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古怪的遊客

就這樣反反覆復重複着每天的生活，我們啃着壓縮餅乾徒步翻越亂石崗，翻越雪山，排查邊境鐵絲網，界碑處站崗，短短的就一個月天就過去了。我和紅甫邊防哨所的戰士們已經建立了深厚的友誼，終於調動回防波密的通知到來，雖然僅有短短的一個月相處，離別時的我們都是那麼的依依不捨。在這快熱土上我們又一次經歷了從未有過的征程，從而對自己的使命感到一種無比的成就感。因為我可以驕傲的說“我是中國邊防軍戰士”。

不管我們曾經遇見還是錯過，總有些人和事讓我們難以忘卻。我們生命中的每一個過客，不管是一面之緣，還是文字之緣，總有些東西在我們的印象里定格。一句祝福一個微笑的距離，遠遠大於人與人之間的模糊。相識便是緣，相知更是一生的福分。生活如舟，搖擺不定；生活如水，平淡最美；生活如麻，千絲萬縷；生活如料，酸甜苦辣；生活如酒，純而不膩；生活如竹，步步高升……生活是，生下來，活下去。百變的生活，如一的命，走哪條路，是自己的選擇，順着這條路走下去，堅持下去，你會發現路旁的風景很美，生活也會在不經意間變換，越變越好！不是每個擦肩而過的人都會相識，也不是每個相識的人都讓人牽挂。我們在今生，在那個地方，在一轉身時，你說過我出現在錯的時間裏，但是都忘不了那份真摯的情。只是有一段感情再也不可能繼續，有一個人再也不能依偎，有一個聲音再也不能的在耳邊響起，有一雙手再也握不住那手心的溫度。

從新回到波密后，站長特意為我們舉行了小型的歡迎會。放了我們幾天小假，本來想回家，但最後我選擇把波密的一川一木一石都在熟悉回眸一遍，以便在以後的執勤中更加註意到周圍的變化。

波密的森林東西長四百公里，從東面的然烏到西面的林芝，簡直像走不到盡頭似的。山崖上傾瀉着瀑布，青岡樹把天空遮蔽。百鳥爭鳴，蟬聲四起，震得桃花灑落如紅雨。從來沒有人摘的果子，隨時朝頭上砸來，只有戴起鋼盔，才能防禦這種奇怪的襲擊。亞熱帶的熱風裏，混雜着樹葉子霉爛的氣息。成群的猴子在樹上嬉戲，不知名的飛蟲使人眼迷。

有一種動物十分猖狂，那就是旱螞蝗。這些吸血鬼簡直無處不在，防不勝防。它們的狡猾之處還在於叮你之前先注射麻藥，使你的皮膚失去知覺。它們習慣的作案方式是一頭附着在植物的葉子上，一頭搖晃着尋找受害者，一旦碰到，立即粘吸上去。所以，我們在搭帳篷之前，先清理出一片空地，鋪上干土或沙土，使我們的休息地同螞蝗的棲息地之間形成一個隔離帶。聽老人說過，被螞蝗叮上以後千萬不要揪住往外拔，它是寧死也不出來的，那樣會斷在肉里，只能用力拍打。

這一天在森林來了七八個人，裝束都是典型的印度服飾，他們都穿清一色的白色寬袍，頭上圍着典型的帽子，鬍子捲縮的向刺蝟的雙須。他們與其他遊客遊覽的地方略有不同的是選擇了波密的森林。

波密有野生動物80餘種，其中被國家列為重點保護的動物的有獐子、梅花鹿、熊、羆、金絲猴、豹、羚羊、小熊貓、小獺、黑頸鶴等20餘種。植物共400餘種。其中高級食用菌松茸年產量80噸，50%已加工出口日本。中草藥材資源如天麻、蟲草、貝母、知母、党參、茯苓、大黃已部分開發利用。各種樹木80餘種，其中雲杉、高山松、華山松、高山櫟、柏樹、楊樹、樺樹、樟樹、椿樹、喬松、鐵杉、毛竹為常見的經濟價值高的種類，原始森林中的雲冷杉多數生長180年以上，樹高70－80米，樹胸徑超過2米，一般單株蓄積量達30立方米以上。草地植物200餘種，其中藜科、薔薇科、豆科、龍膽科、菊科、喬本科、莎草科植物為草地主要植被，大部分為優質牧草。經濟林木主要核桃、花椒、蘋果、沙棘、葡萄、水蜜桃、漆樹、毛樹、毛桃等，都有利於進行開發利用。

波密藏語意為“神仙居住的地方”，是一個被雪山和森林環抱的“世外桃源”。一望無際的茂密森林，滔滔不絕的清澈河流，成為貧氧高原的一座天然氧吧。莽莽蒼蒼，一望無際。仰起頭，看着兩邊的雪峰還望不到頭，還看不見盡頭。山勢險峻壯闊與森林的完美搭配簡直是人間天堂。

每當一隻只大鵟（老鷹）抖着翅膀，翱翔藍天時，波密的上空，也就該蒙蒙亮了。偌大的林海遠遠望去，白茫茫一片**，宛若浩淼的大海。

（註解：大鵟（學名：buteohemilasius）是鷹科、鵟屬的鳥類，是大型猛禽一種，全長約70cm，棲息于山地、山腳平原和草原等地區，也出現在高山林緣和開闊的山地草原與荒漠地帶，垂直分佈高度可以達到4000米以上的高原和山區。喜停息在高樹上或高凸物上。主要以嚙齒動物，蛙、蜥蜴、野兔、蛇、黃鼠、鼠兔、旱獺、雉雞、石雞、昆蟲等動物性食物為食。）

這個時候，就連本地藏民，也少有人在波密的森林逗留，生怕進入林中遇到猛獸，只有等天大亮后才結伴同行，趕着自家的牲口開始放牧！可就如此危險的森林，這幫中東服飾的人卻脫離導遊的引導，自己結伴同行。

他們裝作遊客，脖子上都掛着相機，背着戶外旅行包，裝作若無其事的在林中參觀。天氣的溫差變化大呼吸沉重帶響，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汗水，十分渾濁。一看就是一些不常旅行的人，沒走多少路就氣喘吁吁。

但這些漢子，卻好像有什麼心事一般，圓瞪着鷹隼一般的眸子，左顧右盼着觀察着森林內的動靜。

“哼哼哼……”走在最前面高大的漢子，突然陰笑了起來，激動地說，“唉呀呀！我們終於到達目的地了，接下來就等接貨了。

這句看似因為漫長跋涉而引起的眾人警惕的話，立刻讓走在前面的幾個漢子面色一沉，像是被什麼東西戳在了脊梁骨似的催促。走在最前面的漢子，臉色鐵青，左手提着皮箱，挽着袖子的手臂上肌肉虯結，累累凹起強壯的看着有些讓人羨慕。雖然此人雙目犀利，嘴角卻一直向下彎着，毫無輕浮之色。

旅行隊伍右側一個背着最大的旅行包的圓臉漢子，見走在前面的漢子微微怔了一下，便立刻不耐煩地扭過臉，瞪着後面那個尖聲陰笑的傢伙，粗聲粗氣地問：“注意啊，我們這次是秘密任務，你是不是想……”

“多隆，住口，小心隔牆有耳朵，記住我是這次行動的隊長！”

走在最前面的自稱隊長的漢子，不等圓臉漢子把話說完，就冷冷一句打斷了他。似乎在這位領隊看來，只有把貨安全的接收后，離開這裏才是最關鍵的。

這個叫多隆的圓臉漢子，憤憤地咽了一口唾沫，卻也沒敢繼續說下去，只好忍氣吞聲，向後又狠瞪了一眼。

自稱隊長後面的那個漢子，一身白衣顯得很不合身，身材高大。他手指向上扯了扯衣服，將自己挑着壞笑的下巴遮了遮。儘管此人裹得很嚴實，但從他的手指和下巴的膚色來看，完全可以確定，他是一個健壯肌肉男。

走在他前面的三個漢子，一副藍眼睛鷹鉤鼻子，閑的比較懶散。在森林中沒有一絲害怕顯露。

可是跟在隊伍後面的高大漢子，倒不像另外兩個隊員那樣領情。他不甘像一條跟屁蟲似的，跟着小隊在森林中悶悶蠕動，心中略有不悅。

“迦南隊長那幫日本人怎麼還沒過來，該不是不和我們交易了。”圓臉漢子多隆道。

“不可能，這回“暗龍”過來的都是些高手，只要我們箱子內的珍寶還在就一定能換回許多武器的。”

“那他們的誠意呢？”怎麼說好的就今天在這裏交易，可是他們現在連影子都沒有出現。

“住口，我們泰米爾伊拉姆猛虎”組織是怎麼訓練你的，記住你的衝動會害了大家的。我們這次利用遊客身份，歷經千難萬險才到這裏，希望大家不要在這個緊要的關頭出錯。

話后，身邊的幾個大漢都一口同聲的“是的，隊長”。

（註解“泰米爾伊拉姆猛虎”組織成立於1976年，是斯里蘭卡最大、也是最令斯里蘭卡政府頭疼的反政府武裝。泰米爾族是斯里蘭卡最大的少數民族，“泰米爾伊拉姆猛虎”組織的目標就是建立一個獨立的泰米爾國家。“泰米爾伊拉姆猛虎”組織與斯里蘭卡政府的武裝衝突始於1983年，20多年來，該組織一直在斯里蘭卡北部和東部與政府軍開戰，並經常使用恐怖襲擊的手段。據悉，該組織有一支黑虎隊，專門對重要目標實施自殺性爆炸襲擊，黑虎隊所有階層的成員都隨身攜帶氰化物膠囊以便在被捕時自殺。“泰米爾伊拉姆猛虎”組織嚴密，擁有自己的情報機構、海軍部門等，對其成員實行嚴格的軍事訓練，他們不吸煙、不飲酒，未經允許不得結婚。該組織大約有1萬名戰鬥人員，一般採取炮擊、地對空導彈和火箭與政府軍直接對抗。在“泰米爾伊拉姆猛虎”組織內還有兒童士兵。）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波密的太陽更加強烈，幾個大漢都被烈日晒的熱汗滾滾。

“迦南隊長，怎麼人還沒有來啊？要不我們和他們聯繫一下？”圓臉漢子道。

只見迦南隊長看了一下自已手上的表。“是時候到了，怎麼這麼久了，羅嗦你給他們發報，問什麼時候到。

“好的，隊長。”

經過一陣“塔塔”電報機的發報后，只見叫羅嗦的大漢這時跑過來，隊長聯繫到他們了“暗龍”那邊的人說在成都有些事情，明天一定會趕過來的，先讓我們找一家藏民先暫住一宿。

“好的，告訴他們，盡量快點。”迦南道。

美麗迷人的波密依舊釋放着它那婀娜多姿的身姿，迎接世界各地的遊客領略它的姿容。幾個大漢，走着蹣跚的步子離開了森林。

遠看成片的尼瑪堆壘的一座一座的，彩色的風馬旗迎風飄揚。一群藏民似乎在做着什麼祈禱，他們的虔誠是其他人無法比擬的。人群中扎木龍一家在真心的作揖禱告着，看着遠處來的幾個白衣服大漢靠近這裏，一如既往的認為這是一些能給他們帶來外快的遊客，這在波密已經不是什麼避嫌的了，因為這裏由旅遊而發展，自然周邊的藏民也由這些寄宿的遊客獲得相應的報酬。就用熱情的心走向前迎接。

（註解：尼瑪堆：瑪尼堆板壘成的祭壇--瑪尼堆。也被稱為“神堆”。這些石塊和石板上，大都刻有六字真言、慧眼、神像造像、各種吉祥圖案，它們也是藏族民間藝術家的傑作。這些石堆，藏語稱“朵幫”，就是壘起來的石頭之意。“朵幫”又分為兩種類型:“阻穢禳災父幫”和“鎮邪朵幫”。“阻穢禳災朵幫”大都設在村頭寨尾，石堆龐大，而且下大上小呈階梯狀壘砌，石堆內藏有阻止穢惡、禳除災難、祈禱祥和的經文，並有五穀雜糧、金銀珠寶及槍支刀矛;“鎮邪朵幫”大都設在路旁、湖邊、十字路口等處，石堆規模較小，形狀呈圓錐形，沒有階梯，右堆內藏有鎮邪咒文，台的石堆內也藏有槍支刀矛。在藏傳佛教地區，人們把石頭視為有生命、有靈性的東西。刻有佛像及佛教經文的“瑪尼石”，並沒有統一的規格和形狀，製作者用不着刻意選擇，撿着什麼石頭就在上面刻畫，經文多為“六字真言”和咒語。瑪尼堆最初稱曼扎，意為曼陀羅。

風馬旗：風馬源於一種原始祭祀文化，主要由對動物魂靈的崇拜而來。最初的風馬是直接將羊毛系掛於樹枝草叢，如今在大大小小的瑪尼堆上仍可看到牛羊頭顱等物。藏區各山河路口寺廟民舍等處都可見到印有經文圖案成串繫於繩索之上的小旗，這一面面小旗在藏語中稱為“隆達”，也有人稱之為“祭馬”、“祿馬”、“經幡”、“祈願幡”，不過，人們更習慣稱它為“風馬旗”，因為“隆”在藏語中是風的意思，“達”是馬的意思。顯然，風馬旗在這裏是直譯）

“你好，你們是遊客嗎？”扎木龍用一口不太熟練的普通話問。

而這幫白衣漢子中的隊長迦南好像似乎懂得一些中國話，他也用你一口不太熟練的中國話道：“你好，你好，我們是到這裏旅遊的遊客，想在你家借宿一宿，你看可以嗎？然後從一旁的錢包里，拿出了一大把紅楞楞的人民幣，在扎木龍大叔眼前晃了一下。

看到白衣大漢拿出那麼的錢，扎木龍的心裏別提有多美了，把這些遊客當神一樣的崇敬。然後恭敬的把他們請回了自己的家。

不一會兒就到了扎木龍家只見住房為3層的藏式樓房，平面呈方形；倚山而建，以石砌牆，牆裏砌得光潔、嚴整。宛如古代城堡，很是壯觀。房間大小、結構佈局安排得十分合理，很像內地城市建造的多單元式的樓房；帶有一個大庭院，院門也修建得高大、結實。

進到屋內一層設有向院外開的窗戶，用作牲口圈、草房或車庫。中層住人。這一層除了卧室、客廳客房、廚房倉房和廁所外，還佈置了專門供奉神佛的經堂。經堂寬敞華麗，彩畫彩雕精巧的巨大佛龕佔去了一面牆。經堂內還供奉祖上傳下來的唐卡、法器和高僧居留後留下的吉祥信物。在專門為喇嘛精製的禪床上，鋪墊着厚實、華美的毛毯。經堂是藏族人家的中心所在，來了貴客，一定先要到此頂禮觀瞻，燒幾柱高香。在經堂里就連主人也不能坐卧。至於女人，即使是遠來的賓客，也絕對不允許在經堂里休息。二樓使用獨木截成矩形的梯道上下往來。這種獨木梯可以迅速撤除，以切斷進入居室的通路，從而自衛防盜。現在的人家已經把獨木梯改建為帶扶手的台階式樓梯，走動起來方便多了。

“哦，這裏佈置的真好。”

看到扎木龍家獨特的藏式房子后，這些白衣大漢各個瞠目結舌。

扎木龍經過一番介紹后，兩個女兒和妻子就為這些白衣大漢端上了藏族特有的食物，糌粑、氂牛肉、酥油茶、奶酪、、、、、、

用過餐后，圓臉大漢露出色迷迷的眼睛看着扎木龍家的三個女人。不由的下面就翹起來了，這是隊長迦南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慢慢的靠過來。

“聽着你們幾個，我們現在有任務在身，如果在這個關頭出什麼岔子，小心老子不顧兄弟的情義，我的子彈是不認親戚的。”

幾個白衣大漢聽到了隊長的警告，都暫時遊離了色迷迷的眼睛，深怕被咋木龍一家發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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