那怪老頭說的冥王地宮?這裏是冥宮的迴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