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黃金甲和地宮裏的兵馬踴
良久,石棺里還是沒有動靜,兩人壯着膽子跳上石台往石棺里一看,才發現白毛殭屍已經不見了,一塊錦繡樣的東西覆蓋在類似一具屍體的東西上,上面佈滿了塵土,看樣子年代已經很久遠了。猴子從包里拿出細毛刷,輕輕的將塵土掃落。
兩人眼前一亮,先前的驚怕,惶恐等情緒一掃而空,見整塊錦繡正好把石棺內部蓋了個嚴嚴實實,底色為藏青,經千年依然光鮮。金絲縷在邊上,上綉二株將軍草、孤嶼、水波紋,一雄獅站嶼上昂首仰天長吼,四角彩綉壽山福海,空白間綉彩雲翻騰,綉品足顯當時非凡之技。四目對視一笑,心裏都感不虛此行,這錦繡可稱得上是無價之寶。
兩人用手抓起四角,小心地把錦繡疊好放在了包里,在錦繡下面一股奇異的香氣撲面而來!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棺材裏躺着的,居然是一個頭戴金盔,身穿金甲,一手持金劍一手拿着一方金印的屍體,金甲胸前護心鏡上用篆體刻着“令韓公將軍鎮於此”。鄭飛輕輕地拿起那方印台,見此印台兩寸大小,觸手生溫,掂了掂確實很沉,可以肯定是黃金打制而成,正符合寸金的說法。上面同樣用篆體歪斜的鑿刻着“韓將軍印”。這將軍章顯得無拘無束,自然天趣,鋒芒畢顯,荒率挺撥。印文鑿刻刀痕明顯,線條生動,簡煉有神,筆盡而意無窮。似是信手拈來,即興而作。然其稚拙中寓精巧,真率而絕去雕飾的意趣,讓兩人驚嘆不已。
“這莫非是電影裏的--黃金甲---?”猴子驚道。
“我也不敢肯定,據我了解,漢代對黃金的工藝並不是十分精通,對青銅的鑄造倒是有很高的造詣。”鄭飛沉思道。
“那民間呢?自古至今民間可是有很多高手的,也許高手們淡薄名利,隱於深山老林,因機緣湊巧被請出山也說不定啊。”猴子分析道。
“你說的似乎也有道理,不管那麼多了,光這金甲咱們這輩子就已經享用不盡了。”鄭飛笑道。
“嘿嘿,那是那是---”猴子附和道。
猴子用手輕輕地撫摸着這具黃金甲,那金絲把表面的金片連成了一體,在屍油燈光的映襯下發出耀眼的光澤。欣賞片刻后,兩人開始着手解除這金甲,首先把胸口刻着字的護心鏡摘了下來,護心鏡下面是用金絲縫在一起的。鄭飛從包里拿出剪刀,一根根的絞斷。整個從屍身上剝了下來疊好放在了棺蓋上。然後把裏面綢緞做的內衣扒了下來,兩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屍身像剛放進去不久一樣,沒有一點腐爛。皮膚鮮亮,用手觸摸彈性十足,和真人的沒什麼兩樣。
“你把殭屍符揀起來,我搜屍身看還有別的寶貝沒了!”猴子吩咐道。
“揀那玩意兒幹嘛?你看這屍體跟被沒有殭屍的樣子!”鄭飛道。
“以防萬一啊,還是小心點好。”猴子道。
“這倒也是,說不定出來個綠毛,紅毛殭屍也說不定。”鄭飛口不擇言。
“閉上你的烏鴉嘴!”猴子喊道。
“呸!呸!童言無忌!”鄭飛呸道,說完不敢大意,忙從地上揀起了殭屍符,嚴陣以待。
猴子不再理他,伸手摸向了那具屍體,先把肚臍上覆蓋的一塊兒血紅的玉蟬摳了下來,把玉蟬對着屍油一照,就像透明的一樣。見玉蟬表面琢磨得平整潔凈,線條挺秀,尖端見鋒,鋒芒銳利,其邊緣像刀切一樣,沒有崩裂和毛刀出現。其尾部的尖鋒有扎手的感覺。刀法雖然簡單,但都粗獷有力,刀刀見鋒。數了數一共有八刀琢成,正符合兩漢時期玉器的製作方法。
“這蟬怎麼是血紅色的啊?”鄭飛從猴子手裏接過玉蟬,把玩了一下道。
“古書上記載,人死後為了防止魂魄精氣外散,用玉器封住精氣外瀉的氣門,也就是肚臍眼。而玉器呢,在經很多年以後,吸收屍體裏的精血之氣,慢慢的會變色。咱們常說的人養玉,玉養人就是這個意思。”猴子一邊翻弄的屍體一邊道。
“這韓信的隨葬品也太少了點吧!”見身上再找不到別的東西,猴子嘆道。
“身上沒了,頭上呢?”鄭飛提醒道。
“對啊,日!光顧弄這裏,忘頭了。”猴子一跺腳道。
兩人放棄了屍身,向屍頭望去,見屍頭上被金盔罩着,看不到頭的狀況,鄭飛怕有什麼閃失,用刀把一捅金盔,金盔一歪,整個從屍身上滾落了下來,兩人嚇了一跳,定下神來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屍身脖子處像是被什麼利器砍了下來,裏面的骨頭,氣管,大動脈看的清清楚楚,竟然是個無頭將軍。
鄭飛伏身將金盔屍頭拿起來放在棺沿上,左手扶住,右手用力的一拽,將金盔埒了下來,裏面豁然是半個玉骷髏,和他在文物市場買到的那個正好相呼應,同樣的獨目,同樣的面目猙獰可怖。
“猴子,你從包里拿出那半個玉骷髏。”鄭飛心念一轉道。
猴子很快拿了出來,讓鄭飛固定好那半個,把這半個合在了上面,這東西似乎有着相互吸引力一般,‘喀吧’一聲粘在了一起。隨後“咯吱咯吱”的機杼聲傳來,兩人還沒反應過來,石棺迅速下墜,像電梯脫落一樣。
鄭飛索性緊閉了雙眼,手緊緊的拉住猴子的手,時間不長‘砰’的一聲落了地,兩人被震地四腳發麻。睜眼一看,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一個一眼望不到邊的大坑裏,真人般大小的陶踴兵馬佈滿了整個大坑,似乎在演練着什麼軍陣。有的穿戰袍,有的着鎧甲,好不威風,中間還穿插着幾輛戰車,戰馬。待走近一看,頭戴盔甲,身着棕黃色鎧甲,左手握劍,右手持盾,仔細看他們居然白睛黑珠,神情莊嚴肅穆給人一種視死如歸的感覺。讓人身臨其境,彷彿回到了古代戰場。儼然又是一個西安兵馬踴大坑。兩人心中澎湃不定,熱血沸騰,這要傳出去,兩人足可名傳千古了!!
兩人正興奮的觀賞着,左邊的一個站立陶踴眼珠轉了一下,拿着盾的手一抬碰在了猴子的背上,猴子以為是鄭飛捅了他一下,便沒有理會。呆了一會一想不對,剛才鄭飛在理他不遠處看戰車呢!那會是誰呢?轉念間身上汗毛直豎,暗道不好。扭頭一看,臉便僵住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一個陶踴身上的陶片紛紛的裂開了,頭上的已經掉了大半,露出枯萎的皮膚,眼裏閃着凶光在直視着他,乾巴的臉上綠毛也生了寸許,看樣子還在繼續長。一個黑色的屍蟲從它鼻孔里鑽了出來,它大嘴一張,露出森森白牙,猛得把屍蟲吞進了口裏,嚼了起來。猴子一陣噁心驚怕喊道:
“綠毛殭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