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刃拳
懷着堅定的信念，史東穿過了暗門。
在門的另一頭，邢台從兩側的架子上，取下一副深色的護目鏡。
護目鏡的左右兩邊裸露着粗大的電線，電線通往掛在牆上的一件機械鎧，機械鎧的底下，放置着一個白色的基座。
史東的到來，並沒有出乎邢台的意料。
通過今早的十公里急停快跑測試，他已經大約知曉了史東的韌性。
剛才的那番話，只是用來激發那小子的危機感而已。
“戴上這個。”邢台把接通電源的護目鏡交到了史東的手裏，“然後穿上那件機械鎧。”
“這個是什麼？”
史東依言戴上護目鏡，他的面前頓時出現了重重的虛影。
“鎧鬥士專用訓練裝置。”邢台拉下一個閘機，掛在牆上的機械鎧緩緩降到了基座內。
高度接近三米，重量接近三百公斤的機械鎧，其作用與防護服沒有什麼不同，它們都是為了保護穿戴者的生命安全而被開發出來的護具。
不過相對於需要在真空條件下才能發揮最大效用的液態金屬。機械鎧的防護力完全依賴於厚實的裝甲與各種輔助防禦裝備。
不同的是，啟用臂鎧的鎧鬥士能將臂鎧的一部分能力，傳遞到機械鎧中，進行“強化處理”。
經過“強化處理”的機械鎧會變得極為強大。在過去的宇宙戰爭中，曾經出現過佩戴三級臂鎧的民間鎧鬥士裝備軍隊配發的制式機械鎧后，單人擊毀一艘巡洋艦的極端戰例。
所以只有在戰爭時期，鎧鬥士才會被允許配備機械鎧出戰。一般情況下，他們只能身穿民用防護服進行戰鬥。
這是史東第一次穿戴機械鎧，由於外金屬骨骼的存在，他沒有感覺到機械鎧的重量。
“先挪動左腳，然後才是右腳。”邢台看見史東的動作有些僵硬，於是勸說道，“不要急，我們有得是時間。”
“先是左腳。”史東抬起左腿，往前邁出一步，腳底感應器傳來的堅實感，讓他明白自己確實是踩在了地面上。
“然後是右腳。”有了成功邁出第一步的經驗，他便用同樣的方法，邁出了第二步。
“非常好，下面，進入紅圈內。”邢台打開標記燈，在史東的面前投影出一個紅色的圓圈。
史東操控機械鎧走入紅圈，安置在天花板上的圓形裝置中投放出一束巨大的白光，籠罩住了整個機械鎧。他立即感覺到[魔幻]所幻化為的烙印，傳來了一股熱量。
“外部電源聯結，轉為訓練模式，裝置封閉，系統替換完成。”史東的個人系統將一份拷貝植入了機械鎧中，他所看到的重重虛影，立刻變為了一張張的圖表與數值。
邢台戴上一副耳機，試了試麥克風：“史東，聽得見我說話嗎？”
“是的，邢先生。”
“一分鐘后，系統會自動啟動模擬機制，你會看見你的面前出現一個人。不過別慌張，那是系統投影在你眼睛上的虛影，明白嗎？”邢台剛說完，模擬機制便準時運行。
“臂鎧，啟動。”
[魔幻]所幻化的烙印化為一道白光，覆蓋在了史東的手臂上。
同時，機械鎧右臂表面的灰色鎧甲，也以肉眼可及的速度鍍上了一層閃亮的白色。
“強化完成，登陸模擬目標。模擬等級，初級。”
“模擬戰鬥開始。”
史東所能看到的圖像，迅速的發生了網格化。整個世界在短短的幾秒內，變成了黑白交錯的網格。
機械鎧與護目鏡從史東的面前消失了。除了[魔幻]外，他感覺不到身上穿戴着的任何裝備。
一個灰色的人影憑空出現在了史東的面前，它的右臂同樣裝置着一件臂鎧。
“聽着，史東。”這時，史東的腦海里響起了邢台的聲音，“你現在所在的位置是一個虛擬的空間，在這裏，你將不會受到外界的干擾，即便不慎受傷，也不會帶到你現實中的身體上來，明白嗎？”
“明白。”史東點了點頭，他已經意識到，機械鎧的模擬機制所使用的技術，大概就是鼎鼎大名的“虛擬空間技術”。
虛擬空間技術的萌芽在地球時代便已誕生，但它的真正實用化，還得益於超量子處理器的進步。
虛擬空間裏的一切事物都能與真實空間的個體產生互動。
但同時，這個空間又無法用常規手段進入。
它便像是薛定諤的貓一般，既是活得，又是死得。
等到空間趨於穩定，邢台便說道：“史東，在模擬戰開始前，我將傳授你一種鋼武流的戰技，刃拳。”
他的話音剛落，史東的身邊便出現了第二個虛影。
“這是我製作的教學投影，他會先行與模擬目標交戰，看好了。”
“第一回合，開始。”
模擬目標一個箭步衝到教學投影的面前，它右手的臂鎧像是長矛般，筆直地刺向教學投影的胸口。
教學投影沒有格擋，沒有閃避，而是迎着模擬目標刺出的右臂，打出了同樣筆直的一拳。
正常情況下，模擬目標的臂鎧將刺穿教學投影的拳頭，接着刺入它的胸口，完成終結。
但當教學投影的拳頭碰觸到模擬目標的右臂時，臂鎧卻被盪開了。而教學投影的直拳去勢非但不減，反而藉此又加快了速度。
拳頭準確地擊中模擬目標的面門，把它打飛了出去。
按照系統的判定，模擬目標輸了。
“第一回合，結束。”
一陣白光閃過，模擬目標與教學投影分別回到了原位。
“提取影像，以慢鏡頭模式回放。”邢台的聲音從教學投影中傳來，“史東，注意教學投影的手臂動作。”
教學投影與模擬目標的交戰畫面重新投射在了空間內。
柔和的白光將那短短一瞬間就決出勝負的戰鬥，以慢鏡頭的形式緩緩播放。
影像中的模擬目標，率先發動了攻擊，而在它調整方位，朝教學投影發動攻擊時，教學投影已經做出了對應。
教學投影首先把身體的重心往左偏移。
往左偏移的重心令模擬目標實際對準的位置，從胸口轉移到了肩胛。
即便教學投影沒能攔下模擬目標的進攻，它依然能把受傷的風險減至最小。
完成這個動作后，教學投影才打出了筆直的一拳。
模擬目標裝備的臂鎧前端配有一截如同拳刃般鋒銳的尖錐，在史東的印象中，教學投影似乎是先用胳膊盪開了尖錐，再用拳頭擊中了它的臉部。
只是慢鏡頭的回放，卻完全顛覆了他的這個印象。
教學投影打出的那一拳之前，右手有一個翻拳動作。它把握緊的指關節向上，接着屈起胳膊，用力打了出去。
扭向內側的拳頭接觸到了模擬目標的臂鎧內側。這一區域由於貼近身體，大多數的設計師都不會在這一區域安放利器，以免臂鎧的使用者誤傷到自己。
教學投影正是利用這一點設計上的缺陷，格開了模擬目標的胳膊。它沒有矯正姿態，而是依靠將拳頭迅速向上旋轉，依靠肌肉的爆發力和旋轉力以最小的幅度與最快的速度，把拳頭像是子彈一樣，發射出去。
“砰。”
拳頭準確命中模擬目標的鼻子，把它的鼻子打得陷入臉頰。
若是普通人挨上這麼一拳，顯然不可能存活了。
影像回放就此結束，邢台淡淡地說：“看清楚了嗎？面對同樣使用臂鎧的敵人，想要先把攻擊抵擋下來，再進攻的想法是行不通的，如果沒有防守型的義鎧，我們只能靠一條手臂，同時做出攻擊和防守。”
“嗯！”
史東回想起了他曾經見到過的蘇珊娜與符真一戰。那一戰中，符真最為忌憚的並非是蘇珊娜右手的攻擊型義鎧，而是她左手的[龍牙]。
每當符真發起攻擊時，蘇珊娜都會用左手使出刃拳，破壞他的進攻。
只是相比教學投影的刃拳，蘇珊娜使出的刃拳速度更快，迴旋力更強，動作更為隱蔽。
“那我們就開始練習吧。首先，是初級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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