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屍中雞肉八
我要拿回屬於我的所有東西。
現在我還沒有能力,但總有一天我會拿回來。
廖澤坐到旁邊,我快速關上查詢頁面,胡亂打開了一個頁面。
廖澤說:“你想查你家親戚?”
他眼睛可真尖,我關頁面的速度那麼快,他都能看到。
“嗯。”我點頭。都被看到了,我只能承認,總不好在有證據的前提下睜眼說大瞎話。
廖澤拍拍桌面上的文件,“等這兩個案子查完了,局裏會給我們放長假。到時候,我們幫你查。”
“哦。”我虛應了一聲。
我心裏又開始發燙,渾身也熱乎乎的。可轉而,當我想到大姑和小姑,心臟立馬冷了下來。
廖澤他們幫我,也和大姑小姑一樣,都是有所圖。
大姑小姑圖錢,廖澤他們圖我引鬼的能力。
可我也知道,廖澤他們不會像大姑小姑那樣害我,幫就是幫忙,不會轉折性的暗害我。
我心臟又熱了。
任酮六點多出去了,到九點多,才從外面回來。
他進辦公室收拾了一會兒,就招呼我回家。
“晚飯吃了么?”任酮問我。
我點頭,“吃了,廖澤叫的外賣,鮁魚餃子。”
“呵呵。”任酮輕笑兩聲,意味不明。
車子開了有兩分鐘,任酮說:“以後你做飯,打掃衛生,抵房錢。”
“廖澤說,局裏會分給我宿舍住。”我才不要當他的老媽子。
任酮打着方向盤,“我推了,你以後就和我住一起。”他斜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的說:“我得看着你,不要逃跑。”
我心裏跳了跳,“我不是資料都送上去了么,那我還怎麼跑啊。”
任酮勾了勾嘴角,笑的特別嘲諷。
我暗自翻了個白眼兒。
是,我確實想跑。
我不想當引鬼的餌料,不想看到那些形狀可怖的鬼。這不僅會讓我精神上受刺激,甚至可能危及到我的生命。
我要好好活着,要拿回我的東西,然後自由自在的活着。
回到家,任酮吩咐我去煮速凍水餃。
我雖然做飯不行,但煮水餃卻是會的,這個簡單。
可這也僅限於我的理論知識,我以為很簡單,以為可以煮出香噴噴的餃子。
實際上,我煮成了一鍋爛糊糊的片兒湯。
任酮臉黑面沉,“這你煮的餃子?”
我訕訕笑着,“是啊,沒想到它成這樣兒了。”
“怎麼煮的?打碎了煮的?”任酮毫不留情的諷刺着我。
我擺手,“不啊,我是把餃子囫圇個兒扔到鍋里的。”
“涼水?”
“對啊。”我左右看看,“我沒看見廚房裏有熱水,就用涼水煮了。應該是涼水煮啊,我記得很清楚的。”
任酮支使我把爛糊糊的餃子湯兒倒掉,然後刷乾淨鍋,接滿一鍋水,放到煤氣上,開火燒水。
他從冰箱裏又拿出兩袋餃子,等水開了,把餃子全都倒進鍋里。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任酮命令我,“去外面拖地。”
他這明顯是在故意找茬兒,這大半夜的,拖什麼地啊。我別了別嘴角,耷拉着眼皮子,拿着拖把去拖地。
等我拖完地,任酮的餃子也煮好了。
那麼一大鍋餃子,他就分給我了三個。我想多吃一個,他卻一筷子敲到我的手背上,說我下次煮好了,才能多吃。
而這三個餃子,是我拖地的獎勵。
我憋住氣,去浴室洗澡。
進去后,才發現忘了拿曬在陽台上的短褲。
去拿短褲的時候,我順便扯了掛在陽台上的大浴巾,想着一會兒用。
任酮三白眼瞅着我,“忘了我說的話了?不準動我的東西。”
“那我用什麼擦身上?”我氣的冒煙兒。
任酮說:“在浴室晾乾。”
緊接着,他加重語氣警告我,“短褲,牙刷,襪子,都不準動。”
“我有短褲,我短褲幹了。”我才不穿他的襪子,我根本就不穿襪子。好思佳發的老布鞋,雖然便宜難看,但是穿着極為舒服,完全沒有穿襪子的必要。
任酮說:“明天中午我帶你去買生活用品。”
“那明天早晨呢?”
“晾着。”
我沒聽他的話,偷偷用了他掛在浴室里的干毛巾。
我現在身體可不比以前,身體弱的很,稍一不慎就容易感冒,而且是腸胃型感冒,上吐下瀉渾身疼,特別遭罪。
為了避免感冒,我得快速擦乾淨身體。
他毛巾上有股清淡的草木香味兒,像是某種香水味兒。我昨天用的時候,就以為是噴了香水兒,可等用洗衣液洗內褲的時候,才發現是洗衣液的味道。
看洗衣液的名字,外國名兒,不認識,但味道真不錯。
洗了澡,換上白襯衫寬鬆運動褲,我溜達到了客廳,想勘察勘察一下逃跑路線,為以後做打算。
任酮正在沙發前看電視,見到我出來了,原本還算平靜的臉色,突然又沉了下來。
“這是哪兒找來的衣服?”
“哦,我剛才順手從陽台拿的。”我解釋着,“我屋裏那些衣服,都太花花了,穿着難受。我喜歡素色的,我就拿了這個。這不是貼身的,你不介意吧。”
任酮一字一頓,有點兒咬牙切齒的警告我,“不管我的什麼東西,尤其是衣服,貼身不貼身的,都不準動。”
“哦,那我以後不動了。”要不是我缺衣服,要不是衣櫃裏那些衣服都帶着股沉年老味兒而且花里胡俏,我才不拿他的衣服穿。
我坐到他旁邊,拿起茶几上的蘋果,啃了兩口,挺甜的。
“這是演的什麼?打仗的?”
任酮沒出聲,像是看電視看入迷了似的。
我瞎看着,看半天也沒看出什麼意思來。
任酮拿蘋果的時候,盯着我胸口看了一會兒,“你沒穿內衣?”
“哦。我都兩年多沒穿呢,在裏頭不用穿這個。”我看看胸口,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同,覺得穿沒穿沒什麼區別。
任酮嘲諷我,“你是正常人?”
“明擺着啊。”我回答完,突然升起一個靈感,升起一個讓任酮主動趕我離開的靈感。
我遲疑了一下,將蘋果放到茶几上,愧疚的看着任酮,眨睫毛,欲言又止。
任酮將後背倚靠在沙發背上,冷冷睥睨着我。
我編着瞎話,“我跟你說真話,其實我不是很正常。我可能有另一個人格,我自己不知道的。要是晚上你看見我拿着刀,或者拿着什麼東西,你最好躲一躲。”
“嗯?”任酮用鼻音詢問我。
我嘆口氣,“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沒有另一個人格,但是好思佳的專家都鑒定說我有好幾個人格。我就怕,我突然另一個人格出來了,傷害了你。”
任酮冷瞅着我,“你就算變成大象,也傷害不了我。”
“那我就放心了。”我拿起蘋果,“我其實也不知道我有沒有,就是想告訴你一聲。要是我哪天不正常了,你千萬別當回事兒,那不是我,是另一個人格。”
“嗯。”任酮應了一聲。
我猜不透他信沒信我的話,但我覺得他是不信的。不過沒關係,就算他不信,我也能讓他信。
分裂人格角色扮演,我十分擅長,甭管是演哈巴狗還是暴燥狂,我都演的特別溜。當初為了能讓專家相信,我偷偷練了半年多的左手寫字。變換人格,連左右手都變了,生活習慣完全不同,導致當時半信半疑的專家,徹底相信我人格分裂。
我在琢磨着到時候扮演個什麼比較好,是暴燥狂還是某種類型的變態。
想來想去,我覺得還是扮演暴燥狂比較好,這個我為了打人,扮演過很多次,得心應手,不容易露出破綻。
任酮關上電視,趕我回屋裏睡覺,並警告我,讓我晚上別瞎鬧騰,否則就把我吊到窗外。
今晚上本來我就沒打算鬧騰,昨晚上基本沒睡,白天又去了那麼多地方,我覺得累,所以要好好休息休息。
來日方長,而且我得想個萬無一失的好辦法,就算離開也不能被他抓到小尾巴。
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我一沾上床,就睡了過去,連個緩衝都沒有。
以往我睡覺之前,都會胡思亂想一會兒,在大腦里給自己編排個節目,當然,我一直是女主角。有時候我是女王,有時候我是女蝙蝠俠,有時候我是女飛天俠,偶爾有時候我會是個小公主,但是次數不多,因為我不喜歡嬌弱的姑娘,我也不走嬌弱路線。
對於有騎士和英雄保護這種情況,我寧願自食其力,自己保護自己。
做了一晚上噩夢,一直被鬼追。追到天亮,我醒過來,才總算脫離了噩夢。
雖然被鬼追了一晚上,但我睡足了,精神頭倒是不錯。
我眼裏紅血絲全褪了,黑是黑白是白,特別精神。我刷完牙,對着鏡子扒拉下眼皮,看見眼球下面被擋住的地方,左右各有一顆小紅痣。
任酮看見我在扒拉眼睛,讓我站一邊,他要刷牙。
他拿了個新牙刷,之前那個算是給我了。雖然他沒明說,但我今早上用,他看見也沒生氣,我估計他就是給我了。
其實我想讓他給我買個新的,我也不喜歡用別人用過的舊牙刷。
沒條件的時候,沒辦法,有條件了,當然還是用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