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第113章 生死相隨
阿納斯鬆開流蘇,走到我面前,手中的匕首抵在我的眉心,面帶微笑:“我會放了你的,也不會要他的命。前提是你要乖乖的讓我剝下你的臉皮。”
我盯着眉心上的匕首,心裏怕的要死,卻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只要你不傷害流蘇,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是么?真是感人啊。”阿納斯笑着,手指微微一用力,刀尖刺進我的眉心。
眉心如同火燒般疼痛,全身的細胞都恐懼的顫抖起來,我卻硬是繃著四肢,一動也不敢動,我怕一動,他手中的刀子就會歪,流蘇就會跟着倒霉。
“呵呵,還真是勇敢,你不怕疼么?疼就叫出來啊。”阿納斯的手輕輕一轉,匕首跟着在我肌膚一轉。我疼的心猛的一抽,卻依舊不敢動。
血從額頭流淌而下,漫過我睫毛,模糊我的視線,我沒啃聲。
“薔薇,剝皮是很痛的,叫出來吧,叫出來你會好受一些。”阿納斯好心的勸我,手中的匕首再度一轉。
我咬着牙沒吭聲,要是換平時我肯定早就叫的驚天動地了,現在,我卻抱定決心,就是死也不能叫出聲。我越痛苦,流蘇也就會越難受,我不要他難受。
“流蘇,你喜歡的女人真是不錯,為了不讓你心疼,硬是自己扛着所有的痛苦。”匕首離開我的眉心,阿納斯擦着上面的血,慢慢的回頭看着躺在地上的流蘇:“呵呵,你現在虛弱的連站都站不起來嗎?”
流蘇眼裏燃燒着憤怒,雙眼變的血紅,兩手撐在牆壁上,一點點的試圖站起來。我從來沒有看過這樣虛弱的他,撐在牆壁上的兩手不停的顫抖,那張沾滿血的臉難看到的極點。
他看着我,猛的一眯眼,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朝着阿納斯衝過來,跑了兩步,一口鮮血噴出,踉蹌着摔到在地。
“哈哈哈哈,流蘇,你虛弱的樣子真是可憐啊,我現在要是殺死你,比殺死一隻螞蟻還容易。可惜,我從來沒有想要過你命,我只想讓你痛苦,折磨這個女人應該足夠讓你痛苦的。”阿納斯望着躺在地上的流蘇哈哈哈大笑。
流蘇從地上搖搖晃晃的爬起來,阿納斯一拳狠狠的砸過去。
“哈哈哈哈,流蘇你不是無所不能么?你不是足智多謀么,你不是很厲害嗎?現在你虛弱的真讓人可憐,來來,只要你走過條線,我就立馬放過她。”阿納斯的腳尖踩在流蘇的臉蘸了血,得意洋洋的在地上畫出一條刺眼的紅線。
流蘇盯着那條紅線掙扎着站起,才站起來,阿納斯就一拳擊在他腹部。
血從流蘇嘴角溢出,他捂着肚子,無聲的倒在地上。
阿納斯放聲大笑,朝他勾動着手指:“起來,起來,過了這條紅線我就立馬放了他。”
“流蘇,不要聽他的,他是想折磨你,你不要起來。”我朝流蘇大喊。
流蘇看向我,眼神堅定像黑暗裏最亮的一顆星。
“薔薇,相信我,只要我在,一定會護你周全的。”他說。
這是我聽過最好的聽的承諾,可是現在我一點也不想要。我希望他丟下我轉身離開,希望他避開阿納斯的折磨。
眼淚傾盆而下,想說點什麼,張開口卻發不出聲音。
流蘇一次次的站起,又一次次的倒下。阿納斯的拳頭像雨點似的落滿了他臉和身上。血在從他的口中噴出,在黑色大理石上出一朵又一朵的艷紅的花,他目光卻一直緊緊的盯着阿納斯腳下的紅線。
我看着大片大片的鮮紅,聲音嘶啞的大喊,喊些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聲音瘋狂的迴響在整棟別墅里。
第一次,我知道了什麼叫痛徹心扉
第一次,我知道了什麼叫無能無力
第一次,我知道了什麼是愛情。
愛情就是看着心愛的人受苦,心會痛苦不已,恨不得以身相替,那種痛苦已經不是詞彙能形容的了,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痛,奇妙的是,那種痛里又帶着甜蜜。
淡淡的甜蜜,就像一朵開在黑暗裏的花。
流蘇沾滿血的唇,也像一朵花。那朵花艷紅絢麗,一直朝我開出最燦爛的笑。
終於,流蘇倒下后在也沒有起來了。
他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那麼安靜,像是睡著了般。
我看着躺在地上是流蘇,腦里一片空白,眼淚在眼眶裏打着轉,卻不敢流下來,嘴唇也顫抖的厲害,喉嚨嘶啞的發出不一點聲音。
阿納斯擦掉腳下的血線,轉過身,匕首按在我臉上:“薔薇,想知道他死了沒有?”
我盯着流蘇沒動,全身都像被誰控制了般的僵硬,似乎我已經不是我。
阿納斯用匕首拍了拍我臉頰,微微一笑:“你不用這麼緊張,我想你叫聲肯定能吵醒他的,你還在我手上,他捨不得死掉的。”
他沒死,他沒死。
這個意識讓我活了過來,眼裏的淚忽的就流了出來,僵硬的身體也跟着就有了知覺,喉嚨也能發出聲音了,我淚眼朦朧的看着阿納斯問:“他沒有死對吧,他只是昏了過去。”
阿納斯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用蘸着血的手指順着我臉頰畫圈:“薔薇,現在輪到你了,為了能完整的剝下你的臉皮,現在我得畫出你五官的輪廓。等會疼的時候你可以叫,但是不能動,你要是移動,不能完整的剝下你的臉皮,我可就不擔保流蘇能活着離開這裏。”
赤裸裸的威脅。
我咬着下唇說:“你剝了我的皮,真的會放過流蘇?”
“如果不試,你連一點機會也沒有。”阿納斯居高臨下的看着我。
我一點也不相信阿納斯的話,可是現在我完全沒有談判的資本,我和流蘇此刻就是他砧板上的魚肉,他想怎麼樣都可以,除了點頭我別無需選擇,看了躺在地上的流蘇一眼,我安靜的閉上了眼。
但願阿納斯說話算數,最後會放了流蘇。
明晃晃的匕首讓我害怕,閉上眼睛后,恐懼如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將我淹沒。我很害怕,又沒有膽量睜眼,身體想發抖,可又不敢動。
只能像個死人般僵硬着。
阿納斯手指在我下頜上一勾后,離開我的臉。
我兩手緊緊的抓住桌子上的麵包,心臟抽縮的等待着鋒利的匕首刺進我臉上的皮膚。
一定不能動,再疼也不能動,一動流蘇的命就會沒有的。
我再心裏對自己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阿納斯手中的匕首卻一直沒有落下來,我戰戰兢兢的睜開眼,看到了令人震驚的一幕。
流蘇不知何時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手勒住阿納斯的脖子,一手拿先前阿納斯丟給他的匕首,飛快插進他的心臟。
阿納斯似沒有防備,匕首順利的插進他的心臟。他驚叫一聲,摔倒在地上。
流蘇一腳踩在他胸前,艷紅的唇噙着淡淡的笑:“阿納斯,你真的太小看我了,你以為我會沒有防備的走進這棟別墅嗎?你手上既然能用限制吸血鬼能力的螢石匕首,我手就會有解除螢石匕首能力的聖水。”
阿納斯猛然睜大眼,面具下的一雙眼睛瞪的如同桃核一般:“你居然……居然有聖水?”
流蘇點了點頭,彎腰拔出插進他胸膛的那把匕首仔,皺眉看了兩眼,哐的扔到地上:“父親在把螢石匕首送給你時候,同時把聖水送給我,他早料到知道你會來找我麻煩的。進來之前我已經喝下了聖水,先前所做的一切只是拖延時間,畢竟聖水凈化螢石匕首的能力是需要一點時間的。”
阿納斯眼裏閃過一絲受傷的表情,低低嘆息了一聲,緩緩的閉上眼睛,攤開雙手躺在地上:“真是偏心啊,呵呵,他送我螢石匕首的時候,我還以為自己在他心裏的位置比你重要呢,沒想到他居然偷偷的送你聖水。”
語調里滿是不甘和惆悵。
說著,又睜開眼,看向我,勾唇一笑:“你既然捨得為她動用聖水,可見她在你心裏的重要性了,流蘇,你讓我找到你軟肋了。”
面具下的目光如利劍般移向流蘇,赤裸裸的挑釁。
流蘇彎下腰,扯下他臉上的面具隨手丟在地上,然後揚起拳頭,對他的臉一拳狠狠揍了下去:“阿納斯,你要不是父親的孩子,早在死在我手下幾百次了。我警告你,要是在敢動薔薇,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血從鼻子和嘴巴里濺出,劃出刺眼的紅,阿納斯漫不經心的抬手擦了擦,眼睛直直的盯着流蘇:“你要不是父親的孩子,也早在我手下死了幾百次了。”
“阿納斯,我真現在想殺了你。”流蘇蹲下身,掐住他的脖子。
阿納斯張口吐出一口鮮紅的血。鮮紅的血噴在流蘇的臉上,流蘇輕蹙了一下眉頭。阿納斯迎着流蘇滿是殺氣的眼神,毫無畏懼的說:“殺了我,父親不會放過你的,流蘇你再恨我,永遠也不敢殺了我。”
流蘇掐住他的脖子,猛將他提了起來抵到黑色的牆壁上,眼神冷的結冰:“阿納斯,我再三放過你,不是因為害怕父親,只是因為你是我弟弟。”語調在結尾的時候被提高,弟弟兩個字被咬的極重。
阿納斯朝他無所謂的笑了笑:“可是我卻不稀罕你這樣的哥哥,你個雜種,身上流着人類的血,根本就不配做血族。”
阿納斯的話似觸痛了流蘇,他大吼一聲,將他狠狠的摜了出去。
阿納斯像一隻風箏般的飛了出去,在半空中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后,筆直的跌在一樓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痛苦的哼了一聲后他躺在地上就在也沒有動靜。
流蘇走過來,在桌子下搗鼓了幾下,鉗住我脖子的鐵鏈頓時消失。
他抱住我,小心的將我從麵包里拉出來。
被拉出後來,我才發現自己身體****着,驚恐的捂住自己的肩膀蹲在地上,腦子盤旋着一個念頭,阿納斯不會佔了我便宜吧?
流蘇低罵一聲,脫下外套披在我身上,將我全身裹好。
我蹲在地上,將頭埋在兩腿上,羞愧的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這麼狼狽的出現在流蘇面前,我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流蘇蹲在身,緊緊抱住我,兩手不停的撫摸着我頭髮:“薔薇,沒事的,沒事的,別害怕,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你的。”
“流蘇……我是不是……是不是……?”後面的話問不出口,我的頭埋的更深了,心如貓抓般的難受,眼淚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阿納斯不是一個色鬼,薔薇你放心,他不會對你做什麼的。”流蘇拍着我背。
隔着衣服的布料,我的肌膚依舊清晰的感覺他手指的冰冷,那冰冷撫平了我身體的顫抖。我鼓足勇氣抬起頭看着他:“真的嗎?可是……可是我的衣服……”
我說不下去,眼淚又掉了下來。我不是一個保守的女人,並非沒有貞潔就活不下去,但是每個女人都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呈現在自己喜歡的人眼前,我現在這個樣子在流蘇的心中肯定是一團糟,他會覺得我很臟吧?
“薔薇,你身體有沒有痛的感覺?”流蘇摟着我在我身邊坐下,凝視着我眼睛溫柔的問。
我茫然的看着他:“疼?眉心有點疼。”
“除了眉心呢?”修長手指輕輕撫過我眉心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痛頓時減緩。
我更加茫然了,皺眉感覺了一下身體的狀況:“沒有了。”
他裹緊我身上的衣服,理了理我頭髮,語氣輕柔的安慰:“薔薇,你沒事。如果你真的被人侵犯了話,你現在會感覺很痛的。你沒有痛,就說明你沒有被人侵犯,你依舊是純潔的。”
我猛然想起以前聽人說的女孩子第一次是會痛的。
除了眉心我現在身體並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心情頓時輕鬆了一截。想到流蘇剛才問的話,臉刷的滾燙起來,見他含笑看着我,頭頓時又垂了下去。
“小雨,你滾出來,找套衣服來給薔薇穿。”流蘇淡淡的說。
我悄悄抬起頭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右邊的重重的白色天鵝簾被掀起來,一個小小的身體從布幔后鑽了出來,對着他討好的一笑,然後又朝着我諂媚的一笑“姐姐,阿納斯沒有占你便宜,你放心吧。你衣服也是侍女脫的,除了剛才被我家殿下抱出來的時候走了一下光,其他的時間都沒走過光,你心就放到肚子裏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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