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與時間的追逐
雪域的寒風還在洞外呼呼吹着，我用自己的體溫給愛麗絲暖身。這是我第一次為了救人接觸女人的身體。但愛麗絲還沒有什麼反應，我深怕她就這樣帶着遺憾走了。這個遺憾不僅是她的，更是我的遺憾。
一旁受傷的阿穆爾也喘息着，這隻巨大的老虎真通人性。它似乎看出了愛麗絲髮生了什麼，不斷的用着舌頭輕舔着愛麗絲的脖頸。一雙圓大的眼睛的眼角上流出幾滴眼淚。
這是我根本想不到的，一隻老虎竟然也有眼淚，而且是為了自己的主人而流淚。這不得不讓我深思，人世間有真情，但只要人與其他地球上的物種好好相處也會寫出人與獸的真情。這樣的例子很多很多，我想自己實在是低估了人獸之間所建立的親情。
突然一陣輕微的咳嗽聲驚醒了我的神經。
“愛麗絲，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愛麗絲，你要堅持住，愛麗絲你要堅強，相信自己是最棒的。愛麗絲、、、、、、愛麗絲、、、、、、”這個聲音我是多麼的期盼啊！
但這一秒輕微的咳嗽聲只來了那麼一下又停止了，我用自己的額頭對着愛麗絲的額頭試了一下她的體溫，終於奇迹發生了，愛麗絲此刻的體溫有些恢復了，但她還是處於昏迷之中也許是因為片刻的僵硬大腦還沒適應過來。
於是我馬上穿好了衣服，將熊膽汁給愛麗絲的口中部擠進去，然後在她的身體上不斷的慢慢揉搓。功夫不負有心人，蒼天有情啊！愛麗絲終於慢慢的張開了昏迷的眼睛，她用微弱的力氣道：“謝謝你，龍翔，你又一次的救了我。阿穆爾快放過你的舌頭，我的脖子被你毛糙的舌頭舔着怪怪的。”
“愛麗絲你怎麼樣？”我道。
“身體好像有了一些知覺，就是感覺口很苦很苦的。”
“哦，是這個，這是我和阿穆爾為你找的熊膽。這東西能暫時保住你的、、、、、”
“謝謝，謝謝。”愛麗絲蒼白的臉上流着淚水。
“好了，愛麗絲，現在我就帶你去達旺的醫院。”
“不，不可以，那樣、、、、、、”
我用手捂住了她的要說下無的話，我道：“聽我的，我不能讓你死，如果你死了我一定會怨恨自己一輩子的。”
話后我給愛麗絲穿好了衣服，用繩子把她綁在我的背上。將10式狙擊槍和弓箭綁在阿穆爾的身上，口中道：“阿穆爾我們走。”
踩着簌簌的雪，雙腳一卸一擦的走了很一會兒，我們爬到了開闊的雪峰。經過了幾天的前的一戰這裏變得和我來時是兩個模樣。此刻我早已把印度兵的危險拋於腦後，心中只有愛麗絲活下來才是自己最希望的。
看着千里的雪域一片雪白，我踩好了腳下的雪橇好似飛下雪域的雄鷹，滑着極快的速度跑下雪坡。周身飛濺的雪向多少激起了層層雪波，阿穆爾也緊隨其後。到了達旺以後，這裏還被雪包裹着，這場百年不遇的大雪讓這裏也儘是一片雪白。只有泥濘的街道露出微微的黑油柏路。
我解開繩子，抱着愛麗絲在大街上奔跑。許多異樣的眼光投向了我，這時到了醫院我的心中終於有了一絲希望。
“讓開，讓開，醫生醫生快來救人。”我抱着愛麗絲在醫院中吼叫着。旁邊的人看着我身後的老虎都躲的遠遠的。
這時我趕到了急救室，裏面的醫生都躲的遠遠的。我把愛麗絲放在床上。
“醫生，快點救人，你們過來啊！”
只見幾個醫生用手指慢慢的指了我一下身後的老虎，還看着我滿身是血的衣服。
“不要怕，這老虎是我的寵物，它不會輕易咬人的，我身上的血是打獵時沾的，我是個獵人。”我哄他們道。
話后醫生略顯得還有一些害怕，但還是靠近了愛麗絲的身體。
這時一個醫生道：“我們現在就對這姑娘急救，請您在門口等一下。”
我道：“醫生他是我妻子，我不離開病房可以嗎？”
“不行，這是醫院的規矩。”只見她們馬上給愛麗絲帶上了氧氣罩，開始了實施救助。
我擔心愛麗絲的身體還是硬着頭皮沒有離開病房。
“我說你這個男人，怎麼沒聽懂我們說的話嗎？你是怎麼做他老公的，她已經快不行了，如果在遲送過來20分鐘她就徹底沒命了。還有她身上怎麼還有這麼多傷口，好了好了不問你了。”然後便把我推出了病房。
我在病房外心急如焚，不斷的期望裏面的消息。
這時門開了，醫生道：“誰是裏面急救的家屬，我們儘力，她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請您簽下字吧!”
“什麼，簽字。”我不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聲音。
瞬間壓抑在內心的眼裏奪眶而出“愛麗絲，愛麗絲。”我沖開了搶救室的門。這時候愛麗絲的口上還戴着氧氣罩。我的心徹底絕望，我的哭聲響徹了整個搶救室。
一旁的醫生拉着我跪在地上爬在愛麗絲床上哭泣的我。
“先生，節哀吧！相信佛祖會保佑她到西方極樂世界的。”
此刻我激動的心早已忘卻了耳際的聲音。我不斷的搖着愛麗絲的身體。
地上的阿穆爾也嚎叫着凄慘的叫聲。把周圍的幾個醫生都捂住了耳朵。
一陣哭泣一陣搖擺后，我在朦朧的意識中感覺到了一絲愛麗絲蠕動的手。但還是有些不敢確定自己的猜測。
“愛麗絲，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如果你能聽到就把手在動一下。”
這時候的愛麗絲真得手動了一下，此刻我才意識到這不是回光反應。
“醫生，醫生，醫生、、、、、、”
一陣叫喊后，匆忙的腳步聲向我們這裏靠近。
幾個剛才搶救愛麗的醫生都紛紛上前檢查愛麗絲的身體。
旁邊的一個醫生不由的道：“我的天啊，奇迹發生了。我們已經確診她沒救了，但現在她的心率和腦電波又回到了標準線，快馬上實施搶救。”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搶救，愛麗絲脫離的危險。我的心才有所平靜，但由於和老虎在一起，瞬間我的新聞就傳遍了這個醫院。
等愛麗絲脫離的生命危險后，我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換了一下。也不敢怎麼拋頭露面，每天吃飯也盡量在傍晚買好。順便在打聽一下父親和劉燕的消息。
但始終沒有音訊，夜晚我睡在愛麗絲病房的地板上回憶着這些天發生的事情。把他們梳理了一下，左右翻着身,我躺在地上使勁揉揉臉,那種奇怪的感覺慢慢的從身上褪去,透過玻璃的光面,依稀看見月亮,我好想大叫,我感到驚慌,追逐着戰火,我第一次朦朧看到我未來的生涯,一個充滿死氣和血腥的未來,令我驚慌的不是這個可怕的未來,而是我對這個未來的期待這是一種良知無法壓抑的焦慮！前些日子,我還為死去多年的親人，扎蓮花的父母、劉燕的父親感到悲哀,可是現在我應該為我高興還是悲哀呢?
透過道德底線分嘣離析的縫隙,我終於領悟到了作為人應有的覺悟,一種令我森然的感覺從心底竄起,它延着后脖梗沖入大腦,瞬間平息因負疚而沸騰的情緒,我能感覺的思緒變的冰冷,通過救下愛麗絲，我從這個時候好像才有了牽挂。
星光刺穿了夜的胸膛，黑暗的血流淌了一夜的憂傷，風獰笑着對我說，勇敢一點，閉上你的眼睛，把痛苦咽下，那些滴血的星光，帶着勝利者的榮耀，被它佔據了，諾大的空間，受傷的自己衣衫襤褸，追尋在天地間，那些斷章在寂寞橫卧，思念逃離，一滴淚掛在眼角，一個微笑掛在唇邊。一個落寞打探今夜的消息，迴避了刀劍的目光，把心中的不舍擁進胸膛，那個情形抵擋來自時光的輕視。
這時正在我輾轉反側睡卧不安的時候，我聽到了愛麗絲的聲音。
“水，我要喝水，翔你在嗎?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瞬間獃滯的我此刻才反應了過來，這是愛麗絲的聲音，這真得是愛麗絲的聲音。這種激動不知怎麼用言語形容，愛麗絲醒了。
我這個鐵血男兒，這些年的眼淚都梗咽在了肚子裏了，但是這個夜晚我哭出了聲。這種哭出來的聲音是一種激動的人心的哭聲。
“愛麗絲，愛麗絲！你醒了，水、水、水我給你找水。”我激動的早已手忙腳亂，這一次我與時間的追逐，我是徹徹底底的贏了，我贏了。
愛麗絲慢慢的喝了一口水后，在這午夜的燈光下，慢慢的為我擦拭眼角的淚珠。
“翔，你還是帶我回到了這裏，明天我們該怎麼辦。我是那麼的捨不得你的離開。”
“愛麗絲，不用怕，不管發生什麼，請相信我永遠伴隨你左右。兵來將檔，水來土淹。”
“但是翔，為了我你非要捨去自己美好的生活嗎？”
“愛麗絲，當我救下你的那一刻，我們的命運就註定捆綁在了一起，不管明天要面對什麼，我不後悔。”
“翔，你真是個好人，這是在我20年的青春年華中最好的人，我都不知道怎麼才能報答你的恩情。”
“愛麗絲，不要說這些，請你記住在達旺有個中國男人永遠是你一生的依託。你看哪裏，你的阿穆爾還好好的。”
話后愛麗絲把阿穆爾叫了過來，摸了一下老虎的頭，老虎便安靜的又坐回了牆角。
我道：“你沒有和阿穆爾想說的嗎？”
“不用了，阿穆爾懂得我還是愛它的，畢竟我養了它十幾年了。”
看着我有一種胸有成竹的打算，愛麗絲此刻的心情才平復了一些。
但這時候她又開口道：“難為你了，如果我身體沒什麼大礙我會用我的一生報達你的。”
“愛麗絲，報達就沒必要了，你的傷口現在疼嗎？”
“還好，只是把你牽扯進來我感覺真的是不應該。”
“愛麗絲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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