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第149章 不再相見
我探出頭,看着他像一片紙般的落在的地面的花壇后。幸虧酒店臨窗的是一條僻靜的街,此刻並沒有什麼人。不然要被人看到他從五六層高的樓上跳下去,肯定嚇的半死。
看小雨從花壇后跑開,我把木頭人收到屜子裏,這才打開房門。
爺爺一進來就背着雙手皺着眉頭在房間裏轉悠。
“這房間裏好像有陰氣啊”。他轉了一會自言自語,忽的望向我:“剛才沒有什麼異常發生吧?”
我拉着爺爺的胳膊,搖着頭把他往外推:“沒有,好好的呢,爺爺我累了要睡覺,你也回去睡覺吧。”
爺爺不幹:“我要看着你睡了才去回房睡覺”。
我知道爺爺固執,只好的無奈洗澡爬上床,閉着眼睛裝睡覺,爺爺則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書。時不時的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像我看來。
大約過了快兩個小時,我才聽到爺爺起身的腳步聲,接着輕微的關門聲傳來。爺爺走了,我心頭一喜,沒有立刻起床,而在在床上趴了一會才起來。
我怕爺爺殺個回馬槍。
起床掏出手機,兩點還差半個小時。我換好衣服,拿出藏在抽屜里木頭人,放在衣服口袋裏裝好,打開窗戶朝下眺望。
路燈孤零零的立在街道上,街道上一片寂靜,兩隻流浪的貓跳進先前花壇里。我有點後悔,早知道就該叫小雨一點半來的,這樣也可以早點看到流蘇。
有過了十幾分鐘,跳進花壇里的流浪貓,忽然受驚嚇般的躥了出來,撒開四肢不要命的朝着對面的逃去。
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在花壇上。
小雨!
我探出身子朝他招了招手。他揚起頭朝我招着手。
不敢大聲喊話,我打着手勢告訴他,在酒店門口等待我,我馬上下來。打完手勢,我就跑出房間,急沖沖的朝酒店大門趕去。
到了酒店大廳,隔着玻璃門我就看到站在外面等我的小雨。
看到我,小雨飛快的跑上來拉住我手:“姐姐,我們快點去見殿下吧。”
我跟着他走出酒店:“流蘇也再這裏?”
他搖頭:“嗯。殿下今天剛到這裏的。”
“他不是病了么?這麼還能到處跑?”我對小雨的話起了疑心,聽他說流蘇都要病死了,這麼還能到處跑?
“殿下現在是拖着生病的身子到處跑,他說現在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耽誤。殿下一直讓我跟着你,隨時把你情況告訴他。”
我驚訝極了縮住腳步:“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小雨的背對路燈而站,一張小臉影藏在陰影里,眼睛晶亮:“姐姐,你真傻。殿下這麼做自然是因為擔心你,想知道你情況。你爺爺挺驚的,這一路我都不敢靠近,只能遠遠的跟着。今天看到我家殿下又昏迷過去,所以才來喊你的。”
聽到流蘇昏倒,我心跟着緊了起來,催着小雨快點帶路,不再東問西問。
小雨帶着我七繞八饒的,最後停在一座五星級的酒店前。
他把一把房卡進我手中:“姐姐,我家殿下就住在603。這是鑰匙,你自己進去吧。”
我握住房卡,就往酒店走。
剛走出兩步,荷包里的手機忽然想起了短訊的聲音。
這麼晚了,誰跟我發短訊?我掏出手機,按出信息。
屏幕上幾個字:薔薇,還沒睡覺,在幹嘛?發信息人是歐陽風。
我心中有些疑惑,他怎麼知道我還沒睡?疑惑歸疑惑,我急着要見流蘇,沒有理會短訊直接把手機裝進口袋。
拿着鑰匙走進酒店大廳的時候,前台的接待員正趴在黑色的大理石桌上,處於半睡半醒間,看到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站了起來,我亮出房卡朝她擺了擺手,女接待坐在去趴在桌子上繼續和周公聊天去。
腳踏進電梯的時候,口袋裏的手機很突兀的響了起來,如同催命魔音般驚的我心狂跳不止。我拍着心口,掏出手機,歐陽風打來的。
他怎麼會三更半夜的和我打電話?手機鈴聲一聲接一聲的響着,在封閉的電梯的格外的刺耳,迫的我來不及多想,飛快的按下接聽鍵。
“薔薇,你在幹嘛?”電話一接通,就聽到歐陽風的聲音。
我稍微猶豫了一下,撒謊:“這麼晚了能幹嘛,在睡覺唄。”他若是知道我三更半夜的去見流蘇,只是徒添難過而已,我不想他知道。
“你在睡覺?”歐陽風反問,那語氣彷彿他知道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這讓我的心陡然緊張。
“對啊,不睡覺這麼晚我還能幹嘛。剛有點睡意,你電話就來了。這麼晚跟我打電話幹嘛?”我心虛的轉移話題。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才聽到歐陽風語氣低沉聲音:“沒什麼,就是突然好想你,就跟你打電話。”
電梯停住,電梯門自動打開,到了流蘇所在的樓層。我一邊跨出電梯門,一邊對着電話說:“歐陽風,太晚了,我想睡覺。我睡醒跟你打電話過去。”
電話里似傳來一聲嘆息,歐陽風後面在電話了說了什麼,我根本就沒聽進去。因為我找到603的房間。那扇緊閉的房門,似有魔力般,緊緊的吸引着我視線和思維。
一想到流蘇就在這扇門后,我整個人彷彿就不是自己,完全被一種無法表達的情感控制着。我如同魔怔掛掉電話,如同魔怔的般掏出房卡,插進門鎖里。
門開了,我卻失去推開的勇氣。
我開始惶恐和害怕。我想起流蘇和李文麗在一起的情景,想起他說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話,想起那些讓我心傷欲絕一幕幕。
那些被埋藏在心底的痛楚襲來,面前的門越的重如千斤。
流蘇會說些什麼?他會不會還是像上次那樣沉默而冷淡?
手摸到撞在口袋裏的木頭人,勇氣頓生,我只是來看他一眼而已,沒什麼好害怕的,看一眼我就走,沒有恐懼和擔憂的。
好不容易鼓足勇氣,伸手準備推開門,門卻自己開了。
一道清瘦的身影安靜站在門后注視着我。
我看着門后的人,心瞬間狂跳起來,思維獃滯住。
流蘇站在門后安靜的看着我,他消瘦了許多,寶石般的褐色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光澤,帶着某種憂鬱,深沉的像不見底的海。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我們之間只不過隔着一扇門的距離,卻彷彿隔着千山萬水。
沉默的相對中,心一點一點的冷下去。
手擦在口袋裏纂緊了小木人,我先開口說話:“小雨說你病了,想要見我。”
“所以你就過來了?”流蘇的眼神亮一下。
我不知怎麼回答,想了下,把裝在口袋裏的木人拿出來遞給他:“我是來還這個的,小雨把這個忘在我住的酒店。”
自尊心作怪,我不想承認自己是來開他的。
流蘇看着我手裏的木人,忽的一把握住我的手腕,表情很奇特的說:“薔薇,在忍耐一段時間。”
我茫然的看着他:“什麼?”
他張嘴要說什麼時,我肚子忽然疼痛起來,疼的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肚子裏像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咬,我忍不住大叫起來。
“你怎麼了?”流蘇蹲下身來扶我。
我抓着他胳膊,疼想死:“我肚子疼。”
好痛,肚子疼的我意識都麻木了,我放開流蘇的胳膊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滾。恍惚中我聽到流蘇冰冷無情的說:“你以後不要在來找我,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以前我接近你是為了藍寶石,現在藍寶石到手了,你已經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麻煩你不再出現在我面前。”
接着門咚的一聲在我眼前關上。
那一刻,我真想死,肉體上的劇痛和心上痛,把我意識撕扯成無數的碎片。
奇怪是過幾分鐘,我肚子的疼痛消失了。那痛來的迅速,去的也迅速。在我勉強扶着牆站起來的時候,兩個酒店工作人員從電梯裏跑了過來。
“小姐,你怎麼樣了?要不要打120?”其中一個扶着我問。
我靠在牆壁上喘着氣,對着她們搖了搖頭。
“您是那個房間,我們扶您進去休息。”另一個說。
“謝謝,我沒事了。你們不用管我,我是來找人的,一會就走。”我對着她們搖頭。
那兩個酒店工作人再三確定我沒事,就離開。
我體力的也恢復的查不多,心裏很奇怪剛才那場腹痛,我從來沒有這樣的經歷過,肚子忽然痛的要死,有忽然自動好了。前後不超過五分鐘。
不過當下不是糾結着的時候。
我看着603緊閉的房門,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流蘇剛才冰冷的無情的話清晰的迴響在我耳朵里,他叫我不再來找他,他說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關係,他說接近我是為藍寶石。
他是那麼居高臨下的關上門房,將痛苦中我關之門外。
現在是不是多看我一眼都讓他覺得難受?蕭薔薇你活該,他早就說了和你沒有關係,你聽到他病就眼巴巴的趕來,你真是活該,活該被人騙,活該被人利用,活該被人踐踏你。
心像壓了什麼似的,呼吸都沉重的。
我扶着那扇門,好一會才緩過氣來。走吧,走吧,總算看清了流蘇的無情,我發誓我再也不會在對他抱有什麼幻想,不想再見到他。
失魂落魄的走出酒店的大門。
剛走到酒店,小雨就不知從那裏跳了出來,抓着我的袖子問:“姐姐,你和我家殿下和好了么?”
我一把甩開他,怒火蹭蹭的往上躥,指着他鼻子大吼:“滾開,我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你別在出現在我面前。你要是敢再來騷擾我,我就叫我爺爺把你收了。”
什麼流蘇病重離死不遠,什麼流蘇昏迷中嘴裏念的都是我的名字,什麼流蘇最在乎的人是我,血族的人都是騙子,是徹頭徹尾的大騙子。‘
既然說沒有關係,既然對我這麼無情,為什麼讓小雨來對我說那麼多?
要不是相信了小雨的話,我怎麼會跑上門去被流蘇羞辱?
要不是相信里流蘇的話我怎麼又會把心交出來,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落魄的樣子?
我越想越生氣,歇斯底里朝小雨大吼:“滾,帶你和你殿下馬不停蹄的滾,你們都是大騙子,都自私自利,沒一個好東西。都滾,我再也不要看到你們了。”
小雨大概被我的樣子嚇着了,咬着手指縮着肩,一臉驚恐的看着我,半句話也不敢說。
吼了小雨,我還是憋屈的狠。心裏像插着一根針,那種無法言說的憤懣的從頭躥到腳,全身的206根骨頭,每根都憤懣的想從身體跳出來。
我甩着手,順着馬路大踏步的往前走。
走了十幾分鐘,看到一輛的士迎面而來,我伸手攔下的士。我需要一個發泄地方,不然心裏的憋屈和憤懣會把我活生生的撕裂,會讓我爆炸。
我讓的士帶我來到酒吧。
酒吧里我要了一個單獨的包間,點了十幾瓶白酒。我坐在酒吧昏暗的包間裏,不停的往嘴裏灌着白酒。
我想醉,迫不及待的想醉,只有醉了我才不會有這麼痛苦,只有醉了我心裏那把火才會熄滅。
中間手機鈴聲響過幾道,我懶得理會,關了機,繼續喝酒。我不知道我喝了多少瓶才醉的,醒來的時候,看到所有裝白酒的瓶子都東倒西歪。
以前和何源她喝酒我根本就喝不醉,這次卻喝醉。不過以前,我們撐死也就帶一瓶白酒,多數都是紅酒,沒有像這次放開的喝。地上那麼多酒瓶,我不知道多少是喝到我肚子裏,多少又潑在地上。
搖搖頭,還好並有像別人宿酒後疼痛,我想這大概是因為我通靈血脈。心卻好受了一些,沒有昨晚那種憤懣的情緒了。
打開手機,八個未接電話,五個是歐陽風的,一個是爺爺的。看看時間,已經是上午八點多鐘了,平時和爺爺六點多就起來了,爺爺沒見到肯定着急。
我一邊跟爺爺打電話,一邊出結賬出酒吧。
爺爺的電話一直沒有人接,我心裏升起莫名的不安。
爺爺怎麼不接電話?攔了輛的士坐回到和爺爺居住的酒店。隨着的士離酒店越緊,我的心裏的不安也就越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