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睜眼瞎
王一緣再仔細的看了看他一路走來的路，真的沒有腳印，回頭看之前他們交錯的那個地方，同樣，也只有她一個人的腳印，她驚恐的抬頭往回看，打心底感到一陣寒意席上心頭，田埂上哪還有什麼身影，空蕩蕩的一點人氣都沒有，不僅如此池塘對面的農田上剛才還在農作的村民也不見蹤影了！
他們這是回家去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家去了？
王一緣不敢再去多想，轉身就想往村子裏走去，這裏實在太奇怪了！她的雙手握成拳頭，是她沒見過世面嗎？可有哪個地方會經常發生這樣的怪事！？
她快步走，卻忽然從她耳邊響起一個老人的聲音，“快走。快走。。！”十分蒼老的一個聲音，她趕緊四處張望，周圍沒有一個人，是誰在跟她說話！？她捂着耳朵，跑了起來，她已經走得很快了！
。。
王一緣來到熟悉的竹籬笆前，那瓦房還是如記憶里一模一樣，只是大門緊閉讓王一緣覺得裏面不會有活人似得。
現在在李家村的村民越來越少了，每家人住的距離也相距比較遠，所以有時候還會有錯覺，這個似乎只有她一個人在這裏。外婆家的新樓是七八年前她爸媽幫着一起蓋得，有兩層，四間卧室，一個廚房，兩個衛生間，不過這裏也只有外婆一個人住，很多房間都是空着的，也只有他們回家看外婆，其他房間才會住進來人。
王一緣推開外圍的籬笆，走到大門前，院子裏一旁還有小小的雞圈，數一數總共九隻雞，活蹦亂跳的，往地上啄，這樣的景象讓王一緣安心了許多。
她叩響了門上野獸咬着的門環，清脆的聲音響起，就好像響徹了整個山村。這個門環還是從老房子上拆下來的，外婆說不能扔，就把它安裝在了新的門上了，看起來和新的樓房有些格格不入。
等了大約有半分鐘還不見屋內有動靜，就連一點聲響都沒聽到。
王一緣搖了搖頭想着也許外婆外出了，比如去田裏耕種了？串門去了？
王一緣轉身想到周圍到處去看看，可還沒走出院子大門就打開了，“是…誰在外面？”久違的聲音響起，王一緣連忙回身，就見一個年邁的老人，顫抖的從門裏走了出來，聲音有些顫抖。
“外婆…是我啊，我是王一緣，我回來看你了。”外婆算起來現在也快九十歲了，臉上的皺紋當然是多的數不清楚，而且外婆的身高現在只到王一緣的下巴，讓她現在只能低着頭看着外婆，這讓王一緣很不適應，小時候的王一緣都是被外婆牽着手仰望着她的。
“緣緣！我的乖外孫，終於回來看我啦！”外婆一把抓住王一緣的手握在手掌心裏，皺巴巴的手沒有一絲溫度，王一緣不由得皺了粥眉頭。
“緣緣，這幾年過得好不好？你能想起回來看我這個老太婆，我就很高興了。”說著那乾巴巴的手撫上了王一緣的臉頰，雖然極不適應那粗糙的感覺，但她也不想拒絕，外婆的比她想像中又老了許多，很瘦，很矮，但感覺精神頭還不錯。
外婆激動的摸着她的臉，可睜着眼睛卻望着別處對着王一緣說著關心的話。
“外婆…？”王一緣雙手伸到她外婆眼前晃悠的一下，但她還是沒有反應始終望着遠處。“外婆…！”王一緣大叫了一聲，外婆她怎麼了？“外婆，你怎麼不看着我？”
外婆聽到王一緣的疑惑，笑了笑，這讓她本來就皺巴巴的臉更是擠成了一團，“緣緣啊，你還不知道吧，外婆四年前的時候，眼睛就瞎了！”王一緣感到不可思議，嘴巴張的大大的說不出話來。
“是睜眼瞎。”外婆又在後面加了這麼一句。
王一緣木訥的點點頭，再次伸手在外婆的眼前晃了晃，真的是毫無反應，可是外婆的眼睛看起來正常無比，怎麼會瞎了呢？
“嘿嘿嘿，人老啦就這樣。”外婆的聲音蒼老，笑起來的感覺讓人渾身不舒服，她卻轉身領着王一緣進屋，走起路來一點也感覺不到異樣，完全不像是眼睛看不見的感覺。
一樓的客廳很簡單，一張四四方方的桌子，兩根凳子放在一旁，旁邊放着幾個柜子，裏面裝些什麼，她不知道。正對大門的牆上掛着王一緣外公的遺像。外公死得早，王一緣對外公的印象並不是太深，只是看着那遺像，都覺得像是一個陌生人。
“緣緣，你先坐，中午想吃什麼我給你弄！”外婆領着王一緣坐下，眼神虛無的對着王一緣說，雖然知道外婆現在瞎了，但是她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王一緣，讓王一緣還是有些心裏發毛。
咳嗽了幾聲，因為屋裏有股難掩的霉味，也許是沒經常打掃緣故，這家裏只有外婆一個人，她現在眼睛又瞎了，不方便打掃也是可以理解。
“外婆，有什麼我吃什麼，不用麻煩你，我不挑食。”王一緣不由自主的抱緊了她的小包，外婆微笑着點點頭，然後一句話不說就轉身去了廚房。
她呆坐在凳子上，廚房在進門的左手邊，山村雖然封閉，但還是水電氣三通了，只是沒有在廚房幫外婆安裝天然氣灶，怕是她老人家一個人用起來不安全，而且外婆大半輩子弄菜弄飯都是自己燒火，突然用氣天然氣灶，恐怕還不順手，所以，廚房一直都是用老式的灶台，燒火來煮飯。
想起外婆眼睛瞎了，還要去燒火？王一緣趕緊起身，準備去幫外婆看着點，起身往廚房走去，可在路過大門口的時候，王一緣在院子外又看了剛才消失的奇怪又可怕的男人。他依然將雙手放在上衣口袋裏，面無表情的看着王一緣。
王一緣這次學聰明了，不敢再與那個男人對視，可是還是能感覺到那個男人的眼神一直放在她的身上，可沒有之前全部被看穿的感覺，他好像只是單純的在打量王一緣，她一個年輕女孩子，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