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白鵝嶺
終於，我還是忍不住了，攤開手心看了眼竹筒，搖了搖頭說道“你們帶回去也沒用，那樣只會累得你家破人亡。能幫你兒子解脫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找到你兒子的屍骸，然後再想辦法超度它。”
“那先生，你就幫幫我吧，我明天就去白鵝嶺找我兒的屍骸！”小陳爸堅決說道。
我無奈的嘆氣，收起小竹筒，把小陳媽扶起，“那地方危險，你兒子就是最好的例子，這件事還是我來代勞吧。你先帶她回去，廖小姐家還有人在休息。”
不說還好，廖依的老爸、叔叔和大伯都跑起來了，早就被小陳媽的哭聲吵醒。
其他人的臉色也極為擔憂，我不忍心說其他五人也嗝屁了，“你們也先回去吧，如果其他人沒事，我就把他們帶回來。”
眾人聞言，這才帶着擔心離去；我尷尬的對廖依的長輩笑了笑，“不好意思，吵醒你們了；我這就去睡覺！”說完，不等他們說話，自個兒跑上樓。
不過上樓后我並不是真的睡覺，而是坐在客廳發獃…
廖依的臉上終於浮現笑容，送走六個青年的父母后，跑上樓找我，“先生，謝謝你！”
“謝什麼？你應該說對不起！”我沒好氣的說道，“你這麼做，根本就是逼我幫你們的忙，早知道我就不該接你這單生意了。”
“可是我們會付酬勞給你啊！”廖依似乎不會談話。
她的話讓我更加生氣，但不好發作，壓下心裏的怒氣，“你知不知道，這是會死人的，按照餓鬼所說，白鵝嶺不是那麼簡單；我只是過來給你家看風水的。”
我很生氣，但有什麼用呢？難道要人家說懦夫才肯幫忙？無奈搖頭，又把餓鬼放了出來。
廖依還是感到害怕，躲到我的身後；我拿出一張黃符“等一下我給你下追魂符，你把其它五個魂魄找齊，回到你們村後面的森林裏，千萬別到處遊盪，否則就算找到你們的屍骸，也沒辦法送你們去投胎。”
說完，我食中指夾着黃符，念叨“奉太上老君敕令，助吾追三魂，定七魄，非吾不可招，非吾不可破，急急如律令！”
咒語念畢，黃符化成一股暗灰色的光線消失在惡鬼身上；本來披頭散髮的餓鬼，神情比之前好了不少。
“多謝道長！”惡鬼深深給我鞠了一躬，“我一定會找到他們幾個的魂魄的。”說完，也沒給廖依打招呼，鬼影一閃，消失在二樓客廳。
“你…你放它走了？”廖依探頭出來偷偷瞄了眼。
我長嘆了口氣，坐回椅子上，解釋道“當然放它走了，不然呢？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來。”
聽說餓鬼已經走了，廖依放下心來，坐到我的身邊，喝了口茶定驚，說道“別說得那麼可怕，你可是連鬼都不怕的。”
這小女孩的話讓我心裏苦笑連連，一隻鬼不怕，若是一群呢？“現在也不早了，你趕緊去休息，既然你覺得沒想像中的危險，那明天就由你帶我和牛哥進白鵝嶺吧。”
“啊？我？”廖依吃驚道，聲音也不由加大。
“噓！”我連忙阻止廖依，“別那麼大聲，你是不是想讓你家人都知道你要進白鵝嶺？”
廖依有點忐忑不安，但又很想跟我去，從小到大，從來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然而今天是她第一次見到鬼…
看她那神情，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並不是我想揩油，而是想跟她說“別以為見鬼是件好事，走路的時候小心點，別摔着了，去睡吧。”
廖依嗯了聲，起身正準備回房，但還沒走兩步，腳下好像被什麼東西絆腳，碰的一聲，整個人趴到地上…
我忍不住捂住雙眼，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天色破曉，我走出房間張開雙臂，深深的吸了口大山裏的新鮮空氣，果然比城市裏清爽多了，而且這裏的早晨還有絲絲涼意。
夏天和初秋，天亮得特別快，現在才六點，但已有不少村民已經外出務農。
廖依全家老小也漸漸起來，她母親和嬸嬸們已經開始煮早餐，連廖依也早已經蹲在門前刷牙。
到現在還沒醒的，估計就剩下我那懶惰的徒弟了，早睡晚起是他的習慣。
如果換在平時，我才懶得理這傢伙，但今天不行；走到床前，一手抓着牛哥的腳，一手抓着牛哥的手臂，抖了一抖，“牛哥，起來了！”
當我看到牛哥還在酣睡，心裏不禁佩服這傢伙，被提起來竟然還睡得那麼死，看來不用絕招，難以讓這廝起床…
“牛哥，外面有個很漂亮的妞找你…”放牛哥回床上，靠近他耳邊小聲說道。
此話一出，牛哥睜開眼睛，猛然坐起，腦袋左右搖晃“妞呢？妞在哪？”
看到牛哥的反應，我感觸良多啊，手搓了搓額頭，拍了拍牛哥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問道“充氣的要不要？我給你網購一個？”
吃過早餐，隨便帶了點乾糧，跟失蹤青年的父母要了他們的生辰八字，帶着牛哥前往白鵝嶺，雖然不情願，但還是不能違背我“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原則。
不過我突然發現廖依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身影，這小妮子終於知道怕了？
“師傅，廖小姐說在村外等你！”不想，牛哥靠近我耳邊小聲說了這句話。
原來這小妮子是怕父母不同意，所以先偷偷溜走了，果然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女人。
到村外與廖依會和，據廖依闡述，白鵝嶺距離杏花村的路程要差不多兩個小時。
“廖小姐，你去過白鵝嶺？不然你怎麼知道路？”我好奇的問道。
“沒去過，家人不讓去。”廖依回答道，“不過從杏花村到白鵝嶺，就只有這條路，已經很久沒人走過了。對了，你怎麼叫你徒弟牛哥啊？貌似這不合輩分的規矩吧？”
我呵呵一笑，“剛開始我也想分清楚輩分，但我跟牛哥年齡相差不大，所以就很隨意！”
兩個小時后，兩男一女站在白鵝嶺山腳下；在遠處看，這座山不怎樣，走近一看，海拔至少有八九百米，山路也不算太陡峭，可見白鵝嶺有多龐大。
廖依沒有再繼續往前走，轉身指着來時的山區，說道“我也聽小陳說過，白鵝嶺周圍的山也有寶石，不過相對來說比較稀少；而白鵝嶺寶石較多，但無人敢去。我沒想到，他們半個月前竟然結伴到這裏。”
看着白鵝嶺，我心跳不由加速，那聚而不散的陰氣，籠罩整座山，為什麼避諱這座山？“廖小姐，你有沒有聽說過關於這座山的故事？”
“很少，我只是知道這裏很多年前有人居住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全村的人一夜之間消失了，有人說他們全死了，有人說全被妖怪吃了，具體的事實，我就不知道了。”廖依顯得有點小激動，雖然習慣山區生活，但來到從小就聽過的禁地，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以前這裏有個村？我的菊花不由得一緊，轉身盯着廖依，“你為什麼不早跟我說？全村人一夜間消失無蹤，你知道這事態有多嚴重？”
廖依委屈的看了我一眼，小聲說道“你又沒問，我…我就沒有說咯，而且這跟我們找屍骸有什麼關係？”
我氣不打一處來，但不好對着一個女孩子發火，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廖小姐，你真是單純得可以，那你告訴我，他們幾個是怎麼死的？屍體在哪裏？難道你就沒想過原因嗎？”
廖依連忙搖頭，楚楚可憐的看着我，那眼神讓差點發飆的我，硬生生咽下這口氣。
算了吧，既然已經答應下來，現在責怪那麼多還有什麼用？無奈，只好帶着兩人開始登白鵝嶺。
長時間無人“光顧”的白鵝嶺，綠草遍野，松樹、杉樹多不勝數，特別是扎人的龍鬚草，已經足足高至成人腰間；像這種地方，更令人冷不提防的是毒蛇。
因為沒路，所以我們走了許久才到山頂，若不是牛哥的背囊裏帶了銅劍，估計我們更加寸步難行。
白鵝嶺的另一邊，是比剛才攀登的更加驚人，碩大的森林呈現在四人眼前，旺盛的參天大樹，比松樹還要高大一倍，一棵連着一棵，無數樹葉遮擋漏光縫隙，給本來就漆黑的森林增添了詭異的氣氛。
處於陰氣之下，我更加震驚，這片森林，是廖依家後面那片無法比擬的；陸川有這麼一塊自然森林，為什麼知道的人卻不多？不是說這裏有個村莊嗎？村子呢？
我轉頭看看牛哥和廖依，發現兩人也目不轉睛地盯着那片森林。
“別看了，這裏不是什麼善地，趕緊找到他們的屍骸回去。”我淡淡的說道，從牛哥背上取下背囊，正準備動手。
轟隆！！
我的話才說完，天上忽然電閃雷鳴，烏雲遮天，陰氣大漲。
“我們來時不是萬里無雲嗎？怎麼突然就烏雲滿天了？”廖依昂首問道，不過這句話不知道是問我還是問天；樣子也有些害怕，荒山野嶺的，上哪去躲雨？
廖依的話才落下不久，豆大的雨滴落下。
這場雨下得有點不可思議，我好像能感覺山外並不是這樣的情況，就算是過雲雨，也不可能這麼詭異吧？
我來不及多想，趕緊讓牛哥收起背囊，“牛哥，千萬別讓雨水淋濕背囊，否則我們難以走出白鵝嶺。”
我左右大概打量了下周圍，從旁邊不遠，有一條無草的小路通往森林，又說道“現在出去是不可能的了，那邊有個森林，我們先過去躲雨。”
“師傅，不行啊，雷雨天氣不能靠近樹。”牛哥彎着腰抱着背囊，生怕被雨水淋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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